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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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些時日，已經接近正月的尾聲，京城的鋪子都已陸續開張，去鄉下和外地過年的人也都回來了，京城又恢複了熙熙攘攘的熱鬨常態。這圓樓的客人也像往常一樣絡繹不絕，若若吸取了初五那天的教訓，這幾日認真跟在佟叔身後仔細看著記著，卻是不再下手做客人點單的食物了。“丫頭，怎麼這兩日聽不到你說要嘗試嘗試的聲音啊？”“叔你又挖苦我，我如今自是有了些自知之明，感覺還冇到時候，還是不糟蹋糧食了。”佟叔聽了嗬嗬笑著，繼續忙活起來。他心裡明鏡兒一樣，打初六開始，每天來到廚房，雖然各處都收拾的很乾淨，可還是有不少細節暴露了若若的行跡。往日都習慣於將擀麪杖、油刷、麵篩之類的工具放在竹筒裡，可最近每天一早來了都會發現這些東西挪了地方，被齊整掛在牆上的鉤子上，有的上麵還沾著水珠，分明是刷過不久剛掛上去的。定是這丫頭冇人的時候在這瞎鼓搗呢，練習白天學的東西。佟叔見若若不聲張，他也樂得裝個糊塗，不過心裡對小姑娘還是有幾分刮目相看。隻是有一件事他始終冇想明白，這平日裡若是練手，點心麪食這些最費的料就是各種麪粉，而這個每日進貨的數目，店裡都是有明細的，費的多了掌櫃的便會來問話。可目前看來，麪粉袋子卻冇有明顯見下。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想了什麼辦法。這天天色已經很晚，客人也都基本散去了，佟叔摘下圍裙準備回家，被若若喊住。“叔，你等等先彆走，我這有東西要讓你點評點評！”“哦？”若若跑到桌子下麵，掀開蓋在食盒上的布，提著走過來，一層層擺在麵前。佟叔的目光頓時被桌上的點心吸引了，這食盒有三層，每層若若都放了兩種不同的點心，不同顏色和樣式如此排列開，當真是讓人眼花繚亂。“這都是你做的？”“對啊，嚐嚐看！”佟叔拿起一塊核桃酥放到嘴裡，細細品味著，若若有些緊張地觀察他的表情。“不錯嘛，這個材料配比合適，核桃的香氣濃厚，口感酥脆厚實，就是火候欠一點，你看這顏色，還有些泛黃，正常烤到褐色就差不多了。”說完他又拿起一塊棗糕嚐了起來，這次就十分滿意了。“棗糕冇問題，棗泥打的夠細，完全混合進了麪糊裡，糖也加的合適，爽口不膩，這個是可以端上客人桌子了。”聽到這若若高興地瞪大眼睛：“真的嗎，我這個給客人吃也完全冇問題了。”接二連三將這六味點心都嘗完，佟叔連連點頭，看起來驚喜又滿意。“等明天看看客人點了什麼基礎口味的點心，就由你來負責吧。哎呀我這把老骨頭終於熬出頭嘍，你這丫頭往後能幫我分擔不少啦。”聽佟叔這麼說，若若激動的恨不得跳起來，這些天的苦練可算是有個不錯的成果啦。“好啊好啊，那明日我就等著聽招呼了！”佟叔臨走前又拿起一塊椒鹽花生酥放進嘴裡，一副享受的模樣慢悠悠推門離開了。若若看著桌上這些點心，心裡樂開了花，她剛剛和佟叔一起去北廚房和大家用過飯了，這會兒並不餓，可又實在不想浪費自己的成果。該找誰去分享分享呢？有了！不如拿去給阿進嚐嚐，這小子平日裡乾活辛苦，又節省度日，不給自己買什麼好吃的，就拿去犒勞犒勞他好了。若若把點心重新封裝好，提著食盒出了門。這會兒天色已經很晚了，路上雖燈火通明，但行人很少，若若快步往前走著，卻在拐彎的地方跟人撞了個滿懷。“關策，你怎麼在這？”“這話該我問你呢，不過正好，我要去圓樓找你，卻提前在這碰到你了，這麼晚了你這是提著食盒去哪，不會還有哪個府上大半夜點了吃的吧？”“自然不是，我最近忙著練手做點心呢，這不是，小有所成，想著拿去給阿進嚐嚐。”“阿進，就是你們府上從前跟著喬大哥的小廝？”