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2章 神王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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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玄輕笑,“誰說要走著去的?”

“難不成飛過去?你去那湖中心還要倚靠高處懸崖借風而行,這麼遠,不能吧?”絕望的心情到達了頂峰,這一去一回豈不是半年都浪費了,他這具隨時要嗝屁的身體,許是堅持不到那麼久。

“觀城中心有一法陣,可在幾個要地來回傳送,我們這下山至多還要半天的腳程。”

李遂拽了傅玄衣角,“還有這種陣法?!”

看來他在亂葬崗埋了三年,已經成了井底之蛙,天外的天已經到這種地步了,順勢挽住傅玄胳膊,眼波流轉,“那我們下山去到觀城,先去天鼎樓飽餐一頓,對了,你有帶錢嗎?”

那天鼎樓的燒雞可是皮脆油香,烤得紅彤金黃,一口下去那真是人間值得,他胃裡酸水分泌,要將他腐蝕化了。

傅玄揉了揉他頭髮,模樣親昵,“帶了,這次我讓你宰我。”

肚子空空他難受得很,腳步也虛浮起來,他力道沉沉全往傅玄身上壓,“我走不動,兩眼花,你揹我。”

傅玄彎了身,眼底映照他那具魂體,“不如我抱著你?”

李遂咬緊了牙,站穩了腳,“你可真是個狗東西!”

兩人趕到正午時分,到了觀城。

懷中熟睡的狐狸打了個哈欠,轉醒過來,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瞧著兩人。

傅玄遞來一麻布口袋,“虛離八尾露在外麵,難免會引起百姓的恐慌,我這有一布袋,應當能裝下。”

狐狸見傅玄伸手,又開始齜牙哈氣,傅玄手背磕狐狸頭上,哐當響。

“你對誰可都像個活閻王,怪不得虛離厭你。”

李遂將布袋放地上,示意虛離進去,虛離不肯,對著麻布口袋齜牙哈氣,又朝著他搖尾巴。

李遂摸了摸狐狸頭,“等會我們要去觀城,你這個樣子,那些百姓見了不得將你生吞活剝了,乖,進這布袋好生待著!”

虛離聽罷這番話,乖乖鑽進了布袋。

李遂扒拉傅玄袖口,“我也得遮蓋一下麵容,上次在觀城惹了事,保不準會被人認出來。”

傅玄掏出一條絲巾,“用這個蒙麵吧,到了人前,你就說是我的妻,保證你橫著走。”

傅玄可真是行走的百寶箱,要啥有啥,李遂接過白紗矇住半張臉,“我又不是螃蟹,哪需橫著走,你拐著彎的罵我!”

李遂肚子猶如那三更要打鳴,絕不拖五更的雞似的,咕咕叫個不停,在鬨市穿梭,天鼎樓處於鬨市之中最為喧鬨繁華的一條街。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個紅底金字招牌在那拐角處格外醒目,上麵龍飛鳳舞三個大字,天鼎樓。

據說這天鼎樓,那著名的詩仙也曾吃過,當即興起還洋洋灑灑為它題了匾。

“客官,裡麵請,請問是坐大堂還是雅間?”門口的小二頗有眼力見,瞧見這月白色衣袍的少年和那淡綠色錦衣的姑娘,必定是有錢人家公子小姐。

“福二?”李遂露出一抹熱絡。

福二轉頭有些疑惑,“這位姑娘認識我?”

都說這天鼎樓來的都是有錢富戶,偶爾也有達官顯貴,可他一個小夥計,怎能得這富家小姐掌眼。

傅玄拎著麻布袋,攬住李遂的腰,“引我們去雅間吧。”

福二見這位郎君開口,於是讓路請他們進去,又對著裡頭喊道,“福氣滿滿雅間兩位!”

福大來迎,“得嘞!兩位客官隨我來。”

真是舊人相見不相識,當初也是在天鼎樓,聞人初吃醉了酒,讓他上去唱曲兒,他不肯,聞人初就打他,福大福兒攔聞人初,也被打了。

都是捱過聞人初打的交情,算半個兄弟。

跟著福大進了雅間,兩人落座。李遂點菜,“一隻燒雞,一疊槐花糕,炒個端端菜,二兩豬肝子配牛肉醬,再來兩碗燒刀子。”

“姑娘,燒刀子太烈,近日我們掌櫃新出的梨花釀,更適合姑娘。”

“那就來一壺梨花釀吧。”

“得嘞,客官稍等片刻,菜馬上就來!”福大說著話,轉身退了出去。

先將酒上了桌,又放下一碟花生米,“客官,先吃著喝著,等會樓下張老先生來講書,可將這窗戶打開聽個響。”

福大說完退出去,輕輕將門帶上。

李遂走到窗邊,窗戶正對著天鼎樓的大堂處,正好能邊吃邊看講書。

不一會菜上齊了,燒雞還冒著陣陣熱氣,還細心的切成了塊,每一塊都連皮帶肉,肥瘦均勻。

豬肝子切成薄片,一片一片均勻碼在盤子裡,每一薄片的中心,卻有那鴨蛋的蛋黃鑲嵌其中,旁邊放著搭配的牛肉醬。

槐花糕方方正正的一塊塊疊在高腳盤子裡,白色的糕上撒著些許槐花蜂蜜和芝麻,咬上一口,軟糯香甜。

端端菜配著花生油炒香,菜葉上帶著一截嫩杆,鮮嫩帶脆。

傅玄將倒扣著的杯子拿起,倒了兩杯梨花釀,將其中一盞推到李遂麵前。

李遂摘了麵紗,端起酒盞一飲而儘,“真是好酒!溫潤芬芳,有一股梨花的香氣!”

傅玄給他倒酒,“少飲,吃醉了酒等會發了瘋,我可不揹你。”

“我看你方纔背得也算歡喜,怎麼?口嫌體正直?”李遂笑得亂顫,他將酒一口灌李遂嘴裡,“我怕我做出點什麼無法挽回的事兒來。”

李遂放了筷子,”咱倆就是露水情緣,等我得了身體,咱們分道揚鑣,我管你是誰?”

“那可不行,我不同意。”

虛離臥著那布袋,探出一隻狐狸頭,李遂隨即夾了一筷燒雞,喂進虛離嘴中,“你也嚐嚐,這燒雞可好吃得緊,比那福來樓的桃花羹不知好吃多少!”

虛離眯眼,嘴中嚼著燒雞,李遂又夾了一筷子燒雞放進傅玄碗裡,“祖宗,你也吃。”

“啪!”

樓下的驚堂木一響,“話說北麵有一城,城中荒廢已久,屬於三不管的地界,城中有古怪,凡是活人進了那城,便是要死著才能出來……”

李遂聽得津津有味,還點評了起來,“這畫本子可真能瞎編。”

“不算瞎編,確有一城荒廢已久。”

“北麵哪座城?”

“觀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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