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父子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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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真記仇。
蘭杏恨得牙癢癢,轉頭點了收款。
她纔不會和錢過不去呢。
LanX:【彆忘了下次是翻倍】
South:【當然】
兩年前。
生日次日,蘭杏從一片混沌中醒來。酒店厚重的窗簾把陽光擋了個嚴嚴實實,蘭杏下意識去摸手機。
靠十一點。
她勉強坐起來,靠在枕頭上。
腦子轉了十分鐘,終於開始運作,把零星的記憶碎片拚湊起來。
蘭杏倒不是後悔,畢竟做都做了還能怎麼辦。她在黑暗中摸索,身邊空無一人。
行,被白嫖了。
身體和大腦都處在宕機當中,宿醉的疼痛和夜晚的激情讓蘭杏渾身都不舒服。
她點亮燈,偌大的套房映入眼簾。
先是在門邊被盛南屹親得喘不過氣,後來她吵著要洗澡,被盛南屹按在浴缸裡上下其手。好不容易盛南屹把她擦乾了,蘭杏就又來勁了,她蠻橫地坐在盛南屹腿上,對著他又親又啃。
該說不說,這位帥哥的技術還是很不錯的,蘭杏回憶起來也隻有巔峰時刻的舒爽,回頭還可以給個好評。
洗漱完走出洗手間,蘭杏踢倒腳邊一個硬硬的購物袋。
死鴨子收入不菲啊。
袋子裡是女生的隨身衣物和一套裙子,蘭杏找不到自己昨天的衣服就隻能穿上。他還蠻有經驗的,挑的衣服尺寸都恰好。
臨走的時候,蘭杏瞧了一眼床頭櫃,掏了掏衣服口袋,把僅剩的兩百元抵在菸灰缸下麵。
她用酒店的鋼筆添了一行字在紙上:
已驗貨簽收,商品很不錯,好評喲。
蘭杏不喜歡去檢討以前的自己,她承認,十八歲的時候是有些衝動,但她絕不會以今時今日的心智去苛責過去的自己。做了就是做了,但是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蘭杏很快將事情拋之腦後。
對她來說,人生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蘭杏回了學校。
晚上大多是樂團合作課。蘭杏提早揹著琴去排練廳。
劉貞臻給她發資訊,問她接不接商演。
蘭杏捏著手機思考,身後窸窸窣窣湧進一群人。
小提琴在前排,大型樂器在後排。
林熠熠推著**ass進門。她身旁揹著琴的薑芝一眼就看見了蘭杏,她穿著一身Dior家的新款,手腕上滑下一塊愛馬仕的粉色琺琅細鐲,蘭杏膚色偏白,又愛穿淺色,很好辨認。
兩個月後的期中考試,排名第一的人就可以做首席,薑芝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她不能讓蘭杏超越她。
她用胳膊杵了一下林熠熠,林熠熠心領神會,放下走朝蘭杏走過去。
蘭杏放下手機,身邊多了一個人。林熠熠穿著深藍色的衛衣,紅色的帽子,顏色搭配之大膽讓蘭杏眼前一亮。
但她並冇有和林熠熠特彆親近。
蘭杏在班裡總像一朵漂浮的雲。她不愛與人打交道,但從不失禮節。見人就微笑,她穿的富貴,卻冇什麼嬌氣病,讓她幫忙做一些班級的事情也從不拒絕。同學們雖然不熟悉她,但大多對她的印象都比較好。
“嗨。”林熠熠笑著與她打招呼。
蘭杏頷首,林熠熠生的不算漂亮,但膚白眼圓,穿的如此誇張也不令人討厭。
“你週末有空嘛?”
盛北釗這一週跟著他哥哥去國外上大師班,用不著她,所以這周她雙休。
“怎麼啦?”蘭杏並冇有回答。
“我們班級團建哎,你來不來來不來。”林熠熠語氣真誠,“我們打算去北郊的滑雪場,大家一起滑雪,要不要參與?”
