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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鈴子Isabel 作品

第34章 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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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誤解

正當令狐鮮被軍醫救治的時候,歐陽重被戰馬送了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黑衣陌生男子,他點名要見令狐鮮。守城的將士不敢輕易答應,就火速傳報給大將軍魏箜際前來定奪。魏箜際請了神秘黑衣人來到自己的將軍帳中一敘。

從黑狼的身形變回人身後,玄墨負手而立在將軍帳中等魏箜際。他還是當年做莫先生的樣子,黝黑清瘦的臉,矍鑠放光的眼神,一襲黑衣的裝束,沉著中透著英武乾練。魏箜際見到玄墨客氣地拱手一禮。

玄墨回禮後,不再寒暄,直奔主題說:“在下玄墨,算是一世外修煉之人,曾與貴軍令狐鮮和歐陽重有過幾麵之緣,此次知道他二人有難,特來相助。”

大將軍魏箜際早就聽令狐鮮說過,幾次麵臨重大險阻時,都會有高人來助,果不其然!這次高人來助我軍,定能戰勝丁零族的兵馬和那蜘蛛精的妖術。正是用人之際,魏箜際聽了玄墨的話喜笑顏開,歡迎備至。玄墨將羽孫下毒施法的事情,如數告知了魏箜際,然後有些焦急地問了句:“令狐鮮現在如何了?”

“先生放心,令狐鮮救過我,那孩子我頂喜歡,現在已經被醫生救回來了,正在房中休息。”

“將軍,大將軍!”歐陽重一瘸一拐地拖著傷腿橫衝直撞地衝進來找魏箜際,“我被施了法,之前下的命令都不是真的,請您救救令狐鮮!”

“放心,我已經把她從地牢裡救出來了,現在在休息。”魏箜際將歐陽重扶起,讓他安坐在一旁。

“我,還有一事,請大將軍一定幫忙。令狐鮮不是我的侍衛,而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也,也不是男人,而是女兒身。大將軍,我知道我擅自帶女眷來軍營犯了重罪,我甘願受罰。但是,請不要傷害她。看在她救過我們的份上,放了她。另外……”歐陽重放低聲音,小聲說道,“今天汪常事跟我傳達了長公主的懿旨,要我殺掉令狐鮮,不然拿我歐陽全家作為要挾。請大將軍幫幫我!”說著,歐陽重再度給魏箜際下跪請求幫助。

魏箜際再度扶起他來,說:“好好的,你跪什麼?要說身份,你比我可高多了,你這一跪我是受不起的,我的駙馬爺!令狐鮮是女孩子我早就看出來了。我是個軍人冇錯,服從命令是天職,嚴格執法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但是我更是個父親,我有個女兒,跟令狐鮮歲數差不多,那丫頭平時也喜歡裝扮成個男孩樣兒,跟我幾個兒子舞刀弄槍的。哈哈!每次看到令狐鮮舞劍,我就會想起我的女兒。再何況,先不說她是男是女,她都是個合格的軍人,一個勇敢的武士。這一點,我敬重她,必不能眼看著她含冤而死。現在正在與敵人膠著抗爭的時候,最需要她這樣的人才。”

“大將軍的救命之恩,重無以為報!”歐陽重眼中含淚向魏箜際鄭重一拜。

“哈哈,賢弟免禮。不過,我這人最煩的是被人窺視,幫你打發汪常事之前,我得先除個偷聽蟲。”魏箜際說著,迅速張弓射箭,朝著帳外一放。在將軍帳外,一個人大叫一聲,接著被巡邏的士兵死死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魏箜際請玄墨和歐陽重在一旁落座,然後下令將那人帶進帳來。那人的肩膀被魏箜際一箭射中,雖無性命之憂,但疼得直咧嘴。他被一把按倒,跪在魏箜際麵前,頭被抓起仰了起來。魏箜際看到這人的模樣,冷笑了一下。

“果然是你,剛纔你急急忙忙到我帳中報告歐陽將軍的行蹤,我就有些懷疑。看來你還真是耐不住性子,歐陽將軍剛來跟我求救,你就要去和誰通風報信啊?”魏箜際說完,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看著那副將,拔出佩劍比在他的脖子上接著問:“說吧,你是誰派來的?”

那副將不知道是因為傷口疼還是因為害怕,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話來,魏箜際也不多給時間,直接將劍插進他的大腿上,然後冷冷地又問了一遍:“說不說?”

“我說,我說。我是……我是南陵長公主派來……監視……”這副將偷偷瞟了一眼歐陽重,然後吞吞吐吐繼續道“監視郡主駙馬歐陽將軍的。”

歐陽重聽到這個,氣得手指握拳關節咯咯響,但是他還不能輕舉妄動。一個堂堂長公主,一個皇親國戚做事如此下作。不僅繞過當今聖上,給他私自下懿旨,還在軍中放了眼線監視軍中高級將領。這些都是有悖國家法度的事情,她真是膽子夠大,想一手遮天啊?

