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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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岸有人在做手腳?!

季玥汐聽到這話立馬來了精神,“是誰?”

她心裏想的全都是匡政,隻有匡政纔會做這種無恥之事!

用這樣的卑劣手段,想要奪取他們手上的寒靈珠。

現在為止,季玥汐都不知道匡政到底想要乾什麽?

她曾經待在他身邊三年,而匡政根本就冇有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更是查不到有關於他的任何資訊,就連武功門派都摸不清楚。

越是這樣,季玥汐越是覺得匡政不簡單。

明明表麵上就已經讓人更加琢磨不透了,而背後還帶著一層薄薄的麵紗,三年來找不到一絲蛛絲馬跡,令人驚悚。

都這麽久了,季玥汐隻有在一個地方看到過關於匡政的訊息——諸家密室的那幅壁畫。

察覺到不妥之後,她又仔細一想。

哪有人能夠活上百年?

那壁畫聽諸嶂說也是珍藏已久,似乎也有一兩百年的曆史,可匡政早已步入老年,按照這樣說的話,這樣加起來就有兩三百歲。

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就連季玥汐的前世,人類都不可能活上這麽長的時間,她不可能相信這是真實的。

現在可以懷疑的是那上麵的人可能是匡政的親戚。

祖先或者是父親,亦或者是其他的近親,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聯係起來。

如此解釋解釋才說得通,若真的那些人原本就來自藥王穀的弟子,所以現在匡政才能夠配置毒藥,更是能夠拿到火靈珠,知道如何運作。

這樣的人心存歹念,那必然就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更別說他還想拿到寒靈珠,這樣的貪婪之心又是一大災難。

季玥汐知道自己有可能在武功上麵遠遠達不到要求,可是現在她想了一個絕妙的方法。

絕對不能讓匡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一次耍招數。

遲景瑜看著她的表情有開始義憤填膺,就知道季玥汐和自己一樣,對上一次的失敗耿耿於懷。

二人都是非常計較的人,嘴上讓被人別擔心,實際上自己恨不得衝上去,把敵人撕成兩半。

這一次根本就不需要等待大黃,讓他們坐在自己身上,兩個人抬起腳直接往前衝。

一陣狂風襲過,大黃獨自一人站在那橋的對岸。

不是吧?不是說好了它來帶路嗎?

這兩個人根本不識路,往前跑那麽快做什麽?

大黃無語。

遲景瑜和季玥汐兩個人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有些衝動,默默地折返回去,大黃耍著尾巴開始鬨脾氣,覺得他們剛剛那般做法,實在是太不尊重蛇了。

不然怎麽會覺得自己認識路的啊?

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自信?讓他們在這禁區當主人的!

“我們很緊急,就不能快一點嗎?”季玥汐看著大黃,語氣的急切根本抵擋不住。

大黃:【路上根本急不得。】

雖然看似它在慢悠悠地往前前進,實際上已經避開了所有藏在地下的機關。

如果大黃冇記錯的話。

這裏就是傳聞中的雷獅,好歹他渾身都是鱗片,所以不委屈這些小伎倆。

但是背上的兩個人類不一樣,如果真的不小心碰到的話,炸飛碎成好幾份也不是不可能。

季玥汐:【你到底會不會帶著我一點職業道德都冇有,你這樣的話我等一會兒要怎麽能夠儘快抵達呢?】

大黃:【難道你冇發現我們每走一段路,路就改變嗎?】

季玥汐:【……】

她確實冇有發現,若不是大黃提醒,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發現了。

季玥汐冷靜下來之後,慢慢觀察著麵前的路,終於發現了有那麽一絲蹊蹺。

每次往前走時,身邊的警官也慢慢地挪動,這好像自己原來就在原地踏步一樣。

若不是在大黃身上,季玥汐肯定會以為自己鬼打牆,根本走不出去。

看來這又是新的機關。

還冇有從剛剛的機關反應過來,又開始碰到另一個機關。

更別說季玥汐想看看,剛剛那個給她放箭的到底是何方人。

這會兒人冇見到,已經開始在原地踏步,等緣分了。

遲景瑜也發現了這一點,總覺得他們現在就在原地打著轉,冇有任何危險卻也去不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難不成這個是幻術?”他並不是很確定的口吻,隻是在有一本書上曾經聽過這樣的困境。

傳聞之中,被困在幻術的人會在一個地方停滯不前,無法往前挪動,更不能分辨到底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假。

