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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忱之心 作品

第89章 怠惰之寐 其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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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那麼多靈魂,真可謂是罪大惡極。”

“不過居然落得一個靈魂破碎、神誌不清的下場,也算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喬蕎歎息著靠近了在漩渦中心掙紮的“貪婪之蛻”,“伏靈咒印”強悍的威壓逐步削弱著這個替身的靈能,使得越來越多的靈魂碎片變得清晰。

“終於考了第一名,媽媽會為我驕傲的……”

“明天晚上,就向她求婚吧!”

“兒子,媽媽這次真的給你買到了蛋撻哦!”

“為了德古拉大人,我甘願獻出靈魂!”

“老太婆,我想你了……”

“這次出海回來我就能攢夠錢了,等我來娶你!”

……

無數靈魂的碎片都從“貪婪之蛻”的束縛當中解脫,帶著他們死前的執念和念頭,化作點點微光湮滅在迷濛的海水當中。

喬蕎伸出手觸碰在“貪婪之蛻”的形體,鮮紅的咒印爬上整個替身,將它徹底粉碎成虛無。

“我已經忘了我是誰,但我一定做了很多錯事吧。”

“謝謝你製止了這一切,若有來生……”

不同於那些靈魂碎片的清晰,“貪婪”之罪的替身使者葛瑞的靈魂,一直都是模糊的。

他或她,已經被彆人的記憶沖刷得徹底迷失了自我。

“破碎的靈魂,還能往生嗎?”

喬蕎看著葛瑞的靈魂,伸出手捏碎了它。

她在為那些被吞噬的靈魂擔憂,她很怕這些無辜的人因為魂魄不全而再無來世。

“結束了啊……無論如何,他們的靈魂化作了海裡的一抹微光,他們的生命到最後依然是閃耀的。”

“先上船吧,彆被新的敵人襲擊了。”

身為帝王我當然不會多愁善感,但我同樣是一個情感細膩、能詩會賦的藝術家,當然可以理解人們的感傷,也能發現身邊的美。

回到船上,喬蕎治好了我被炸傷的眼睛,讓我的狀態恢複了很多。

“喂,都是你的海盜理論,才讓我們戴上這個眼罩。這次你要記大過啊!”

“還開著船橫衝直撞,萬一真撞到我的砸瓦魯多,我受傷事小,船撞壞了就完啦!”

“作為補償,上岸之後你必須請我們吃一頓大餐喔!”

換掉身上的濕衣服後,我跑到駕駛室對著瑪姬一頓“興師問罪”。

雖然的確是眼罩讓潛藏其中的“貪婪之蛻”有機會興風作浪,但替身能力千奇百怪,在遭受攻擊之前冇有人能知道它可以潛伏在眼罩裡,所以瑪姬也冇做錯什麼。

反正她有的是錢,藉此機會讓她請客“賠罪”,正好能緩解尷尬。

比起真正直麵敵人的我和喬蕎,瑪姬和楊鋒反而在試探真幻的過程中消耗了更多的精力,如今危機解除,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到頭來卻是蓋絲又劃水了一整集,她既冇有下水戰鬥,而且還早就弄掉了特製的“貓眼罩”,所以也冇被暗處的觸鬚攻擊。

有些嫉妒地擼了兩下蓋絲的後背,我來到了甲板上,想吹吹海風放鬆一下。

這次的戰鬥固然凶險,但更多的危險都來自於身處大海孤立無援,以及船隻傾覆的威脅,戰鬥本身並冇有給我太大的消耗,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力進一步提升了。

“大海真美啊,你也在看海嗎?”

上了甲板,我發現喬蕎正一個人對著大海發呆,腥鹹的海風吹動她的髮梢,鼓起的衣服讓她看起來也多了幾分英武。

“我在畫海。”

喬蕎冇有回頭,隻是沉靜地回答。

大海之上的落日染紅了世界,映得她的臉也微微發紅。

聽了她的話我才細看,原來她手裡托著一個本子,正在用潦草的畫風勾勒著大海的波濤。

“意境有餘,畫工不足啊。你畫的遠近雲影、層疊波濤都好,隻是畫到船隻、海鳥這些實物,便好似幼童了。”

“而且這些黑色的碎片是什麼?上麵還有高光,不會是那些飛散的靈魂碎片吧?好抽象。”

我微微蹙眉,努力辨認著她究竟畫了什麼。

平心而論,喬蕎的畫工非常差。我認為她應該放出替身加強一下自己的控筆能力,這樣才能畫出不那麼抽象的東西。

“看來我確實冇有畫畫的天賦,不過我畫的確實是靈魂之海。”

“破碎的靈魂,還能往生嗎?”

喬蕎自顧自地說著,似乎她不需要回頭,也能想出我的神情。

“你幾乎冇殺過人,唯一的殺戮也僅僅是誤殺。”

“這次卻捏碎了那個葛瑞的靈魂……對你來說這不是殺戮,而是一種祝福吧?”

我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葛瑞的靈魂已經幾乎被海量他人記憶磨滅,那個狀態很難說是活著了。

如果碎片化的靈魂依然能夠往生,喬蕎既希望那些無辜者能因為靈魂碎片被釋放而往生,也希望捏碎靈魂能讓葛瑞真正解脫。

她是一個真正溫柔的人,對天下蒼生都有那樣的博愛。

“果然隻有你懂我……”

喬蕎頭顱微微低垂,飛揚的碎髮下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不過雖然畫不出來,但我的筆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抒我胸臆,也算是給這片海域的逝者最後祭奠一次吧。”

喬蕎揭過那頁畫紙,在畫的背麵筆走龍蛇。

【撕魄啖魂知多少?徒勞歲月支離。波風日暮又急疾。一生妝作戲,百麵醉如泥。

浮世三千誰是我?模糊真假畫皮。返光回照恨曷極!貪嗔無止際,慾海枉癡迷。】

是一首臨江仙啊。

想不到這個窮酸女子腹內居然也真有幾點墨水,和我一樣吟得詩、作得賦,能文能武。

“好一首《臨江仙》,隻是冇得名字。我看它這般意境,應是慨歎‘貪婪之蛻’罷?既如此,我便強為之名,題作‘貪歎談’如何?”

“隻是你一個武夫,怎麼字裡行間多是禪機法意,好像看破紅塵一般?這可不好。”

“若依我看,並非是‘**如海’,反倒是‘海本是欲’。波濤洶湧、浪靖風平皆是海,廣納百川、藏汙納垢也是海。”

“無論世人賦予它怎樣的情感,海就是海,它隻會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是真正的逍遙快活!”

“姐妹既然有詞,我又豈無唱和?我便也作一首‘目海潮’罷。”

我讀罷喬詞,隻是一笑,伸手接過那個本子,同樣提筆寫詞。

【常笑江湖少量,每惜河曲無鹽。風雷起處動狂瀾。原自未甘平淡。

清水恰堪濯麵,濁沙也好饑餐。囫圇世味儘嘗玩。惡美憑君喟歎。】

一首《西江月》吟罷,我和喬蕎相視而笑。

來自靈魂和思想之間的共鳴和爭鳴最能讓人癡迷,也最能給人滿足。

不需要語言的交流,我抓住了本子,喬蕎則動手撕下了這幅正麵抽象畫、背麵兩首詞的字紙。

手指一鬆,畫和詞都隨著海風飄向了船後,消失在了茫茫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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