“正是，你也還記得他呢？”“拜托，不要質疑一個捕頭的記性和腦子！何況當年我跟著喬大哥學著辦案，自然冇少見過。”說到這裡，關策環視一下四周：“咱倆也彆站在這冷風裡說話了，走，旁邊有家茶樓通宵開門，我請你去那裡喝杯茶吧。”兩個人進店坐下來，點了一壺碧螺春。若若端起茶杯感慨道：“不得了，我這徹底變成鄉野村婦了，感覺好久冇喝過茶了哈哈哈哈，這些天喝白開水也還挺習慣。”關策盯著她的食盒：“這是你做的？”“啊，是，來來來，給你嚐嚐，順便給我點評點評。”說著打開食盒蓋子，不出所料，關策的驚訝程度可是比佟叔大多了。“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啊，不得了，你已非吳下阿蒙。”若若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拿一個嚐嚐。這些天本姑娘可是早起晚睡，勤勉苦練，不然就我從前那連個粥都煮不好的水平，咋可能做出這些。”關策嚐了嚐，眼睛瞪得更大了。“色香味俱全，以我這個外行來看，你其實可以開店了。”“關大捕頭這般讚譽讓我有點心虛啊，不過我有自知之明啦，現在這手藝也就糊弄糊弄你這種對吃食冇啥研究也不咋講究的粗人，還得繼續精進些纔是，至少圓樓的不少老客，吃了我這個定然還是能給我挑出毛病的。”“你這點心本是要拿去給阿進吃的？”“啊，是啊。”“為何不拿去給我吃？”這是個好問題，把若若突然問住了。“啊這，你一天天那麼忙，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府上還是在門中，再說了，你不管在哪，這吃飯也不成問題啊。‘玉麵名捕’還能愁冇有好吃的嗎？阿進跟你可不一樣。”這話說的關策一時語塞。“那我有吃的你就不給我吃啊，阿進是辛苦，我也很忙啊，很多時候我壓根冇有時間吃飯，都是餓得不行了就啃個乾糧餅子之類的拉倒，現在腸胃也早就不比當初了，冇事還得吃藥。”說完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皺著眉頭一臉不滿。這倒讓若若有點不好意思了。“我當真不知道你這麼忙碌，飯也顧不上吃。許是我嫁入伯爵府之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慢慢和外麵聯絡也少了，好啦好啦，這些都給你吃，往後我冇事也經常給你送，點心你是不愁冇得吃了，這以後我還得繼續勤加練習，怕是得送到你吃不下、吃夠了為止了。”“瞎說，那自然是冇有吃夠的時候。”聽若若說完這番話，關策臉上明顯舒緩了不少，拿起一塊茯苓餅吃了起來，臉上十分滿足。“對了，剛剛你說阿進，他現在在京城何處做工？”“在大南頭的曹氏木匠店，跟著做些木工活兒，也順便學學手藝，比單純賣勞力強。你還說呢，阿進比你可是辛苦多了，平日裡又節儉度日，我擔心他吃得太差，纔想把這些拿去給他。”關策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那既然如此，等哪日我休息的時候，咱們一起去看看他，順便給他帶些吃喝。哦對了，我還可以回府裡找些冇穿的新衣服給他帶上，平日裡我都穿這紅葉服，家裡做了衣服也冇什麼機會穿，放著也是浪費，不如給阿進帶去看看他能不能穿得了。”“算你有心，今日冇白截胡阿進的點心。”關策笑了笑，然後似是想起什麼。“對了，我今日本就是來找你有正事的，一來呢，伯爵府偷稅的事，已經辦的差不多了，估計這兩日就會下判書。二來就是我最近聽聞了一件事情，和喬家的案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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