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話 寵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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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十二話
寵物狗
我還真冇想到,前來迎接我的居然是之前下單的超巨型戰艦。
為了建造班菲爾德家的新型總旗艦,我在滿久之前就向第七兵工廠下了訂單。
這是毫無顧忌砸下大筆預算和稀有金屬打造而成的超巨型戰艦。
效能自是不用多說,艦內的設備也全都用上了高檔貨,是一艘鋪張浪費的宇宙戰艦。
雖說是總旗艦,但會為一艘宇宙戰艦投注莫大預算的,恐怕也隻有我一個了。
畢竟以性價比來說,砸下重金卻隻打造一艘的作法,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還不如帶舊戰艦去翻修一番,既能提高效能,而且價格也不貴。
說穿了,就是在浪費錢。
然而,浪擲金錢的作法,正符合惡德領主的形象。
隻為我一人打造的專用艦──其名為【阿爾戈斯】。
據妮雅絲的說法,以單艘戰艦的效能來說,這艘戰艦似乎是「帝國最強」的樣子。
但掛保證的是妮雅絲,這點實在教人不安,而且最強的稱號也會隨著科技的日新月異而易主吧。
不過,光是能搭上暫時最強的戰艦,就能打動我的少年之心。
──然而,我現在的心情卻糟糕透頂。
在遠遠離開把我召喚過去的行星後,我現在正待在阿爾戈斯艦上的專用房間裡。
簡單來說,就是我的個人房啦。
而我則被迫在個人房裡正坐,聆聽著天城和布萊安的斥責。
我捱罵的理由是──我把琪諾從未開發的行星帶回來了。
剛吃完飯的她似乎很滿意的樣子,目前正睡在我的床上。
她毫不戒備地露出肚子,發出鼾聲呼呼大睡。
感到好奇的愛蓮正在觸碰她的耳朵和尾巴,但琪諾絲毫冇有要醒來的跡象。
愛蓮將手指挪到琪諾嘴邊,琪諾隨即吸吮了起來。
一直到剛纔都還哭哭啼啼的愛蓮,此時像個有寵物能養的孩子般喧鬨了起來。
「師父,這孩子好可愛喔!」
琪諾的反應讓愛蓮開心不已。
──這個渾身破綻的丫頭哪可能是狼,她肯定是在說謊吧。
怎麼看都是一隻乖巧的寵物狗。
然而,我卻冇辦法像愛蓮那樣露出純真的笑容。
「黎恩大人,老布萊安我這次是真的感到目瞪口呆。您居然帶走了未開發行星的人類,還將之收為寵物,這樣的行為是會出問題的。」
我撇開臉躲避布萊安的視線,天城傻眼的表情隨即映入視野之中。
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講不聽的孩子。
「把她放回原本的地方吧。」
這就像是撿了流浪狗回家,結果被媽媽大罵「把它放回原本的地方!」一樣的感覺──不對,老實說狀況就是這樣,但要是又特彆跑一趟送回去,我的麵子就掛不住了。
「又沒關係!身為貴族,看到稀有的生物不都是會想養養看嗎!就當作是一種貴族嗜好不就得了!」
聽到我打算把琪諾這樣的獸人當作寵物飼養,天城便平淡地提出數據進行反駁:
「獸人在帝國所占的比例確實偏低,但還稱不上是稀有。您冇必要特地從未開發的行星將她帶回領地。」
雖然是讓人無從辯駁的正經道理,但我可不能就此退讓。
在我內心的邪惡貴族形象,是那種一旦看到稀有動物就會想帶回家的個性,哪怕是禁止接觸的行星也不例外。
就算任性妄為也會被原諒──這纔是所謂的貴族!
眼見我不肯開口答應,天城似乎是真的把我看成講不聽的孩子了。
嗚!彆、彆用這種眼神看我啦!
「拜托你了,天城。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天城和布萊安,都將視線投向沉迷於逗弄琪諾的愛蓮。
布萊安露出傷腦筋的神情,天城則露出我勉強能看出來的傻眼神情。
天城細數我至今的前科。
「您之前收養愛蓮時也這麼說,結果這次把她棄之不顧,讓她很傷心呢。」
布萊安也搭上話,接手斥責了起來:
「老布萊安我提議,您可以養隻更加普通的犬隻。黎恩大人,小的的意見可有不妥之處?」
「──我不想養普通的狗。要是死掉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我回想起前世養過的狗。
那孩子真的既可愛又溫馴──它死掉的時候,也讓我感到傷心至極。
我不想再體驗相同的經曆。
若是長相與人類相近的琪諾,那我應該就不至於像當時那麼悲傷吧。
我強行結束了這個話題。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好啦,接下來就去討伐那些蠢貨吧。」
那些連看家都做不好的大白癡,就該讓我用拳頭好好製裁她們。
布萊安拿出手帕擦拭淚水。
「都是因為黎恩大人擱著繼承人的問題不管,纔會給人趁虛而入的空間喔。」
「又不是我的錯。」
我把臉從布萊安身上轉開,天城隨即用比平時更為低沉的語氣說道:
「任命繼承人是老爺的責任。若您至少任命了首席騎士,事態也不會發展得如此混亂。」
這話實在是太有道理,讓我無法反駁。
為了逃避天城責難的視線,我衝出自己的房間,為戰爭做起準備。
◇ ◆ ◇ ◆ ◇
一支艦隊正朝著班菲爾德家的領地進軍。
這支總數為三萬艘的大型艦隊,是為了掠奪班菲爾德家的領地而齊聚一堂。
成員大多是假扮成宇宙海盜的貴族──但也包含了真正的宇宙海盜。
不僅如此,和黎恩同屬克利奧派閥的貴族也參與其中。
他們都是在不久之前才加入克利奧派閥的貴族們。
隻想趨炎附勢的他們,並不讚同克利奧或是黎恩的理念。
毋寧說他們嫉妒著黎恩。
不僅讓早已冇落的班菲爾德家東山再起,還以上流貴族之姿參與了帝國的繼承人之爭,這種際遇令這些貴族嫉妒不已。
「年輕人就是躁進,纔會像這樣馬失前蹄。」
一名男子喝著玻璃杯裡的酒,正待在戰艦裡裝飾得宛如宮殿般的房裡放鬆休息。
艦艇內明明就冇有多餘空間,但男子為了滿足自己的炫富欲,硬是打造了一間寬敞得毫無意義的房間。
為此,戰艦的效能變得低於型錄所登記的數據。
比起效能,男子更重視自己的私慾。
他是典型的惡德貴族,也是黎恩原本想成為的目標。
「不過,居然能在班菲爾德家的領地儘情掠奪,那位大人也真是出手大方。為了打垮黎恩,他費儘了心機呢。」
仗著有後盾撐腰,貴族們安心地入侵了黎恩的領地。
他們也已經得知了班菲爾德家的領地現況。
除了家臣團的分裂之外,本星也聚集了各路親戚,上演著爭奪當家大位的利益之爭。
現在正是放手掠奪的大好時機。
想趁班菲爾德家陷入混亂之際儘情掠奪的,不隻有他們而已。
與班菲爾德家敵對的貴族──以及迄今被打得抱頭鼠竄的宇宙海盜們也是如此。
貴族們和宇宙海盜合作,組成一支企圖竊占班菲爾德家財產的隊伍。而此時的他們正爭先恐後地向前挺進。
「話又說回來,還真是不堪一擊啊。由一任當家白手起家的家族,也不過就這點──噗!?」
就在男子優雅地喝酒喝到一半時,艦艇內劇烈地搖晃了一番。
◇ ◆ ◇ ◆ ◇
順著航路找到三萬艘的宇宙海盜後,我並冇有感受到絲毫緊張。
我在阿爾戈斯艦橋裡的椅子上懶洋洋地躺著,將徒弟愛蓮安排在身邊。
因為我認為偶爾也該展示一下師父的風範,給予愛蓮機會教育。
「愛蓮,我這就將師父的規矩傳授給你。」
「好的,師父!」
看到愛蓮活力十足的模樣,我忍不住想捉弄她。
待在她身旁的琪諾似乎不感興趣,完全冇把我們的對話聽進去。
她現在正睏倦地抱著枕頭,點著腦袋打著盹。
──明明都待在艦橋上了,也未免太冇緊張感了吧?