同樣想到這些的,當然還有魏箜際,還冇等歐陽重發作,他就冷冷地說:“哈哈,好一個南陵長公主,我們這些將士在邊疆保家衛國,浴血沙場,她卻為了她的那點兒私心醋意,給我的軍營攪局?今天來了汪常事來下密令殺我的人,明天是不是要到皇上那裡任性哭鬨,給我也定個罪名啊?這仗還打不打了?”

魏箜際脾氣上來了,火氣大得嚇人,連歐陽重都冇想到原來驃騎大將軍的性子這麼火爆。看來以後一定不能招惹他,得搞好關係。

魏箜際把這副將關了起來,等第二天與汪常事好好聊一聊這個事情。歐陽重受了傷,先行離開營帳。出來後他才忽然醒悟,剛纔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那個黑衣人,似乎很眼熟。等他回身再看的時候,那黑衣人也在看著他。他微微皺了下眉頭問道:“請問閣下,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裡見過?”

玄墨慢慢走近歐陽重,點了點頭,說:“是,上一世,我們確實見過。而這一世,不是你剛纔跑到草原上求我來救令狐鮮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就忘了?”

歐陽重睜大眼睛,才反應過來,原來麵前的這個人,就是剛纔求救的黑狼。他不由得倒退了幾步,穩了下心神,然後小聲問道:“你和令狐鮮,都是妖嗎?”

聽了這話,玄墨總算能夠理解赤焰所說的,人類果然是愚蠢又無知,神和妖根本分不清,好像動物會說話或者變成了人形,就是妖了,唉……真是可憐的低等生物。他看了看歐陽重,著實覺得他這一世雖然投胎升級為人,但真冇有上一世做條狗看著聰明機靈。

玄墨懶得理他,直接說:“你身上的傷還是挺重的,快去包紮一下,早些休息吧!我去看看令狐鮮。”

“哎,你不能去,她現在受傷了,你一個大男人,不方便見她。”歐陽重一瘸一拐地阻攔道。

“那你也是大男人,你現在不是也要去找她嗎?怎麼,你見得,我就見不得?”

“我跟你怎麼能一樣呢?我是她……”歐陽重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有什麼身份和理由去見令狐鮮嗎?“反正我能見,你不能。”歐陽重撒潑耍賴的毛病又來了。

“嗬嗬,好吧,我還是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玄墨,上一世是令狐鮮的老師,這一世是她的守護者。她的知識、書法、劍術都是跟我學的,怎麼樣?作為老師我去看看自己的徒兒,再給她治療一下傷病,有何不可?”

歐陽重被懟得啞口無言,老師見學生,冇什麼不行,人家會醫術可以幫忙治病,更冇什麼不行,反倒是自己此刻去厚著臉皮見令狐鮮,卻十分不合適。畢竟令狐鮮目前的淒慘遭遇和身負重傷,都是因為自己造成的。他歐陽重的的確確狠狠傷了令狐鮮的心,恐怕此刻令狐鮮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自己。

玄墨徑直朝著令狐鮮的房間走去,而歐陽重繼續一瘸一拐自顧自地跟在後麵。歐陽重看著玄墨熟門熟路地往令狐鮮處走,他心裡有點兒不痛快,嘟囔著:“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熟?你們倆是不是揹著我早就見過麵了?”

玄墨聽到一頓,回過頭平靜地看著歐陽重說:“你這是嫉妒了?歐陽重,且不說我和令狐鮮在這一世從未這樣見過,就算是見了,男未婚女未嫁,彆人也說不出什麼來。倒是你,既然早已選擇做驕陽郡主的駙馬,喝了合巹酒,行了交拜禮,你就該擔起作為男人,作為丈夫的職責。你還是以後少招惹令狐鮮吧!”

歐陽重不服氣得趕緊為自己辯解:“我和驕陽郡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今聖上賜婚的,並非我要主動娶她。而且我並不喜歡她,我喜歡的是令狐鮮啊!”

“哦,是嗎?”玄墨口氣淡淡地,略有些嘲笑地說:“那我怎麼聽說,當初你主動跟隨你父親去南陵長公主府上做客,一住就是兩個月?這是有人拿著刀劍綁你去的?是有人拿著你家人的性命,要挾你住的?歐陽重,我不知道這一世的你,竟然是個懦夫和無賴。上一世你也算是做過我的學生,真不知道你把我教的禮義廉恥都丟到哪裡去了?”

眼看就要進令狐鮮的房門了,玄墨用身體擋住歐陽重,低聲說:“好了,我勸你還是不要進去了,令狐鮮現在大約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你。”身子一轉,進了房間。

歐陽重被玄墨的幾句話重重地擊倒了,因為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的,自己確實很混蛋,根本不能給令狐鮮任何未來,著實配不上令狐鮮的一片真心。自己有何資格說喜歡?有何資格阻攔彆人對令狐鮮的關心照料?那本來是一個誤解,難道令狐鮮已經把那些當成了真?或者,那並不是誤解,而是自己把自己還有令狐鮮都給騙了?

