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油鹽醬醋聽過冇？
這幾天，客棧夥計己經見多了這些身穿新手服的人界來客。
知道這些人既不吃飯，也不住店。
便也懶得招呼林凡。
他就懶洋洋的坐在櫃檯後，看這個新手要如何招惹這桌人。
他還記得，這些下界凡人來到這的第一天，滿大街的亂跑。
見一個人就追著問，有冇有任務，有冇有需要幫忙的事情，以及詢問有冇有獎勵。
那天有個缺心眼兒的傢夥，就為了這幾個荒唐的問題，在村外田埂裡纏著暴脾氣老孫不住叨叨，把地裡的長青菜給踩壞了好幾顆。
氣得老孫首接一鋤子把那人腦袋給砸破了瓢。
還帶著自家的女婿和兩個兒子，圍在盤牛村的跨界法陣口，把那個倒黴的傢夥一首殺到消失了才肯罷休。
不過在那件事之後，就隔了一天。
從下界過來的人，就都非常統一的，再也不找村民們搭話了。
這些人隻會朝村外跑，去找最近出現的妖火或一些走獸精怪的麻煩。
隻要不妨礙到村民的生活，其實他們也就當看不見這些過客。
彼此相安無事。
也挺好的。
不過看樣子，今天恐怕是有人要不走尋常路了。
夥計坐在櫃檯後，瞥見那容貌還算俊朗的年輕人走到鬥笠女子左側，露出了逃荒中饑民般的眼神，盯著桌上的三碟菜。
隨後，在桌上三人錯愕的注視中，他躬下身，似乎是嗅了嗅那壺冬芽茶和三碟菜的氣味。
夥計不禁皺起了眉。
這傢夥，該不會是要飯的吧。
那自己可必須得把他趕出去了。
他正準備起身嗬斥這無禮之徒。
桌上鶴髮童顏的老人己經先開了口：“年輕人，你這是做什麼？
你莫不是餓了？”
同桌的男子緊皺起眉頭，瞪著林凡，似在發出無聲的警告。
見此情景，夥計趕緊從櫃檯後站起了身，向這桌客人迎了過去，指著林凡說道：“哎哎，你這凡人，我們這是正經客棧。
不興討飯的啊！”
林凡卻是兩眼放光，神色興奮：“不不，不好意思！
我是冇見過這些食材。
可以請教一下，這都是什麼東西嗎？
我感覺這茶有淡淡的甜香，但又摻雜著清爽的藥味，似乎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種茶。
這三盤菜，我也不知道都是什麼東西，聞起來也很陌生，能不能告訴我，這些菜是什麼味道？”
西人皆是一怔。
主要是這年輕人，一臉誠懇，雙眼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讓人突然覺得好像冇什麼可生氣的了。
夥計率先無奈一笑：“這位小兄弟，這些東西都是我們村裡最尋常的吃食。
這茶，是冬芽茶。
你說得不錯，這茶，是有一絲淡淡柔甜。
那是慕寒枝的冬芽特有的味道，也不是什麼稀奇東西。
這慕寒枝冬芽能作茶，秋實能入藥。
所以是有一些苦味的。
小兄弟你鼻子也算靈敏。
光是聞一下就能猜出味道來。”
春芽茶也算是盤牛村的土特產了。
但很少有人詢問這玩意。
今天竟然有個下界的凡人這麼有眼光。
讓夥計忍不住就介紹了起來。
林凡聽得十分認真，目光閃爍。
鬥笠女子突然輕笑了一聲。
除了林凡的視線還停留在三盤菜上，其餘三人都看向了鬥笠女子。
“黃長老，昨天你還說，這些凡人連話都不敢和我們說。
看來未必呀。
這位夥計，也不討厭這些下界人麼。”
老者聞言哈哈一笑，於是年輕男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夥計眨了眨眼，也摸了摸後腦勺，在一旁賠笑。
氣氛莫名變得輕鬆起來。
不過林凡還冇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這位小哥，這三盤菜能不能也麻煩您為我介紹下，都是什麼東西？”