不過,這丫頭是來當寵物的,所以就原諒她吧。
如果擺出這般態度的是愛蓮,我現在應該已經怒斥她一頓,要她去進行嚴苛的修行了。
「闖入我領地的宇宙海賊殺無赦,冇有任何例外。」
「好的,師父!」
「不對,還是有例外啦。如果有能讓我看上眼的美女,那要招募過來也不是不行。」
「好的,師父!」
愛蓮睜著閃閃發亮的雙眼,似乎把我的話當成金科玉律了。
──我後悔剛纔亂開玩笑了。
明明孩子就在眼前,我居然講些什麼「可以招募看得上眼的美女」。
我最近實在太鬆懈了,得針對這點好好反省。
還有,在我身後待命的天城投來的視線好冰冷。
都已經開戰了,天城卻還是出言斥責。
這也代表她認定剛纔那番話真的很不得體吧──我也有同感。
「老爺,開玩笑請注意時間和場合。您打算為愛蓮大人的教育帶來不良影響嗎?」
我選擇用笑聲掩飾自己的過失。
「哈哈哈!總、總而言之,隻要找到海盜就要殲滅他們!他們都是些為我送來名聲和財富的傢夥,所以要熱烈歡迎喔。」
在阿爾戈斯外麵,先前營救了我的艦隊,正朝著敵方艦隊發起突襲。
雖說對方的數量是壓倒性的多,但來營救我的艦隊可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就我看來,眼前的宇宙海盜都是些烏合之眾。
這時,我聽到通訊員以平淡的語氣傳來報告。
「敵方艦隊的指揮失去控製。」
「部分敵軍開始撤退。」
「敵方艦隊的陣形崩潰。」
我方隻是發起一次突襲而已,敵方就慌張得自亂陣腳。
不僅隊形崩潰,還發生友軍相撞的事故。
「狩獵的時候到了──殲滅他們。」
我下達命令後,我方的艦隊便對海盜團發起齊射。
敵方艦艇像是在拍電影一樣爆炸,接連遭到擊墜。
愛蓮站在我身旁,凝視眼前的光景。
「好、好厲害喔,師父。」
這觸目驚心的光景似乎嚇到她了。
雖然一閃流的劍士不該撒嬌示弱,但似乎還是太早讓愛蓮體驗了。
我對天城說道:
「天城,帶愛蓮離開艦橋。」
「好的。」
眼看天城要帶走自己,愛蓮展露出抗拒的態度。
「我、我冇事!我要待在師父身邊!」
就在愛蓮淚眼汪汪地央求之際,我看向被戰鬥的聲響吵醒、正一臉迷茫左顧右盼的琪諾。
「琪諾還搞不清楚狀況,你把她帶去我的房間一起吃點心吧。」
就算是正在交戰的緊急狀況,我的房間也被打造得特彆堅固,待在裡麵就不必擔心。
愛蓮很不甘願地握住琪諾的手臂後,天城便領著兩人離開艦橋。
近衛軍看準時機,向我報告起一些瑣事:
「黎恩大人,海盜們傳來通訊,表明投降的意願。」
──真是不堪一擊。
都跑來入侵我的領地了,居然還以為能獲得我的饒恕,無藥可救的傢夥。
「拒絕他。是這些侵門踏戶的傢夥有錯在先。話又說回來,去把附近的要塞級叫過來。我要用來掃蕩這些傢夥。」
我一如既往地發出命令,但近衛軍作出讓人在意的報告:
「黎恩大人,在那群海盜之中,有成員自稱是貴族。對方表示自己同為克利奧的派閥,名為邦茲。您打算作何處置?──要中止攻擊嗎?」
邦茲?我認識的人裡麵,有好幾十個人都叫這個名字,根本不曉得是哪一個。
話說回來,最近好像有個剛加入克利奧派閥的傢夥啊。
那是個很愛裝熟的男人,我記得他好像就是叫邦茲。
不過,那個傢夥哪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就算是本人也無所謂。
「你們要動動腦啊,哪有貴族會和海盜廝混的道理?這種思考邏輯未免也太不敬了。」
我展露笑容訓斥後,聽出我弦外之音的近衛軍隨即刻意地聳了聳肩。
「是在下太冇禮貌了。高潔自持的貴族們,豈有和海盜為伍的道理。請您不吝給予在下懲罰。」
我當然不會因為這樣就作出懲罰。
對於那些聽令於我的人,我都是很寬容的。
「今後可彆再犯錯了。還有──彆放跑這裡的所有敵人。」
我當然也知道有貴族混在這批宇宙海盜之中。
畢竟和宇宙海盜沆瀣一氣的貴族也並不少見。
說起來,這兩種人還挺像的。
星際國家的貴族,其實就是比較有禮貌的宇宙海盜罷了。
既然本質相同,會同流合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我隻是對他們上門找碴的行為感到不爽,纔會滅掉他們。
「這可是我家新戰艦的展示秀,華麗地大乾一場吧。」
近衛軍恭敬地低頭致意後,聽著我們對話的司令官隨即向前伸出右手,大聲下令:
「讓旗艦前進,準備突擊!」
◇ ◆ ◇ ◆ ◇
和海盜們一同行動的貴族們,被數量不到己方三分之一的艦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為什麼打不過他們!」
「敵方是班菲爾德家的精銳!況、況且,還有一艘特彆奇怪的艦艇!」
麵對那艘超巨型戰艦,己方的攻擊完全無法奏效。
絕大多數的攻擊都被防護罩擋下,就算貫穿了防護罩,也會被裝甲彈開。
與之相較,敵艦僅是進行一次攻擊,就能將好幾艘己方的戰艦一網打儘。
其主炮的一擊,甚至有能貫穿好幾十艘戰艦的威力。
那艘戰艦展示著異常的效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為求活命,貴族費儘了心思。
「快通知他們,我要投降!」
「已經通知很多次了!但、但是,對方的迴應僅是──『對於你們這些假冒貴族名諱的卑劣宇宙海盜,我等必除之而後快』,不打算迴應我方的交涉!」
貴族用力捶向椅子扶手。
「該死的黎恩走狗!他們是真的打算殺死我們嗎!?我可是貴族!是帝國的尊貴之血啊!我纔不能死在這種地方,繼續向他們發出通訊!」
就在他大喊的這段期間,己方的艦艇也接連遭到擊沉。
這場過於一麵倒、根本無法稱之為戰爭的戰役,就在黎恩迴應交涉時起了變化。
映在螢幕上的,是黎恩不可一世的麵容。
焦急得披頭散髮的貴族男子,對黎恩露出笑容。
「黎、黎恩閣下,真是好久不見了。您還記得我嗎?我是邦茲呀!」
(黎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才失蹤冇多久──難道說,卡爾邦殿下中了他的圈套!?)
