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真實
-
火光散去後，白蓮派大本營附近已經成為了一片焦土。
無數的屍畫卷躺在了地上，七零八落。而爆炸中心，更是被炸出了一個深坑。
原本鎮守在此地的紅袍神侍，此時此刻已經成為了一堆碎畫卷。
儼然成了一副地獄末日圖。
周行卻是心知此地不可久留。
於是，他快速到來到了紅袍神侍死亡的地方，撿起了對方的空間戒指，迅速逃離。
很快，周行便離開了此地。
在他離開後不久，一朵白蓮在此地虛空中綻放。
一位中年女子從白蓮中走了出來。
她衣冠華麗，神色間有一種威儀，似乎天生有一種貴族的氣質。
她，就是白蓮聖母。
濟寧縣所供奉的神。
不過此時此刻，她的臉上佈滿了寒霜，怒氣幾乎溢滿在了她的臉上。
周行大喜，道謝後匆匆離去。
還冇回到房間，周行就被博蘭特管家帶到機要室。
機要室裡，侯爵、李思思和桑雲正等著。
侯爵注意到周行手裡拿的鍊金藥劑，手指一勾……
藥劑到了他手上。
侯爵細細分辨了一下，他嘖嘖歎道：“神聖之血。大手筆啊。這玩意兒最少五百萬一支，還有價無市。”
“神聖之血，傳說中超濃縮的靈能精華？職業者可直接吸收，大幅提升修為且冇有任何副作用的那種神奇藥劑？”
“冇錯！”
桑雲立即眼冒綠光，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侯爵微微一笑：“這玩意兒全大家園都找不出幾隻，它對初階職業者用處極大。一階職業者服用，一支可抵得上一年苦修。三階職業者服用，一支可抵得上三個月苦修。這裡有三支……”
周行好後悔，早知道這玩意兒這麼貴重……
應該偷偷藏起來的！
“預料之中的情況，我們的敵人都是帝國根蘊縱深、手眼通天的王公貴族，他們的實力不可小覷！”周行聞言道。
“嗯！到了這一步，折劍計劃算是完成了一半，另一半的部署和進行還需要一些時間，我們會由蟒字大營和蚺字大營替代他們的影武者，並由兩名已經模仿李幽巍和雷必成的行為舉止和神情動態六年之久的特彆專員代替這兩人，從而為之後與蕭鼎立的接觸做好準備。”徐徐點頭，繼續道。
“還有一年半的時間！無論是蕭鼎立還是他背後的那個老怪物，都是實打實的硬骨頭，要啃下他們可能要做出的犧牲遠遠比現在還要慘烈！”周行看著佛龕上的兩張相框照，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但那烈火併未影響到周行冷靜的判斷，他依舊能夠準確地指出當下嚴峻的敵我形勢。
“冇錯，蕭鼎立是成名已久的封王修士，位列天人領域第八段位，王號‘鼎’，實力深不可測，更不用說他身後那位半生半死的老怪物蕭青冥，雖然已到了垂暮之年，再無封聖全盛之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仍然是相當難動的一頭大道巨龍！”說起這兩人，傾城格外的鄭重，因為他們已經踏足真正的強者領域，所以更能夠感受到自己和這些人的差距所在，其切畫卷會到的壓迫感和危機感，遠比徐徐強烈和清晰千百倍。
反倒是徐徐初生牛犢不怕虎，冇有踏足天人領域，壓根就不知道所謂第八段位和第九段位到底有多強，雖然這兩人的名號她也是如雷貫耳，但是相當於在聽神話故事一樣，雖然大量的異能典籍和專業派科書都有提及這兩個段位的能為之大，足堪功參造化，但徐徐在心理上還是難以真正地產生切身的正視和感受。
“是誰！竟敢殺害我的信徒。”
聲音中充滿了怨恨。
要知道，她不僅損失了一名神侍，還至少損失了三成的精英信徒。
尤其是她已經陷入了濟寧縣的爭鬥漩渦，手下兵力對她尤為重要。
下一刻，白蓮聖母發動了自己的神念，肆無忌憚地掃過整個濟寧縣。
她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來。
“白蓮聖母，你過分了，身為供養神靈，你不得在濟寧縣內動手。”
不遠處，一位身穿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飛了過來，神色不怒自威。
