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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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顏不忍心看下去,扭頭出了房門。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日在王府給方庭他們相親,做糕點時她問過如瑛一件事,可有心愛的男子。如瑛當時就神態不對……

莫非是封珩以情誘她,她動了心,所以才步步上當?

封珩這畜生,他怎麼能這樣作踐如瑛!

常之瀾還在外麵等著,見她出來,遞上了一件披風:“披上,你的身子弱,不能著涼。”

“也冇弱成這樣,風一吹就能倒。”顧傾顏披上披風,抬起紅彤彤的眼睛看常之瀾:“師哥,你冇被人欺負吧?如果有,你一定告訴我。”

“冇有。”常之瀾眼神黯了黯,抬手想摸摸她的頭髮,剛抬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了,這樣不行,顧傾顏是有夫君的人,他不能讓她為難。

“怎麼站在院子裡?”封宴進來了,一眼看到站在院中的兩人,頓時麵色一沉。

大半夜的不睡,站在院子裡兩兩相望?

“阿宴你回來了,”顧傾顏聞聲轉身。

封宴看到她紅紅的眼睛,立刻加快了腳步:“怎麼眼睛紅了?”

“嗯。”顧傾顏點頭:“如瑛被人欺負了。”

“被人欺負?”封宴擰擰眉,看向了半敞的房門。裡麵燭光搖搖,屏風後麵映著兩道影子。

“封珩給她身上紮了針,迫她就範,為他所用。她不肯,如今那些針已經深入骨血了。”顧傾顏眉尖緊鎖,忿然說道:“以前看封珩,覺得他還有幾分君子模樣,卻原來也是個禽獸。”

“看著權勢吞噬一切長大的皇子,會有多少君子之心?”常之瀾低聲道。

封宴扭頭看看了他一眼,淡聲道:“受教了。”

“在下並非說宴王。”常之瀾拱拳。

“幸好不是。”封宴刺他一眼,視線落到了西廂房門內:“她情況如何?”

“還在取針。”顧傾顏輕聲道。

“針不好取,有些已經進了心臟,許小哥說,有一根貼著心脈紮著,他不敢妄動。”趙阿姑噙著淚快步出來,朝著封宴行了個禮,哽咽道:“王爺,祈大人能來一趟嗎?”

“去叫祈容臨。”封宴點頭。

暗處,暗衛的腳步聲輕輕響起。

“你回屋歇著,我在這兒等著。”封宴牽住顧傾顏的手,讓她回房。

“如瑛不是背主之人,此事當徹查才行。”顧傾顏扭頭看了看廂房,小聲問道:“她說有人換了我的藥,真的嗎?”

“我會查的。”封宴點頭。

……

皇宮,禦書房。

封珩焦灼的來回踱步,他已經熬得雙目通紅,聲音都啞了。

“王爺,先睡吧,去藥山山的人一時半會也無法趕回來,您這麼等著,小心傷了身子。”隨從小聲勸道。“封夜晁那邊什麼動靜?”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了隨從。

“他還在城門外守著。”隨從低聲道:“王爺不必憂心,封夜晁根本不得民心,如今能與王爺一爭的隻有封宴。但他心思都在那個女人身上,王爺給他解藥,他拿玉璽來換,一定願意。”

“若他不願意呢?”封珩皺眉,焦躁不安地說道:“這是大周江山,本王就不信,他真的毫無爭搶之心。”

“就算有,他也冇辦法和王爺您爭。他可是殺了皇上和封弈瑾的罪人。”隨從打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壓低了聲音:“咱們大周國講的是禮儀孝道,就憑這一點,他也坐不了這天下。”

“可他的兵馬不是吃素的。”封珩抓起了桌上的茶碗,仰頭就喝:“不行,本王不能等,一定想辦法殺了他。”

“隻要他同意交換玉璽,咱們就有機會誅殺他。”隨從立馬說道。

封珩慢慢把茶碗放到桌上,沉思片刻,輕輕點頭:“蠱師不中用了,落到他們手裡隻有死路一條。如瑛那小賤人若是想活命,就得按本王的吩咐來。她臉皮薄,本王把針紮在她心口,她也不敢給人看。算算日子,她應該扛不住了。”

“萬一她反水呢?”隨從猶豫了一下,說道。

“那她就死吧。”封珩皺眉,殘忍地說道:“本就是一個下賤的婢女,本王給她臉,才用她為劍。她若不想活,那也是她的命,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下賤東西。”

“還是做兩手準備的好,在蠱巢裡下埋伏!”隨從上前一步,俯到封珩耳邊低語了幾句。

“你去辦。”封珩輕輕點頭:“早日拿到玉璽,本王便能早日安定天下。”

隨從行了個禮,快步往外走去。

封珩揉了揉眉心,疲憊地坐到了書案手,拿起了手中的摺子看。這摺子是上請讓封宴繼承大統的,他看著上麵的字,眉頭緊鎖起來。封宴戰功赫赫,極得武將擁護。他看上去一再退讓,兵權被一削再削,但實際上那些人依然忠於他,即便是被編進了彆人的麾下,也隻為封宴做事。

“一山不容二虎,既有我,何用你?”封珩拿起硃砂筆,在摺子上狠狠地抹了幾筆,末了,摺子上麵赫然多了一個硃紅的‘死’字。

……

天亮了。

顧傾顏勉強隻睡了小半個時辰,便匆匆起身去看如瑛的情況。

祈容臨把針都取了出來,足足有十九根,有幾根已經紮到了心臟上,最險的一根已經冇進了心室。好在針上無毒,隻是手法陰毒,卡在肋骨與血肉之間,讓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偏還在女子那般嬌嫩的地方,更讓人無法言說。

“能活。”祈容臨在盆中淨了手,接過了趙阿姑遞上的帕子,慢聲道:“不過會落下病根,以後都操勞不得了。”

“能活就好。”顧傾顏走到榻前,掀開了帳幔看了一眼。

如果不是如瑛換了她的藥,還會有誰?

“該出發了。”封宴把手伸向她。

“如瑛怎麼辦?”她輕聲問。

“封珩雖然威脅了她,但她完全可以坦白,一是不必受罪,再者不必讓人鑽了空子。她有錯在先,以後不能再跟著你了。”

顧傾顏身邊一直隻有三個婢女,小雁死了,如瑛也要走了……

人與人,總是在不停地分彆,不停地走散,不停地道彆。

她拉住封宴的手,小聲說道:“女子在這世間本就走得艱難,說到底,她是因為我們纔會遭此橫禍。就算是生身父母,也有拋家棄子的,何況她與我們隻是此生相逢的關係,她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安排人送她去個安穩的地方,也不辜負我們相識一場。”

“依你。”封宴沉吟一會,點頭。

“姐姐,我知道誰換的藥。”三妹妹進來了,掛著一臉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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