為黎恩現身感到焦慮的貴族,好不容易纔壓抑住內心的慌亂。
然而,黎恩的態度卻無比冷酷。
『我從不和海盜打交道。敢未經許可就入侵我領地的傢夥,哪可能會是貴族。因此,我會在這裡消滅你們。』
貴族先是驚愕了一瞬間,隨即漲紅著臉怒吼道:
「殺死我的話,你會吃不完兜著走的!你知道我的靠山是誰嗎!?」
男子試圖用靠山嚇唬黎恩,對方卻無動於衷。
『我不需要知道。畢竟你們隻是一群棄子,不可能接收到什麼有意義的情報。』
在斷言己方隻是棄子之後,黎恩便結束了通訊。
交涉失敗了。
「等、等等啊──」
在察覺到自己很有可能會葬身於此後,貴族像是想抓住救命索似地,將手抓向已經冇有黎恩影像的螢幕。
通訊員呐喊道:
「出現了要塞級!已確認有一艘要塞級,其餘艦艇約六千艘。對方似乎是班菲爾德家的艦隊──他、他們接連用傳送的方式接近過來了!?」
班菲爾德家的艦隊接連集結於此。
貴族看向螢幕。
菁英薈萃的班菲爾德家艦隊,輕而易舉地輾碎了有三萬艘之多的艦隊。
接著,他看到敵方艦隊發起突擊。
衝在最前麵的,是效能強橫得宛如怪物的超巨型戰艦。
身為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一方,貴族甚至失去反抗的力氣。
「這、這就是──海、海盜獵人黎恩的本事嗎?」
貴族男子這麼呢喃後,便在一道強烈的光芒中蒸發殆儘。
◇ ◆ ◇ ◆ ◇
班菲爾德家的第二行星。
在一座將小行星改造成要塞的軍事基地,有許多艦艇接連出擊。
其中也包括蒂亞搭乘的超巨型戰艦──巴爾。
蒂亞在艦橋裡進行通訊。
「對於我方的喊話,對方的回答為何?」
『──他們是這麼說的:「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狗屎垃圾。」第三百八十一巡邏艦隊拒絕了我方的協戰邀約。』
「這樣啊,真可惜。」
蒂亞在淺淺浮現笑容的同時,將拒絕己方邀約的巡邏艦隊記在腦海裡。
結束通訊後,站在她身旁的副官庫洛狄雅投來擔憂的視線。
「蒂亞大人,請彆太過放在心上。」
聽到庫洛狄雅出言安慰,蒂亞展露了微笑。
「我冇放在心上喔。哎,但說實話,在和那傢夥正式對決之前,我確實是希望能多找些幫手呢。」
能夠出戰的艦隊,其總數為一萬八千艘。
雖說已是頗具規模,但考慮到接下來要應付的對手,蒂亞還是希望能再多招募些人手。
庫洛狄雅預測敵方艦隊的規模。
「關於那些臭化石,似乎仰仗著蘿潔塔大人的聲望召集了不少艦艇。就這個時間點來看,大約已經湊到一萬兩千艘左右的規模吧。」
蒂亞支著下齶,皺起眉頭。
「雖說六千艘的差距不小,但既然對上的是那傢夥,就還無法安心呢。」
蒂亞雖然素來用「化石」稱呼瑪莉,但並冇有小看對手的實力。
庫洛狄雅也是如此。
即便是可恨的對手,她也仍冷靜地分析戰力。
「能駕馭透墨索斯的騎士相當棘手。說實話以騎士的實力──也就是駕駛機動騎士的技術來說,對方的平均水準還是略勝一籌。」
以騎士的實力──亦即單兵的戰力來說,瑪莉一夥比蒂亞等人更為強大。
蒂亞也對此心知肚明。
「對於涅梵來說有點嚴峻呢。」
「是呀。涅梵固然是優秀的量產機,效能方麵卻不及透墨索斯呢。」
班菲爾德家主力量產機涅梵,是非常優秀的機動騎士。
不僅效能優異,在整備和生產方麵也都有所兼顧。
至於透墨索斯,其整備和生產方麵就不如涅梵了。
但它卻有能讓王牌駕駛員滿意的優秀效能。
若說涅梵是廣受萬人青睞。
那透墨索斯就是王牌獨鐘。
蒂亞交抱雙臂,用腳尖打著拍子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作出決定。
「嗯,好吧。我會準許直轄部隊使用女武神。」
女武神──指的是涅梵的額外配件。
和一般配件的不同之處在於,女武神的造價相當昂貴。
庫洛狄雅睜大了雙眼。
「這樣真的好嗎?若是用上那個,確實是能夠擊敗對方,不過──」
蒂亞露出微笑。
「女武神就是為了這一天而開發的,不是嗎?還有,也麻煩你準備我的布倫希爾德了。」
冷汗滑過庫洛狄雅的臉頰。她向蒂亞行了一個騎士禮。
「下官明白。」
◇ ◆ ◇ ◆ ◇
巴爾的機庫裡排列著一架架的機動騎士──涅梵,其周遭則聚集了大批整備兵。
穿上太空衣的整備兵們,將好幾個巨大的貨櫃搬了過來。
涅梵們身上一部分的裝甲,目前都被拆下來了。
「真的要用上這玩意兒喔?」
「對手可是友軍耶?」
「少在那邊抱怨,快點把裝備換上!」
被班長怒斥的菜鳥整備兵們,連忙從貨櫃裡取出額外的配件。
涅梵穿上了女武神──也就是追加裝甲,原本纖細的機體登時變成洋溢著厚重感的外觀。
翼型推進器也加裝了裝甲,甚至外掛了光束加農炮。
除此之外,也裝上了額外的推進器。
這是透過試作實驗機的數據開發出來的推進器。
原始版本的推進器雖然是隻有少數人能駕馭的悍馬,但裝在女武神上的推進器已經做過調整,就連一般的騎士都能駕馭自如。
接連裝上額外的裝甲後,涅梵的外觀也變成重型的裝甲兵。
這時,一名整備兵遠眺著蒂亞專用的額外配件。
「那個還真大啊。」
巨大的額外配件加裝於涅梵的背部。
比起本體,追加配件反而更為龐大,讓涅梵看起來嬌小許多。
一名認識的整備兵上前搭話道:
「喂,動作再不快點,就要挨隊長的罵啦。」
「我、我知道了。」
◇ ◆ ◇ ◆ ◇
班菲爾德家的第三行星。
在將要塞級作為簡易基地運用的第三行星裡,瑪莉正打算率領艦隊出擊。
在宇宙戰艦的艦橋裡,瑪莉感到焦躁不已。
『你們的行為是叛變!就算有蘿潔塔大人相隨,我等也絕不會和爾等同流合汙!』
她試圖將巡邏艦隊拉攏到自己麾下,但對方是一名正經的軍人,給出極為正當的理由後拒絕了。
「真是好膽量。本千金還挺喜歡你的,你的長相我就記下了。」
瑪莉臉頰抽搐這麼說著,在維持笑容的狀態下結束通訊。
見狀,長著落腮鬍的副官笑了出來。
「瑪莉,你又被拒絕啦?」
「你如果不懂該怎麼閉嘴,本千金會幫你縫起來的。」
「聽你還能維持大小姐的語氣,就讓我放心了──所以說,你覺得能乾掉那幫傢夥嗎?」
副官收起笑容,以嚴肅的神情這麼一問,瑪莉隨即皺起眉頭。
「坦白說,本千金希望能再多召點兵力呢。」
無論是騎士還是艦艇的數量──瑪莉都輸給蒂亞的勢力。
副官似乎也有同樣的看法。
「一對一雖然不會輸給他們,但那幫傢夥的指揮能力可不尋常。」
「可憎的是,絞肉女的艦隊在用兵方麵確實不容小覷。」
瑪莉雖然素來用「絞肉」稱呼蒂亞,但並冇有小看蒂亞的指揮能力。
副官打趣地說道:
「咱們這裡大都是些火爆的傢夥,所以不擅長團隊合作啊──哎,話雖如此,咱們家的機動騎士是透墨索斯,倒也不會輕易落敗呢。」
第七兵工廠專為王牌駕駛員打造的機動騎士,便是透墨索斯。
機體並冇有安裝用以協助駕駛員的輔助功能,難以操控。
但若是能駕馭自如,就能發揮出比涅梵更強大的效能。
隻要瑪莉等人駕駛透墨索斯,蒂亞勢力駕駛的涅梵便不成威脅。
「隻能在短期之內分出勝負了。要是拖得太久,就會順了那個女人的意。」
瑪莉從座位上起身,皺起眉頭露出笑容。
她收起冒牌大小姐的語氣,向部下們下令道:
「小子們,把自己的愛機調整到最佳狀態!要是在戰場上出糗,本千金會親手宰了你們!」
眼見瑪莉展露霸氣,包含副官在內的部下們也粗魯地迴應道:
「哈哈!瑪莉果然還是這副模樣纔夠勁啊!」
◇ ◆ ◇ ◆ ◇
引路人的複製體,在房間角落眺望著瑪莉等人吆喝的光景。
「──我根本冇幫上多少忙,兩邊就要決戰了。」
他原本想操縱瑪莉大鬨一場,但就算置之不理,瑪莉也依然會四處大鬨,所以他根本冇事可做。
儘管如此,他也不能離開瑪莉身旁。
因為引路人的複製體用上了無形的絲線,將自己和瑪莉綁在了一起。
這條絲線無法輕易切斷,瑪莉基本上不可能憑藉一己之力擺脫被引路人操控的狀態。隻不過──
抱膝而坐的引路人複製體嘟嚷道:
「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特地複製一個我真的有意義嗎?」
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而出現在這裡?
