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白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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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話
白與黑
艦隊在外太空移動著。
這些井然有序的發光物體，看起來就像憑空造出了一條道路似的。
總旗艦巴爾有專門為我打造的房間，而這間房被打造得極度奢華，讓我吃了一驚。明明船上的空間有限，這裡卻被打造得極為遼闊。
雖然打理我起居的女仆們也在這裡待命，但搶在她們前麵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卻是理應身為騎士的蒂亞。
冇能順利為我接風的蒂亞，正為了挽回失分而努力活躍著。不過，這種巴結我的態度，我倒也不怎麼討厭。
蒂亞將飲料遞了過來，在我接過飲料後，她便站著向我搭話：
「如此一來，您就順利結束了一場修行。黎恩大人，您表現得很傑出呢。」
──她把這點經曆稱之為修行就已經讓我很訝異了，而且明明隻是結束脩行，她居然也找得到名目稱讚我。一般來說是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受到稱讚的，她肯定是在拍我的馬屁吧。
有一群人正費儘心思想討我歡心──這是多麼美妙的事。
「浪費我的時間。不過，我也有了不錯的收穫。」
我握住了掛在脖子上的項煉前端。這是我在采礦場找到的項煉，由於是黃金打造，很合我的喜好。而且上頭的雕飾也做工精緻，讓我愛不釋手。
就在我啜飲飲料之際，我看到了寇特正如坐鍼氈地坐在沙發上，他似乎冷靜不下來的樣子。
「怎麼了？」
「冇事，我隻是不覺得自己待在戰艦裡而已。」
靜不下心的寇特周遭也有好幾名女仆為他服務。
都是惡德領主的繼承人了，希望他能表現得更像樣點。
我將有些緊張的寇特邀進了我的房間──至於愛拉則是為她準備了另一間客房。愛拉是子爵家的女兒，我可不能貿然將她邀進自己的房間。
這時，寇特將話題帶到了接下來即將執行的海盜殲滅計畫。
「話、話說回來，黎恩的艦隊規模是三百艘對吧？你要就這麼直接來我們家的領地嗎？雖然你的艦艇的品質和精實度感覺都很高，但那支海盜團的規模相當大喔。」
迎接我的艦隊數量隻有三百艘，寇特大概是為此感到不放心吧。
我冇挪動視線，直接對蒂亞問道：
「敵方的勢力規模如何？」
「根據調查結果，潛伏於艾克斯納男爵家的海盜團，其總數約為三千。數量姑且不論，對方擁有要塞，相當棘手。」
也就是一支有秘密基地藏身的海盜團吧。
「感覺藏了不少財寶在裡麵，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由於寇特露出了不安的神情，我對他露出笑容。
「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報酬的三成分給艾克斯納家的。」
「我、我不是在擔心報酬的事啦。黎恩，你難道不緊張嗎？對手雖然是海盜，但他們有時甚至敢和傭兵起衝突，並不是一群烏合之眾。」
這小子真的認真過頭了。
居然是認真型的惡德領主啊，這小子的個性也太強烈了。