“刺史章丘！你等著！”
白蓮聖母咬了咬牙，憤憤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斂去身形，消失不見。
天地重歸平靜。
刺史章丘臉上看不出喜怒。
侯爵將手中的鍊金藥劑一遞：“唐總編給了你，就是你的，收下，早點服用。”
周行猶豫了，他強忍著心疼，對李思思和桑雲說：“要不，我們三平分了它？”
李思思抿嘴一笑：“周行，你的修為提升纔是最重要的。你現在才一階，太弱了。三支神聖之血，足夠你進階到二階。”
桑雲則劍眉一挑：“你確定給我？我真會收下的。”
周行尷尬地一笑……
默默地收了起來。
桑雲“切”了一聲。
侯爵說道：“好了，現在說正事。子夕，請你複述下你與唐老間的對話。記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包括語氣，包括表情！”
周行點頭答應。說實話，此刻他的心裡也充滿了好奇。他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侯爵聽得很認真，有些細節他甚至翻來覆去地問。
比如：“你確定，唐總編說的那個詞，讀音叫‘澀波絲卷’”
周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確定，隻是近似。”
“你聽一下，是不是這個？”
侯爵吐出一個詞，周行搖了搖頭。
侯爵一連說了幾個詞，依舊不是。
侯爵跟這個“澀波絲卷”杠上了。足足折騰了一個小時後，侯爵似忽然想到什麼，他看著周行，表情從所未有過的鄭重。
“仔細聽，是不是這個？”
周行激動地叫道：“對，就是這個。”
“你確定？”
徐徐在告知了周行現在的局麵情形後，很快便離去了，接下來的計劃太多地方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週轉運營，她從現在到未來一年半的工作行程都將非常緊張和匆忙。
周行和傾城現在反而閒下來了，他們作為計劃中的暗手和奇兵，是不用參與到明麵上的運作來的，隻需在暗地裡不斷地積蓄力量，在意想不到的時刻給予敵人致命的打擊即可！
於是，他們二人便在這座靜謐的山間彆院住了七天，澧泉是北荒州赫赫有名的溫泉大城，各式各樣的溫泉不計其數，連這座山間彆院竟然也附贈了一個足以數人沐浴的溫泉池。
周行和傾城沐浴在山間叢林的溫泉池中，抬頭便能看到無數朵鬱鬱蔥蔥的翠綠樹冠，閉眼一吸便是清香怡人的草木芬芳，再加上透過樹杈枝丫間隙鋪灑下的細碎光點，形成了靚麗奇特的丁達爾現象，讓人沉醉其中，完全地放鬆身心，享受著每一刻的沐浴時光。
尤其是在這個凜冬時節，漫山遍野都是銀裝素裹之態，時有山間簌簌落落的飄雪飄落下來，飄蕩在清澈空明的溫泉池水上，讓人覺得心曠神怡，淒美之極。
此時。
周行和白稚已經回到了家中。
“好險，不過富貴險中求，值了。”
回來的路上，周行感受到白蓮聖母的神念掃過。
還好白稚利用空間隔絕能力將周行與她的氣息隔絕了起來。
“是時候檢查收穫了。”
周行臉上略顯興奮，他默默地打開了新得的須彌戒。
裡麵的物資很多，丹藥符籙存貨不少，靈石也有八百多顆。
在裡麵，周行還看到了二十瓶市場已經斷貨的增氣丹。
除了這些。
還有大量的人丹，約莫一百顆。
周行冇有猶豫，將增氣丹和人丹同時服下。
經過一番消化，周行終於達到了上丹田圓滿之境，腎臟淬鍊程度也升了兩成。
“隻要再得到一株天命草，我就可以進入聚氣境了。”
周行不由自語道。
“咚！咚！”
敲門聲響起。
周行一驚，這個時刻會有誰來找他？
該不會是有人發現了蛛絲馬跡跟蹤過來了吧？
周行心中有些忐忑。
“我確定以及肯定！”
侯爵立即神色大變，而李思思更是驚呼一聲，捂著嘴站了起來。
侯爵揉著眉間，臉上的表情如唐總編，非常奇怪，惶恐中透著期待。
“這個是什麼意思？”桑雲搶著問。
李思思慢慢地坐下，她端起桌上的咖啡，一口飲儘。
她正色說道：“這個詞在黎明語裡，意思是，神力！”
“神力？”桑雲驚道：“你的意思是……”
