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 作品

第296章 背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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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所有的證據都隱約指向了杜家,顧九齡死死盯著對麵站著的顧晟。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無恥之徒。顧懷這小子也不是個東西,在陷害自己的弟弟顧康之前,竟然將所有的退路都已經想好。即便是後來出現如今讓他措手不及的事情,他也能逆風翻盤。顧九齡眼神裡多了幾分殺氣,突然自己的手被蕭胤冷硬的大手緊緊裹住。此時的顧九齡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身體微微有些發抖,蕭胤低沉的話傳入了她的耳中。“稍安勿躁,公堂上解決不了,咱們私底下解決。”顧九齡心頭微微一動,她明白蕭胤的意思。便是此件事情過後,直接對顧懷那個孫子動刀子。可是即便是事後宰了這個兔崽子,替自己的弟弟報仇,卻也挽不回弟弟的命。如今顧康牽扯的案子是溫先生的大案,彆說是她一個睿王府的王妃,便是蕭胤親自出麵隆慶帝都不一定給這個麵子,那可是帝師啊。於公於私,如果今天顧康不能夠給出一個什麼說法,這一次死的人必然是他。即便是溫先生醒來,顧康身邊存了這麼多的證據,他也脫不了關係。總之一個國家的帝師差點被活活燒死,若是這件案子處理不好的話,丟的可是皇家的顏麵。太子殿下的眉頭也擰了起來,其實他心裡清楚,顧康怕是被人陷害了。可顧晟是自己的心腹,顧懷這邊的證據又不足,總不能將這個案子一直拖下去。到時候遭人詬病的還是他這個東宮的太子,顯得他冇有什麼能力。蕭霆冷冷看向大聲笑出來的顧康,猛的一拍桌子。“大膽狂徒,證據確鑿,你也能笑得出來?來人,杖責!”“太子殿下!”顧九齡站起來。作為一個醫生,她看得出來顧康傷的很重。此時能勉勉強強站在這裡受審,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若是再拖出去打上幾十板子,怕是立馬就斃命,到時候那真的是冤死了。即便是死,都要背上千古的罵名,而且還是殺害自己師傅的罵名。端的是殺人又誅心。蕭霆看了一眼站起來的顧九齡,眉心微微一跳。雖然心中對這個女人多了幾分複雜的感情,可如今朝廷之上容不得私情。這個案子不管是誰站出來背鍋,總得有一個背鍋的。顧康終於止住了笑,宛若在這人生中遇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了正位上坐著的蕭霆。突然顧康一點點趴在了地上。因為右腿還上著夾板,他這個跪的動作顯然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可他依然緊緊咬著牙冇有喊出一聲疼,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麵緩緩跪下。顧九齡的眉頭擰了起來,她知道骨折後還要做這個動作,對於這個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生理上的極致疼痛。幾乎是痛到了極點,可冇想到顧康居然還能忍下來。顧康磕了一個頭,抬起頭看向正位上的太子殿下道:“殿下請容草民在殿下麵前背一篇文章。”顧康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這個渾身是血的少年。這些人還以為顧康要反駁一些什麼,冇想到居然要給太子殿下背文章,這孩子是不是瘋了?顧九齡也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弟,總感覺顧康的精神狀態不太對勁,難道真的是被折磨瘋了嗎?她突然隱隱有些後悔,之前她對顧康下的藥是不是太猛了?畢竟那樣的紈絝子弟,想要將他拉回正軌,還真的需要下一點猛藥。可是有時候藥下的太猛也會適得其反。蕭胤扶著顧九齡坐了下來,湊到顧九齡的耳邊低聲道:“關心則亂,你且看看這小子到底發的什麼瘋?”太子蕭霆也冇有想到顧康居然要給他背文章,他不禁冷笑了出來,剛要反駁什麼,突然顧康沙啞的聲音緩緩背了起來。“吾生之須臾,於江河之無窮,相較而言,宛若滄海一粟。”“明日月星辰,論春秋冬夏,發乎本心……”顧康因為遭遇了火災,嗓子也被煙霧熏壞了幾分,故而說出來的音調微微低沉還有幾分沙啞。正因為這幾分沙啞,讓他背誦出來的這一篇文章,越發聽起來多了幾分彆樣的吸引力。四周圍觀審案的人都是上京的學子,大部分要參加這一次的科舉。如今聽到顧康將如此一篇極好的文章,一字不差的背誦出來。所有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紛紛感歎道:“好文采!著實好文采!這文章雖然比之前詩會上睿王妃的文章差那麼一點點,但卻也是曠古至今聞所未聞的好文章啊!”聽到四周讀書人的議論,顧九齡的一張臉稍稍多了幾分紅暈,頗有些心虛的感覺。她哪裡能寫得出千古好文章,都是背誦老祖宗的。此時詫異的看向了自己的弟弟顧康。她雖然知道顧康這些日子很是努力,但是也不至於能夠寫出這麼好的文章。說實在的這一篇文章放在她那個世界編進高中語文課本那都是綽綽有餘的,寫的實在是太讚了。她不禁眉頭蹙了起來,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顧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她卻發現,自己的弟弟將這篇文章每背出來一句,一邊跪著的顧懷臉色就白了一分。直至弟弟的文章全背出來後,身邊跪著的顧懷,身體居然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了起來。顧九齡心思一頓,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貓膩不成?蕭霆以為顧康在他麵前背什麼狗屁文章,是為了戲耍他。不想此時顧康居然做出了這麼好的文章,難道這個人真的是轉了性子?若是如此還真是一個有才之人,此番他倒是生出了愛惜之心。不太想殺他。顧家果然是出才子的地方,即便是這個蹉跎了這麼多年的紈絝子弟,轉性了以後,文采卓然也令人刮目相看。蕭霆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看向了顧康:“顧康,今日本殿審問的是溫先生的案子。”“請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將你所犯罪行招出來,省的皮肉之苦。”顧康抬起頭定定看著蕭霆:“殿下,我冇有害溫先生。”“我也冇有偷溫先生的銀子。”“從李泉的房裡搜出來的銀票,我根本毫不知情。”“總不能因為李泉是我身邊的小廝,從他的身上搜出了杜家錢莊的銀票,就將這樁禍事栽到草民的身上。”“殿下,草民不認罪,不過草民還有一件事情要和殿下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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