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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圍 作品

第七百一十五章 寧靜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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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委屈的模樣,張陽不知道該如何勸,張公瑾所教的初衷是好的,讓女兒有一定思考章程,至於這個問題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全看她自己聽了這個故事之後,能夠瞭解其中多少意義。

盜匪,個人,官府之間三方的周旋。

如何在驅使官府的前提下,保護住自己的權益。

人心之間的博弈對女兒來說還太早了。

既不想女兒接受這種觀念太早,也怕女兒不懂這些。

小清清哭訴著,見爹爹不搭理自己,她委屈道︰“我去找外祖父!”

說罷,她就騎著熊大離開了。

張陽回到自己的書房,列了一個圖表,最底層的金屬鑄造往上便是蒸汽機。

看著這個圖表,犯起了愁。

從金屬鑄造再到之後的彈簧,再是從車床,一躍到了蒸汽機,嗯!可喜可賀,大唐的工業水平提升曲線竟然是飛躍式。

話說這個蒸汽機還是李泰費儘心思,用了三年時間愣是給他造出來了。

驪山的工業底子單薄,正常來說科技樹的發展應該是一環扣著一環的,但驪山的工業方向有些出奇地詭異。

哪天一個奇思妙想鬼知道李泰又會造出什麼東西。

張陽自語道︰“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呀。”

剛剛走入書房的李好奇道︰“造孽?夫君造孽了?”

“嗯,我應該好好充實一下基礎的。”

看了看書房,李的目光看向桌案旁,平時女兒都是在這裡玩拚圖的,“孩子人呢?”

“去找你皇爺爺了,熊大帶著她。”

李點頭坐下,神色多了幾分擔憂,冷靜下來之後低聲道︰“是不是對她太嚴厲了?”

“該嚴厲還是需要嚴厲的,我們兩個總要有一個做嚴父或者是嚴母。”

都是第一次為人父母,倆人一起看著眼前這個圖表,陷入了沉思。

李的想法很簡單,讓最好的老師教導女兒,在教育上給她最好的安排。

無論是李靖還是張公瑾,又或者是歐陽詢,那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張陽的目光還看著眼前的圖,皺眉又道︰“到了這一步,已經是覆水難收了。”

“是因為這蒸汽機嗎?”

張陽提起手中的筆畫著圖,一邊解釋道︰“工業基礎就像是一棵樹,你看以我們的金屬鑄造為根基,是不是顯得枝葉太過單薄了?”

接過夫君的筆,李也在這張圖上畫著,“那就多增加幾條支脈,如此一來不就更加茂密了?”

楊嬸拿著一份書信,這是宮裡送來的訊息,再看眼前夫妻倆坐在一起低聲商議著什麼,也不敢去打擾。

盤腿坐久了,雙腿有些發麻,李起身才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嬸嬸,“嬸嬸,怎麼了?”

楊嬸遞上書信,“這是宮裡太子妃送來給公主殿下的。”

當初為了太子的婚事,夫妻倆出了不少的心力,那時候甦氏和太子就欠下了驪山這個大人情。

現在太子與甦氏已然成婚,甦氏也成了太子妃,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好事。

住進驪山之後,兩家人就不來往了。

這個時候太子妃送信過來倒是奇怪。

媳婦拿著信正看著,張陽也側目看了眼信中的內容,果然還是因為大明宮的事情。

看完之後,李放下手中的書信,“父皇要在龍首原修建宮殿,朝中群臣都在彈劾,太子殿下時常因為這件事徹夜難眠,想問我們驪山是否有辦法。”

住在驪山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是否修建大明宮事關整個大唐的國力。

誰也不知道李世民修建大明宮需要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

李低聲道︰“說來小時候住在宮裡,父皇和皇爺爺冇少因為宮裡的地勢發愁,長安城的北端地勢偏低,看到了夏季酷熱無比,到了秋季又十分潮濕。”

自李淵在長安登基之後,當時冇有太多的心力修繕皇宮,絕大部分的人力財力都用在了中原平亂上。

而在貞觀初年,社稷又不穩定,在貞觀四年之前,宮裡的生活還是緊衣縮食的。

現在日子好不容易舒坦點了,又想著修建宮殿,要不怎麼說皇帝是一個存不住錢的。

如今朝中這麼多人勸諫陛下,李世民好像也冇有要放棄的意思。

張陽也不想這趟渾水。

“要不夫君也勸勸父皇?”

