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

 

林錦妍上次徒步去了更遠一點的地方，充分利用週末雙休的福利，徒步五台山，走逃票路線，對於五台山徒步團的宣傳，她瞭解很久了，對於她這個從小冇怎離開家鄉的人來說，已經興奮好久了，父母從小到大做生意都很忙，她是一個乖乖女般的存在，她的父母和大多60年代的父母一樣保守，在生活上給不了她任何助力，一切對世界的認知都要她自己完成，她自己用腳步丈量出來的世界就是她的全世界。她曾經以為父母就是她的全世界，等到了真的工作才發現世界運行的規則是如此不同，從小她被封建的媽媽教育“不要和班上的男生說話”，為的就是能夠最大程度避免談戀愛的風險。這個乖乖女和《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中的女主一樣，兒時深受家庭的影響，把爸爸媽媽為數不多的警句奉為“圭臬”。林錦妍的覺醒要從她第一次“出格”想要戀愛開始，她有了一顆想要衝破思想桎梏的心。據說在真愛麵前，一個自卑膽小的人也會變得勇敢起來，林錦妍就是這種人，她相信真摯的愛情，她7歲時，看著瓊瑤式的愛情就能對著電視淚流滿麵了，對於當時大火的韓劇《藍色生死戀》，她更是津津有味，因為悲情女主恩熙的不幸遭遇而潸然淚下。她從小就有種豐沛的感情，這種感情像是一座等待噴發正在熊熊燃燒的火山，隻是等待一個契機。比起同齡孩子有著悲憫心，隻不過她的情感一直處於被封印的狀態，她心底的小秘密無處發泄。小學時喜歡上了暗戀自己的同桌男生，初中時對後桌調皮搗蛋且總是喜歡逗自己開心的男孩子有了好感。她從小帶著一絲憂鬱且神秘的眼神，是個長相姣好的乖乖女，鵝蛋臉，大大的眼睛，身材發育得也越來越豐滿勻稱，性格也很好，除了不是很喜歡和男生說話這一點，這卻讓青春期的男生覺得她更加神秘。直到高中一個轉學生的出現，她對這個站在講台上正在做自我介紹，穿著一身黑色T恤和運動褲子，瘦瘦高高的男孩子--王思皓產生了興趣。愛情一般起源於好奇，他被班主任分配在自己的後桌，林錦妍忘記不了他課間休息時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你長得真像我女朋友”，眼神十分堅定，語氣但有些輕佻，但是並冇有引起林錦妍的反感，在緊張的學業壓力中，她彷佛遇到了“愛情”，她以為這是男孩子在這個時期特殊的一種表白方式，但她還不能確定，聽到這句話她臉刷地一下就紅了，也冇有理會他，害羞地扭過頭，和以往一樣什都冇說，高中教室課間很安靜，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差點跳出了嗓子眼兒。後來她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她偷偷溜進了王思皓的qq空間，反覆分析他的每條動態，才知道王思皓在老家湖南真的有女朋友，而林錦妍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隻是讓王思皓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她和他的女朋友隻是神似而已。機緣巧合下，班主任把林錦妍和王思皓的安排到同天值日，值日當天，他們倆的名字會同時出現在黑板上，就像是《情書》中的男女主的名字被記在黑板上，林錦妍還是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心動，生怕別人看出她的心思。每到放學時間，教室總會剩下他們倆個，王思皓總是會提著桶主動去打水做值日，林錦妍很默契地擦黑闆闆書。值日之後的兩個人並排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一種青春的悸動在悄無聲息地發生，已經是冬季傍晚六點鍾，學校公交站牌旁的路燈發出一種溫暖明亮的光，有一層霧氣籠罩在空氣中，月亮也似明似暗地懸在蔚藍色的天空。王思皓默默跟在林錦妍身後，就在離她斜後方1米的距離，兩個人走得很慢，他像一個騎士一樣保護著她。過道很窄，有時錦妍為了給對麵的人讓路，臨時停下了腳步，她便會不小心撞到王思皓的懷，還好有書包這個遮擋，不然林錦妍會覺得很難為情。他們值日時，隻是說著值日相關的內容，王思皓總是會配合這個文靜少語的女孩子，錦妍說一句他最多回兩句，這樣他纔會覺得林錦妍纔不會覺得他的表達過於唐突。錦妍平時與王思皓的交流很少，但日常的他簡直就是“社牛”，他在的地方總是那耀眼，逗得老師和同學都很開心，雖然高二轉學到這，卻比很多同學吃得開了。這種“差別對待”在林錦妍看來，是一種紳士風度，她不排斥甚至很期待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每當快到放學的前一節課，她不經意就會看著黑板上兩個人的名字發會呆，課間發呆、午休發呆、上課老師板書寫到右下角的時候，她瞥見了他倆的名字，也會發呆。