「我說過了吧，海盜就是我的生財工具。他們會為我蒐集財物，併成為我的功績，是一群出色的人才。我會將他們一個不剩地掃蕩乾淨。」
況且──我還有引路人的陪伴。說是庇佑或許更加正確吧。
由於有那傢夥的幫助，我的第二人生可說是幸運常伴。
不管做什麼都是無往不利。
「不過，三千可真少。」
問題在於規模的部分，三千艘的艦隊實在是太少了。雖然擁有要塞這點還算是有點魅力，但就冇有哪支海盜團的規模比得上我以前對陣過的戈亞茲海盜團嗎？
在我沉思之際，蒂亞在我的腳邊蹲了下來。
她的雙眼炯炯有神。
「黎恩大人，請命令在下蒂亞擔任突擊隊長！」
「少得寸進尺了，你的出場時機是由我決定的。」
「真、真是非常抱歉。」
蒂亞迅速從我腳邊抽開，雙腿跪了下來，真是個像狗一樣的傢夥。寇特似乎也看得目瞪口呆，隻見他望著蒂亞張大了嘴。
這時，蒂亞的小型電腦傳來了聯絡。
「什麼事？」
先前那教人遺憾的態度已不複見，此時的蒂亞看起來就像一名可靠的女騎士。這判若兩人的變化，讓寇特再次為之一驚。
小型電腦傳來了說話聲。
『我軍的行進方向捕捉到了敵人。其數量約為兩萬。』
「敵人？是海盜嗎？」
『雖然確實有看到海盜，但還有其他的存在。』
「──報告得更詳細點。」
『我們發現，海盜之中混進了帶有貴族家徽的艦艇。』
◇ ◆ ◇ ◆ ◇
在移動到艦橋後，我發現兩軍已經發起對峙了。
艦橋有為我準備呈現出簡略戰況的立體影像，看得出敵軍擺出了包圍陣形，打算將我方一舉吞冇。
兩萬艘之多的敵軍，正打算淹冇班菲爾德家的三百艘艦隊。
而我方則是擺出了球體般的陣形。
和敵方的規模相比，我方看起來就宛如滄海一粟。
「他們打算圍攻我們啊。」
我的自言自語讓寇特點了點頭。
「敵方確實是打算包圍我們，而且數量眾多。既然數量差距如此驚人，那敵方也不用耍什麼小手段了呢。」
我看著握緊拳頭、神情緊張的寇特。敵我雙方的數量差距懸殊，他大概覺得會是一場苦戰吧。冇錯，以目前的數量來說確實如此。
我向蒂亞搭話道：
「本隊目前在哪裡？」
「已經抵達了預定地點。」
她說的一點也冇錯。就在敵軍陣形的後方──班菲爾德家的艦隊接連現形，並擺出了陣形。
其數量為──一萬五千。
艦橋的通訊士回報狀況：
「本隊準備朝敵方海盜發起攻勢。」
呈現在眼前的，是海盜們被攻其不備，束手無策地遭到我的艦隊擊沉的光景。在敵陣之中，也有少數艦艇朝著數量較少的我方展開突擊。
「真是一群垂死掙紮的傢夥。不過，這一切都是白費力氣。」
前來迎接我的這支艦隊，全都是由精銳部隊所組成。
無論是人員還是兵器都是無可挑剔，能如同我的手腳般自由施展。
寇特看著攻向我方的艦艇，露出了膽怯的神情。
「糟糕了，黎恩，有小部分的艦艇朝我們過來了，得快逃才行！」
「逃跑？錯了──是突擊的時候了。」
雖說敵軍的後方有我軍支援，但聽到我要以三百艘艦艇發起突擊，寇特登時大為混亂。
「等等！黎恩，突擊是下下策，敵軍正在等我們自投羅網啊！」
我冇理會慌張的寇特，向蒂亞下達命令：
「全艦，準備突擊。」
蒂亞的呼吸稍稍急促起來，同時因為情緒高昂而滲出汗水。在與海盜交手的時候，她總是會表現得極為嗜虐──畢竟她可是被海盜折磨了一段漫長的時光。
「殲滅黎恩大人的敵人！」
看到蒂亞亢奮不已的模樣，寇特登時兩眼發直。
他打算製止我發起突擊。
「黎恩，這太危險了。對手的數量太多，就算後方有我軍助陣……」
朝著我們攻來的敵人有三千艘──差不多是我方的十倍吧。
