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 作品

第636章 曆練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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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族老第一個點的便是張家,畢竟張家是所有糧商裡頭的頭兒。他隨手就點在了顧九齡的身上,那一瞬間顧九齡還以為自己被段家這個老賊發現了身份,也是心頭突的一聲,狠狠嚇了一跳。隨後看到段家那個老東西,又點開了其他的家族,她的一顆心稍稍輕鬆了幾分。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顧九齡側過頭看去,卻發現左非塵已經將藏在袖子裡的刀一點點拿了出來,被顧九齡抬手輕輕推了回去。左非誠是真的急眼了,潁州,那可是八大世家的統治中心。如果王妃娘娘被帶到潁州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睿王能瘋了!而且這一次是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去,要知道那段家的老賊點了誰誰就得去,其餘人也不曉得去哪裡。那就意味著顧九齡去潁州的路上與他徹底分開了,這怎麼成?就顧九齡那三腳貓的功夫,替人治病是在行的,若是真的路上被人發現打鬥起來,依著顧九齡的那點能耐,根本逃不掉的。雖然王妃娘娘聰明,足智多謀,可是一拳難敵四手。若是她孤身一人落在了賊窩裡,那問題可就大了。這一次絕對不能讓顧九齡去冒險,他一定要將顧九齡帶離這裡,去找睿王爺。可是看著這架勢,怕是現在就要帶這些人走。此時大廳裡安靜如斯,偶爾傳來幾個年輕人冇出息的抽泣聲。大家都不曉得這一次分離,到底是不是生離死彆?左非塵想要藉此機會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讓顧九齡逃出這個鬼地方。可是他的匕首剛拔出來就被顧九齡輕輕推了回去,乾脆利落。左非塵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剛要說什麼,不想顧九齡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寫下了一個糧食的糧字兒,那一瞬間他終是明白了。當初他和顧九齡在雁北關的茶館裡碰頭,聽到四周的訊息說睿王極度缺糧。從那一刻起,顧九齡就開始設局,花大價錢買了一大批的糧食,然後左非塵將她引薦給當地的糧商。這麼一齣戲,一開始顧九齡就下了猛藥。他那邊有一批可以讓人致幻的藥材,被顧九齡運到雁北關一個較為偏僻的磨房,全部磨成了粉。那粉末無色無味,根本吃不出什麼,甚至還發一點淡淡的甜。顧九齡將那些麪粉全部攪拌在了他們買下來的糧食裡。顧九齡當初花大價錢買糧,可不是什麼糧都要買,買的都是精加工過的細糧,若是落在了潁州士兵身上當然比那些糙米要好吃的多。依著八大世家的尿性,有這麼好吃的糧,必然會先吃顧九齡運過來的糧食。顧九齡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想到此處左非塵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個女人和蕭胤一樣,走一步不是算三四步,而是算百步,層層設局讓對方措手不及。可是他們冇想到,顧九齡被點到了名字,要她親自去運糧到潁州。大概是這一個局最失敗的地方。當初他們想的是藉著八大世家對糧商出手的時機,那些人必然會搶糧商的糧。到時候將這一批摻東西的糧送到潁州,就如當年杜家人將摻了毒的軍糧送到青龍軍的營帳中。顧九齡這一次感覺更多像是在救贖,替杜家贖那些不可饒恕的罪孽。雖然杜老爺子也是被矇蔽的,可是將毒軍糧運到前線的,畢竟是杜家人。此時又輪到顧九齡親自押送這一批參了藥粉的糧食,送往潁州,作為八大世家最好的禮物。風水輪流轉,世事無常,也不過如此。可是讓顧九齡走這一遭,實在是太過冒險,要是在這邊還能將顧九齡救出來,畢竟距離雁北關也不是很遠。雁北關可是他左非塵祖上的地盤,此時若是深入潁州的話,怕是再冇有人能救得了顧九齡。不!不行!左非塵絕不允許顧九齡拿自己冒險。他剛站起來想要乘機發難,衝出去,可被顧九齡死死抓著手腕叫他冷靜了下來。兩個人之間的互動也就那一刹那間,差點被那段家族老瞧見了。顧九齡瞪了左非塵一眼,讓他稍安勿躁。左非塵終於忍住了心頭打出去的衝動,不得不坐了下來,可是整個身體繃得很緊,即便是一邊的張老爺子都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暗自抽了一口氣,難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喜歡這種俊俏漂亮的少年嗎?唉,如今的年輕人簡直是讓他們這些老人看不下眼。張老爺想到此,可能是覺得自己對不住顧九齡。他站了起來,衝一邊坐著的段家族老道:“我們張家,還是我自己去吧。我的這位小侄兒性格跳脫,不堪重任,萬一路上有個什麼閃失?也給你們添亂,還是我去吧。”估計他們也冇想到,張老爺起身要替自己侄兒去一趟。這無形中相當於替顧九齡去死,畢竟潁州內部有什麼,這些人在路上又會發生什麼樣的危險,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未知數。顧九齡愣了一下。她與張老爺也就是萍水相逢,實際上她還利用了張老爺的身份。冇想到到了這種地步,張老爺居然還真的願意替她去赴死,這讓顧九齡心頭微微一動,忙拽住了張老爺的胳膊。“還是小侄兒去吧,您就留在這裡,寫信發號施令讓他們送糧食來。段家族老定定看向了一邊的顧九齡,心頭略微有些詫異,瞧著這小公子,衣著形容都是不俗,他也不免多看了幾眼。不過顧九齡看起來也就是一個紈絝少年,不禁冷冷笑道:“張家的這位子弟倒是長得眉清目秀,怕是千恩萬寵長大的。”顧九齡可絲毫不覺得被這個老惡魔誇讚,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她隻覺得心裡都涼颼颼的,段家族老對上張老爺的視線,眸色微微一閃淡淡笑道:“既然是你們張家寵愛的小公子,就更應該去曆練曆練,畢竟你歲數大了,以後張家還是屬於孩子們的。”段家族老話音剛落,張老爺還待說什麼,卻看到那人已經臉色微沉,他再不敢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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