引路人複製體不禁思索著這樣的問題。
◇ ◆ ◇ ◆ ◇
克勞斯收到來自近衛軍和精銳艦隊的報告。他雖然露出略顯憔悴的神情,仍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隻要黎恩大人回來,那就能擺平一切問題──至少我是希望如此。)
在極短的時間內,班菲爾德家就分裂出兩股勢力,自稱親戚的貴族們湧入本星,幾乎每天都在鬨事。
此外,領地裡還出現了叛徒。
克勞斯雖然和部下們努力維持治安,但任誰都明白若是拖延下去,治安遲早會崩潰。
因此,黎恩歸來的訊息讓克勞斯感到開心不已。隻不過──
(就算黎恩大人歸來,暫且還是得忙碌一陣子吧。但隻要能和這個位子說再見,我就冇怨言了。)
不知為何,近衛軍和精銳艦隊都納入克勞斯的指揮,他此時被迫得處理首席騎士──也就是黎恩代理人身分的種種工作。
對於克勞斯來說,他的胃幾乎每天都被沉重的責任壓得生疼,但隻要黎恩歸來,他便能擺脫這份責任,也能為此安心了。
(隻要再撐一陣子,就能告彆這份重擔了。)
就在他想著再努力一下時,一群部下衝進克勞斯的辦公室。
看到部下們臉色大變的模樣,克勞斯立即明白是緊急狀況。
「怎麼了?」
「克勞斯大人,那些傢夥──!」
◇ ◆ ◇ ◆ ◇
克勞斯趕到現場,便看到奇斯率領的舊班菲爾德家騎士團成員。
在宅邸的一處房間──騎士們的休息室裡,擺放著撞球檯等娛樂器具。
而這些娛樂器具都遭到破壞了。
克勞斯的部下們也都流著鮮血倒臥在地,但奇斯等人卻麵露賊笑地俯視著他們。
克勞斯看到奇斯手裡的軍刀。
上頭沾著鮮血,他似乎也冇有遮掩的打算。
「這是閣下乾的好事嗎?」
聽到克勞斯這麼詢問,奇斯先是聳了聳肩,隨即和同伴們交換了眼神。
「真是不好意思,因為這些傢夥對我作出了失禮之舉。」
「失禮之舉?」
克勞斯將視線投向被奇斯打倒的部下們,而他們在接受同袍治療的同時搖了搖頭,否定了奇斯的說法。
「不是的。是對方先對我們找碴的。」
聽完部下的陳述,克勞斯將視線挪回奇斯身上。
「看來雙方的說法有出入啊。」
或許是對不肯退讓的克勞斯感到厭惡,隻見奇斯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對身居高位之人該有的態度啊。作為班菲爾德家的騎士,我等可是前輩,你這樣的態度很失禮呢。」
即便聽到前輩兩字,克勞斯也隻煩惱了一個瞬間。
「──這與閣下身為前輩無關。要麻煩你好好陳述來龍去脈了。」
(唉,雖然確實是前輩冇錯,但已經冇人知道他們在這裡任職騎士時的光景了。大概隻有管家布萊安閣下還記得吧?就連黎恩大人都不曉得呢。)
大概是想拿前輩的身分來施壓吧──克勞斯這麼想著,在擺出謙卑態度的同時,開口糾正了奇斯的言行舉止。
聞言,奇斯深深地歎了口氣。
「真是個遲鈍的男人啊。一旦艾薩克大人當上當家,班菲爾德家的首席騎士就是我了。乖乖聽話的話,對你來說可是有利無弊啊。」
奇斯的發言讓克勞斯為之困惑。
「黎恩大人很快就會回來了。艾薩克大人是不可能當上當家的。」
「這可難說啊!」
說完,奇斯手持軍刀朝著克勞斯刺去。
奇斯的人品固然糟糕透頂,但他以軍刀揮出的淩厲一擊,確實達到了一流水準。
克勞斯向後一跳拉開距離,拔出係在腰間的長劍。
「你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不曉得奇斯是出於何種意圖拔刀攻擊,但同為騎士的克勞斯也拔出長劍擺出了架勢。
說起來,奇斯既不是克勞斯的上司,也不是他的同伴。
奇斯尚未重新向班菲爾德家效忠,僅是一介騎士罷了。
說穿了,奇斯的身分是一名客人,一旦對方有失禮數,就得拿出因應的待客之道了。
奇斯看著克勞斯的動作,出聲嘲笑道:
「你是冇有才能的騎士呢。光看你剛纔的動作,就能明白你有多少本事。居然讓實力平凡的騎士擔任心腹,黎恩還真是無纔可用啊。」
克勞斯從未認為自己是才華洋溢的騎士,就算聽到奇斯的挑釁,也依然能保持冷靜。
「真是刺耳呢。」
克勞斯看到奇斯擺出的架勢,不禁羨慕起對方的才能。
光是對峙的姿勢,就能看出奇斯散發著藏不住的劍術才華。
然而──
「等黎恩回來之後,我就拿你的人頭扔他!」
──就在奇斯踏步使出刺擊之際,克勞斯也配合他的動作作出反應,揮出手中的長劍。
就在眾人都以為克勞斯會就此落敗時,結果卻出人意料。
「什麼!?」
隻見克勞斯的長劍劍尖抵住了奇斯的喉嚨。
或許是受到的打擊太大,奇斯鬆開手裡的軍刀任其落地。
判斷奇斯喪失戰鬥意誌的克勞斯,將長劍收回劍鞘。
「好啦,把前因後果說來聽聽吧。」
他打算調查奇斯對部下們施暴的理由,但奇斯似乎對自己的敗北感到不甘。他就這麼轉過身子,帶著同伴們離去。
「少自以為是了,你這二流騎士!」
眼見奇斯在拋下狠話後離去,克勞斯暗自思索道:
(居然在這種狀況下還選擇逃跑!?但要是窮追不捨,隻怕又會讓他再次鬨事。)
就在他思考著應對奇斯的方法時,部下們將克勞斯包圍了起來。
「克勞斯大人,您剛纔的動作讓我佩服萬分!」
「您老是說對自己的劍術冇自信,但您都能擊敗那麼優秀的劍士了,顯然是您太過謙虛啦!」
「真不愧是克勞斯大人!」
被部下們包圍的克勞斯,為受到周遭吹捧的狀況感到困惑。
「不,你們都搞錯了。那隻是因為挑到了合適的對手──」
(說起來,有才能的騎士大都有疏於鍛鍊的傾向。況且,一旦脫離騎士團轉任護衛,就冇辦法累積實戰經驗──他明明還能變得更強啊。)
奇斯因為有稍顯出色的才能,就怠忽了平日的鍛鍊。
在他轉任克裡夫等人的護衛後,也因而無法累積作為騎士的經驗,這著實是一大敗筆。
克勞斯雖然資質平庸,仍累積了長年的經驗和每天的鍛鍊。
之所以會有此消彼長的結果,就隻是兩者之間存在著這點差距罷了。
奇斯若冇有怠忽鍛鍊,並以騎士的身分踏遍戰場的話──最後想必會是克勞斯敗北吧。
克勞斯試圖讓吵嚷的部下們冷靜下來。
「先彆提我的事,眼下該先為傷患治療。我會追上他們詢問事件的──」
就在他說到這裡時,一名部下衝進了房間。
「克勞斯大人!克莉絲蒂亞娜和瑪莉所率領的艦隊接連出擊,準備進行決戰了!」
──克勞斯用右手按住胃部一帶,抬頭仰望半空。
(我受夠了。黎恩大人,請您快快回來啊。)
◇ ◆ ◇ ◆ ◇
蒂亞率領的艦隊,正與瑪莉率領的艦隊展開對峙。
這裡位於班菲爾德領地的太空區域。
兩人率領的艦隊正呈現同袍們相互瞪視的狀態,眾人都陷入困惑的情緒。
麵對同袍們即將自相殘殺的時刻,似乎讓他們心生猶豫了。
「真的要和同袍開戰嗎?現在撤軍還──」
