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紅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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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平安縣城一點也不太平。清水巷的混戰，由盜匪劫掠引起，最終卻是演變成了一場劇烈衝突。黑虎幫和王家的武者，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死傷不少。雙方甚至不清楚為什麼會忽然開戰，好多人稀裡糊塗就被捲入了其中。打殺聲蔓延數條街道，民眾們躲在家裡瑟瑟發抖，不少人趁亂入室洗劫，不知道多少人遭了池魚之殃。直到天色微微放明，巡山司和官府的差役，這才姍姍來遲。這才衝突才勉強告一段落。但這並不是結束。王家公子王少陽至今生死不明，在黑虎幫的地盤出了事，王家上豈能善罷甘休？家主王重山當衆宣佈懸賞千金，捉拿凶犯，同時要求黑虎幫給出一個交代，否則兩家不死不休。黑虎幫也不慣著，申明王少陽是出了黑市才被人劫掠，王家自己照顧不周，黑虎幫不背這個黑鍋。況且，王家武者擅自越境，殺傷了不少幫眾弟子，這筆賬也要王家給個交代。總之，雙方誰也不肯退讓，都覺得是自己吃了大虧。當然。雙方高層，都不是傻子，憤怒的同時，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在緊張對峙的同時，也都各自派出人手，明裡暗裡地調查。相比之下，楊鋒一個小小黑市副統領的死活，自是冇有多少人關注了。隻當他是死在了昨夜的衝突中。這筆賬也順理成章地算在了王家人的頭上。不過出了這麼大的事，黑市當夜值守的所有人，都必須接受不同程度的調查。蘇塵早有準備，回到庫房後，便將那株百年首烏匆匆服下，卻不煉化，反而是服下了一味擾亂氣血的毒藥。使得表麵上看去，如同虛不受補，藥力積蓄體內，導致運行不暢，整個人神色懨懨。等到內部調查的時候，旁人看他一副急功冒進出了岔子的模樣，也不會將其和昨夜的事情聯絡到一起。再有陸滿和其他親信作證。蘇塵的嫌疑很快被排除了。“百年首烏藥性猛烈，本該分次服用，你這樣一口氣吞下，自然難以煉化。”崔判官皺著眉頭。在他的印象裡，蘇塵不是這種急功冒進的性子。不過考慮到兵骨武體確實修煉困難，他想要吸收更多氣血來鑄造兵骨，也是情有可原。所以並未深究。出手替他簡單梳理了一下氣血後，便道：“接下來這段時間，幫裡怕是不會平靜。你身體不適，我準你回家歇養，等調理平複後，再回來當值。”“多謝師父！”蘇塵連連道謝。昨夜他收穫頗豐，得到了不少好東西。正好需要時間來消化。如今黑虎幫和王家衝突加劇，接下來怕是少不了各種廝殺爭鬥，他也樂得置身之外。“我要回家休養一段時間，庫房這邊堂主會抽空照看，你隻要安守本分即可。”蘇塵回頭又找來陸滿，交代了他一些事情。隨後這才動身回了家。回家的路上，蘇塵看到了不少捕快衙役，正在街頭巡邏，清點著屍體，街道上隨處可見尚未乾涸的血跡。他在人群中，還看到了趙崢等巡山司的官差。但想到昨夜的所見所聞，蘇塵不想捲入其中，所以隻是遠遠地點了點頭，並未上前搭話。趙崢此時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倒也冇有顧得上。隻是看著蘇塵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為什麼出事的偏偏是王少陽？蘇塵昨夜也是黑市中，這裡麵是否有什麼聯絡？旁人不知道蘇塵和王家的關係，他卻是很清楚，特彆是王少陽，蘇塵是有理由對他出手的。隻是，他有這麼大的膽子嗎？而且，此時的蘇塵，看上去氣息虛弱，也未必有殺死王少陽身邊諸多護衛的實力。“應該不太可能。但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抽個時間，登門拜訪一下，探探虛實。”蘇塵並不知道趙崢的那些猜測。事實上，他現在對於趙崢，也有幾分警惕抗拒。如果昨夜之事，真是朝廷和巡山司在推動策劃，那麼接下來，必會有更大的動作。蘇塵不想被牽連進去。所以有心迴避。回到家，鎖好門，蘇塵這纔來到後院，打開了密室。幼娘聽從他的吩咐，一整夜都在這裡休息，不敢往外跑。但昨晚的動靜很大，哪怕是躲在這裡，也能聽到外麵隱約傳來的打殺聲。幼娘也是擔驚受怕了一整晚。此時看到蘇塵安然無恙回來，這才鬆了口氣，紅著眼睛撲了上來，將他一把抱在懷裡。“塵哥，你冇事就好，我真是擔心壞了……”“冇事了。”蘇塵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經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他已經開始習慣了這種親密的關係，兩人畢竟同床共枕了一段時間，這種程度的擁抱，他也不再抗拒，甚至覺得很溫暖。“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鬨得這般嚴重？”“還不是王家和黑虎幫的事，接下來，雙方可能還要發生很多衝突，你這段時間儘量少出門……”“怎的又打起來了？”幼娘有些擔憂地歎了口氣，低聲感慨道：“我聽人說，這幾天城外來了好多難民，說是有紅巾賊作亂，本就鬨得人心惶惶。現在王家和黑虎幫又打起來了，這城裡竟也不太平，早知道咱們還不如就呆在青林村呢……”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蘇塵聽到紅巾賊三個字，眉頭微微皺起。他這段時間也打探了不少訊息，倒是聽說過這紅巾賊的傳聞。大約在三十年前，太平縣周邊曾經出過一個邪教，名為拜火教，教眾以紅巾為記，曾在大災年間，席捲四方，鬨出不小的動靜。不過後來被朝廷鎮壓剿滅。已經銷聲匿跡多年了。那聽雨閣的前主人，似乎就是因為與紅巾賊有染，這才被舉家屠滅。昨夜那些人，作亂後彙聚於聽雨閣中，難道是跟此事有關？“多事之秋啊！”蘇塵搖了搖頭。這平安縣如今表麵還算平靜，可底下卻是已經暗流洶湧了。四處作亂的倀鬼還冇找到源頭，挑動王家和黑虎幫爭鬥的黑手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如今又傳出紅巾賊死灰複燃的訊息。接下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想要在這種局麵下，安身立命，這點實力還遠遠不夠。“想這麼多也冇用，還是抓緊時間修煉吧，有了實力，才能保護自己和幼娘。”蘇塵將心中諸多猜測和狐疑拋到腦後。帶著幼娘出了密室，回到房中，安撫她去洗漱歇息，自己則是服下一味解藥，將體內的毒素排出，這才閉目凝神，開始煉化那株百年首烏的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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