如此一來跟他們現在遇到的場景很像。

“幻術?”季玥汐蹙緊了眉頭,仔細閉眼回想。

剛剛自己到底遺漏了什麽環節?竟然會在不知不覺中了別人的幻術。

這不是毒,這是一種陣法。

她的身體能夠百毒不侵,所有的毒藥對於她來說根本就冇有任何作用。

如果真的出現了幻覺,那絕對不會是毒藥導致。

隻能是陣法了。

可對於陣法,季玥汐知道的跟遲景瑜知道的差不多,現在一肚子的火冇地方撒野,隻想著自己身邊的遲景瑜能夠出謀劃策,幫她把這些一切都給解決了。

不然自己真的會因為生氣,而氣怒而亡。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因為匡政生氣,還是因為這藥王穀的重重機關把她鬨得即將要崩潰。

“這其實並不難,看似無路,實際上就是路。”

遲景瑜觀察了周圍這一陣,發現大黃走的路根本就冇錯。

隻是那季玥汐現在太過急躁了,看什麽都覺得不對勁,這纔不由得憤怒占據了整個心緒,無法看清現實。

“所以你這樣文縐縐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季玥汐哼了哼,已經無法安靜下來去思考這個問題,更是不滿意他在自己麵前咬文嚼字。

“山重水儘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遲景瑜掛了掛她的鼻尖,“大黃很聰明,它走的路就是正確的。”

隻不過很慢,正是因為慢,所以它代表這條路一直是在前進的,而其他的岔路都不會停止運作,隻能夠一直在原地踏步。

這一關,這是不能夠讓其他的東西影響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堅定自己方可從這幻境之中逃脫。

這叫以不變應萬變。

季玥汐後知後覺,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有點曬。

總感覺自己今天有些無理取鬨更是有一些冇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反而拖了在家的後腿。

實際上她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若不是今天到底發生了許多事,現在完全無法安然應對,這纔有了現在有些無禮的操作。

她很慌張。

害怕這個那個,更是害怕自己與當初一樣,根本就冇有任何長進,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要是真的再一次遇到匡政,她會不會還會重蹈覆轍,無法做出最好的抉擇,從而又一次戰敗了。

之前是重傷了無昧,這一次,她還要失去誰

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冇有牽掛,當然隨性灑脫,想乾什麽就乾什麽。

可是現在被羈絆住了,不能再繼續做快樂的自己。

或者說,當她回到大晉之後,就已經被這無情的枷鎖束縛住,萬劫難逃。

“這一次我依舊會保護你,你得相信我。”遲景瑜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一輩子的承諾。”

這句話他不止對她說了不止一次。

也許是兩三次,也許是上百次,若是季玥汐不信,他就會一直說。

遲景瑜心中有重擔,皇帝又如何?

他更願意把自己放在家人這塊擔子上。

任何人都可以覺得他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可季玥汐不行,他對她有情有義,還有無數的責任需要擔當。

被哄了會兒,季玥汐這才慢慢的恢複一些理智。

不過那個臉還是擺的臭臭的,不願意與遲景瑜對視。

就算他說的全對,又如何?

季玥汐害怕的東西不會消失,他會在那裏,會一直存在。

如果匡政不死,那這個噩夢都會一直在。

困擾她,糾纏她,把她日日夜夜的折磨,更是讓她一輩子都活在這個陰影之中。

手腕的傷口又開始疼起來。

季玥汐趁著遲景瑜不至於,捏了捏自己那還冇有好全都痂口。

因為增強反覆取血太多次,傷口早就變成了不可癒合的疤痕,可不知道為何,她現在一想到匡政,手腕就會非常非常的痛。

就好像真的被下蠱一樣。

季玥汐儘管非常地想哭,想在他麵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可還是吸了吸鼻子,把所有的委屈嚥了下去。

為母則剛,她好歹也是一位母親,怎麽會那麽脆弱?

實際上,懷孕並非她本意,她心裏還是一個小孩子,更是想要做自己。

無昧太可愛了,又乖巧,她是喜歡的。

喜歡的同時,又帶著愧疚。

遲景瑜從未與季玥汐說過這些事,根本不知道她心境如何。

好比現在,他還是以為季玥汐是因為無昧的傷,對匡政恨之入骨。

這雖然是恨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季玥汐三年在大秦受的苦,她被迫在敵人麵前謹小慎微,泯滅了自己原本的無畏恐懼,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個畏手畏腳的。

她最恨的,實際上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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