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遊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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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簡單評價：“這聽起來是其他時間線的我會做的事情。”

唐二打看他一眼：“如果這件事隻是這樣,那也不過就是你許多犯罪實績當中微不足道的一項。”

他頓了一下：“我也不可能記到現在。”

白柳側過頭看向唐二打：“後麵還發生了什麼事？”

“……在阿曼德死後，布希亞恢複了清醒，但阿曼德為他報仇而死這件事再次摧毀了他,布希亞悲痛欲絕，想要工作卻冇有辦法正常進行工作,異端處理局不得不強迫他休了長假……”

“休假後,布希亞把自己鎖在阿曼德的房間裡，一坐就是一整天，我去看過他幾次，試圖和他交談，詢問白六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但他隻是魂不守舍的自言自語著——不該是這樣的，我看到的未來不是這樣的,死的應該是我,應該是世界上的其他人，而不是阿曼德……”

唐二打靜了片刻,他咬著菸嘴抬頭看向了白板上【黃金黎明】四個字：

“後來我詢問他的同事，布希亞有冇有說過白六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他的同事告訴我,布希亞說白六隻是讓他看了一眼【未來】。”

“冇有人知道布希亞看到的【未來】是怎麼樣的,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超出了我的意料。”

唐二打看向了白柳：“白六接連摧毀了異端處理局六個秘密據點,搶奪走了不少我們收容的高危異端，雖然我們也成功擊斃了前來摧毀異端的小醜，但還是損失慘重。”

“但這件事最可怕的不是損失這件事,而是白六是怎麼知道異端處理局的秘密據點的，關押著特一級紅色異端的高危據點具體地理位置經過了各類刑訊異端層層加密，隻有布希亞才知道,而且還不能輕易說出去。”

“——除非是說給這個布希亞完全信任的人，而在布希亞心中，這個人隻會是阿曼德。”

唐二打輕歎：“雖然我們不願意相信布希亞會背叛異端管理局把秘密據點的位置告訴白六，但出於謹慎，還是開始調查起了布希亞。”

“布希亞通過了127輪天平檢測，我們確認了他仇恨白六，絕不會背叛異端管理局，背棄和平與正義，但最終各方權衡之下，還是暫時性保留了布希亞的職位，也將明麵上對布希亞的調查轉入了地下。”

“遊戲以外對布希亞的調查陷入了瓶頸，但在遊戲以內，我看到白六的戰隊裡突然多出一個戴著麵具的預備隊員，攻擊力強，殺人冷厲果決，宛如一台殺戮機器，外形身高各方麵都和布希亞很相似，但最讓我生疑的是他的技能。”

唐二打凝視了白柳好一會兒，才側過頭吸一口煙，低啞道：“他的技能是一柄弓箭，叫做回溯之弓，可以將人肉/體的時間回溯到三個小時以前。”

“阿曼德從死亡到被我們發現屍體之間的時間間隔，正好是三個小時。”

唐二打深呼吸兩下：“我找到布希亞，詢問白六戰隊裡這個多出來的預備隊員是不是他，他承認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選擇加入白六的戰隊，布希亞通過了天平的檢測，我確信他內心深處是憎恨白六，嚮往和平正義的，但卻不知道為什麼願意成為白六手上的一柄弓箭。”

“於是我質問他為什麼，布希亞說，無論他怎麼努力地去挽回，這都不會是導向和平與正義的未來，也不是阿曼德會存在的未來，他要去糾正這個未來，而隻有白六有辦法更改這個未來。”

“所以儘管他無比地仇恨白六，他也甘願為正確的未來做白六手中的一柄沾染無辜之人鮮血的弓，當阿曼德回到他的未來那一刻，他會為自己的罪孽而死，那纔是正確的未來。”

談話間唐二打手上的煙已經燒到了末尾，白柳遞過一個菸灰缸，掀開眼皮看向突然沉默下去的唐二打：“最後布希亞在這條世界線的結局呢？”

唐二打一言不發地在白柳遞過來的菸灰缸裡摁滅了菸頭，轉過頭來正對著白六撥出喉腔裡最後一個菸圈：“他跟著白六打贏了聯賽，獲得了一個願望，我不知道他許了什麼願望，但他第二天就自殺了。”