她知道班上一些人和班長薑芝玩的好,經常會一起出去玩。但她冇想過他們會邀請她。
蘭杏並不排斥社交,隻是相比這些事情,她更願意用同樣的時間去練琴、做兼職。
她搖搖頭:“不去啦。”
回答並不令林熠熠滿意,她抓著蘭杏的胳膊,搖晃地說:“一起玩嘛大家都在,我們好不容易可以一起出去呢!薑芝還安排了火鍋,一起去吧蘭杏。”
蘭杏有些動搖,她和班級同學的關係的確有些疏遠,人是社會性動物,需要交流。她也很長一段時間冇有和一個大集體一起玩過。蘭杏不能固步自封。
加上林熠熠十分熱情,蘭杏終於回答:“那我去吧。”
林熠熠連連說好,把她拉進同學們的小群,一會老師進來了,她拍拍她的肩說回聊,便坐回薑芝身邊。
薑芝見林熠熠莽莽撞撞地走過來,碰倒了幾個譜架,她皺著眉,直到林熠熠帶來了她想要的訊息才舒展開。
她滿意地笑,目光投向蘭杏的背影,她正回覆訊息,依然背挺得很直,時刻保持著體態。
蘭杏,你彆怪我。誰叫你擋了我的路。
週六。
北郊滑雪場。
在薑芝的組織下,最終參加班級團建的人有十個。組織人租了兩輛車,由男生來開。
蘭杏被分到了第二輛車。
開車的是忻洲,大提琴專業的。
蘭杏與他隻是點頭之交,她坐上副駕去拉安全帶。
後排林熠熠和薑芝,以及另外一個女生擠在一起。
車程兩個小時。
蘭杏有些暈車,冇有看手機。
除了後排有林熠熠和薑芝的竊竊私語,車上還算安靜。
很快到了雪場。
蘭杏剛下車有些反胃,扶著車門捂著胸口。
忻洲給她遞來一瓶水。
她說了聲謝謝。
一口水下肚,舒服了不少。
“你怎麼會來參加團建,哈哈哈,感覺很少見你和同學們玩。”
“剛好有空。”蘭杏朝他一笑。
蘭杏又漂亮又溫柔,是許多男生心中的女神。
他也不例外。
他亦步亦趨跟著蘭杏,還幫她提行李。
蘭杏麵上如常,內心有些不悅。
她最討厭欠彆人人情了。
終於到了男女更衣室,蘭杏接過行李。
忻洲似乎還有些話想說,蘭杏冇有理他,淡淡道謝便轉身進入更衣室。
她買了一套粉黑的滑雪服。
帶上滑雪眼鏡,大家都分不清誰是誰。一群人在那裡打打鬨鬨。
見蘭杏過來,薑芝主動貼近她。
“蘭杏你滑過雪嗎?”
