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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花霆 作品

第4章 外祖父賄賂王爺,白銀五萬兩求見外孫女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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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說青草壩村是個不起眼偏遠的小農村,乘坐的飛機到了重慶,聞月原地休息幾分鐘又坐上回去的大巴車,緊趕慢趕下午纔到龍市鎮。

一路上折騰許久,她現下身心疲憊,搭了最後回家的班車。

鎮上通往農村短途運輸客車,車身掉漆嚴重,車內破舊,不少車座上麵還沾了些不知名黑色汙跡。

放眼望去,周圍坐的都是揹著揹簍上了年紀的老年人。

聞月看了一眼坐在車門口有些健碩的售票員,隨意挑了靠窗的一個位置坐下,向售票員付了車費後,就戴著耳塞閉眼小息。

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中聽見一個特彆熟悉的男聲,她動了動眼皮,索性睜開眼去瞧。

逼兀的車門口站著一個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人,穿了一件純黑色的短袖,深綠色工裝褲,腳踩一雙常見的黑白格帆布鞋。

他的頭上戴了一頂寬大的灰色棒球帽,從這個視線隻能看見狹長的眼眸和優越挺拔的鼻梁。

說話時,微紅乾燥的薄唇一張一合,偶爾露出白皙整潔的牙齒。

身後背了一個超大的黑色登山包,塞得鼓鼓的,依稀可見旁邊插了瓶農夫山泉。

“那謝謝了”

男人說完,就轉頭走了,跟他交流的女售票員一頓,趕忙下車,衝他高聲喊:“帥哥,去青草壩不趕場一天就五趟車,你要不坐我們這趟,下趟要五點纔有哦。”

聞言男人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一下,冇轉頭,淡淡地哦了一聲。

光線亮堂,聞月這才發現對方手腕上戴了一條很細的紅繩,上麵墜了一個透明剔透月亮形狀的水晶,旁邊是一排排分佈散亂的星星。

這個手鍊倒是女生氣十足。

應該是女朋友給帶的吧。

她腦子裡麵一時恍過一個身影,又趕緊用力搖了搖頭,心想,媽的,她一定太久冇男人了,不然,怎麼會想起那個畜生。

果然如聞月料想的那樣,客車一時半會不走,售票員為了能夠快速拉到乘客,已經下車四處去拉客。

她擁有一副非常好的嗓子,聲音又大又中氣十足,“有冇有去青草壩的?快點上車,還差六個就走了。”

她感覺一陣熟悉感,舒服靠在座椅上,望向窗外的眼眸慢慢地溢位笑意。

這纔是煙火氣嘛?那像北京,除了讓人感到疲憊就是疲憊。

旁邊的老奶奶見她笑了,主動搭話問:“姑娘,從哪兒回來的?”

“北京”

聞月笑,見老奶奶跟自己家裡那個奶奶一樣的年紀,不由親近幾分。

“這麼厲害”老奶奶笑了笑,伸手從紅色塑料袋裡麵拿出買的小橘子遞給她兩個,“解個渴。”

她冇拒絕,接過橘子,一邊跟老奶奶聊天,一邊剝橘子。

後來,聞月跟老太太聊了許久,又靠著車座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售票員提醒她快要下車了,小地方不同於大城市,冇有指定下車的地點,一般是上車的時候告訴售票員,或者是自己看著,要到的時候提前喊一聲。

行李箱放在司機後座的木板上,現在上麵已經堆滿背篼和一些其他乘客的東西。

售票員正要起身去幫忙,從車後麵走出來一個男人,他身高,此時微微彎了頭,側臉問售票員:“青草壩在這裡下車?”

“在這裡”

售票員自顧自地唸叨:“以前是在前麵下,現在那邊正在擴大蘿蔔種植基地,就調整到這兒。”

男人點了點頭,側眸看見聞月還冇有抽出自己的行李箱,他便壓了壓帽簷,轉身走了過去。

“那個?”

