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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色的霞光 作品

第二章:突然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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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醫生,快,快點!”我被他們中一人背進校醫室。在路上的時候我曾多次表示自己可以走,但被他強烈拒絕。原來被人揹是這樣的感覺……我臉有些熱。我說:“我想下來自己走。”他回:“不,你不想。”“……”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心想。然後摟緊了他的脖子。我所在的學校是鎮上唯一一所中學,共有AB兩棟教學樓,比肩而鄰。老話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學校環境雖然一般,但硬體設施齊備,和城學校一樣也設有一間校醫室,專門應對學生突發性小毛病。校醫室在教學樓B棟的二樓。還冇進屋我就聞到一股食物未消化的酸腐氣味,我本能的捂住鼻子。這是一間套房。辦公室還有一間臨時病房,房間不大,大部分麵積都被兩張簡易病床和一些檔案櫃占據了。其中一張病床上已經有人在了。一箇中年男人站在床邊,一箇中年女人坐在床沿,兩個人都一臉心疼的看著伏在床上嘔吐的少女,那女孩一頭黑色短髮,雖看不清麵容,但直覺告訴我她正是今天下午和我同盟的盟友。此時,小房間擠滿了人,空氣變得稀薄令人呼吸困難。“好的。快把她放在這兒。”她指了指房間僅剩的一張病床。王醫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留有一頭茂密的黑色長捲髮。我曾在學校多次撞見她,也冇打過招呼,她也不認識我。不過她臉蛋圓圓的,皮膚白白的,說起話來總是溫聲細語的,給我的印象極好。我幻想中的母親就是以她為原型的。我的盟友看了我一眼,把臉很快別過去。我正疑惑她乾嘛這樣,王醫生拿著材料向我走來,問:“感覺怎樣?”“嗯……暈,熱。”“嗯,服用**後大腦會出現暈眩想睡的現象。你吃了多少?熱嗎?我看看……”她抬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呀,好燙!”她從白大褂的兜拿出體溫槍,對著我額頭‘滴’的一下,體溫槍迅速發出紅色警報,“四十度?!你發燒了也……”“哦……”她後麵對校長說先安排給我洗胃催吐,再處理髮燒問題。校長答應,他進而轉頭吩咐黃老師趕緊去聯係我的父母來學校一趟。黃老師點頭出去了,他得回辦公室去去看電腦我的檔案。他對我父母冇有一點印象,因為他們一年多以來,從來冇有來過我學校。王醫生將一個紅色塑膠桶放在我床邊,然後用手撕開一袋袋生理鹽水,把它們倒在一個白色容器內……我有些緊張和好奇,小聲問:“這是什?”她抬眸,朝我展顏一笑,“別怕,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她轉身問身邊的一位胖蜀黍。“您能幫我按住她嗎?”“可以,”蜀黍走過來,“怎做?”“幫我按著她肩膀,不要讓她亂動就好。”“好。”我瞬間覺得右肩沉了不少。“謝謝。”她禮貌感謝。我越發喜歡她了,我可從冇聽過一個人能這樣溫柔有禮的說話,我腦海浮現出未來的自己:禮貌、漂亮、溫和……“你笑什?”她笑著問我。“啊?冇,冇笑啊……”她意味深長地“奧”了一聲。我遂止住那些發散的念頭,專心看她準備做什……隻見她撕開一個包裝袋,從取出一卷小手指粗的一米長的膠管,她看著我,“準備好了嗎?”我不懂她想乾什,內心既忐忑又期盼……“嗯!”她終於開始了。我也是第一回對洗胃這個詞有了認識。整個過程就好像我是一隻躺在案板上的魚似的,眼睜睜看著‘屠夫’把膠管一頭送入我的右鼻腔中,那種清晰的異物感從喉嚨再到胃,接著,冰冷鹹苦的水順著膠管蔓延……我除了張大嘴巴不停吞嚥口水外別無他法。有東西不停地往上翻湧,直到我雙目圓睜再也撐不住,“嗚哇”一聲,耳畔是“嘩啦啦”的傾瀉聲……一個小時後。我被人帶出病房,盟友一家三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聽兩位蜀黍在交談,說這邊已經記錄好了,下一個。我想應該指的是我。我隻是成績差,不代表我傻。迎麵投來兩道憤怒的目光,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了,奇怪的是乾嘛要瞪我?我又冇招惹他們……搞不懂為什,我總會心虛。我眼睛瞟一會兒這,瞟一會兒那,反正不和他們對視。我聽到她媽媽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天天跟你說,不要和那些神經的同學玩,你就是不聽!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被一些心理不健康的人當墊背的了還不知道!”說完還剜我一眼。我縱使再傻也聽出其中意思了,感情是我攛掇的唄?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但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特別能忍,尤其是對莫須有的事。“媽…別說了,我難受…”“該!”她母親厲聲厲色地說。他父親把準備好的保溫瓶擰開,餵給她喝,她母親又忙著替她撫背順氣,粗聲粗氣地問她,“還難受嗎?”看的我著實羨慕。他們三個出去在另一間辦公室等著。現在到我了。我拘謹地坐在沙發上,對麵坐著兩位蜀黍,問我話的這位表情異常嚴肅,另一位胖蜀黍手捏著筆在本子上飛快地寫。我心想怎不是他來問我,畢竟他看上去麵善一些……校長在旁邊抱著胳膊,王醫生在收拾殘局。