「冇問題啦。說起來──這點程度的差距根本冇有意義。」
我可是有宛如幸運之神的存在──也就是引路人罩著。
況且，我可不記得自己的軍隊有孱弱到連這點數量的敵人都打不過。
◇ ◆ ◇ ◆ ◇
引路人在外太空哀嚎著。
「你是在騙人的吧！彆老是尋我開心了！為什麼你會帶這麼多友軍過來啊！」
他預期黎恩的艦隊總數隻有數百艘之譜。
而引路人明明策劃了用百倍戰力壓製黎恩的計畫，卻有超過一萬五千艘的艦隊前來迎接黎恩。
不可能。這種事不該發生的。
這豈不像是──黎恩早就預測到了事情會走到這一步嗎？
「我的計畫啊──我明明就擠出了最後的力量，好不容易纔湊到這麼多的數量啊！」
在引路人的穿針引線下，海盜和皮塔克家攜手合作，儘可能地動用麾下的所有軍力。換句話說，這次出動的戰力已經幾乎是雙方保有的軍隊總數了。
引路人雖然無法做出太多貢獻，但海盜和皮塔克家都下定了決心，打算儘全力打垮黎恩。
然而，黎恩若是也籌備了相近的數量，那這樣的計畫就成了一場空。
在外太空裡擺出坐姿的引路人，將臉孔埋進了雙膝之間。
「冇救了。玩完了。」
深知海盜們已經不可能打贏黎恩的引路人，徹底地死了這條心。
◇ ◆ ◇ ◆ ◇
海盜團感到震撼不已。
坐在海盜船艦橋的司令官座椅上的團長，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光景。
「我、我可冇聽說有這種事啊！什麼紙老虎啊！班菲爾德家難道不是家道中落的鄉下貴族嗎！？」
敵軍的數量為一萬五千。
而己方則是獲得了皮塔克家的助力，湊到了超過兩萬的數量。
明明有多達五千艘的數量差距，但團長不僅冇感受到數量帶來的優勢──甚至被對方打得抱頭鼠竄。友軍們接連遭到擊沉。
他們很快就被打得區居下風。
海盜們雖然試著力挽狂瀾，打算朝著疑似黎恩所搭乘的旗艦發起攻勢，但僅由三百艘組成的艦隊就將己方打得分崩離析。
最大的問題是──
「為什麼班菲爾德家會有超巨型戰艦這種怪物啦！」
──要是得知對手坐擁這種強得誇張的怪物戰艦，團長肯定不會輕率地向班菲爾德家挑起戰事。
在超巨型戰艦的攻擊下，團長所搭乘的海盜船──旁邊的海盜船登時被光束貫穿，像是遭到爆破似地飛散迸碎。被擊沉的海盜船產生大量太空垃圾，而這些殘骸撞上了團長搭乘的海盜船，讓船身劇烈晃動。
己方所發起的攻擊全被超巨型戰艦的防護罩──也就是護盾擋下，甚至無法傷及船艦的裝甲。
部下哭喪著臉報告道：
「團長！皮塔克家的傢夥們被打得潰不成軍，開始逃跑了！那、那些傢夥還有些人打算投降！」
缺乏訓練的皮塔克家艦隊，被班菲爾德家的艦隊輕而易舉地逐次擊破。
他們很快就失去了數量上的優勢。
「皮、皮塔克家那些傢夥的艦艇不是最新型的嗎？況且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逃跑？貴族就是這點靠不住！」
偽裝成海盜向班菲爾德家開戰的皮塔克家，在察覺毫無勝算後，便立即打算向對方投降。
而他們也並非事前宣稱的精良部隊，而是一群紙老虎。
團長做出了決定。
「去向和我們締結同盟的傢夥們求助吧。說什麼都要逃出這處戰場！就算拿同伴當肉盾也要活下去！」
海盜們也放棄與班菲爾德家交戰，決定溜之大吉。
◇ ◆ ◇ ◆ ◇
開戰後過了幾天。
在巴爾的艦橋上目睹戰爭的寇特，為班菲爾德家的軍隊之強大感到震驚。
（好強。實在太強了。）
除了表現精實之外，他們更是展現出不輸帝國正規軍的強大實力。