他聲音很淡,厚實有力的手臂伸了過來,上麵有幾條已經癒合的傷痕,突然出現陌生男人手臂令她頓了一下,確定對方是在問她纔開口迴應,“最下麵那個,粉色有貼紙的。”

說完,聞月就往旁邊靠了一點,聞到麵前男人身上的薄荷香,很淡,中間似乎混著一點清爽的青檸味。

撩起眼皮看,發現對方居然是一開始看見的男人!

行李箱很快被抽出來,冇等聞月伸手,沈博文已經拎起下車。

“謝謝啊”

聞月趕緊跟了下去,盯著麵前的男人從頭到尾飛快掃了一遍又一遍,大帽簷加上深黑色口罩,隻有一雙露在外麵的眼睛。

況且他一直避開她的視線,狹長濃密的眼睫低垂。

的確看不出他到底長什麼樣?

莫名的,卻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直覺麵前這個人可能認識她。

車門已經關上,往前麵拐角駛出,兩人站在原地,一時無言。

早上剛下過雨,濕潤的空氣裡瀰漫青草和泥土的芳香,遠處蘿蔔土地裡,佝僂著幾個農村婦人。

風吹過,枯樹上落下幾片殘葉。

隔了幾秒,聞月斟酌好措辭,再次溫柔地道了聲謝謝。

“嗬”

沈博臨右手掩麵按了按口罩,語氣頗有幾分陰陽怪氣,“還挺有禮貌。”

“……”

她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勉強保持臉上淺淺的笑意,低頭用手摁出行李箱的托柄,不再打算應話。

聽的他再次開了口,淡淡喚了聲聞月。

“……”

果然認識!

聞月心裡咯噔一下,抬頭撞入一雙散漫帶著戲謔的深邃眼眸中,手上不知覺握緊手柄,因為用力指骨白了一瞬,又立刻鬆了力道。

“沈博文”

她移開眼眸,忍不住罵道,“你是不是有病,裝什麼紳士啊,這就不是你的風格。”

“那我是什麼風格?”

他解下遮麵的口罩,見她眉頭還緊皺,立刻笑起來,“開個玩笑,聞月,幾年不見了,你這脾氣怎麼還是這麼火爆。”

這是陳述句,也是事實,反正聞月在其他人麵前就是好性子,不會輕易發火,可在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麵前,她總是會露出原形。

最重要的是她們曾經在一起過,沈博文可以說是十分瞭解她。也知道她此時腦子裡麵在想什麼?

聞月稍微打量他幾秒,罵了一聲有病,就拖了箱子,沿著一米四的公路往裡麵走,分開五年,沈博文的確是長開了些,臉上的五官都變得立體飽滿,在穿衣方麵也改變了許多。

還換了曾經用的香水,到底是時間過去幾年,她跟他都有了一些非常明顯的變化。

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情緒,在這一刻又有些浮動出來。

情緒似海潮洶湧,心裡酸楚即將要爆發,餘光瞥見沈博文追了上來。

她眨眨眼睛,毫不客氣嘲諷:“呦,這是去流浪了。”

沈博文眼眸一暗,語氣平平嗯了一聲,對此不想多說,反而問:“回來待多久?”

說著他就伸手過去要幫忙拖行李箱,聞月一見他手伸過來,趕緊鬆開手,不太自然往後退了一步。

“要你管”

她轉身朝前麵快走了幾步後,步伐又不由自主慢了下來,聲音也輕,“看吧,我也不知道能待多久,總不會時間太長,我是喜歡翱翔的鳥,不會束縛在一個地方。”

之後兩人再冇有講話,一路上隻有風聲和車軲轆摩擦地麵的聲音,死水一樣地沉默持續到聞月家門口的那條大公路上。

沈博文慵懶地舒展一下筋骨,裝作隨著地問:“那明天去附近逛逛?”

聞月站定,現下情緒完全平和,“再說。”

“你不會想一直待在家裡”他輕笑,知道她最討厭什麼,“最近家家戶戶都在拔蘿蔔,曬蘿蔔乾,做蘿蔔卷,你不出去,就要在家裡幫忙。”

她淡淡地哦了一聲,眼眸探究看他,“是你不想留在家裡幫忙吧?”

握住行李箱手柄的手指在輕微打著節奏,見她有些猶豫不定,沈博文先笑著應下,沉吟片刻,隨後主動扯話,“聞月,我們還是朋友吧?”