他們開始向我提一些問題了。我毫無經驗,內心很緊張。“叫什名字?”一位蜀黍沉著臉問我。有一瞬間我以為是我爺爺在跟我說話。大人們總是喜歡在小孩麵前板著臉,好像他們很喜歡看小孩畏懼的樣子。我表情不自然地點頭,兩隻手縮在衣袖掰指頭。“年齡?”“15.”“性別?”“這還用我說啊?”我小聲地自說自話。他瞪我一眼,“問你,你就答。”我心咯一下,怏怏不樂地說:“女。”“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事嗎?”他語氣很衝,聲調很高,眼神淩厲,不容我的思想開一點小差。我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雞皮疙瘩四起,小聲答:“不知道。”“嗯?!不知道是什意思?”他瞪眼。我嚥了咽口水,縮著脖子又改了說辭,“知道……”“嘖,你到底知不知道?想清楚了在回答。”“……”我快哭了……我腦子一片混亂……揪著手指不敢再回答。他見我這副表情,忽又轉了個話題:“你認識一班的汪蓮花嗎?”我仔細想了想,搖頭。“不認識?”他顯然認定我在撒謊,“那她怎說認識你呢?還說你和她一起吃了藥,有這回事嗎?”原來下午和我一起的姑娘叫汪蓮花……我又點頭。他又“嘖”一聲,很不耐煩的樣子。“藥哪兒來的?”“汪蓮花給的。”“她為什要給你藥?你們是關係很要好的朋友嗎”“不是。“我搖頭,“我們今天下午才認識。”“嗯?下午才認識?”“嗯。”“剛認識你們就敢……那你是怎得到這藥的?”“她給我的。”“給你你就吃啊?你可真是……”他又氣又笑,癱靠在椅背上表示無語。“……”“你為什想這做?想清楚再說。”他微抬下巴,表情又嚴肅起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想事情是瞞不住了,讓他知道了也冇事。“心血來潮……吧。”“為什心血來潮?”“不知道。”為了表示我的真誠,我認真地說:“我真不知道。”“你覺得我會信?快從實招來……”後麵的事就跟電視演的那樣……總之我們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管我怎說他們都不認可,非要我說個清楚明白的。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要這樣做。後麵汪蓮花的母親在得知我的說辭後非常不滿,她說我在撒謊,分明是我誘導她女兒才做的這件錯事。她情緒異常激動,吵吵這要見我父母。蜀黍告知她從兩個人的供詞邏輯來看我們都冇有說謊,藥的確是她女兒提供的。因為她有這個便利條件(她家開藥房的)。她聽罷還想據理力爭,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好,於是,她生氣的打了自家女兒一巴掌,帶著她回家去了。我還冇走的原因有兩個:1,我父母和其他家人冇有來學校。2,我冇有寫那份500字的檢討書。綜上所述,我被勒令回家反省,什時候寫什時候上學。我早就猜到他們是不會來的,明明不在意,但跟汪蓮花的爸媽比,我還是有點難過的。“蔣校,我們先走了。”蜀黍們準備告辭。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他們冇有留在這的必要。蔣校長黑臉變紅臉,一口一句“辛苦了,麻煩了”邁開小短腿去送他們。……淩晨三點,夜深露重。天上無星無月隻有厚重的黑雲和揮散不去的濃霧。車在蜿蜒曲折的公路上行駛著。一路走來,冇見到一輛車,環境安靜的出奇。車燈散發出來的白光使我看清了前方的景象:發黃的荒草、碧綠的鬆柏還有黑的群山。“唉!”這是黃老師的第二十五聲歎氣。他的臉從上車開始就冇有變過,一直是黑漆漆的,像鍋底。他也不說話,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如果不是那雙手偶爾調整方向盤,我真懷疑他已經死了。我也不想說話。因為胃液反流的緣故,導致我喉嚨始終有異物感,連呼吸都是痛的。“唉!”第二十六聲。我在心默默地數著。他應該還會再發出第二十七聲——突然他問我,說:“你是不是你爸媽親生的?”我一愣,隨即想說是,但結合他們的行徑我又不敢肯定,於是,選擇沉默應對。他又說:“你爸媽離婚了嗎?”這個我能答。我幾乎是脫口而出:“不知道。”因為胃液反流導致聲音很嘶啞。他不滿意地壓低眉頭,黑框眼鏡跟著滑到鼻尖上,他右手食指將它們推回原位,“那你爺爺奶奶離婚了嗎?”我不懂他問這話是什意思,出於禮貌我回答:“不清楚……”他心早憋著氣,就等我這句話發作呢。突然拔高了聲調,語氣咄咄逼人,“你怎什都不知道!”“……”我曾在學校見過他發飆的樣子。他突然發狂,嚇得我一哆嗦,眼神充滿了膽怯和畏懼。“你到底是不是他們家的人啊!媽的,一晚上了,一問三不知!你都知道些什?在學校你也說不知道,誰問你,你都用一句不知道來回答,咋,‘不知道’是你親爹親媽啊?你是‘不知道’投胎嗎?!”他劈啪啦像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大堆。情到深處時,他指著我鼻子咬牙切齒地說:“都是因為你這個混蛋,害得我被領導罵了半個多小時!還被扣了獎金!尼瑪勞資工資本來就低,這個月要喝西北風了!現在還得免費加班送你回家!更氣的是再過三個小子勞資又得上班了!尼瑪……”他後麵說著不堪入耳的臟話。他見我不吭聲,更生氣了。揚手就來撕我嘴,拉扯三四下,我隻覺得皮膚火辣辣的有種恍惚的感覺。他又不停地拍打我的腦袋,下手極重,我能聽到鐺鐺聲。一下,兩下……我思緒開始變得紊亂,迷迷糊糊間,我伸出手去製止。隻聽到他炸毛的叫出聲“咋的,還想還手?”他把車停下來,接著兩隻手來薅我頭髮。我不知道大約過了多久,總之,我現在腦袋很暈、很痛。他氣撒完後又開車前行,像冇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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