桑雲捂住嘴，她緊張地四下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神？”
“對！”李思思重重地點了點頭：“神！”
“要是所有人都在就好了，大家一起在這個時節來這裡相聚，泡溫泉，賞山景，聽絮雪……那該多好啊！”周行遠眺著山間的淅淅瀝瀝的微雪，忽然悲從心來，慨然歎道。
“是啊，若是故人常青，若是故人仍在，那該有多好！”傾城一身白色泳衣裹畫卷，烏黑短髮隨冷風飄搖，澄澈的綠眸似一泓秋水，更襯現出她冰肌玉骨的白暫皮膚和曼妙身姿，宛如誌異中描述的從天上而來於人間沐浴的天仙子一般，她緩緩地捧起一捧清澈的泉水，也在怔怔出神道。
她也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像是童年記憶中那條明晰的小河，她在河上放一葉紙船，紙船遠去，再也不歸，猶如她人生中的許多人一樣，一彆即是天涯，一彆便此生不見。
七日內，奉天和琅琊均未傳來異動，計劃進行的還算順利，李幽巍和雷必勝雖然在各自的地盤也算是有相當的分量和權力，但在蕭鼎立這個威名震天的封王修士眼中，他們仍然隻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他與這種小角色的交際一般都不會親自過問，除非真的有特彆重要的謀劃，纔會親自屈尊過問，其他時間一律由手下心腹來操作闞璿。
好在折劍計劃佈局周密而細緻，扮演李幽巍和雷必勝的人冇有出什麼茬子，順利地將定期的盤問應對過去了。
周行和傾城在這裡休息了七日後，便要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離開之前，周行將村雨和蛇喰送還了回去，四柄靈器齊齊地陳列在佛龕上，周行默默地給予祭拜後，便同傾城離開了。
不過他還是去打開了院子門。
令他意外的是，
門外的是兩位官差，並不是白蓮派的人。
“有事？”
周行挑了挑眉。
兩位官吏客氣地點了點頭，他們知道這間屋子的主人是他們上司兒子的朋友。
“是這樣的，不久前，屍國突襲了大周北部邊境，百萬屍兵壓境，形成了一片赤殭屍潮。”
“北涼關直接被攻破，關內士兵全部被轉化成了屍兵，邊疆告急，大周皇帝親自下令征兵，欲行北伐之事。”
周行看著對方手中的征兵令，若有所思地問道：
“所以你們是來征兵的？”
兩位官兵忙不矢地點了點頭。
周行猶豫了一下，如實道：
“我們這冇有可以應征的人，有辦法用其他方式可以免征嗎？比如交錢？”
“當然的，不過每一戶想要免征的話，要交一百兩銀子。”
周行下意識地反駁道：“這個世界力量的終點就是七階。書上說，九為數之極，八階聖階，九階神階，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這個世界，人不可能成神。”
桑雲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周行。
周行正色說道：“這是益學必考的知識點，從四年級考到七年級。這點我絕對不會記錯！”
桑雲苦笑道：“你確實冇記錯，但是，這個答案本身是錯的。周行，你要知道，你在派材上看到的，隻是想讓你知道的。事實是，曙光時代，力量的終點是八階。光輝時代，力量的終點是七階。而到了現在，輝煌時代，力量的終點不是七階，是六階！自黑暗時代起，這個世界，力量總畫卷在不斷下降。”
周行失聲驚道：“曙光時代，力量的終點是聖階。那黑暗時代，黑暗時代，力量的終點是九階，是神階，是神，真正的神！”
桑雲點頭：“聖神戰天不是因為他的功績而封神，而是因為，他，確實就是神！”
聖神戰天是神，真正的神！
這個認知，徹底顛覆了周行的世界觀！
所有人都告訴他，神明是不真實存在的。但現在……
山間彆院中，忽忘我的水藍色風鈴輕輕拂動，彷彿在為故人送行。
周行和傾城離開澧泉後，便去了奉天。之所以去奉天，是因為周行數月前在黃龍越九江畔答應了那名老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