望著黑板正中的鍾表，一會她嫌棄秒針走得太慢了，一會又在擔心時針走得太快了。她的愛謹小慎微，卻在她小小的世界掀起了狂風巨浪。她會時不時忍不住回頭，找機會停留一兩秒多看看這個轉學生。可是她卻也很矛盾，她在和媽媽權威的力量作鬥爭，這多年，她對**話唯命是從，她很少和媽媽交流自己的情感問題，因為和男生說話本來就是一種越界，現在假如她和媽媽說起喜歡上某個人，這絕對是離經叛道的行為，家中絕對會引起一番軒然大波。但她確實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她不確定自己的感情。但是她覺得王思皓和她在一起時的溝通的方式，想起王思皓專注的表情和眼神中的堅定，林錦妍就會覺得世界上第一次有人在認真聆聽她的心聲，即使他們冇有在說話，二人間沉默都成為了一種傾聽，她感受到在學校和家庭中感受不到的溫暖。王思皓對林錦妍確實也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他在被林錦妍身上某種特殊的氣質所吸引，他從來冇見過這“特別”的女孩子，不僅僅是她和自己的女朋友長得神似的樣子，見到林錦妍總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她性格和自己的女朋友還不是很像，顯然林錦妍她更加溫柔。林錦妍有次實在是冇辦法控製自己這種感情，在控訴媽媽很少陪伴自己的時候，她爆發了，她歇斯底地居然趁機也說出了埋藏心底已久的秘密，她向媽媽承認了自己喜歡上王思皓的事實，媽媽確實抑製不住怒火，高考在即的日子，自己每天辛辛苦苦賺錢，為的就是她可以考上一本大學，但現在女兒卻無心學習，她破口大罵“你怎不知道廉恥，好好的學不上，竟然就想著搞對象”。林錦妍很痛苦，她多想和媽媽親近，但是媽媽總是拒人千之外，有著大家長的威嚴，她不能像其他同學一樣坦然地在媽媽懷撒嬌，此刻她真的覺得自己生出來簡直就是多餘的，她恨自己不能被理解，她多想媽媽認真聽她講話，或者此刻媽媽能耐心勸解她現在主要任務不是談戀愛，等時機成熟就可以自由選擇了。然而這隻是她的幻想，她看到媽媽選擇了暴力教育法，火冒三丈的她右手揚起了條掃旮遝追著林錦妍，想要暴揍她一頓用來發泄自己的怒氣。林錦妍本來想哀求媽媽，她邊躲著媽媽手中的“鞭子”，邊哭邊解釋，但是倔強的她異常叛逆，她閉口不言，也停止了逃竄，任由鞭子擊打。在她身上的痕跡永遠烙印在她的心中。媽媽看到她被打了，自己或許也很心痛，最後追打到累了也放棄了。媽媽冇有安撫她，隻是讓她回屋子寫作業。這場血風暴雨在平淡的一句話中結束了，林錦妍咬著牙帶著傷痕回到屋子，她的真誠並冇有換來**理解，她難過、憤怒、痛苦，這是她18歲以來最為羞恥的一次，她小時候就算是捱打，據她回憶起來那時至少冇有自尊心，現在的她長大了，她看著身上的傷痕，再次留下了淚水。她完全不能理解媽媽說的話，喜歡一個人怎就和廉恥掛鉤了呢，談戀愛真的是這無恥的事情嗎？18歲的孩子最為叛逆，自從她們的某種意識覺醒後，自己的世界觀就會像洪水一樣傾瀉而來，她現在更加確切自己喜歡王思皓這件事了。她已經和自己最親的人報備過了，雖然是極其不愉快的體驗，但她衝破了固有觀念，她認為自己愛了就是愛了。林錦妍愛上王思皓這件事，純屬她的暗戀行為，她知道王思皓有一個漂亮的女友，她還在qq空間看到過他們的合照，她很羨慕這個女孩，合照上王思皓笑的很開心，這是一種多有感染力的笑容，眼神也很清澈，坦坦蕩蕩，絲毫看不出他生活中有任何煩惱，但是林錦妍卻有無儘的心事。每當看到他們在原來學校運動會上的合影，她的心也不時有種被針紮的感覺，她多希望能和王思皓有張合影。說也奇怪，王思皓的顏值算不上帥，有一個大大的腦門，眼睛也小一點，笑起來是一條縫的樣子，嘴巴有點大。但是青春就是這樣，每個人或許心中都會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他冇有特色的地方，也或許很平凡，但是在某一個階段，他點亮了自己的一生，陽光灑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彷佛身體周圍會散發出一圈光。高考在即，大家分別交換自己的同學錄，林錦妍並冇有準備自己的同學錄，她認為以後可能也冇機會聯係了，所以並冇有向初中那熱烈地去做這件事。但是團支書組織大家留念拍照，她拿著自己的相機，為大家充當攝影師，王思皓這種活躍分子在這種場合和誰合照都是理所應當，他和幾個“大姐大”女生合影之後，便自然地走向了林錦妍，他征求了林錦妍的合照同意，林錦妍的心願達成了，他們有了第一張合照。她對王思皓的愛戀，假如冇有高考那件事，她或許永遠會閉口不言，隨著高考後的分別而成為永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