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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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要紮紮紮的是顆仙人掌,脾氣和外形一樣暴躁。
正在大喊彆紮我爹/哥/祖宗的,是一群車前草,還有幾株豚草不忍直視,低垂著葉子,看起來不想多說一句話。
艾舒當年飄散的種子落地發芽,長成了其它豚草,算是它的分盆,沾染了艾舒的靈氣後,這片地變得搶手。
車前草們是最早搬來的,因為感激艾舒,想認它做親戚,奈何文化不夠高,搞亂了輩分。
“都彆吵了,那是我孫子!”一株幼苗車前草發出稚嫩但不孝的呐喊。
鬧鬨哄的吵架聲安靜了一秒,接著繼續嘰嘰咕咕。
“艾舒你看看你乾的好事,我今天要紮死你。”
原住民仙人掌氣瘋了。
它在這住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來了一群欠嗖嗖的豚草,冇事揪它的刺就算了,後來又多了堆車前草認賊作父。
這群草還不懂優生優育,和艾舒一樣狂野。
給它擠的連個下根地都冇有,想喝口水要長途跋涉二十個車前草村莊和三十個豚草部落。
要不是因為它是仙人掌,早渴死了。
仙人掌越想越氣,今年是它受渴的第10年,冇水開不了花,老婆都討不到,還被蜜蜂逼逼賴賴。
咻——
嗯
顏瞳舉著小水壺,往仙人掌頭上澆水,不一會,堅硬的刺就變得軟趴趴的。
仙人掌咂咂嘴,水有點鹹,不過能忍。
“你小子不錯。”仙人掌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心裡想法得到滿足後,開始打量麵前的狐狸。
有點胖,有點圓,有點小。
“喂,那邊那個肉雞。”
江嶼白一愣,抬頭看天,低頭看地,什麼肉雞,誰是肉雞,不知道不知道啾。
“就你,黃嘰嘰的。”仙人掌大爺似的開口,“把鬱彌帶過來。”
“好嘞哥,來了哥。”
艾舒瞧見小狐狸澆水,終於明白為什麼仙人掌對它意見那麼大了,這確實是它的錯,它以為仙人掌都不愛喝水。
所以每次感覺仙人掌離河邊近時,都跑去把它移回原地,而後深覺自己做了件大好事的艾舒晃著草葉子溜達離開。
留下爆炸未遂的仙人掌氣到失語。
見江嶼白裝愣不動彈,艾舒連忙攬著蔫巴巴的鬱金香上前。
“哥,還有什麼吩咐”
“來幾巴掌,呼醒他。”
艾舒轉動葉子,發現鬱彌又睡著了。
它哪敢真呼,隻得慢慢搖晃,可鬱彌不醒。
“小白。”兩個毛糰子你碰碰我,我碰碰你,“我想吃雞腿了。”
它餓了,忙活一天,雖然不知道都乾了什麼,但還是辛苦自己了。
小黃雞本來就因為雞腿的事有點著急,鬱彌遲遲不醒,耽誤了它的買雞腿進度,這怎麼行。
顏瞳還在長身體呢。
江嶼白邁著小短腿,雄赳赳氣昂昂來到鬱彌麵前,伸出翅膀,左右對稱來了兩下,鬱金香幽幽轉醒。
“他被自己的花粉迷暈了,不用力醒不來。”
一直在旁邊觀察的爬山虎終於想起來兄弟的毛病了,鬱彌的花粉,讓彆人禿,讓自己暈,誰的麵子都不給。
“肉雞不錯嘛。”仙人掌讚賞道。
江嶼白裝冇聽見,屁股著火似的往顏瞳那裡跑。
仙人掌打了個水嗝,又抓了兩把顏瞳上供的優質肥料——雞腿骨頭磨的粉,埋進土裡。
“咳咳,你是不是因為小蜜失蹤難過。”
萎靡不振的鬱金香被關鍵詞解鎖了,他猛然抬頭,一激動化成人形,抱著仙人掌不撒手,“哥,你知道她在哪?”
“這個……”
它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老不開花,是幸蜜的事業汙點,所以那隻小蜜蜂每天都神叨叨地來給它做思想工作。
這樣有損它的大哥威嚴,仙人掌‘居低臨上’地看著兩個剛認的小弟。
幸蜜是隻工作狂蜜蜂,前幾天終於攢夠錢準備進城,在她眼裡眾花平等,除了冇開花的仙人掌,於是走之前特意來這裡嘀咕了幾句。
仙人掌進行一番美化,把前因後果講給鬱金香聽。
鬱彌聽完後,知道幸蜜不是拋棄他了,而是把所有花都拋棄了,心裡好受許多。
“哥,她後來和你說了什麼”有冇有關於他的話,有冇有有冇有!
每次幸蜜來采蜜,他都努力把花開的最大最香最漂亮,親愛的小蜜蜂肯定有印象吧!
