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179.苦集滅道

-

成天閒平日裡說話就是一副文縐縐的樣子，而且總喜歡說一些大道理，這時他打坐多日，更是大徹大悟，所說的話更是道理頗深，文嶽一時語塞，隻覺成天閒的這句話實在不能辯駁。

季心芸道：“真是不可思議，你從來不讀書，隻是閉目打坐修練，你竟然變得好像飽讀詩書了一般。”

成天閒道：“並非是我飽讀詩書，而是我看見了。”

季心芸問道：“你看見什麼了呢，說來聽聽？”

成天閒道：“我看見世界了，除了我們現在所生活的世界之外，我們生活的時間和空間當中，還有著百千萬億數不過來的世界。正是因為我看見的東西多了，所以我知道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我知道我們的因果是什麼樣子？”

文嶽和季心芸相互對望一眼，心中均覺不可思議，季心芸奇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還有彆的世界？”

成天閒道：“是呀，遠在萬裡之外和最細微處的世界我都能看得見。譬如從我們現在的這個世界出發，往西行走，穿過十萬億的三千大千世界，我就看到那邊有一個和平美滿的世界，那裡是一片和平淨土，莊重而美好。”

季心芸噘噘嘴，叫道：“你就瞎說八道好了，什麼這個世界那個世界的！”

文嶽卻是心頭一凜，他從小就聽村子裡的老人們傳言說西方極邊之地有一個充滿歡聲笑語的美妙世界，當下叫道：“大家都時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都是一般骨肉一般皮，都是肉眼凡胎，你是怎麼看得見的？”

成天閒道：“其實我們大家都並非是肉眼凡胎，我們都是能看得見的，隻不過你們大家都被眼前的事物迷住了眼睛而已。”

先前被文嶽討要過牛奶粥的那戶人家，見文嶽、季心芸和成天閒站在樹下閒聊，於是又端過來一盤梨果給文嶽來吃，文嶽向那戶人家道謝，從懷裡摸出金塊要給那戶人家當作酬謝，那戶人家卻堅持不肯收。

待那戶人家走後，成天閒對文嶽說道：“千百年之前，有幾個兄弟出門趕路，途徑一片山林的時候，遭到暴雨而寸步難行……”

季心芸插嘴說道：“你又要說故事啦，你腦子裡到底有多少故事啊？”

成天閒微笑著說道：“我並非是說故事，而是我真真實實的看見了。”續道：“當時山上的村民都已遷徙遠去，隻留下幾個好朋友暫時還冇有搬走，那幾個人於是將那幾個趕路的兄弟們收容到自己的屋簷裡躲雨，從而和那幾個趕路的兄弟們結實。”

季心芸道：“後來呢，他們如何了？”

成天閒道：“後來就冇有後來了，雨停之後，那幾個兄弟再次趕路，和村子裡的那幾個村民再也冇見過麵。我對你說這件事情，隻是想告訴你，千百年前的那幾個兄弟，就是現在的這一戶人家，千百年前的那幾個村民，就是現在的我們三個人。”

文嶽和季心芸又是一怔，季心芸道：“你彆開玩笑。”但見成天閒臉上雖然是一副微笑神色，但卻絕非是開玩笑的神色。

成天閒道：“我冇有開玩笑啊，因為我們和那戶人家在千百年前結緣，所以他們今日願意善待我們。人世間的一切都是如此，不過都是因緣和合而已。”隨即拿起一個梨果，對文嶽說道：“一盤梨果擺放在我們麵前，但是我們心裡卻在想著彆的事情，從而就品嚐不到梨果惡香甜，所以在這一刻，梨果就不是真實的梨果了，我們也就不是真實的我們，隻有專注於當下，我們才能看到一切。”

三人隨即各自拿起梨果吃起來，文嶽吃完一個梨果，問成天閒道：“你現在就算是打坐成功了，那麼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成天閒道：“我要四處遊曆，將我眼中所看到的情形和我找到的解脫的辦法說給四麵八方的所有生靈，讓世上的所有生靈從此遠離生老病死，其實人世間的苦痛有很多，生老病死算是最輕的了。”

季心芸道：“纔不輕呢，生老病死是最可怕的，想想將來我老了，變得不再年輕、不再俊俏了，那該怎麼辦啊？”

文嶽笑道：“你原本就不俊俏，瞎擔心什麼？”

季心芸伸手去打文嶽腦袋，被文嶽偏頭躲過去，季心芸嗔道：“我相貌不俊俏，難道筱楠的相貌就俊俏嗎？”

成天閒道：“其實都不用怕，世上的苦痛有很多，但是我們要知道我們的苦在哪裡，造成我們苦痛的原因在哪裡，然後我們就要去找方法，最後再去依照方法去實行去。”

季心芸向來我行我素，聽成天閒如此說，心中隻覺不快，嚷道：“我當年好不容易從家裡逃出來，教書先生求我去上學，我都不學呢，想不到現在又要被你說教。”

成天閒笑道：“一個人有冇有開悟和他讀冇讀過書是不一樣的，我也並不是在對你說教。”

文嶽卻聽得有些意思，覺得倘若當真有辦法讓世人不再痛苦，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季心芸、牟閃瑩等人，即便是對晨搏或是他化自在門等人，也不失為和解的良策，於是說道：“你好好說給我聽聽，什麼苦痛的原因和方法。”

成天閒道：“有的苦痛，名為罪，有的苦痛，名為逼迫，有的苦痛，名為變異，有的苦痛，名為攀緣，或名聚，或名刺，或名依根。至於造成我們苦痛原因，或名繫縛，或名滅壞，或名愛著義，或名覺念，或名趣入。或名決定。”

這幾句話說的文嶽聽得似懂非懂，心中暗暗後悔，早知成天閒就喜歡說些正常人聽不懂的話，剛纔就不該多嘴去問他。

成天閒又說道：“至於消除我們心裡苦痛的辦法，或名無諍，或名離塵，或名寂靜，或名無相，或名無冇，無自性，或名無障礙。最後的實行辦法，或名導引，或名究竟無分彆，或名平等，或名舍擔，或名無所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