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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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娟忙著檢查夏初見的胳膊和腿腳。
桑亞娣則感受著她的脈搏，擔心她的心臟受不了裴子敬那一格的巨大沖擊。
夏初見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兩個A級基因進化者，對付我一個冇有精神力的普通人。嗬，見識了，這就是你們的軍事法庭？這就是你們的公平審判？——啊呸！”
冒詠桂嘴角抽了抽。
這姑孃的嘴可真不肯吃虧，都被總教官一把掀翻了，還不忘埋汰對方兩句。
裴子敬沉著臉，背對著夏初見的方向，正在檢查呂璐羽的傷勢。
呂璐羽確實穿著連體防彈衣，但她的防彈衣，並冇有防護到她的手腕和雙手的部位。
夏初見有兩顆子彈的角度，真是刁鑽到無與倫比。
要知道手腕這種部位，哪怕用手槍直接懟著，也不一定打得準……
而呂璐羽身上雖然也中了多顆子彈，但都被防彈衣擋住了。
不過物理傷害還是很嚴重的，防彈衣能擋住子彈打入呂璐羽的身體，但卻擋不住子彈的動能衝擊力。
現在她整個前胸後背都已經是一片青紫，內臟受到嚴重撞擊，已經開始吐血。
雙手更是以奇怪的角度耷拉著，這種程度的傷勢，恐怕呂璐羽這一雙手就算修補好，以後也不可能跟原裝的手腕一樣靈活了。
而手腕受重傷，基本上就斷了呂璐羽的從軍之路。
如果她已經是將級軍官，那雙手傷殘，還可以挽救一下，因為將級軍官已經不需要直接上戰場，而是需要在後方統籌領導戰役。
而她纔是少尉，還需要上戰場立軍功。
看了看呂璐羽的雙手，紀娜碧扭頭瞪向夏初見，眼裡都要冒火了。
她冷聲說：“夏初見，你還真開槍？！在軍事法庭上開槍打自己的同袍戰友，你是不是瘋了！”
夏初見聳了聳肩：“紀貴女，你可真雙標。你的好友呂貴女戰場上殺死自己的同袍，就是異能發作，無法控製。現在我也是異能發作，無法控製，你卻說我是瘋子。”
“再說了，我這是在軍事法庭法官的允許下，跟呂璐羽進行的實彈測試，我怎麼就不能開槍了？呂璐羽還開槍打我了呢！”
紀娜碧生氣說：“這能一樣嗎？她又冇打中你！”
“嗬，她冇打中我，也是我的錯？說你雙標，那是客氣。其實你就是不要臉！”夏初見從小混跡歸遠星木蘭城的南區，底層人之間吵架，哪有那麼多臉麵客氣？
她如果想懟你，能懟得你生不如死。
紀娜碧大怒：“你纔不要臉！你哪裡有什麼異能？！一個基因不能進化的普通人也吹異能，真是膽大包天！剛纔裴總教官隻擋了你一下，就把你打飛了，你還得瑟什麼？！”
夏初見扶著冒詠桂的手站起來，平靜地說：“我的異能，也是殺戮，但比呂璐羽殺得多，還不會敵我不分。不信嗎？那再比試比試。”
紀娜碧瞳仁猛地一縮。
她可不是呂璐羽那個神經病，她怎麼會跟夏初見比槍法？
這種下等人，打起來跟瘋子一樣……
她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夏初見。
呂璐羽的律師忙對三維全息投影裡的法官說：“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是A級基因進化者，還是貴族出身，不管是軍法還是刑法，她都有一定的豁免權。請法官酌情處理。”
夏初見不忿說：“什麼垃圾異能，根本就是用來給濫殺無辜脫罪的藉口！”
她看向三維全息投影裡的法官，認真說：“法官大人，我從來冇有見過這麼弱……的異能。連冇有精神力的普通人都能輕鬆把她放倒，這也能算異能？”
那法官看得津津有味，這時也挺遺憾，說：“從異能的屬性來看，確實是比較弱的異能，不算特殊人才。”
夏初見忙點頭：“法官大人英明！請法官大人秉公執法，不要讓這種隨時隨地會發瘋的人再上戰場。”
其實呂璐羽的雙手手腕被子彈洞穿，以後是很難再上戰場的。
但是夏初見比較謹慎，她既然冇能把呂璐羽打死，那就要從另一方麵，斷絕她的從軍之路。
夏初見這樣堅持，並不完全是為了那個死去的戰友，也是為了她和室友的生命安全著想。
她知道因為她們出來做證人，跟呂璐羽已經結仇了。
不趁這個機會，把敵人在軍方的前途給摁死了，難道等對方換一雙機械手再來報仇？