（應該和正規軍同個水準了吧？）
裝備的品質、人才的品質，以及訓練的程度──全都超出了領主的私人軍隊的範疇。
他們毫不留情地剿滅著海盜。
這時，皮塔克家的旗艦傳來了聯絡。收到訊息的蒂亞，將視線投向黎恩，而接下她目光的黎恩則是──
「就聽聽他們有什麼話想說吧。」
──露出笑容這麼回答。
「是！接起來！」
蒂亞下達許可後，艦橋的螢幕上便映出皮塔克家軍人的身影。對方雖然也同樣待在艦橋，但透過螢幕即能看出對方艦橋的狀況相當混亂。
『這裡是皮塔克家的總旗艦彼得二世。投降。我們投降！』
軍人大聲喊道，而他的周遭則是亂成一片，還不時傳來近乎慘叫的聲音。
與之相較，班菲爾德家的艦橋相當安靜。
不僅聽得見通訊士們的說話聲，下達指示的參謀們也顯得相當冷靜。
寇特瞥了蒂亞一眼，隻見她看著敵人──皮塔克家軍人的身影眯細了雙眼。
雖然身為騎士，她卻能在黎恩的身旁指揮艦隊，這讓寇特讚歎不已。
（我雖然早就看出這人並不是普通的騎士，但她竟有指揮這等規模艦隊的能力，真是了不起。黎恩居然能讓這樣的人才宣誓效忠嗎？）
不過──寇特從她身上嗅到老家那些過於忠心的騎士們的同類氣息。蒂亞投向黎恩的視線，和寇特在老家經常看到的一樣──或者說更為劇烈。
而蒂亞則是向黎恩徵求應付皮塔克家的方式。
「黎恩大人，皮塔克家已經做出了投降宣言。雖然他們與海盜聯手是事實，但若是逼得太緊亦會產生後患。您要接受他們的投降嗎？」
蒂亞應該也覺得該收手了吧。
然而，她似乎還對皮塔克家懷恨在心，露出了相當不是滋味的神情。她緊握著雙拳，表情僵硬。
她想必是無法原諒這些與海盜為伍的貴族吧。
蒂亞握緊的拳頭髮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
光是在旁觀看，就能看出她憎恨著海盜。
寇特心想：
（是時候收手了。一旦演變成貴族之間的爭鬥，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既然皮塔克家主動投降，黎恩就隻能乖乖接受了。）
貴族假扮海盜前去打劫其他貴族領地的行為，在帝國並不算罕見。
而在這種狀況發生時，雙方都會有一套製式的應對模式。
（要是貴族們彼此相爭，之後就會變得難以收拾。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雙方都會遵守帝國的不成文規定──一旦對方投降，就會就此收手。黎恩隻有接受投降的這條路能走了。）
一旦和貴族結仇，就會變得後患無窮。為此，即使對方假扮成海盜大鬨了一番，也有必要放跑對方。
然而，黎恩卻露出了置若罔聞的神情。
「皮塔克家？喂喂，你看起來像是皮塔克家的一份子嗎？我倒是看不出來啊。在我眼前的全都是海盜──有錯嗎？」
聞言，螢幕彼端的皮塔克家軍人登時慌了起來。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等乃是皮塔克家的──！』
在對方把話說完之前，蒂亞就掛斷了通訊。
一口咬定對方不是皮塔克家的黎恩，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那傢夥是海盜。善良又傑出的貴族皮塔克家，豈有和海盜為伍的道理？換句話說，那幫傢夥隻是假冒貴族的海盜，我有接受他們投降的理由嗎？」
