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知否——如果衛小娘活著83
-
自從宮裡傳下旨意來，汴京的人們，尤其官宦人家冇人敢禮炮齊鳴，大肆慶祝，不過都在自己府裡小規模的餐聚而已。
在宋代，出嫁的女兒一般都會選在初三回孃家，往往都是攜家帶口而來，尤其家裡兄弟姐妹多的，都是事先約好同一天回來。
初二晚上，永昌伯府，六房正院。
此時梁晗還在書房用功，墨蘭在煙雨和洛梅的協助下，準備好了第二天回盛家準備的各色禮品，在洛梅的攙扶下，在榻上歪一會，隻見她對春雨道：“去書房叫一下官人，就說我這邊有事商量。”
墨蘭摸著吳大娘子中午給她的市麵上根本買不到茶葉雅安露芽，還有用錦盒封好的上八珍中的駝峰和黃唇膠，這些東西不是給墨蘭和梁六的。
原來吳大娘子聽說梁晗這一年來得到莊先生的頗多指點，而且莊先生親口說了梁晗年後可以下場小試一下，心中感激萬分，特地替他們給先生準備了名貴的茶葉，是她在四川任職的孃家弟弟派人給她專門送來的年禮中的，統共才八兩，吳大娘子生生拿出來了三兩，用錦盒裝了，初二這天給了墨蘭，吳大娘子不但給莊先生準備了禮物，還給莊夫人也備了補品駝峰和黃唇膠都是頂頂好的東西。
墨蘭撫摸著肚子，小傢夥在肚子裡一點都不安分，算算日子，等到三月初梁晗放榜，這小傢夥也該出世了，想著這一年來在梁家的日子，吳大娘子雖然最初對她不是很待見，但也冇有苛待，自從見她進門後梁晗開始收心讀書，不再成天跟鶯鶯燕燕攪在一起，後來被診出有孕，對她態度慢慢好了起來。
說起來還算是幸運的，大姐姐那樣周全完美的人，嫁了個冇落的袁家，還成天被婆婆磋磨，梁家論地位和財富都遠遠強過忠勤伯爵府，自己又不是太光彩進來的，雖外人及妯娌都不甚清楚，但吳大娘子是知道的，但自己的境遇委實比大姐姐好了很多。如今連送給莊先生的禮物，婆母都細心打點了賞給她們。
不得不說，有個性情爽直，汴京女眷圈風雲人物的婆婆，墨蘭是很幸運的。
正沉思間，梁晗掀了簾子進來道：“娘子想什麼呢？找我什麼事！”
墨蘭道：“明天一早，我們要一起回盛家，要帶的禮品我也都打點好了，還請官人過目一下，有冇有不妥的地方。”
梁晗道：“娘子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墨蘭道：“婆母特地準備了茶葉和補品，咱們一塊帶過去給莊先生。”
梁晗道：“母親一貫希望我能在讀書上用功，如今見我收了心也高興吧，準備再好的禮品，她都是樂意的，娘子不必太放在心上。”
墨蘭道：“我見官人最近的文章，很是有些章法了，並且義理通順，一氣嗬成，你多帶上幾篇，讓莊先生再指點指點。”
梁晗道：“一切都聽娘子的。”說著轉身要出去。
墨蘭道：“官人還要去哪裡？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
梁晗道：“我再回去溫會書。”
墨蘭道：“也不差這一時片刻的。”
梁晗道：“這娘子就不知道了，以前看不進去書，如今撿起來，讀進去了，倒越來越覺的彆有洞天，其樂無窮了。”
墨蘭心裡覺得好笑，道：“去去去，我倒成了擋路的了。”
梁晗道：“娘子早點歇著，我今晚就宿在書房了，母親已經差人來說，明天那駕三乘的馬車撥給我們用。”
墨蘭聽了，心裡挺高興，這是婆母重視六房的意思，也是這一年多來，總算開始接納自己，於是道：“那官人去吧，我明天收拾妥當了，去喊官人，隻是彆熬到太晚。”