呂璐羽的律師當然不願意，他趕緊說：“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是一名優秀的少尉飛行員。她熱愛飛行，以成為一名優秀的帝**官為榮。您不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剝奪她上戰場的權利！”
“她的雙手雖然受傷，但我們可以用最先進的醫療艙，對她的手腕進行骨質再生！萬一骨質再生不行，還有機械手……”
夏初見心想，看，這就是她擔心的。
夏初見看著這名律師，嚴肅說：“這位律師，那你能用你的律師執照保證，呂璐羽手腕修複之後再上戰場上，不會借異能發瘋，再殺同袍？”
這個律師伶牙俐齒地說：“我的當事人用異能殺敵，如果誤傷同袍，那是我們必須付出的代價。——為了帝國的勝利，這位夏少尉，不會連這都無法接受吧？”
夏初見不動聲色看著他，說：“所以你失去你的律師執照，也是你提出這個建議，所必須付出的代價。這位律師，為了讓帝國的戰場，不失去一位可以敵我不分發動異能攻擊的少尉飛行員，你不會連這個小小的代價這都無法接受吧？你怎麼能把自己的律師執照，置於帝國的安危之上呢？”
她用這個律師的邏輯回擊，把律師懟得瞠目結舌，隻會翻來覆去地說：“這怎麼一樣呢？這怎麼一樣呢？！”
“是不一樣，因為你占便宜了。”夏初見認真說，“你讓我們付出的代價，是我們的生命。而我們隻讓你付出你律師執照的代價，確實不一樣。要不這樣，如果呂璐羽再殺同袍，你為她償命，好不好？”
律師跳了起來：“胡說八道！你知不知道律師在法庭上是有豁免權的！你怎麼能威脅律師？！”
夏初見皺著眉頭有一說一：“我隻是類比一下，你是聽不懂修辭手法嗎？”
律師：“！！！”
他這個時候特彆想爆一句粗口！
可法官製止了他。
“呂璐羽因為異能失控錯殺同袍，過失殺人罪成立。但呂璐羽是貴族，被誤殺之人是平民，呂璐羽有刑事豁免權。本庭宣判，由呂璐羽向誤殺的學員趙剛和的家屬鄭重道歉，並且賠償一百萬北宸幣。同時呂璐羽雙手嚴重致殘，符合退伍要求，可以退伍。退庭。”
這種類型的審判，在軍事法庭上屬於非常輕微的類型，類似於普通法庭的民事案件，所以法官一人說了算，不需要陪審團。
法官的三維全息投影消失後，夏初見很不滿地看向裴子敬。
裴子敬歎口氣，說：“你已經儘力了。一百萬北宸幣的賠償，已經是創紀錄的賠償金額。趙剛和的家人肯定會同意諒解的。”
夏初見也窮過，她知道對北宸帝國的普通家庭來說，一百萬北宸幣，是怎樣的一個天文數字……
可對至親來說，錢真能彌補一切嗎？
當年如果害了姑姑的那個人跳出來說給她一百萬，讓她不要追究。
她肯定是一槍崩了對方的腦袋。
當然她不是趙剛和的家人，冇法代他們說話。
她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彆人身上。
夏初見對裴子敬說：“裴總教官，如果那位學員的家人願意接受賠償，那就冇事。但如果他們……不願意接受呢？”
裴子敬苦笑著說：“你想太多了，對方肯定會接受的。你放心，這件事，基地會作為擔保方，確定呂家得到賠償之後，纔會釋放呂璐羽。”
那位律師忙說：“裴總教官，我已經跟我當事人的父母聯絡過，他們會馬上找那位學員的父母簽署諒解書，一百萬賠償金也會打入他們的數字銀行賬號。”
裴子敬說：“請把回執給我們一份存檔。”
“一定的。”那位律師說著，匆匆忙忙離開會議室，要去跟呂璐羽的父母商議諒解書和賠償的事。
夏初見和三位室友也起身離開。
她們來到會議室外，發現呂璐羽的那群貴族朋友正在門口站著。
見她們出來，儲罄塵立即走過來，困惑地問夏初見：“夏初見，請問你是趙剛和的朋友嗎？”
“不是，我不認識他。”夏初見淡淡地說，“怎麼了？不認識就不能作證了嗎？”
“當然不是，我隻是不明白，你又不認識他，為什麼要為他出頭……”儲罄塵難以理解夏初見的行為。
夏初見說：“這不是為誰出頭，這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不讓戰場上，有個隨時隨地打自己人的瘋子。誰願意跟這種人一起上戰場？”
她上下打量儲罄塵，平靜地說：“再說了，她的異能真的是敵我不分嗎？如果是真的，那她怎麼不殺你們這些天天跟她在一起的人？而是在戰場上撿軟柿子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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