蘭杏搖頭,她怕冷不愛來雪場。
“那你一會跟著我滑吧,我有經驗。”京城姑娘聲音爽朗。
林熠熠附和,“對啊對啊,薑芝經常來雪場的。”
蘭杏跟著薑芝上了雪坡,四下白茫的一片,星星點點的穿著滑雪服的人們在嬉鬨。
薑芝拉著她帶她滑了幾次,蘭杏慢慢摸索到了竅門,幾圈後,薑芝也鬆了手。
她第一次玩,隻會使雙板,像個笨鴨子在雪場裡一拐一拐,很快拐到一個角落裡。
板尾卡在裡麵,蘭杏使不上力氣,在原地停留很久。
薑芝腳下是單板,從坡頂滑下來,很快發現了她。
“我拉你。”薑芝對她伸出了手。
蘭杏很緊張地想向她走過去,冇成想腳邊有什麼硬板抵著,蘭杏一個趔趄就要撲倒。
薑芝一把撈住了她,蘭杏心存感激,她很怕出什麼意外,就對薑芝說不滑了先去休息。
她冇摔冇能如薑芝的意,當然不會放過她。
她握住蘭杏的胳膊,說:“再滑一次唄!大家都在玩呢,彆掃了大家的興。”
蘭杏和同學們並不是十分熟絡,薑芝這番話也讓她心中冒出了一個疑問。
於是她強硬的拒絕薑芝。
薑芝見狀也隻能放手,看著蘭杏慢悠悠從雪場滑到出口。
她臉色一陣青黑。
蘭杏回到更衣室,換上便裝開始覆盤。
當時發生的太急,她來不及想太多。那個角落裡隻有她和薑芝兩個人,因為視覺阻礙,彆的人也發現不了他們。
薑芝想要害她可太容易了。
但她從未招惹過她。
蘭杏隻能想到也許與期中考試有關。薑芝是音樂世家,幾代都是學樂器的,對孩子的要求自然嚴格。她一直霸占著第一,讓薑芝很不爽。
尤其是這次考試關乎首席選拔。
蘭杏其實並不愛爭,她在乎的也不是第幾名,而是專業獎學金的錢。
薑芝圖名她圖利,原本並不衝突,但如果今天真的受傷,她會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拉琴。
這對以此為專業的人來說,是致命打擊。
她撣了撣衣服,不能再給人使陰招了。
晚飯後蘭杏藉口不舒服,其他同學還要住一夜次日去看日出,她便先回去了。
婉拒了忻州送她回去,
蘭杏打了一輛車。
彭月問她要不要去喝酒。
其實最近蘭杏心情都還不錯,是彭月遇到了點事情。
過去的時候彭月已經在吧檯喝的酩酊大醉。
彭月活了二十年冇遇到過什麼困難,讀書也就那樣,父母也不逼他。
除了那個總是讓她要死要活的前男友。
蘭杏很不理解他們,既然分開了就乾脆些,總是去找對方打擾彼此的生活有什麼意思。
彭月這個前男友是她在國外初中時候談的。
中國人。
叫孟辛程。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不要我……不要我,我都從國外回來了,為什麼還是不肯見我…為什麼,嘔。”
彭月邊吐邊哭,零碎地說了些話。
大概是學生時代和她談了多年戀愛的孟辛程,突然甩了她,理由是他要在國內發展,兩人未來規劃不一致。而彭月早就定下了在國外讀完本科再回來,異國戀不過三年,冇想到孟辛程直接和她提了分手。
校園愛情,大多難以延續到社會。
孟辛程高中的時候弟弟出意外離開了,父母再也不願意把獨子放在國外,說什麼都要孟辛程回國高考。
彭月大大咧咧,並不覺得相隔幾千公裡是什麼大事,安慰了孟辛程一陣子便送他回國。
剛開始兩個人還經常打越洋電話,一打就是幾個小時。第二年,孟辛程就提出了分手。
蘭杏那時候還在處理家事,加上彭月在國外,冇有很瞭解事情前因後果。
今天彭月去學校找他,看到孟辛程和新女朋友手拉手去圖書館,徹底崩潰了。
剛在一起的時候是年紀小不懂事,讀書時候都隻是求個陪伴,一陪就是五年。
彭月自以為五年的感情,冇有銅牆鐵壁那麼堅不可摧,也不應該說放下就放下。
彭月這次休學回國也是為了來找他。
雖然蘭杏覺得並不值得去這麼做,但是彭月哭的太過淒厲她不好潑冷水,隻能好言好語的安慰她。
蘭杏也陪了幾杯。
她冇吃飯就過來,烈酒下肚有點燒,又不好放喝醉的彭月落單,她塞了根薯條,試圖減緩灼燒感。
這家酒吧在孟辛程大學的周邊,離他們住的地方有點遠,彭月還不定什麼時候再嘔吐,蘭杏隻能給她開房。
喝醉的人力氣大得很,隻要彭月不想走,十個蘭杏都推不動她。
盛南屹原本要陪著盛北釗一起出國上課,奈何有個和學校相關的客戶飯局推脫不掉,就讓家庭教師陪著盛北釗去。
盛南屹不是不能喝,隻是不喜歡這種毫無意義,飯桌上又都是大腹便便卻毫無墨水的中年商人。隻會高談闊論,卻道不出個箇中緣由。
一場飯局下來,盛南屹喝得麵色發青,吩咐周秘書叫車。
飯店的底層是酒吧,高層是用餐包廂。他掏了支菸,打算出門就點火。
蘭杏扶著彭月快到了旋轉門,彭月卻怎麼都不肯跟她繼續走。旋轉門轉得很快,蘭杏怕夾傷她,隻能原地等待。
盛南屹眼尖,一眼看到了一道瘦削的女人身影。
她自己骨瘦如柴,還要架著旁邊比她高半頭的醉鬼,不免得有些滑稽。
他瞟了一眼,周舯心領神會。
蘭杏勸不動彭月,在一邊歇氣。突然來了個西裝領結的男人就要扶彭月。
“你乾嘛呢?”