“你父皇恨不得讓我插手這件事,而後將勸諫的人全部殺了,我現在勸諫就等於將頭送上去。”

聞言,李偃旗息鼓,皺眉看著書信,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家裡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皇家還有這麼一攤子大事。

媳婦的孃家太過龐大了,這麼多的弟弟妹妹管不過來,還要照應太子。

張陽鋪開紙張,開始書寫回信。

言語推辭了一番,並且還送上了對太子與太子妃的關心,至於龍首原要修建皇宮的事情,李也告誡了太子妃,如無必要莫要參與。

如無必要莫要乾政,太子憂心國事理所當然,驪山終歸也是皇家外戚,外戚乾政實為大忌。

寫完上半段,李又覺得夫君的言辭太過嚴厲,便接過筆也在後方又寫了幾段話,表達驪山的慰問,並且囑咐嬸嬸帶一些紅糖送去宮裡。

家裡的紅糖本就不多了,自從李泰停止製白糖之後,紅糖的製造也停下了。

如今家裡用的也都是存貨。

半月之後,關中又開始下雪了,早晨天還未完全亮堂,弟弟妹妹都還睡著。

屋前華清池邊,隻有自己的一個人,張陽深吸一口冷空氣,看著這場大雪落下。

伸手接住幾片落下的雪花,片刻後從長安城采買家裡所需的事物的楊嬸回來了,她低聲道︰“今天朝中有不少官吏被罷免了,其中就有崔仁師。”

之後楊嬸講述著崔仁師的出身,他本就是崔氏大族出身。

張陽低下身,沉默地看著華清池池水倒影下的漫天厚重烏雲。

起初高士廉離開朝堂,李靖大勝而歸,李世民也徹底在朝中站穩了腳跟。

之後這位皇帝開始肅清朝堂。

算起來這是自那次以來,李世民第三次肅清朝堂了。

空氣很冷也很安靜,今天的風並不大,雪花也落得很平靜。

張陽苦澀一笑,諷刺的是皇帝完全可以利用他的荒唐想法來達成目的。

李世民真的想要在這個關頭修建大明宮嗎?

他當真四十歲了就開始昏庸了嗎?

這些都不見得,從一開始傳出這些話時就覺得奇怪,以自己對這位天可汗瞭解,他不會無的放矢,也不會輕易說要修建大明宮。

這就像是皇帝下了一個套,而這個套就是讓某些有心之人鑽進去。

歷史上的一場場戲,總是圍繞著權力與利益。

張陽親身經歷著這一幕歷史上發生過的事情,浩瀚輝煌的大明宮不是貞觀年間落成的。

李世民也從未踏足過大明宮,也從未在大明宮中停留過哪怕一天或幾個時辰。

諷刺的是,天可汗可以借用這件事來剷除朝中的老派勢力,並且事後隻要說朕一時糊塗,想要將崔仁師等人請回來。

但崔仁師他們得知有此結果,他們還會回來嗎?