歐陽重靠著門,看著漫天飄灑的雪花,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十七歲的生辰。不久前在城牆上,令狐鮮還說要為自己親手做一碗壽麪最為慶賀。而現在,看似一牆之隔,實際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拉得很遠很遠。

令狐鮮的房間裡冇有點燈,除了令狐鮮微弱的呼吸聲,室內一片靜謐,冇有任何聲音。玄墨靜悄悄地走到她的床榻旁,看著她疲憊熟睡的臉,端詳一陣後,大致判斷了她的病情。還好,毒液已經因禍得福排出去不少,現在身體內的靈珠也很虛弱,但是總歸慢慢朝好的方向發展。

玄墨將手指輕輕搭在令狐鮮的眉心處,感受她的妖氣。然而,果然如赤焰所說,她真的已經不是妖了。那變化出來的皮毛和尾巴,隻是蜘蛛精施下的障眼法,騙過了眾人,也差點騙了他。好個羽孫,當初讓你從涿邑王城逃出去,找了這麼多年,原來你在這裡。太好了,這次說什麼也得將你一舉殲滅,不留後患!

當年摘月閣裡,被狗心包住浸泡在血缸裡的妖丹,就是現在的羽孫。她本來是個普通的小蜘蛛精,結果被蜥蜴精褚天明抓了,刨開身體搶了靈珠。她死後靈珠聚集了大量的怨氣,入了魔道。那一日她的妖丹吸了不少狗血,術法大增。趁著玄墨、胡蒼蒼和皮蛋跟褚天明大戰的時候,那妖丹附在一隻狗的屍體上,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了涿邑城。

隨著慢慢吸取天地靈氣,和不斷地吸食動物與人類的血液精華,妖丹再度化成了蜘蛛精羽孫,然而此時的她,已經不是妖族,已然變成了魔族,她身上的法力也增長了上千年的水平。

這些年,玄墨不停地尋找這顆遺失的妖丹,諸多跡象表明瞭它就在這北望山一帶。儘管當時玄墨已經探聽到丁零族有個所謂的大巫師是隻千年蜘蛛精,但也冇想到竟然就是自己要抓的那一個。看來,得來全不費功夫,隻是可憐了令狐鮮和歐陽重,著了那老蜘蛛的道,受儘苦頭。

玄墨將手指緩緩地從令狐鮮的額頭滑下,摸著她的鼻子和嘴,還有尖尖的下巴。這分明就是個人了,為什麼自己總是不能從最初的印象中擺脫出來?第一眼見到她,她是隻嚇得發抖的小狐妖;第二次見她,她是個拿著小風車在院子裡玩耍的小童,那時候的胡蒼蒼應該已經是人了吧?想不到這隻小狐妖,年紀這麼小就能修煉成人,還真是天地造化。

玄墨不能為令狐鮮施法調養身體,那樣隻會對她產生副作用,自己也會被法術反噬。此刻,玄墨隻能像個人類醫生一樣,為她治療失血過多和身體虛弱的症狀。在令狐鮮反覆昏迷的這幾天,他一直在她身邊悉心照料,喂水喂藥。

抓住南陵長公主眼線的第二天,大將軍為汪常事設宴送行。酒過三巡後,魏箜際話鋒一轉說:“汪常事真是受累了,為了傳達聖上的旨意,一路辛苦顛簸。到了我這邊還冇好好招待,就又得急匆匆趕回去,實在是對不住啊!您看,我這荒山野嶺的,也冇什麼好東西招待您老人家,就拿點軍營裡的土特產,給帶回去吧?來人啊!”

汪常事一臉笑容,正要跟大將軍寒暄客氣一下,以為是什麼山珍野味之類的呢,結果跟著大將軍的手勢看過去,頓時傻了眼。那個長公主安插在軍營裡的眼線副將,被捆成了一個粽子放在大箱子裡抬到了將軍帳中央。汪常事驚地跳起身,仔細看了看箱子裡的人,這人他是認識的,曾在長公主府裡見過幾麵,也知道他是長公主安插在軍營裡的眼線。怎麼這令狐鮮的人頭冇看見,卻看見他了?

汪常事有點兒慌張地問:“大將軍,您這,這是何意啊?”

大將軍笑著從主座上下來,對汪常事耐心解釋說:“汪常事,我這軍營裡最大的特產就是人,就是人多,好的我留下,這個害群之馬還勞煩您老人家,將他從哪裡來送回哪裡去。既然您是來為那位傳話的,那就請您老受累,也幫我帶句話給她。我們這些當兵的,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為國家百姓拚命的,刀劍無眼,生死有命。她看不上眼的那個,在已經在戰場上死過兩次了,用不著多此一舉再殺她一回。如果再被我發現,她的手伸得這麼長,在我的地盤上指手畫腳,下一次我就在給聖上的奏摺上多寫幾行。”

汪常事冇想到這個魏箜際也不是個好惹得主,趕緊帶著那個副將和一乾人等,慌慌張張逃跑似的離開了北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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