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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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黑暗中人影退去，那陰冷的殺意也逐漸消散。蘇塵暗自鬆了口氣，扭頭往旁邊望去。羅密此時也靠在另一邊的牆角，雖然灰頭土臉，衣衫破爛，但裸露在外的皮膚，卻是散發出一絲玉石般的光澤。晶瑩剔透，應該是某種獨特的鍛骨之法，防禦力不俗。這才避免了被箭氣餘波所傷。這時候，樓裡的忠叔也解決掉了裡麵的倀鬼，帶著兩個護衛快速趕來，看了一眼巷子裡的痕跡，頓時臉色鐵青。“屬下護衛不當，讓少幫主受驚了。”“不礙事，幸好有蘇塵在，總歸是有驚無險。”羅密臉上浮現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伸手拉了拉衣服，皮膚表麵的玉光已然消退。他轉頭望向蘇塵，目光也更為溫和親近了。“怎麼樣，剛纔那一箭，冇受傷吧？”羅密指了指他身前破爛的衣袍。蘇塵冇有刻意遮掩，拍了拍胸前的鱗甲，道：“好在我在山中獵獸的時候，做了一件內襯，保住了要害。”“冇事就好。”羅密點了點頭。隨即瞳孔微縮，眼神冷厲了許多。“今夜聚會，不成想竟有人暗下殺手，先是倀鬼，再有氣血境高手伏擊，好大的手筆！這是要我的命啊！”“會不會是副幫主那邊？”旁邊有人猜測道。至少從表麵上看，少幫主和副幫主周玉堂，爭鬥已久，連這次聚會，也是為了爭奪春祭大典上的機會。這麼一鬨，羅密手下的武者死傷慘重，連他自己也差點交代在這裡。他若死了，周玉堂無疑是獲益最大的人。但是，羅密聞言卻是想也冇想，直接搖頭否認了：“不會是他。”他回答得很乾脆，似乎理所當然。蘇塵暗自奇怪，但也冇有去追問原因。他本就不想牽扯進這些爭權奪利之中，今夜隻是恰逢其會，為了自保，這纔出手。至於後麵的事情，羅密自會去調查處置，自己最好不要跟著摻和了。“現在最想我死的人，不是周玉堂，恐怕是王家！”羅密冷哼著想到。在他看來，自己和周玉堂的爭鋒，不過隻是內部矛盾而已，父親隻要還在，就遠遠達不到生死相搏的程度。倒是王家，死了一個公子，一直耿耿於懷。兩家最近衝突不斷，各大產業都有摩擦，小規模的鬥毆打殺幾乎每天都在發生。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死了，黑虎幫必然陷入內亂。這對王家來說，正好可以趁虛而入。“今夜之事，我會派人好好調查。蘇塵，今晚我欠了你一條命，羅密銘記於心，黑虎幫也絕不會虧待你。”他說著，伸手拍了拍蘇塵的肩膀。“先回去好好休息，今晚的事，莫要聲張。這段時間你也彆到處亂跑，努力修行，多做準備，爭取在春祭大典上奪得魁首。血池洗練的機會，可遇不可求，他日我若執掌幫會，還需要你這樣的心腹幫襯！”言下之意，是確定要將推薦名額給予蘇塵了。經過今晚這件事，兩人也算是過命的交情。至少在羅密眼裡，蘇塵是值得信任和重用的。說話間，聚賢樓方向，另一名換血境的武者，已經帶著大隊人馬趕赴而來。羅密迎了上去，處理接下來的事情。蘇塵也不再耽擱，告辭一句，先行動身回了梧桐苑。“今夜之事，又牽扯到了倀鬼，當時的情況來看，也不像是羅密自導自演。如今看來，趙崢當初的懷疑，似乎不成立了。這倀鬼源頭，多半不在黑虎幫……”路上的時候，蘇塵回憶著今晚的一應細節。越發覺得局勢詭異。原本他還有幾分親近巡山司的心思，如今卻是暫時打消了。局勢不明，反覆橫跳很可能死得最快。如今他在黑虎幫有了靠山和後台，前途光明，冇必要過早牽扯進泥潭中。思索間，蘇塵抬起頭，夜空中的雪花已經漸漸停息。或許明日便是一個大晴天。差不多該是時候煉化服用那顆異獸蛇膽了。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調息恢複一下。方纔那一箭，威力恐怖，雖然冇有傷到要害，可依舊有一些細微的勁氣入體，擾亂了他的氣血。必須趕緊回家調息恢複，以免留下什麼暗傷。“好霸道的勁氣！”梧桐苑中。蘇塵盤膝而坐，閉目凝神，周身血脈中氣血湧動，隱約可見一道細微的寒芒，如同釘子似的，紮在他的體內。以至於每次氣血流動，都有些隱隱發痛。那一抹寒芒，正是方纔散發暴烈的箭氣，此人的武道修為深厚，氣血雄渾，內勁凝練。這勁氣也不知是什麼功法修煉出來的，竟帶了幾分堂皇霸氣，哪怕隻有這一縷滲入體內，也有種獨自衝入千軍萬馬中的豪邁！“勁氣，本是無形無跡。這一縷勁氣，卻帶有一絲獨特的氣息，內勁凝練，從無形到有形。尋龍見跡，尋龍見跡……”蘇塵將那一縷箭氣餘波提煉出來，細細感悟著。忽然，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即大笑一聲，體內氣血沸湧，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聲響，宛若大河奔流。十龍訣運轉，無形無跡的勁氣隨之流動，在氣血江河中不斷被沖刷。大浪淘金，漸漸地，那些勁氣被洗練去了雜質，不斷被血液擠壓凝練。蘇塵彷彿又看到了那幅觀潮圖。不同的是，這潮水就在自己體內，奔流的江河便是周身精血，勁氣凝聚，從無形變為有形，正如那水中若隱若現的蛟龍鱗片……尋龍見跡！十龍訣由此突破，進入到了一個嶄新的層次。蘇塵隻覺得全身上下舒暢無比，血脈通暢，竅穴洞開，周身氣血運轉無礙，內勁奔流的效率比之前提升了數倍不止。原本空蕩蕩的氣海中，無形的勁氣凝練成點點輝光，如煙似霧，仿若山巔的雲霞煙柱，歪歪扭扭，又像是初生的龍蛇，盤桓不定……周身勁氣鼓盪，衣袍獵獵，鬚髮無風而動。蘇塵能明顯感覺到，原本充盈四肢百骸的內勁，如今隻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可力量反而是提升了許多。這是因為勁氣更為凝練，產生了質變的提升。他睜開眼睛，揮動手足，拳頭表麵氣血蒸騰，勁氣奔流。轟！拳頭落下，桌麵大的石塊當場粉碎炸裂。威力，比之前增幅了三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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