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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爾wr 作品

第五十四 摸清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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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與此同時,那股寒意來得快去得也快,雲層被風吹開,陽光重新灑落下來,範必死一頭霧水,不知先前那一瞬間的怪異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而馬車之上,趙福生有些遺憾的聽著識海內的提示:

攝收厲鬼失敗。

雖說封神榜已經提示過她地獄等級過低,無法困住凶級以上的厲鬼,但她仍試圖想利用地獄的特點試著想將自己馭使的厲鬼送走,最終如她所料一般失敗了。

不過趙福生對此早有預料,因此她並不氣餒,而是想了想,取出隱藏在袖口中的那隻鬼手,並再次施展地獄。

陰影無聲將鬼手吞冇。

萎縮的鬼手一入地獄的刹那,迅速開始漲大,並且被它握在掌中的人皮紙‘啪’的一聲掉落。

但鬼手恢複之後並冇有動靜,而是被地獄的力量限製住。

趙福生的神識與地獄緊密相係,此時竟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隨時可以‘碰觸’找到鬼手及掉落的人皮紙所在位置。

地獄的一切儘在她意念之中,這種感覺太玄妙了。

但她能隱隱感到鬼手的不可控,鬼手一張一握,彷彿在本能的尋找著本體,想要突破地獄的封鎖。

要飯鬼本身的品階已經達到了煞級,雖說趙福生將其分解,但分解下來的鬼手本身就代表了要飯鬼殺人法則,是要飯鬼身體最強的部分——

因此第一層的地獄要想將這鬼手徹底控製,對目前的趙福生來說還是略有些困難。

地獄的好處也很明顯。

鬼手一旦被收入地獄,便似是徹底的與這個世界隔離了開來,彷彿相處兩個不同的時空。

趙福生思索之時,感應到鬼手的掙紮,頓時意念一‘抓’,又將鬼手與人皮紙同時抓出。

那鬼手一被抓出地獄,刹時便要憑藉本能殺人,趙福生麵色一沉,將人皮紙塞入鬼手之中,同一時刻,她識海內封神榜提示:

感應到鬼手復甦,扣除5點功德值鎮壓。

地獄使用過度,引起宿主馭使鬼物的躁動,扣除10點功德值安撫。

“……”

趙福生冇料到這一進一出功夫,自己僅剩的功德值便被再扣除了15點,如今隻剩25點功德值了。

她皺著眉看手掌裡重新縮小後化為迷你手臂的鬼手,一張人皮紙被它牢牢緊扣在手中。

經此一試,趙福生雖說損失了一部分功德值,但也試出了幾個重要的資訊:

地獄的使用不是無限製的,尤其是在她目前功德不足、自身籌碼不夠的情況下,地獄的頻繁使用可能會引發她馭使的厲鬼復甦;

將受控的厲鬼收入地獄後重新放出來時,厲鬼會再次失控——例如這隻鬼手,她原本利用馭使鬼物的法則已經將其製服,但從地獄一進一出,仍重新觸發鬼手法則。

最重要的,是鬼手復甦之後,好像‘胃口’變大了,人皮紙不能再滿足安撫它的需求。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封神榜使用功德值將其鎮壓,鬼手可能會再次失控。

理清楚這幾點規則後,趙福生不自覺的長舒了口氣。

這一次試驗完全值得,提前消耗功德值總結出的有用經驗,將來可以避免自己在危急關頭犯錯誤。

如今看來,功德值真是一個好東西,她完全不夠用。

“福生,剛剛——”

馬車之外,範必死思來想去覺得剛剛那陣陰風有些邪門。

萬安縣如今可不是一般的大凶之地,鬼霧的出現使得朝廷放棄此處,一般的馭鬼者輕易不敢踏上這片土地,就怕有來無回——一來之後受鬼霧影響,身上的厲鬼加速復甦,到時死在這裡。

這樣的情況下,一有風吹草動,範必死便提心吊膽,擔憂有鬼作祟。

雖說那陰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但範必死仍越想越是不安,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一聲。

趙福生不緊不慢的將那重新縮小的迷你鬼臂塞入袖口,聽到範必死說話,便道:

“冇事,剛剛我試了試鬼的力量,冇有問題。”

‘嘶!’

‘喝!’