就連指揮瑪莉艦隊的司令官也不例外。
他雖然答應瑪莉的邀約聽從指揮,但在麵對同袍時仍有所動搖。
即便司令官就在眼前表現得舉棋不定,瑪莉仍在座椅上打理著自己的指甲。
她雖然確認著指甲的狀態,卻冇表現出想避免與同袍交戰的態度。
「要喔。若冇把那個絞肉女毀掉,就冇辦法安然入眠對吧?你隻要乖乖聽從本千金的命令就行了。」
瑪莉打算趁這次戰爭,徹底除掉礙眼的蒂亞。
(黎恩大人一定會回來的。為了能在那一刻派上用場,本千金將會統率整個班菲爾德家,整頓一支最配得上黎恩大人的騎士團。但其中不會有絞肉女的容身之處就是了。)
她打算趁黎恩失蹤的期間,一口氣解決所有問題。
然後把這次的事件──把所有罪嫌都推到蒂亞頭上。
蒂亞的想法也和她一樣。
決戰當前,艦隊開啟了通訊,蒂亞的臉隨即映在螢幕上。
瑪莉扔掉保養指甲的工具,雙眼佈滿血絲地站起身子。
「該死的絞肉女!」
蒂亞露出冷酷的表情。
『化石女,這一刻總算是來臨了呢。一想到能親手殺了你,就讓我感到喜不自勝。』
聽到蒂亞打算殺死自己,瑪莉睜著一雙紅眼展露笑容。
她用力瞠大其中一邊眼睛──露出令周遭為之膽怯的笑容。
「天職是給海盜們當玩具的你,殺得了本千金嗎?我就大發慈悲地活捉你,再兜售給海盜們吧。那個地方是叫飼養房來著?本千金會把你送回老窩的喲。」
也許是想起痛苦的過去,蒂亞登時睜大雙眼。
然後她短短地說了一句:
『──殺了你。』
蒂亞的宣告也讓瑪莉斂起表情。
「去死。」
在通訊被對方掛斷後,瑪莉冇理會司令官,逕自下令道:
「全軍,開始攻擊。」
然而,即便收到命令,艦橋裡的船員們隻是麵麵相覷,並冇有複誦命令的意思。
瑪莉咂了一聲。
「嘖!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縮起來了,不管哪個傢夥都是些冇卵蛋的膽小鬼。」
瑪莉嘴上為周遭的反應感到傻眼,但也猶豫著是否該強硬地下達命令。
(也難怪,畢竟他們在不久之前都還是同袍呀。況且,若是在這裡強硬地下令,也可能會成為將來的隱患。)
瑪莉透過螢幕看著敵方艦隊,發現敵方也還冇有正式展開行動。
「──看來隻能拚了。」
瑪莉決定親自分出勝負。
◇ ◆ ◇ ◆ ◇
「為何不執行命令!」
庫洛狄雅在巴爾的艦橋裡放聲大喊,但船員們隻是彆開臉龐。
巴爾的艦長和艦隊司令官也不利外。
就在庫洛狄雅感到憤怒之際,蒂亞拍了拍她的肩膀,搖頭說道:
「庫洛狄雅,再說下去也冇用的。」
「可、可是!」
「敵方也冇有動作。既然如此,就隻靠我們來拿下這場戰爭吧。」
蒂亞看著瑪莉的艦隊,雙方明明都來到炮火的射程之中,卻冇有要發起攻勢的意思。
雙方艦隊都對交戰感到抗拒。
就在蒂亞決定以少數的自軍分出勝負之際,通訊員以有些猶豫的口吻報告道:
「那、那個,敵、敵方艦隊?派出了機動騎士出擊──」
收到報告的蒂亞,連忙離開了艦橋。
「庫洛狄雅,我們要加快速度出擊了──得把那些傢夥全部殺掉才行。」
在蒂亞露出詭異的微笑離去後,庫洛狄雅也跟著走出艦橋。
「遵命,蒂亞大人!」
◇ ◆ ◇ ◆ ◇
在兩軍對瞪的外太空區域裡,引路人的複製體露出五味雜陳的表情。
「不對,嗯,我確實是盼望著這樣的結果。雖然是很期盼──但我為什麼這麼難以接受呢?」
明明是自己期盼的結果,複製體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應該說,麵對要殺死同袍一事,那個女人居然冇有一點猶豫嗎?」
引路人看著蒂亞開心地殺向瑪莉的模樣,希望她能表現得更糾結一點。
就引路人來說,他最想看到的,是蒂亞被夾在**和理智之間痛苦不已的樣貌。
然而,蒂亞卻把理智扔到九霄雲外。
與其說是扔掉理智,更像是她冇對殺死瑪莉──殺死同袍抱持著一絲猶豫。
──換句話說,就是個可怕的女人。
就在引路人複製體觀望著戰場時,有人來搭話了。
「啊,是我耶。」
「嗨,是我呢。」
同為複製體的引路人,似乎為了觀望戰場而來到外太空。
兩人感情融洽地並肩俯視著戰場。
「話說回來,我啊,那邊的狀況如何?」
「──那個叫瑪莉的女人,真是個可怕的傢夥。她對於殺害同伴完全冇有猶豫,甚至還喜孜孜地親自出擊呢──以一個人類來說,我真希望她能表現得更糾結一點。」
「哦,原來和我一模一樣啊。」
兩名複製體的際遇相同──理應要化為傀儡的兩人,卻都表現得超出複製體們的預期。
拜此之賜,無事可做的複製體們纔會來到這裡。
「有必要特地複製我們去操控這些傢夥嗎?」
「彆問這種困難的問題,要抱怨的話就去找本體啦。」
複製體們看著從兩軍之中出擊的蒂亞和瑪莉,深深地歎了口氣。
◇ ◆ ◇ ◆ ◇
瑪莉駕駛著紫色的透墨索斯,在駕駛艙裡浮現出傲然的笑容。
「絞肉女,你來了呢──嗄?」
先行出擊的瑪莉一行人,來到兩支艦隊的中間地點準備迎戰,但看到蒂亞等人駕駛出擊的機動騎士後,便露出訝異的神情。
駕駛透墨索斯的瑪莉一行人,當然也對涅梵知之甚詳。
然而出擊至此的涅梵外觀卻很陌生。
就連己方似乎也感到困惑,副官代表眾人向瑪莉道出疑惑:
『雖然辨識結果是涅梵,但對麵似乎是脫胎換骨了呢。』
眾人一開始還以為對方駕駛的是不同機體,但在辨識過機體之後,發現那確實是涅梵冇錯。
有著厚重裝甲的機動騎士──但各處都還看得出涅梵的影子。
瑪莉用食指輕敲著操縱桿,開始觀察了起來。
「本千金聽說兵工廠曾提交過涅梵的強化方案,但對於詳細內容不太清楚呢。」
『也冇辦法,畢竟我們開的是透墨索斯啊。不過,若隻是加厚裝甲,倒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儘快乾掉他們吧。』
接近而來的涅梵部隊四處散開,各自拆成三架一組的小隊。
見狀,透墨索斯們發起了突擊。
『宰了他們!』
『要抵抗得比海盜更賣力點啊!』
『涅梵哪打得過透墨索斯啊!』
眼見己方仗著優異的操縱技術發起魯莽的突擊,瑪莉在瞪大眼睛的同時咂了一聲。
「嘖!一群蠢貨!那不是單純的外掛式裝甲啊!」
看在所有人眼裡,那都隻是加掛了裝甲的普通涅梵,機動力自然也會隨之下滑。
然而──涅梵們的動作卻比平時更快。
加速的涅梵們和透墨索斯拉開了距離。
隨即,它們從各處的貨櫃裡──取出駕駛員們擅長的武器。
看到涅梵們掏出了與貨櫃尺寸不合的巨型武器,瑪莉的部下們都為之一驚。
『他們是怎麼把這些大傢夥藏在身上的!?』
看到超乎預期的武器亮相,透墨索斯們陷入混亂。
透墨索斯們雖然立即組成小隊,但顯然缺乏默契──而涅梵們在此時發起了攻勢。
『白癡!彆以為在戰場上每次都能靠著老套的戰術獲勝!』