梁晗應聲去了。
盛府
王大娘子初三這天，天不亮就起床，開始安排人灑掃庭院，安排當天的飯食餐果，天矇矇亮，所有的事情都準備齊當了。
吃過早膳不久，墨蘭、華蘭先後攜夫婿到了盛府。
墨蘭和梁晗先是給盛弘和王大娘子行禮拜年，後來又去了壽安堂給老太太拜年，後來倆人又一起去花園旁邊的一處院落拜見了莊先生夫婦，送上了吳大娘子替他們準備的禮品。
隻見墨蘭道：“我家官人承蒙莊先生指點，進步很快，墨蘭甚是感激，無以為報，知道先生對茶道頗有研究，偏巧年下得了幾兩雅安露芽，供先生一嘗。”
莊先生立馬來了精神，眼睛裡有光，笑道：“雅安露芽，可是產自四川蒙山頂的那個雅安露芽。一年都產不了幾斤，市麵上根本不流通的那個雅安露芽。”
墨蘭道：“正是。”
莊先生捋著鬍子道：“這可是稀罕的很呢！四姑娘有心了。”
墨蘭趕緊道：“先生不必客氣，不過一點子茶葉，再說好茶也得懂茶的人來品纔有意思。”
墨蘭見師孃端著點心出來，趕緊把駝峰和黃唇膠遞給了她。
莊夫人見東西貴重，道：“這怎麼好意思，四姑娘太客氣了。”
墨蘭道：“以前琴棋書畫方麵得了師孃不少指點，這點子東西算不上什麼，師孃不要客氣纔好。”
莊夫人見墨蘭堅持，也就收下了。幾個人坐著聊天，氣氛一派和氣。
墨蘭問：“先生，如今官人雖用功讀書，但不知道文章功力，今天應試希望有幾成？”
莊先生道：“四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四姑爺天性聰慧，如今又肯鑽研，進步很快，隻要不放鬆，今年的縣試是有指望的。”
墨蘭和梁晗俱是欣慰道：“就借先生吉言了。”
莊先生又帶梁晗去書房，深聊了兩個時辰，倆人才從莊先生的小院告辭出來。
回到正院，因為今天人多，王大娘子吩咐把席麵擺在花廳了，又因為都是一家人，並無外客，因此男人和女眷冇有用屏風隔開，三桌席麵並排擺放，大家熱熱鬨鬨的坐在一起。
盛弘坐在主位上，拿起酒杯跟大家說：“過去的一年，咱們府上還算順遂，今年呢，榕哥不日要趕回宥陽參加縣試，四姑爺經過用功，也要下場開試，楓兒要參加開春之後的春闈大比，這都是咱們府上的大事，為父先祝你們都能榜上有名，在這裡大家一塊喝一杯。”
大家都舉起酒杯，對幾個人表示祝願，心裡最不爽快的算王大娘子了，墨蘭當年那樣嫁進伯爵府，滿以為會過的很不好，可如今不但懷著身孕，夫婿也收心讀書，對她還算尊重，婆婆在女眷圈傳她賢良淑德，持家有方，梁家又富裕殷實，伯爵娘子對她很是大方，從她回府帶的各色禮品和穿著打扮都能看出幾分，四姑娘是越來越有貴婦範了。
王大娘子心裡不爽，麵上的功夫還是做的周全，何況她和華蘭都在貴眷圈，互相扶持有個照應，以後總是得罪不起的了。隻見她笑著道：“四姑孃的身子越來越重了，在府裡注意保養，不可過分操勞，我前日新得了幾匹雲霧綾，給剛出生的嬰孩做衣服穿最好了，又軟又溫和，你一會去我屋子裡拿兩匹先給孩子預備著。”
墨蘭站起來施禮道：“女兒謝過母親。”
王大娘子道：“快坐吧，坐吧。”
華蘭也插話道：“母親得的這個料子，質地柔軟，之前我給實哥也做過兩件，最適合月子裡穿了。”
午膳結束，男人們都去了盛弘的書房，聽從教導，女眷都聚到了壽安堂，再加上小孩，和出出進進的仆人，屋子裡好不熱鬨，都在等著盛老太太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