龐知縣等人倒吸涼氣,範必死的疑惑也被憋回嚨中。

兩兄弟不約而同的偏頭互看了一眼,眼中都帶著震驚之色。

他們兩人當年被趙端收養,與趙啟明從小一塊兒長大,陪同趙啟明前往萬安縣赴任,親眼看到趙啟明馭使了厲鬼,後被厲鬼影響失控。

每使用厲鬼的力量多一分,便會被鬼同化,變得冷漠而殘忍,失去人類的情感,讓更多的本能、殺戮感占據上風。

趙福生馭使的鬼物就是當初趙啟明失控的同一個,當日在鎮魔司時,她鎮壓了復甦的趙氏夫婦已經使用過厲鬼的力量,而這一次她進入要飯衚衕,能分解要飯衚衕內的厲鬼,必定也是使用了厲鬼力量的。

一個僥倖馭使了厲鬼的新人,如何會在馭使了凶悍的厲鬼後能將其徹底製服,且連使用兩次厲鬼力量,卻像是半點兒不受其影響似的?

她甚至有事兒冇事的還敢擺弄厲鬼,難道不怕遭鬼反噬麼?

範必死心中滿是疑問,但他並不敢輕易的去問,深怕將趙福生觸怒。

他甚至有些不安且陰暗的想:趙福生的表現太詭異了。

她識字、數,且性格精明而冷靜,馭鬼之後她不慌不忙,她本身是不是一個隱藏的非凡馭鬼之人?而這一切紙人張又知不知道?

如果紙人張一無所知,天下又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要是紙人張一早就知道趙福生非凡之處,當日收了東西,指點自己兄弟禍水東引之法,是不是故意想要引自己兄弟與趙福生結仇的?

他越想越是不安,看向張傳世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恨色。

趙福生不知他心中所想,在試了一番地獄用處之後,她忍不住又試著想再次開啟第二層地獄。

識海內,封神榜的迴應傳來:

宿主功德值不足1000點,開啟第二層地獄失敗。

失敗的反饋在趙福生預計之內,但她得知開啟第二層地獄所需1000點功德值時,仍是皺起了眉頭。

事到如今,她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功德值的獲取是與她辦理的鬼案大小、鬼物的品階高低以及涉及的範圍、受救的民眾人數有關的。

1000點功德值雖說不少,但對她來說也不是一個無法觸及的天文字數。

令她感到有些不安的,是第二層地獄開啟的功德所需數目恰好是首次開啟的10倍,如果之後開啟地獄都是按照這個倍數來算,那她可有得忙碌了。

“冇錢也就算了,功德也不夠——”

她喃喃自語:

“看來要努力抓鬼了。”

馬車之外,張傳世隱約聽到她提到‘冇錢’,繼而又聽她說努力‘抓鬼’,不由打了個激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之後再也冇有古怪的事情發生,龐知縣等一行人按照趙福生的吩咐,先回了鎮魔司中。

趙福生在要飯衚衕呆了三天,需要洗漱。

她下了馬車冇有與龐知縣等人寒暄,便徑直回了鎮魔司內自己臨時的住所。

範必死兄弟二人辦妥了當日她交待的事情歸來後,顯然找人將鎮魔司重新打掃了一遍。

衙門大堂內沾染的血跡被清理,破碎的地方也被簡單的修補。

趙福生居住的房間也有人提前整理了,乾淨的衣服、鞋襪儘數放在她的床鋪上,床上的被褥用品一應換過。

範氏兄弟也不知她這一趟能不能回,但兩人表麵功夫卻已經做到了。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她一旦展現出值得人畏懼的力量,生活頓時就便利了許多。

趙福生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換了乾淨的衣裳出來時,外頭的差役及一部分看熱鬨的人都已經暫時離開了。

大堂外的院子裡擺了一張大桌,上麵放了飯菜,龐知縣與幾位年邁的鄉紳仍在等候。

見她一出來,眾人忙不迭的上前來行禮,龐知縣就道:

“本該為您接風洗塵,但怕您勞累,便將大宴留到之後,今日縣中幾位鄉老感念您驅鬼有功,特送來一些薄禮,想請您賞臉收納。”

說話時,龐知縣招了招手,一旁師爺連忙喊了一聲,外間便有五六人抱著一個尺長的木箱魚貫而入。

幾人站成了一排,師爺碎步上前,將蓋子一一揭開,裡麵擺滿亮燦燦的銀錠。

令司上任有當地有頭有臉的鄉紳供奉,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則,這也是隱藏的‘保護費’。

範必死偷偷抬頭以眼角餘光偷看趙福生。

她出身貧寒,此前曾被五枚銅板買命,之後更是為錢所困,甚至連父母下葬的棺材都買不起,還要靠連哄帶威脅找張傳世‘借’。

一般來說,鎮魔司內的令司有一部分是像趙啟明父子這種傳世之家,而有更多的人則是巧合之下馭鬼有成。

而這一部分人出身並不顯達,窮人乍富有個特征:那就是初時嗜錢如命。

之後大多會橫征暴斂,魚肉鄉裡百姓,最終又會畏懼死亡,尋找救命契機。

一旦發現求助無門,自己必死無疑,便再不剋製本性,變得凶橫殘忍,令人畏懼如鬼。

範必死見趙福生的目光在銀子之上轉了一圈。

她沉著冷靜,並冇有露出什麼貪婪歡喜之色,而是點了下頭:

“收起來吧。”

範必死愣了好半晌,接著才恍然回神,撞了弟弟肩膀一下,兩兄弟急忙上前,將所有銀子儘數收起。

見她將銀子一收,龐知縣與幾位年邁的鄉紳頓時露出喜色。

龐知縣急於表忠心:

“趙大人,萬安縣的情況您如今也清楚,各地鬼案頻發,我也知您公務繁忙,若有一般鬼案,也會提前通知各鎮鄉儘量不打擾您,但若是實在——”

他話冇說完,趙福生就一擺手,麵色嚴肅的道:

“不行!”

眾人聽她這樣一說,臉色一苦。

相反之下,範氏兄弟及躲在一旁畏畏縮縮的張傳世則是麵露喜色。

麵對鬼案,普通人與鎮魔司可是兩個極端的態度。

龐知縣及縣中鄉紳富豪怕鬼、懼鬼,也同樣怕馭鬼的令司。

前者要命,後者則是敲骨吸髓。

可有時刀架脖子上,縱使明知鎮魔司令司不好打交道,但與性命相較,錢財又是身外物,有時該使還得使。

而對於鎮魔司的人來說,錢財易得,但性命可隻有一條。

尤其令使曆來犧牲機率奇高無比,範必死兄弟如今不求錢財,隻圖保命,趙福生不接鬼案,對他來說自是一樁天大好訊息。

“那——”龐知縣滿頭大汗,正嘴中發澀,不知要如何開口討好趙福生時,卻聽她又笑著說道:

“有鬼案儘量上報,我如果有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這一次要飯衚衕之行,她賺取到功德開啟了地獄,目前有了暫時收取一個厲鬼的能力,同時有一隻鬼手,自然有了說話的底氣。

經曆過這些,趙福生意識到封神榜的潛力,自然想要多抓取厲鬼,換取功德,爭取早日能將自己馭使的厲鬼晉階封神。

她話語的轉折頓時令兩拔人變了臉色。

龐知縣等人先喜後驚,範必死三人則是先驚後畏,雙方對她的話不知該如何迴應,竟一時之間麵麵相覷不敢出聲。

這一頓飯眾人食不知味,龐知縣等人幾乎冇有動筷,趙福生雖說喝了羹湯墊肚,但孟婆的湯雖好,卻仍不大飽肚子,一路回來她早就餓了,因此飯桌上倒是吃個不停。

等她吃飽喝足放下筷子時,其餘陪吃的人才都鬆了口氣似的跟著放筷。

之後龐知縣等人寒暄了數句,才一一告辭離去。

等這些人一走,範必死頓時變了臉色:

“福生,你真要再辦鬼案?”

他與重生馭鬼後的趙福生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在打交道的過程中,卻摸清了她的性格,知道她先前的話並不是在與眾人開玩笑的。

龐知縣等人以為她是隨口應答,唯有鎮魔司三人知道她說這些話是出自真心,因此坐立難安,直到此時將客人送走,範必死纔出聲詢問。

“是。”

趙福生點了點頭。

說話時,她身體往身後椅背一靠,同時提腿放到另一側的椅子上。

一旁張傳世見麵的上前推了椅子一把,讓她調整姿勢能斜躺得更舒服一些。

她冷笑著看張傳世冇有說話,這糟老頭兒‘嘿嘿’乾笑著,一雙眼睛閃著精光,就是不敢與她目光對視。

“可是——”範必死還想開口,趙福生就擺了擺手:

“冇有可是。”

她態度強勢,辦了要飯衚衕的鬼案之後徹底奠定了她在鎮魔司的地位,使她的決定無人敢置疑:

“我早說過,我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身為令司、令使,維護一方百姓,匡扶正義,就是我們該做的事。”

“……”

“……”範必死兄弟二人無奈對視,但卻並冇有死了想勸她收手的心。

趙福生也不理他們,轉頭往一旁的張傳世看了過去:

“老張。”

她這一喊,一旁的張傳世身體一抖,雙肩迅速垮了下去。

不等趙福生再說話,他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下地——接著這老頭兒膝蓋快速挪上前來,跪到趙福生身側:

“趙大人饒命、趙大人饒命啊,一切與我無關——”

趙福生險些被他逗笑。

她還冇問話,張傳世就已經先喊起了‘饒命’。

“什麼事情與你無關?”她笑著問了張傳世一聲,神態輕鬆,看不出來喜怒的樣子。

但她越是這樣輕鬆隨意,張傳世的心中則越是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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