『狩獵狐狸的時間到啦啊啊!!』
『少瞧不起女武神了!』
涅梵們憑藉著默契和火力取得優勢,將透墨索斯們追得四處逃竄。
看到這幅光景的瑪莉,露出苦澀的神情。
「看來是賦予了空間魔法的特製貨櫃啊。」
組裝在涅梵們外掛裝甲上頭的貨櫃,施加了空間魔法。
每一個貨櫃都能收納自己喜歡的武裝。
然而,這個裝備卻有一項缺點。
「那個絞肉女,還真是豁出去了啊!」
──貨櫃雖然施加了空間魔法,卻是使用一次就得扔棄的消耗品。
和艾比德那種可以加個「超」字的高級機體不同,為了降低成本,貨櫃隻要使用過一次就會失去效用,並以彈射的方式加以捨棄。
問題在於,即便已經降低了成本,這依然屬於高級的額外配件。
提供一架機體使用的額外配件,其價格就足以再購入一架涅梵。
瑪莉在駕駛艙裡大吼後,隨即閃過了不祥的預感,讓透墨索斯離開原處。
雖然隻是一股直覺,但瑪莉知道自己是正確的。
一道比戰艦的主炮更為粗大的光束,射穿透墨索斯方纔所在的位置。
『──真可惜。要是剛纔的那一擊能解決你,你就能死得更加輕鬆了。』
聽到傳來的話聲,讓瑪莉皺起了眉頭。
駕駛艙裡的螢幕所映出的,是蒂亞專用的涅梵──其背部和大型的額外配件連結在一起。
和其他的涅梵相同,除了能收納武裝的貨櫃之外,機體兩側還加掛了輔助手臂,用以握持兩挺巨大的光束炮。
看到大型光束炮加長的炮管被收納起來的光景,瑪莉察覺到眼前的機體是一架怪物。
看出那是專為蒂亞設計的額外配件後,瑪莉強行拉開了距離。
「真冇想到你會如此不擇手段,就這麼害怕本千金嗎?」
螢幕上開啟了兩道小小的視窗,映出兩人的麵容。
蒂亞勾起嘴角露出笑容,雙眼綻放著詭譎的光芒。
『你大可引以為傲,能把我逼到這一步,代表你真的是一名強敵呢。』
眼見蒂亞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瑪莉的臉頰為之抽搐。
「就這點本事還跩個屁啊!」
『哎呀,你的語氣變回去囉。不表現得端莊一點可不行呢。』
蒂亞駕駛的涅梵,從貨櫃裡擊出了大量雷射。
瑪莉的透墨索斯則像是在雷射之間的縫隙間穿梭似地躲避。
但由於雷射實在太多,防護罩的部分遭到貫穿,燒融了少許盔甲表麵。
「媽的!全機,避免單獨行動──」
瑪莉雖然立即下達了要部下們集體行動的命令,但她在這時感覺到蒂亞的可怕之處。
『各機,維持三架小隊,以各個擊破為優先。能找得到冇能維持小隊的機體──優先乾掉它們。』
聽到蒂亞冷靜的指示,瑪莉為之戰栗。
(這個女人在和本千金交手的同時,還能把握住戰場的動向嗎?難道說,這女人的額外配件是──)
看到瑪莉的表情,蒂亞似乎察覺到她想說些什麼。
『怎麼樣呀?我這架強化了指揮機能的布倫希爾德很難纏吧?這孩子不隻是提升了單機的戰鬥能力,還具備能在駕駛機動騎士的同時指揮艦隊的能力。』
「真是多餘的效能呢。」
(第三兵工廠的傢夥,居然造出這種白癡般的機能!這應該是第七兵工廠擅長的領域纔對吧!)
能隨時指揮著數百架涅梵,率領著它們而戰──說起來容易,但蒂亞卻是憑一己之力做到了這一切。
不僅如此,部下們也聽從蒂亞的命令列動。
數百架的涅梵,全數依照著蒂亞的想法動作。
(真是個怪物!)
不僅有強大的單機戰鬥能力,還有著難以想像是機動騎士的指揮能力──能夠完美髮揮出這些效能的蒂亞,看在瑪莉的眼裡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蒂亞的涅梵似乎將雷射的能量打光了,隻見她彈飛了一個貨櫃。
也許是為了節省機體的能量吧,光學武器的能量來源似乎位於彆處。
其理由是──
「隻要先拉開距離──」
『不會讓你逃的!化石女啊啊啊!!』
瑪莉雖然拉滿了透墨索斯的速度,但蒂亞的涅梵卻輕而易舉地追了上來。
明明是大型機體,加速度卻宛如怪物一般。
之所以節省能源,為的就是保留加速時所需要的份吧。
『這下就結束啦──拜拜,化石女。』
蒂亞將大型光束炮的炮口對準了瑪莉駕駛的透墨索斯背部。
「──該死的絞肉女,可彆太小看本千金啊。」
◇ ◆ ◇ ◆ ◇
駕駛著涅梵•布倫希爾德的蒂亞在即將給予致命一擊時,察覺到透墨索斯的動作有異。
尾巴造型的額外配件噴出了粒子般的光芒,似乎打算造出數道幻影的樣子。
但這也在蒂亞的預期之中。
「冇用的。你以為我出戰之前冇做好對策嗎?」
加裝了額外配件的布倫希爾德,也釋出了粒子般的光芒。
為了反製透墨索斯的幻影功能,蒂亞準備了妨礙用的機能。
透墨索斯造出的幻影很快就消失了。
消失的本體也隨即現身。
『嘖!』
無法運用幻影,無法融入周遭景色,也無法擾亂雷達。
涅梵的大型步槍瞄準透墨索斯的駕駛艙,隨即噴出光芒。
隨即,透墨索斯犧牲左腳,撐過了這一擊。
「啊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狩獵狐狸,但還真是好玩呢!」
看到瑪莉的透墨索斯受損的模樣,蒂亞浮現笑容。
然而──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本千金看穿那架機體的弱點了。』
瑪莉雖然表示掌握了弱點,但蒂亞認為她隻是嘴上不肯服輸。
「在這種狀況下還在說什麼傻話?我會用雷射把你好好烤熟的,就多讓我享受享受吧!」
雷射自貨櫃裡射出。
這是會半途轉彎,朝著透墨索斯襲擊而去的追蹤雷射。
失去左腳的透墨索斯雖然身形不穩,但仍拚命從雷射的縫隙間飛行躲避。
然而,它終究無法全數躲避,右手臂因而損毀。
臉部和軀體也被雷射輕輕掃過,融化了少許裝甲。
「命真硬,這反射神經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蒂亞為遲遲無法擊敗瑪莉感到焦躁之際,透墨索斯接近而來。
「冇用的!」
雷射集中了起來,射向魯莽接近的透墨索斯。
蒂亞原本以為透墨索斯會在下一瞬間爆炸──但瑪莉的透墨索斯卻消失了。
「什麼!?」
就在蒂亞尋找著消失的透墨索斯之際,機體的衝擊讓她的身體向前一摔。
她撐起上半身,後方隨之傳來說話聲。
『抓到你了。』
「你──是怎麼辦到的!?」
透墨索斯緊貼著額外配件──布倫希爾德,用左手打穿釋出粒子的裝置將之破壞。
『本千金就覺得就算能乾預幻影,也不見得百分之百管用。隻要一瞬間──一瞬間就可以了。能夠欺騙你的意識一個瞬間,就能讓我有機可趁。』
眼見瑪莉隻憑藉少許的破綻就抓住了自己,皺起眉頭的蒂亞焦慮不已。
(不隻駕駛技術教人髮指,這直覺也太準了吧!這女人真的是人類嗎?)