這些活得成了人精的老傢夥,根本不會拉長著臉重新回到朝堂,走了就是走了。

他們因為勸諫天可汗而離開朝堂還能得個好名聲。

當眾人都在勸諫一件事的時候,會有更多的人蔘與其中,當一些該入網的魚進場,李世民就該收手了。

皇帝也會犯錯,李世民也會糊塗,事後皇帝承認錯誤聽從了勸諫之後改回來就行了。

至於那些因為勸諫而被剝去官衣的老臣,李世民也會放下身段派人請回來,就說是他一時太過惱怒。

皇帝的一切錯誤都是情有可原的,何況隻是修建大明宮這麼小的一件事。

還有一些武德朝的外戚與宗室中的王親也被髮放了出去,其中包括鄶王李元裕,在這貞觀十一年的最後幾天,被髮往了梁洲。

道王李元慶被髮往趙州。

正值年關趕來朝賀的鄭王李元懿,也被髮往河中潞州。

李道宗剛被封了江夏郡王不久,就因為這兩天被告發貪贓,也就在這天被陛下叫去宗廟反省,至今還未有發落。

……

如此一來李世民藉此事不僅肅清了朝中一些老臣,還將宗室外戚也整頓了一番。

張陽輕蔑一笑,這皇帝終究是皇帝,在集權與整頓外戚宗室這一塊頗有手段。

深吸一口氣冷空氣,以前的李世民多疑自負,現在年過四十的皇帝心思深重,越發地老練,越發會使用權術。

皇帝與臣子的博弈向來是很有趣的。

以至於這天的早朝上,長孫無忌都冇有反駁禮部的意見。

這一次以張大安為首,與李義府還有李崇義,張大素等人製定了治理高句麗的之策終於落定了章程。

皇帝的這一番震懾,也驚住了長孫無忌。

張陽喝下一口熱茶,不由覺得好笑。

小清清昨天夜裡纔回家,李領著睡眼惺忪的女兒從房間裡出來,不滿道︰“皇爺爺就寵著你吧,早晚把你寵壞了。”

李淵對自家的女兒太過疼愛,也難怪李淵年紀大了,很是疼愛這個曾外孫女。

今天的天氣烏雲沉重,大雪就這麼下著,夫妻倆圍著驪山山腰的小道上跑步。

除了弟弟妹妹要晨練,夫妻倆也要跑步。

從小到大喝著湯藥的媳婦,她對身體健康很是看重,鍛鍊是必不可少的。

隻是跑了一裡地,她便跑不動了,扶著一棵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聽楊嬸講述了長安城發生了的事情,她平順呼吸之後,言道︰“如今說來朝中掌權宗室寥寥無幾,就連河間郡王也不再參與政事,原本在宗室將領中的還掌握有兵權的江夏郡王李道宗,也會因此喪失兵權。”

張陽遞給她水,點頭道︰“這長安每年的年關與年初總會有熱鬨。”

李喝下一口水深吸幾下放緩呼吸,又道︰“看來河間郡王就要為江夏郡王求情了。”

都是當初的宗室四將,以李孝恭這重情重義的性子,多半要為李道宗求情。

稍有回神,李又道︰“朝中手中握有權力的外戚就剩下趙國公與夫君。”

一邊往家裡走著,張陽笑道︰“我能有什麼權力?我一個小小的太府寺卿哪有權力。”

李笑道︰“那尚書省的官職不也還在?”

聞言,張陽嘆道︰“那隻是虛餃,冇有實際的權力。”

“那夫君還是中書省侍郎。”

“那也是虛的,當不得真。”

“哪有中書省侍郎都是虛餃,中書省乃朝中權力所在,能進入中書省位列侍郎那都是要爭取踏足中書平章事的人。”

張陽揣著手有些惆悵。

不出媳婦所料,倆人晨跑回來就看到李孝恭已經坐在山門口。

李示意自己先回去了,她還要給弟弟妹妹上課。

看李孝恭盤腿坐著,腰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他目光凝重地看著山下。

“河間郡王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是有起床氣嗎?”

李孝恭沉聲道︰“張陽,從當初結識你至今,你覺得老夫為人怎麼樣?”

“河間郡王很仗義。”

“老夫向來仗義,當年聞名天下的英雄好漢中誰不知老夫重情重義。”李孝恭又是犯愁一嘆,“隻是如今聽聞李道宗被陛下拿入了宗廟,看來是要被問罪了。”

張陽揣手站在一旁聽著,今年的冬天特別地安靜,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還在和李政藻討價還價。

今年冬季驪山無事,很是寧靜,這樣子就挺好,管他朝中風起雲湧。

李孝恭低聲道︰“家中送來了訊息,說是李道宗這一次犯下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陛下要重罰,他不被流放都算命大,當初老夫就勸過他,早點放棄兵權,就算是稱病離開軍中也好,他就是聽不進勸。”

張陽嘆道︰“不瞞河間郡王,宮裡的那些事我家也要看著,您看家裡這麼多弟弟妹妹,太子出了點事我要看著,魏王殿下的減肥情況我也要注意,蜀王殿下就要成婚了,高陽公主每每回長安城就差把孔穎達老夫子的鬍子點了,陛下這一大家子……”

話語稍稍一頓,張陽搖頭又道︰“這一大家子,都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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