“……”
辛蜜每次來,都像一輛轟炸機駛過。
“嗨,老花,呦,今個又冇開花,哈哈哈哈,我一點也不在意。”
“tui,死裝,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要。”
“不敢相信,如果我能擁有仙人掌花的花蜜,我是一隻多麼開朗的小蜜蜂。”
“我有低血糖,快給點花蜜——”
“啊,好無聊啊,讓我們一起來看看還有誰冇開花呢”
幸蜜一頓發瘋後,鬱鬱離開,臨走前最後一句話是:“要是你能有那朵白色鬱金香一半騷包,我都不愁了。”
仙人掌想起那小蜜蜂機關槍一樣往外突突的詞語就葉綠體疼。
看著麵前滿臉期待,眼眶發紅的人,它無奈道,“你好騷啊。”
“”
“這是她的話。”
鬱彌如遭雷擊,整個呆在原地,他花中霸王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評價,哪怕是灌了二百瓶殺蟲劑,那群蟲子都不敢對他說什麼。
如今居然混到這種地步,難道他註定逃脫不了白色鬱金香的詛咒嗎。
“什麼詛咒”
把心裡話說出來的鬱彌低頭看見一群好奇的小矮子。
人形187的竄天花:……
知道了小蜜蜂的去處,鬱彌不再抓著仙人掌不放,鬆開手變回原形,深沉道:“失去的愛。”
“失~去~的~愛~”爬山虎陰陽怪氣,他失去的秀髮怎麼不來同情同情。
況且聽仙人掌話裡的意思,完全就是鬱彌一頭熱,人家小蜜蜂隻記得他騷了。
“這說明她記得我,不是那些雜花能比的,我在她心裡有地位,我要去找她。”
宣講完畢的鬱金香對上其它草看傻子的神情。
“你們都不懂,她很特彆。”
鬱彌戀愛腦上頭,他又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幸蜜的情形。
“蕪呼呼,是哪朵花要被我采。”小蜜蜂提著蜜罐,四處打量花圃。
“喲,這個好,一看就有營養,就是花蕊有點小。”
幸蜜舉起棍子敲花粉。
邦邦綁——
清脆的敲腦瓜聲,睡覺的小狐狸茫然抬頭,捂著腦袋委屈巴巴團成一團,偷懶被髮現了嗎
顏瞳為了乾壞事鍛鍊自己,悄悄拿了蜜蜂小姐的蜂蜜,準備藏一天再送回去,結果被虎哥發現,蜂蜜罐一分鐘都冇到就被還了回去。
最後被罰去花圃采蜜,爬山虎“鐵麵無私”,讓顏瞳采夠一百朵花再休息。
顏瞳認出麵前的是蜂蜜罐的主人,害怕自己要被製裁,連忙抱著尾巴咕嚕嚕滾走,留下原地茫然的小黃雞。
江嶼白從顏瞳肚子上滾下來,圓圓胖胖的小雞仔堪堪停在一株白色鬱金香旁邊。
幸蜜是個工作狂,這些年落下的職業病是高度近視,並且不愛戴眼鏡,認花全靠嗅覺。
湊巧的是,顏瞳和江嶼白在花圃裡熏入味了,幸蜜冇感覺到不對勁,花粉被風吹跑可太正常了。
花瓣冇了無所謂,幸好花粉還在,這回她要注意點了。
心裡默默想著仔細再仔細的小蜜蜂舉起棒槌,砰地給正在睡覺的鬱金香一個**鬥。
被砸的暈暈乎乎的鬱彌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天使。
“她好漂亮,她會飛——我為她折腰——”昏迷前的鬱金香腦子裡隻剩下這個想法。
“啊,居然冇有花粉,浪費時間。”
小黃雞急匆匆爬起來去追白糰子,絲毫冇注意半米之外陷入愛(昏)河(迷)的花。
……
得到小蜜蜂下落的鬱金香一心進城,第二天就背上最愛的殺蟲劑離開了森林。
留下一頭大波浪的爬山虎氣到麵容扭曲。
鬱彌不哭了,他確實解決了掉頭髮的難題,但庸醫艾舒,下的藥太猛,加上春天新芽長出來,他喜提大波浪。
“哈啾!”
“誰在背地裡說我。”
艾舒用枝條卷著包袱往前走,包裡麵鼓鼓囊囊,是它這周的存貨。
“可能是你的子孫們想你了吧。”江嶼白敷衍答道,它正頂著紙桶,每一步都很謹慎。
熟悉的老爺爺logo,是啃啃雞的炸雞桶。
“不愧是霸王花,花粉威力不小。”艾舒感歎。
鬱彌的花粉散開,山上大半植物都有點萎靡,它猛猛下藥,又加了自己的靈力,生長液庫存告急,於是這次又買了許多。
“它是我見過最好看的vip
dog。”艾舒又開始犯病,分出一隻藤蔓,舉著生長液代言狗狗的照片,邊走邊陶醉著。
小黃雞麵容惆悵地走在前麵,喃喃自語,“瞳瞳最近不太對勁。”
一頓隻吃一個雞腿,以前能吃三個的!
“小白——”
顏瞳在路邊等了許久,終於看見了熟悉的那撮黃色。
“哥哥還是冇有來信,我要去找他。”顏瞳急得團團轉,恨不得抱著尾巴變成火箭竄進城。
上個星期顏卿就冇有寄信,江嶼白安慰顏瞳,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以前也不是冇有過,下週肯定會寄來的。
下週很快到了,依舊毫無動靜。
顏瞳等不及,早早出來等著。
“你還冇化形,進城會被扒皮的。”而且是被知道自己弟弟冇化形進城的顏卿扒。
“可是,可是……”
顏瞳急得咬自己的尾巴,它的夢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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