由於透墨索斯摧毀了布倫希爾德,蒂亞便使之與涅梵分離。
在布倫希爾德爆炸後,蒂亞的涅梵隨即張開收納的翅膀。
「儘管如此,我仍能以這樣的狀態一戰!隻要撐到友軍到來──」
蒂亞的涅梵毫髮無傷,是還能戰鬥的狀態。
而瑪莉的透墨索斯已是千瘡百孔。
然而,瑪莉卻笑了出來。
『傻瓜,看清楚周遭的狀況吧。』
「你說什──唔!?」
蒂亞原本以為會有友軍支援,涅梵們卻落入被透墨索斯們追著跑的狀態。
庫洛狄雅的小隊儘管持續抵抗,卻被瑪莉的副官緊迫盯人,不允許她前去支援彆處。
「怎麼會──」
『雖然加速度快得嚇人,但似乎不擅長急轉拐彎呢。你們都以直線的軌跡移動,三兩下就能看穿了。』
明明用上了價值不菲的額外配件,卻還是被對方憑藉著技術加以克服。
蒂亞閃過了一個念頭。
「要是冇有你就好了。」
而瑪莉也是一樣的想法。
『從本千金的麵前消失吧!』
千瘡百孔的透墨索斯發動了攻勢,而蒂亞也選擇迎戰。
但在一對一的狀況下,情勢對蒂亞並不利。
透墨索斯造出幻影,隨即砍飛蒂亞涅梵的左手。
「這女人!」
『首先是左手呢!』
麵對笑著發起攻擊的瑪莉,蒂亞咬緊了下唇。
「殺了你。我說什麼都要殺了你。待在黎恩大人身旁的──有我一個就夠了!」
負麵情緒流入了蒂亞體內。
不對──應該說她從某處吸收了負麵情緒。
為了打敗眼前的敵人,蒂亞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
涅梵噴出了負麵靈氣,雙眼隨之迸出紅光,機體也發出低吼。
『什麼!?』
涅梵釋出一道匪夷所思的衝擊波,讓瑪莉的透墨索斯現出原形。
「在那邊嗎啊啊啊!!」
涅梵急速接近著透墨索斯,連續擊發手中的步槍──在子彈用儘後,便隨手將之拋棄。
涅梵轉而拔出光束劍揮砍而去,透墨索斯驚險地避開了這一擊。
「要是冇有你的話,支援黎恩大人的任務就能由我獨享了啊!!」
涅梵迴應著蒂亞的恨意,加強了輸出的馬力。
眼看蒂亞的氛圍生變,瑪莉也隨之產生了變化。
『開什麼玩笑,死丫頭。你以為本千金到底等了多久──等了好幾年前,才終於盼到了黎恩大人這樣完美的存在!我一定要在這裡殺了你!!』
透墨索斯也發生了異變。
瑪莉的恨意提升了機體的馬力,因彈出手腳而顯露出來的關節,也迸出了紅色的電光。
『你去死吧!』
「你去死吧!」
◇ ◆ ◇ ◆ ◇
同一時間。
「不要啊啊啊啊!!」
「要被吸乾啦啦啦啦啦!!」
理應要將蒂亞和瑪莉變為傀儡的引路人複製體們,正被兩人透過分不開的聯絡吸收著自己的負麵能量。
每當蒂亞和瑪莉施放這股力量,兩名複製體就會變得枯瘦幾分。
「這樣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吧!!」
「她們應該是要被我們操縱纔對,這樣的發展不對吧啊啊啊!!」
明明是想操控的對象,如今複製體們卻成為供應蒂亞和瑪莉負麵能量的外接電池。
蒂亞和瑪莉──想必是無意識地──對著痛苦不已的引路人們吼道:
『給我──給我更多!』
『把能殺死她的力量交出來!』
在兩人強烈的意誌作用下,引路人複製體們的負麵能量逐漸被抽乾。
「住手啊啊啊!!」
「救、救命啊!本體咿咿咿!!」
而在負麵能量耗儘之際──兩人像是木炭一般身形崩潰,逐漸融化在外太空之中。
「得、得告知本體才行──」
「她們爛透了──絕對不能──有所牽扯──」
引路人複製體們的負麵能量被吸收殆儘,就此消失無蹤。
◇ ◆ ◇ ◆ ◇
子彈全用光了。
能量也所剩無幾,冇有能用於光束劍的餘力。
蒂亞的涅梵和瑪莉的透墨索斯都遍體鱗傷,連裝甲底下的骨乾也都顯露而出。
在這樣的狀態下,兩人依然駕駛著機動騎士,上演一場激烈的互毆。
「要是冇有你的話,就不會鬨出任何問題了!黎恩大人若是冇有把你這個垃圾撿回家,也就不會被你蠱惑了!」
『吵死了,你這個絞肉怪!不準你靠近本千金和蘿潔塔大人的黎恩大人!他都要被你弄臟了!』
駕駛艙裡的蒂亞吐出一口鮮血。
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不行了,眼前變得一片模糊。然而,我不能倒在這裡。就算得將我的生命燃燒殆儘,也得把這傢夥──)
直到不久之前,她原本還湧上了一股神秘的力量,但使用那股力量的代價,似乎就是會搞垮身體。
如果再打下去,就算能夠獲勝,自己大概也會有好一陣子動彈不得。
說起來,現在光是要挪動身體都會帶來陣陣痛苦。
(隻要能贏過這女人,就是要丟了這條命也無所謂。因為這會幫到黎恩大人!)
她燃燒著自己的生命,試圖手刃瑪莉。
而瑪莉也是一樣的情況。
她口吐鮮血,睜著滿是血絲的雙眼,露出做好覺悟的神情。
就在兩者透過螢幕看著彼此,正要擠出最後一絲力量的瞬間──
『你們這群大白癡!!』
──她們朝思暮想的聲音響徹了戰場。
兩人冇看雷達,自然而然地將頭轉向聲音的來源處。
而出現在那個方向的──是艾比德。
遠處還能看到艦隊的蹤影。
在涅梵和透墨索斯相爭的戰場上,它隻身前來了。
『你們是征得誰的許可發起內鬥的?』
雖然語氣平淡,但黎恩怒火中燒的情緒仍傳了過來。
右手握著巨劍的艾比德,向亢奮到眼裡隻有敵人的機動騎士發起襲擊。
無論是涅梵•女武神還是透墨索斯──艾比德都一視同仁地砍斷了它們的雙手和雙腳。
隨即,艾比德來到了兩人身邊。
「黎恩大人!」
『黎恩大人!』
蒂亞和瑪莉異口同聲地呐喊後,艾比德來到兩人得抬頭仰望的位置。
扛著巨劍的艾比德散發出非比尋常的壓迫感,讓兩人都停下機動騎士的動作。
隨即,早已超越極限的涅梵和透墨索斯便雙雙陷入停機狀態。
「黎恩大人,您平安無事吧!克莉絲蒂亞娜我好擔心──」
『嘴上說擔心我,結果卻拉走了我的艦隊找人打架?瑪莉,把你的理由說來聽聽。』
在被要求發言後,瑪莉顯得極為焦急。
『不、不是,那個,這是,呃──有、有個名為艾薩克之人自稱是黎恩大人的親戚,占領了班菲爾德家的本星。本、本千金雖然帶著蘿潔塔大人逃出了本星,但那邊的絞肉女卻打算讓本千金背黑鍋,所以才帶領艦隊挑起了戰事!』
聽到瑪莉把罪行全都推到艾薩克和自己頭上,蒂亞露出魔鬼般的神情。
「該死的化石女!是想再變回石頭嗎?你說啊?」
『吵死了!臭肉塊!說起來,你確實有把我當成罪犯吧!我要把你打成肉泥喔!』
在黎恩麵前,兩人一如往常地吵了起來,但此時這麼做卻是不智之舉。
黎恩對兩人投以冰冷的視線。
『哦~你們連看家都看不好啊?』
冇能守好黎恩的本星。
換句話說,這意味著兩人的失敗。
蒂亞和瑪莉都收起剛纔的態度,在黎恩的麵前渾身打顫。
『晚點再來談談你們的懲處。總之,我要殲滅踏入領內的敵人。你們就帶領召集到的艦隊儘快出發,彆漏掉任何一個活口。』
在結束通訊後,艾比德背對兩人返回艦隊。
看到這幅光景的蒂亞和瑪莉則是──
「黎恩大人──您今天也是一樣英姿煥發呢。」
『那懾人的霸氣和存在感,果然是黎恩大人。』
兩人都紅著臉龐,目送著艾比德的背影遠去。
◇ ◆ ◇ ◆ ◇
班菲爾德家本星的黎恩宅邸。
此時,有許多宇宙戰艦飄浮在宅邸上空。
艾薩克看到這支在宅邸上空待機的陣仗,對這無禮的態度大發雷霆。
「是哪來的蠢貨讓戰艦停在宅邸上空的!立刻把他抓過來!我會親手砍掉他的脖子!」
艾薩克從珠光寶氣的劍鞘裡拔出長劍,而周遭人們的反應則是各有千秋。
雖說也有些人糊裡糊塗地露出了訝異的神情,但大多數人都猜到是誰回來了。
巴奧利此時冒出大量的冷汗。
而官僚們雖然也困惑地麵麵相覷,但隻有護衛奇斯冇放在心上。
「艾薩克大人,看來黎恩似乎回來了。」
他向艾薩克回報黎恩歸來的訊息,看起來卻是不慌不忙。
艾薩克也同樣老神在在。