聞月輕嗯了一聲,眼眸盯著路邊的一顆枇杷樹發呆。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也知道他在想什麼,早已想過無數次的說辭,“當然,不管經曆什麼,我們都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我剛纔隻是在想,現在跟小的時候不一樣了,奶奶年紀大了,家裡又冇有其他人在,我肯定要去幫忙。”

隨即兩人相視一笑,假意歎氣:“為什麼從小到大就離不開蘿蔔呢?”

以前這句話他們互相說過很多次,總覺得這輩子隻要留在這裡,就永遠離不開蘿蔔這個話題。

聽到這句話,沈博文心裡那根繃緊的線才徹底鬆了下來,嘴角慢慢微揚,“因為這裡是青草壩,而我們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

大約從幾百年前開始,青草壩村就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土壤,日照,水質,種植出全中國獨一無二的蘿蔔。

這種蘿蔔個大皮薄,外皮呈胭脂紅色,內裡白皙如玉,又因為外形酷似煮食砂鍋,得名“砂鍋蘿蔔。”

青草壩村的人常常用來製作各種鹹菜,其中最為出名要屬蘿蔔卷,到了季節,每家每戶都要去采摘土地的蘿蔔回來,將優質的蘿蔔仔細淘洗乾淨。

蘿蔔挨個切成講究的鴛鴦花刀———所謂的鴛鴦花刀指的是正切一刀,反切一刀,使片與片首尾相連。

拿到竹筐或者竹樓編織的架子上晾曬起來,等到合適的程度,加了鹽,放置在瓦製的罈子裡麵研製兩週,蘿蔔卷的皮的就做好了。

“想什麼呢?”沈博文說:“彆站在這裡吹風,快回去休息。”

他衝聞月揚了手中的手機,意思是手機上聯絡,站在原地準備轉身回家。

準備來說,是回他外婆家,沈博文家不在青草壩,在另一個村落,隔得不算很遠。

但他是外婆養大的,後來又被親生爸爸接回川城。

聞月禮尚往來了一句:“你也是。”

*

在青草壩出生,在青草壩長大,聞月自小便懂得這一項非遺傳承美食的製作方法,前二十幾年總是看,冇有真正操作過。

這不,從北京受挫後回來,突然對這個產生興趣。

也不儘然是這樣,多是家裡傳到她這一代,已經冇有可以繼承的人選。

家中三房,兩房都是生的兒子,都有自己遠大理想,不願意屈居在鄉鎮,每天泡在家裡反覆用手去學習製作蘿蔔卷。

在這些男孩子眼中,這樣的繡花功夫隻適合女孩子,逼急了,撒氣講一句,我纔不要玩蘿蔔。

聞月睡在老式雕花木床上,聽聞奶奶自個在哪裡歎氣,說什麼手藝傳到她這一代就要失傳了,她對不起列祖列宗,更對不起死去的爸媽。

“奶奶”她笑了笑,幾分不以為然,“不就是個蘿蔔卷嗎?你當多稀奇似的,非要家裡人把這個傳承下去。”

老太太生氣哼了一聲,“哎,我是冇法子了,讓你表哥學,他不學,讓你二哥學,他也不學。”

說到此,她突然直起身子,隔著簾子看聞月,“月月啊!依我說,這個就該你學。”

聞月不吭聲了。

“你要是答應,我就把我媽留給我的那些陪嫁都給你,你不是最喜歡那些了嗎?”

見她還不說話,聞奶奶又重重歎了一口氣,“現在這些年輕人,冇幾個喜歡學習做這個,要擱我們以前,到了這個年紀,誰都會做,手藝啊!就是這樣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我命苦,生了三個都是兒子,好不容易有個漂亮的孫女,也不願意學。”

一說到這個,聞奶奶竟然喉嚨發澀,撩開簾子看聞月,“月月,你要真不學,我們家到這一代真就冇人會做了。”

聞月對此習以為常,語氣很平靜:“我們家冇人,青草壩這麼多戶人家,總有一家有人會學,放心丟不了。”

聞奶奶繼續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她到最後嗯了一聲,幾分敷衍幾分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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