“布希亞死在當初阿曼德死的位置，三個小時之後我們發現了他的屍體。”

——————

“我希望阿曼德能複活在正確的未來中。”

布希亞在睡夢中，看到滿身染血的自己，跪在一團看不到輪廓的光麵前許願，他的身側是一柄鏽跡斑斑的銀色流線型長弓。

他隱約意識到麵前這團光裡有一個很了不得的存在——神明般的存在。

神問他：“你不需要活在正確的未來嗎？”

布希亞看到自己搖了搖頭：“我不配擁有那樣的未來，我做出了不正當的選擇，我應該為此負責，死亡纔是現在的我應該有的未來。”

於是神又問他：“你是一個善良的贏家，你難道不想讓其他人也存在正確的未來裡嗎？”

布希亞又搖了搖頭：“錯誤的未來是這個世界裡每一個人的每一個選擇一起導致

的，就如同我應該為自己不正當的選擇負責，這個世界裡的每一個人皆是如此，他們應當為自己放縱的**承擔一個殘酷的未來。”

神於是又說：“阿曼德也是如此，你在縱容他的錯誤，在他做出錯誤的選擇後給了他一個正確的未來。”

“這是你的自私與**，布希亞，這是你的不公正。”

布希亞閉上眼長久地垂頭靜默著，血液從他的長睫上掉落在地，宛如憐憫自己的眼淚。

“是的，這是我作為一個哥哥的私心，我知道他做錯了事情，他應該為此負責，我隻希望所有罪孽都在我一人身上，而非阿曼德。”

“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神說：“你和阿曼德都應為自己的私慾與不公正付出代價。”

“作為懲罰，你將永遠失去擁有阿曼德的未來，而阿曼德永遠不會存在擁有你這個哥哥的未來。”

“除去出生那一刻，你們將成為永遠背道而馳的一對兄弟。”

布希亞想要從這個讓他隱隱不安的夢境當中醒來，但無論他怎麼掙紮，這個夢境還是繼續了下去，變得片段交錯，更加支離破碎。

他看到低下頭姿態恭敬的自己半跪在一個隱在陰暗之中的人麵前，而自己裸露出來的白皙後頸上全是交錯的暗紅色鞭痕。

這人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手上一根黑色的長鞭，慵懶地用皮鞋的腳尖抬起了布希亞的下巴，於是夢中的布希亞終於看清了這人的臉。

這個人坐在一張寬大皮椅上，擁有一張極為俊秀無害的亞洲人臉龐，臉上帶著十分友善的微笑，語調閒散，彷彿在與他閒聊：“布希亞，我對你很滿意。”

“我知道你不是成心歸順我，但你的成績實在太優秀了。”白六垂眸用長鞭的柄代替自己的腳尖越發地上抬了布希亞的下頜。

布希亞修長的脖頸在白六玩弄般的惡意上抬下崩到極致，喉結剋製地上下滑動，鎖骨上方的鞭痕明顯無比。

“一場比賽裡你能毫不猶豫地殺死十幾個和你毫無乾係的普通玩家，六個秘密據點的資訊你也可以說給就給我，死了上百個你曾經的隊員訊息放到你麵前，你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白六用歎息般的語調讚賞：“無論長相還是執行力，你完美得就像一台機器。”

“在遊戲裡有人誇讚你是冇有感情的美麗精靈。”白六伸出大拇指撫了撫布希亞冇有絲毫情緒的臉，“我很讚同這點，你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初那位神聖高尚的布希亞隊長的樣子了。”

“真是讓我驚奇，一個親密之人的死居然能帶給你如此大的改變。”

白六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若有所思般地握住了鞭子：“我也經曆了同樣的事情，但帶給我唯一的改變，就是看到你這張和你弟弟過於相似的臉的時候，會稍微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氣。”

他話語聲懶散淺淡，讓人絲毫想不到他會在說話的時候抽手給布希亞狠狠一鞭。

但跪著的布希亞好似對白六會鞭打他這件事情習以為常，隻是隱忍地顫了一下，便又低著頭不動了。

“讓我想想，這次你在遊戲裡射殺那些可憐的無辜之人時，都攻擊他們什麼地方的致命點？”白六淡淡地詢問，“相信我們的布希亞隊長一定記得，對嗎？”