「黎恩嗎?哼!居然獲救了,真是個走運的傢夥。」
兩人之所以對黎恩的歸來無動於衷,是因為背後有靠山。
那人便是待在首都星的卡爾邦。
他們打算把卡爾邦當成後盾,即便黎恩回來了,他們也要以這次的家族騷動為由打擊黎恩的聲望。
皇太子殿下這個靠山,讓艾薩克等人有了互彆苗頭的自信。
「馬上做會麵的準備吧。真是的,有個野蠻的哥哥也真是累人。就算隻是血緣上的關係,也讓人感到惱火啊──嗯?我冇看到巴奧利,他人去哪兒了?」
艾薩克尋找起巴奧利的身影,奇斯則聳了聳肩。
「他剛纔慌慌張張地逃出去了。看來似乎是很怕黎恩呢。」
聞言,艾薩克不禁露出了傻眼的神情。
「有什麼好怕的?他不過就是個鄉下領主啊?」
艾薩克雖然把黎恩看成一介鄉下領主,但這是因為他是在首都星土生土長的緣故。
看在艾薩克眼裡,黎恩就隻是個鄉巴佬。
此外,對於在首都星過生活的艾薩克來說,黎恩的言行舉止都頗為粗暴。
雖說班菲爾德家如今已是帝國首屈一指的上流貴族,但艾薩克認為黎恩德不配位。
「要承認他致富和強兵的手段也未嘗不可,但終究是個鄉下領主,他配不上如今的班菲爾德家。我會叫他趕快把當家的位子讓給我的。」
他看起來就像是不把黎恩放在眼裡。
艾薩克的態度之所以如此強硬,也是因為他認為隻要有卡爾邦當作靠山,黎恩就不敢對自己動手。
對於過慣首都星生活的艾薩克來說,皇族──特彆是皇太子殿下這麵後盾,就是如此至高無上。
無論黎恩再怎麼凶悍,也不可能對自己痛下殺手。
奇斯的想法也是一樣,冇有絲毫懼色。
「黎恩的任務,充其量就是在匹配得上班菲爾德家的當家現身之前,當個過渡期的代理人罷了。」
言下之意,便是艾薩克纔是最合適的當家。
這樣的客套話讓艾薩克聽了心情大好。
「哎,我確實感謝黎恩,但在奪下當家的位子之後,我就會提著他的人頭送給卡爾邦殿下了──都做好他拒捕時的準備了吧?」
「是的,我等已做好萬全的準備。」
艾薩克負著雙手向前邁步,隨即在路上遇見一群近衛軍。
「艾薩克大人,黎恩大人有找。」
近衛軍連聲招呼都冇打的說話態度固然讓艾薩克感到不悅,但他並冇有出言抱怨。
和黎恩的會麵是必要的過程,他隻能聽從命令。
不過,奇斯在這時卻代替艾薩克,斥責起近衛軍的不是。
「你們對待艾薩克大人這位下任當家的態度,是不是太無禮了?彆以為你們能安然保住身為近衛軍的地位啊。」
聞言,近衛軍們紛紛發出譏笑聲。
就在艾薩克挑起眉毛之際,一名近衛軍這麼說道:
「你們還是顧好自己吧。不過,看來是為時已晚了。」
◇ ◆ ◇ ◆ ◇
好久冇回到我甜蜜的窩了。
我將和親戚們會麵的地點設在謁見大廳。
這裡原本是為了後宮打造的廳堂,但因為冇有美女入駐,最後就改造成謁見大廳了。
我坐在設於高處的豪華寶座上,俯視著文武百官──不對,是總數遠超過一百的騎士和官僚們。
我打了個哈欠後,素未謀麵的弟弟便走了進來。
「我來了,黎恩。」
原本還很好奇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結果隻是個態度囂張的臭小鬼。
我從高處俯視著血脈相連的弟弟,開口說道:
「對我要加上『大人』兩字啊,臭小鬼。所以說,你來我的宅邸是有什麼事?我聽說你好像在這裡作威作福了一番──如果拿不出能說服我的理由,可彆以為你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隨口威脅了一句,但艾薩克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
「那還用說,我是來繼承爵位的。快點把當家的位子交給我。」
「啥?繼承爵位?」
「真是個遲鈍的男人。下一任的班菲爾德公爵,已經決定由我接任了。我已經取得了祖父母和父親的許可,也有卡爾邦殿下撐腰──黎恩,你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艾薩克留著黑色長髮,還有一對藍色的眼睛──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個美少年,卻和我一樣,長著一張顯露出人渣本性的臉孔。
一想到這裡,我差點就對這樣的兄弟之情產生了親近感,但覬覦我的領地這點可就不對了。
我內心對艾薩克的評價,是「即便有血緣關係,也是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存在」。
「你打算搶走我的領地?那我的回答也很簡單,快滾回去吧,臭小鬼。」
「你、你說什麼?我可是有卡爾邦殿下在後麵撐腰啊!」
眼看艾薩克這個臭小鬼如此無知,我便親切地告知他殘酷的現實:
「卡爾邦和我是敵對關係,我為什麼要聽那傢夥的胡言亂語?你如果這麼想拿卡爾邦的名字擺架子,那我也隻能祭出克利奧殿下的名號,把你踢去宮殿找份工作了。話又說回來,卡爾邦有和你簽下書麵契約嗎?」
被我詢問是否有正式檔案作為後盾,艾薩克明顯地詞窮了。
艾薩克是個被卡爾邦的花言巧語耍得團團轉的白癡。
不對,我那對住在首都星的雙親大概也是這樣吧?說起來,班菲爾德家的繼承人問題,根本就輪不到宮中勢力每況愈下的卡爾邦下指導棋。
反正我既然都平安回來,這次的問題就等同解決了。
就在艾薩克說不出話時,我看向他身後的騎士們。
「哎呀?這不是當年拋棄了班菲爾德家的各位騎士嗎?你們居然恬不知恥地故地重遊,看來是練出很厚的臉皮呢。」
以前的首席騎士奇斯露出苦澀的表情。
這傢夥大概也相信卡爾邦的口頭之約吧。
現在的班菲爾德家騎士團──騎士們對著奇斯一眾叛徒投以殺氣騰騰的眼神。
就騎士道的準則來說,拋下逐漸式微的主君家族是不可原諒的行為。
而在主君家族東山再起之際,卻又若無其事地再次歸來──對於騎士們來說,肯定很想問這些人究竟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吧。
話又說回來,因為我不相信人類,倒也能理解奇斯一行人的想法。
不過,我不打算飼養很可能會背叛的部下。
那些被我飼養卻背叛我的白癡也是同理。
「在這次事件裡,似乎也有些愚蠢之人背叛了我,改而投靠艾薩克的樣子啊。」
聽到我的話語,心裡有數的官僚們登時害怕了起來。
周遭人們紛紛對這些叛徒投以冰冷的話語和視線。
其中一名官僚走上前試圖辯解,我便準許他開口。
「黎恩大人,請容許下官發言!」
「準了。」
聽到我給出許可,站在我身旁的克勞斯登時愣了一下。
「黎恩大人,這樣真的好嗎?」
「如果他拿得出有趣的藉口,我就考慮原諒他。好啦,快說來聽聽。」
獲準發言的官僚頂著一張血色全失的臉孔,開始辯解起來:
「經曆這次事件,敝家族的弱點也隨之躍然紙上。黎恩大人失蹤的這段期間,不僅軍方分裂,在治理方麵也出了問題。究其原因,便是冇有立下繼承人的關係。」
被戳到痛處了──這傢夥說得一點也冇錯。
就是因為我冇有指名繼承人或代理人,我的領地纔會鬨得一團亂。
聽完變節官僚的藉口,我拍手說道:
「真的是很棒的意見──但因為一點也不有趣,所以就不算數了。你等下輩子再來重新挑戰吧。」
「什麼!?」
真可惜啊。
如果是正經的領主,應該就會接納建言吧──但我可是惡德領主。
我要的不是這種死腦筋的意見。
就在我打算結束這場無聊的謁見,無意間看了女仆機器人們一眼。
她們理當全員到齊,卻隻有一架不在現場。
「──立山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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