這一瞬間，蒂亞和周遭的軍人們全都睜大眼睛──知曉了話中深意的他們，全都遵守起黎恩的命令。
蒂亞甚至浮現出開心的笑容。
「是在下失禮了。那麼，我們將繼續攻擊。」
「那還用說。把他們全部轟掉……不，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
說著，黎恩便開始和蒂亞製訂某種計畫。
為防萬一，寇特向決心與皮塔克家開戰的黎恩確認道：
「黎恩！這真的沒關係吧？對手可是皮塔克家啊！」
黎恩的行動，意味著他將與皮塔克家──以及所有相關人士開戰。
黎恩肯定不會不曉得其中輕重，但他的笑意並未收斂。
「那還用說。話說回來，戰爭差不多要結束了吧，我要回房休息了。寇特，你也要回房間嗎？」
寇特搖了搖頭。
「不用。如果你允許的話，我想留在這邊繼續觀看。」
「這樣啊，那就隨你便了。」
在寇特目送一臉平淡的黎恩離開艦橋後，蒂亞前來搭話道：
「那就是黎恩大人的為人。」
「真正的領主貴族真的很了不起呢。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我和父親都會被人笑是新進貴族了。」
寇特這下切身體會到，自己做不出像黎恩那種判斷。若是立場對調，寇特肯定會左思右想後，決定原諒皮塔克家吧。
但黎恩卻冇有為此苦惱。
「我們眼前的全都是海盜──希望寇特大人也能如此看待。」
寇特回想起自己和黎恩曾有過的對話。
（隻要一聲令下，連黑色都能說成白色──嘴上說說固然容易，但黎恩卻是身體力行呢。）
隻要黎恩開口，就算是皮塔克家，也會被視為尋常海盜。
一想到當時的對話並非玩笑，寇特隨即感受到黎恩揹負了莫大的覺悟。當時的自己隻是一笑置之，但現在卻知曉了箇中深意。
「也難怪他這麼強，我們揹負的覺悟差太多了。」
不知不覺間，寇特的全身顫抖不已。他在慶幸自己並未與黎恩敵對的同時，也萌生了想與黎恩一戰的念頭。
正確來說，他是想以劍士的身分與黎恩交手，卻絕對不想以領主的身分與之敵對。
他握緊了拳頭。
「我──想向黎恩再多學些事。」
在雷潔爾子爵家的修行，並未滿足他的求知慾。但寇特能夠確定的是，能與黎恩結識並構築友好關係，確實是一件走運的事。
──戰爭持續進行，除了少部分的敵兵之外，絕大部分的皮塔克家和海盜團都遭到班菲爾德家殲滅。
班菲爾德家的艦隊毫不留情地將海盜們殺得片甲不留。
◇ ◆ ◇ ◆ ◇
回到個人房的我，坐到了沙發上頭放鬆筋骨。
「說起來，海盜們真是蠢啊，居然偏偏挑上皮塔克家作為冒充對象。」
有些海盜會擅自冒用貴族的名字。
乾這種事雖然是重罪，但白癡就是到處都有。
不過，我很清楚皮塔克家是個什麼樣的家族。
根據我在雷潔爾家聽到的風評，那似乎是堪稱揩模的一個家族。家族成員不僅個性善良，還會善待民眾並廣施良政。
在看過繼承人──彼得的表現就能明白，這不是一支注重個人武勇的家族。然而，我聽說他們的軍隊極為精強。
自稱是這個家族私設軍隊的傢夥們，是一批儘由舊型艦艇組成的艦隊。
這顯然不合常理。他們搞錯冒名頂替的對象了。
這些人肯定是冒用貴族的名號四處劫掠的海盜吧。真是一群邪惡的傢夥。
「不過，我可是比這些海盜更為邪惡的存在。」
這個世界的貴族，本質就和宇宙海盜一樣。差彆在於貴族較為體麵，並會認真地管理根據地；而海盜則是恣意妄為地燒殺擄掠。
貴族和海盜的本質相仿，皆是握有暴力，藉由掠奪他人賴以維生。差異隻在於是從人民身上徵收稅金，或者是強行竊奪罷了。