布希亞睫毛顫了極輕微的一下，他輕聲回答：“我記得。”

白六半闔著眼：“你應該為自己的殘忍殺戮受到懲罰，脫掉衣服。”

布希亞站起來，順從地脫掉了衣物，他的身上滿是各種還冇消減的交錯鞭痕，就像是一條一條的毒蛇繞過他的腰腹和大腿，纏繞在他潔白的皮膚上吐信。

睡夢中的布希亞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恍惚中意識到，每一條鞭痕就代表他殺死了一個人。

他麵前這個人在折磨他。

這個人知道他不會因為簡單的肉/體鞭打感到痛苦，但他會因為自己的不純潔，不正確，和不公正感到極致的痛苦。

所以每當他們進行了一場比賽，當布希亞在賽場上殺人的時候，這個人就會在賽後，讓布希亞報出他殺死那個人的名字，和那個人中箭的部位，然後在同樣的位置給予布希亞鞭痕。

白六是在利用這些傷痕和疼痛不斷提醒布希亞一個殘酷的事實：我對你所做的事情，不如你對那些人所做之事萬分之一的殘忍。

為了遮掩鞭痕，布希亞穿的是長領子拉鍊的製服，可以一直拉到下頜，在承受了白六這次的情緒發泄之後，布希亞站穩穿好衣服，低頭恭敬地向白六行禮後退出了白六的房間。

布希亞看到自己一路目不斜視地穿過一條條的迴廊，走到了某個房間的門麵前，打開走了進去，然後立馬衝進了馬桶旁邊嘔吐了起來，一邊吐一邊痛苦不已地抓撓身上疼痛的鞭痕。

他似乎想從自己的身體內吐出某種讓他自我厭惡的東西，但無論怎麼樣都隻能吐出清水，最終強迫嘔吐的行為導致布希亞整個人都痙攣了起來。

布希亞不斷地通過各種方式折磨自己，他甚至用一把小刀在那些鞭痕上做痕跡，試

圖加深這些痕跡來懲罰自己，布希亞無聲地喘息著，眼淚不斷地湧出。

最終布希亞看到自己精疲力儘地倒在床上，失神地握住一個懷錶蜷縮成一團，他似乎想打開懷錶看看，但最終隻是親吻了懷錶一下，閉上沾滿淚水的眼睛，沉沉睡去了。

布希亞認識這隻懷錶，他知道懷錶內是一張阿曼德和他的舊時合照。

————————

白柳把唐二打送出了房外，他們一邊在街上走一邊閒聊。

“我很好奇，你探查到了布希亞背叛了異端管理局，肯定立馬告訴了異端管理局。”白柳側過頭看向唐二打，“異端管理局是怎麼處理他的？”

唐二打聳聳肩套好外套，轉過身：“首先取締了布希亞的職位，然後開始調查布希亞背叛的原因，結果這次調查纔剛剛開始，布希亞就叛逃了。”

“當時異端管理局內有兩種說法，第一種說布希亞是被白六用某種異端汙染了，精神降維纔會被白六控製。”

“但這種說法冇有辦法解釋布希亞告訴白六秘密據點地理位置這一點——就算布希亞瘋了，如果白六不能讓發瘋的布希亞百分百信任他，也是無法從布希亞的口中得到秘密據點位置的。”

“還有一種說法是一些人猜測的……”說到這裡，唐二打詭異地遲疑了一下，臉色也變得扭曲起來，“有人猜測，布希亞因為斯德哥爾摩情節愛上了你，所以纔會被你完全控製。”

白柳挑眉：“你們一區，還挺八卦。”

“……這不是八卦，為了探查真相，我們要從各個角度去假設。”唐二打艱難地辯解了一下，然後瞄了白柳一眼，微妙地補充道，“當時這種說法會盛行，還有一個原因是布希亞身上總是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鞭痕，而你的……白六的武器正好就是長鞭。”

白柳：“……”

其他時間線的他，玩這麼烈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6，一個看起來曆經千帆的緋聞男孩，誰能相信他最多的接觸也就是和一隻手呢？（還不是自己的

布希亞不會入隊，是對手戰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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