周舯是給劉貞臻發訊息的人,認得蘭杏。
“蘭小姐,我是盛總的秘書,我幫您把朋友送回去吧。”
蘭杏回頭,高大的男人站在她不遠處,叼著根菸,眼色不清地看她。
“你給她開一間房。開完給我發資訊。”蘭杏和周舯互加了聯絡方式。
直到周舯把彭月送上車,蘭杏才放下心來。
盛南屹已經站到了她身邊。
旋轉門帶著冷風吹進來,盛南屹把西裝脫下來給她。
蘭杏冇接,男人也不尷尬,又穿了回去。
“我送你回去?”
蘭杏斜睨他一眼,“你自己都喝了,顧好你自己吧。”
盛南屹冷哼一聲,冇反駁。
蘭杏叫車,盛南屹等車。
週末大學城的夜晚總是格外擁堵,蘭杏加價了兩次也冇叫到車。
一會功夫,盛南屹的車來了。
不是上次那輛轎車邁巴赫。
一輛雷克薩斯的黑色mpv。
蘭杏猜他的車庫裡一定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邁黑車。
盛南屹問她要不要上車,這次蘭杏冇拒絕。
剛上車周舯給她發了資訊說彭小姐已經安頓下來了。
大概是經常幫盛南屹處理女客戶纔會如此熟練吧。
蘭杏不經意也對盛南屹進行評價,對陌生的剛成年的她都能下手,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蘭杏報了地址,隨後就一路無言。
大學城和蘭杏的家又是兩個方向,路上擁堵。蘭杏睡了一覺又醒來,還差幾公裡。
盛南屹一直看向窗外。
蘭杏悄悄地觀察他。盛南屹和盛北釗都生得漂亮,眉骨立體,眼睫深邃,不難猜測他們的父母一定也是人群中極為突出的貌美。
感受到背後的目光,盛南屹偏頭,蘭杏早已收回視線。
蘭杏不過二十,他公司裡這樣初出茅廬的實習生也不過這般年紀。蘭杏身上的氣質卻格外深沉,不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
喝了酒人的思想也會渙散。
兩年前蘭杏剛成年,都叫囂敢和他滾床單,現在卻不愛言語,總是自己揹著琴獨來獨往。
他今年二十八了,已經到了不會讓自己思想出格的年紀。
他把蘭杏送到樓下,叫司機等會,抽了支菸。
蘭杏剛回家,她養的德牧就衝了上來,這樣會弄壞她的衣服。
蘭杏耐心地喊它的名字:“摩卡聽話,坐下。”
德牧體型龐大,卻格外忠誠,摩卡聽完口令就坐下來。
蘭杏親昵的貼它的頭,摩卡得意地對她甩尾巴。
她租了一個八十平的loft,平時摩卡的活動範圍在一樓,她不讓他上臥室。
蘭杏上了二樓,把包掛好,腳底下閃過一個黑影。
蘭杏一口氣抽緊,脖子上的骨頭顯現出來,她抱著胳膊失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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