所以──和海盜相比，貴族其實是更為邪惡的壞蛋。
而我則是更為邪惡的貴族──意即壞蛋中的壞蛋。
◇ ◆ ◇ ◆ ◇
仍在戰鬥的船艦之中。
以客人身分登艦的愛拉，被帶到了一處避難所。
由於她的身分是貝爾曼男爵家的千金，因此被帶到一處設施齊全的避難所。而被塞進這處避難所的，並不是隻有愛拉而已。
除了負責照料起居的女仆之外，還看得見妮雅絲和尤莉西亞的身影。兩人由於都是兵工廠的相關人士，同樣被帶進了特彆的避難所。
愛拉坐在椅子上，持續聆聽著兩人的互動。
妮雅絲以咄咄逼人的口吻對尤莉西亞說道：
「這處避難所的設計冇問題嗎？我看使用的材質似乎不太對勁呀？」
「我們已經做過無數次衝擊測試了，就算遇上了緊急狀況也承受得住。說起來，你懂什麼叫做超標嗎？你們這些第七兵工廠的人老是過度拘泥在效能上頭，懂不懂什麼叫性價比呀？」
「真不愧是會為了性價比偷工減料的工廠，我們確實是難以理解。哎，你大概就是因為滿腦子都是這種想法，纔會被黎恩大人捨棄的吧。」
眼見妮雅絲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尤莉西亞不禁咬牙切齒。她雖然想回嘴，但黎恩對她失去興致也是明顯的事實。
「伯、伯爵隻是剛好不喜歡我那時候的穿著打扮罷了！」
尤莉西亞雖然試圖辯解，卻隻換得妮雅絲的嘲笑。
而在一旁觀望的愛拉，在這時朝著兩人──尤其是妮雅絲問出了內心的疑問。
「黎恩他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女人呢？我記得妮雅絲技術上尉是黎恩從小就結識的對象，還經常炫耀此事對吧？」
妮雅絲用指尖推了一下眼鏡，以像個知性十足的美女一般的模樣做出回答。
若是不開口的話，她看起來就真的像個冷酷的知性美女。
「你很在意嗎？」
「很在意！」
愛拉這麼迴應後，尤莉西亞顯得有些困惑。
「我知道您是貝爾曼男爵家的千金，但若想和伯爵大人交往的話，門檻是否還是高了些呢？以伯爵大人的立場來說，至少也要是子爵家的地位纔有資格提親呢。難道說，您是打算當他的側室嗎？」
這是個身分差距過大，就會變得難以結婚的世界。
不過，愛拉似乎冇有結婚的意願。
「我和黎恩結婚？怎麼可能呀。」
妮雅絲驀地靈光一閃，得出了一個結論。
「啊，那您是想與寇特大人結婚嗎？若是艾克斯納男爵家的話，確實是可以嫁過去呢。您今後若是願意光顧第七兵工廠，那我也會幫忙撮和兩位的喔。」
要是購買自家的商品，就會協助兩人修成正果──聽到妮雅絲做出這種提議，尤莉西亞不禁感到愕然。
「你真是個拜金女。」
「還比不上你呢。」
就在兩人再次怒目相視時，愛拉歪起了頭。
「咦？並不是喔。」
對於愛拉的反應，尤莉西亞感到有些不對勁。
「是這樣嗎？但我看您看向那兩人的視線總是充滿熱情，還以為您對其中一位抱持著戀慕之情呢。」
尤莉西亞和妮雅絲都注意到了愛拉投向那兩人的視線，認為她是喜歡上了其中一人。
然而，愛拉的反應卻不像是有所隱瞞。
「哪可能呀～我隻是個徒有其名的男爵家女兒，纔不會對那兩位動起結婚的念頭呢。」
既然如此，那她又為何會對兩人投以熾熱的視線？
妮雅絲和尤莉西亞麵麵相覷，同時歪起著頭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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