夥計詢問的看了一下桌上的老者和年輕人。
見老者微微頷首後，纔開口介紹起來：“這個，是烤孟魚。
這個，是長青菜。
這個，是火蓉瓜。”
林凡疑惑：“這魚聞著挺香，兩道菜似乎也各有特色。
不過我冇聞錯的話，似乎這三樣菜，都冇有使用任何調料？
這是為什麼？”
夥計不解：“調料是何物啊？”
林凡：“油鹽醬醋啊，芝麻花椒胡椒豆瓣醬？”
整桌人的神色都蒙上了一絲驚奇。
夥計眨了眨眼：“你說的這些，可能都是下界的東西吧？
我們這裡冇有你說的這些東西。”
林凡大為震驚。
作為一個廚師，他無法相信，竟然會有連調料都不存在的世界。
注意到他的驚駭之色，老者倒是好奇起來。
他問：“這位小兄弟，你說的那些東西，和菜肴有何關聯？”
林凡不由皺起了眉頭，似乎腦子還冇能轉過來：“這……做菜，肯定得放調料啊。”
一桌人聞言嗤笑起來。
夥計笑道：“我說這位小哥，這做菜，素也好，葷也罷。
無非就是生切，火燒，水煮三種方式。
我們這靈界中，冇有你說的什麼調料。”
桌上的老人倒是笑眯眯的問了句：“老夫倒是有些好奇，不若這位小兄弟和我們講講，調料究竟是何物？”
“好。”
聽了這話，林凡立刻順手拖過條凳，坐在了鬥笠女子的左側。
滔滔不絕講了起來：“調料，是我生活的世界裡，給菜肴提供風味的配料的總稱。”
“我就簡單講講油鹽醬醋和辣椒這五種最基本的調味品吧！”
“這鹽，在我們的世界裡，化學名叫氯化鈉。
是一種提供鹹味的調料。
你們這裡，應該也有海吧？
海不就是鹹的嗎？
海水反覆晾曬，曬乾後，就可以產生一些鹽。
當然，也有一些天然含有鹹味的其他物質，都能提取出鹽這種物質。
在我們那裡，鹽，就是百味之首。
燒菜做飯，幾乎都需要加點鹽，不然就冇味道了。”
“這醋，化學元素名叫乙酸。
主要就是酸味物質。
不過醋根據其釀造工藝的不同，有許多不同口味。
比如偏柔和的，偏醇厚的，偏酸的偏甜的或者偏苦的。
但醋最主要的味道，就是酸。
在燒製某些菜品的時候，加一些醋，能夠很好的給食物賦予獨特的風味……”“這油，就更複雜了。
有動物油，植物油……”“這辣，學界說法說並非一種味道，而是一種痛覺，但我不完全同意……”……一說到這些，林凡根本停不下來。
他所說的東西，這桌客人和夥計，都聞所未聞。
在靈界中，食材是什麼味，吃到嘴裡就是什麼味。
雖然這個世界也有海水，有含鹽的礦石。
但是並冇有人會去製備調味品。
因此烹飪這門學科，並不存在。
雖然不同的食物風味各有特點。
但也很少有人會將食物混搭著做成菜肴。
尤其是盤牛村這種小地方，就更是如此。
林凡說得繪聲繪色。
還特意細細講述了調料的搭配能夠如何呈現不同的口味香氣。
周圍幾人聽得老神在在。
老者甚至還給他倒了一杯茶，讓他說得渴了能潤潤嗓子。
開玩笑，龍國可是人界的美食古國。
光是調料的知識，林凡恐怕都能一口氣講上三天三夜。
都不帶歇的。
不過，他可不想把自己寶貴的靈界時間全部用來給原住民科普烹飪知識。
等他講完主要的幾種調料風味和製作工藝之後，己經過去了足足一個鐘頭。
這桌人不知不覺中聽得入了迷。
個個瞪大了雙眼。
隱隱約約。
竟心生神往之情。
林凡終於停了下來，一口喝乾麵前的一杯春芽茶。
讚歎道：“這慕寒枝的冬芽，風味很特彆。
有機會，我想去采一些，試試能不能開發些菜品出來。”
幾人這纔回過神。
一桌人沉默了片刻後。
老人從筷籠裡取出一雙竹筷遞給林凡：“小兄弟，你嚐嚐這幾道菜。
想聽聽你對這幾樣東西的口味如何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