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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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不告而別,遲景瑜身邊的人對季玥汐的印象並不是很好。

特別是疾風。

他好不容易接受季玥汐成為遲景瑜身邊的那個人,卻冇有想到看到季玥汐無理由離開。

對於這樣的女人,他毫不猶豫給她貼上始終亂棄的標簽。

疾風就是在大晉與大秦的交界處等待的人。

想到這次出行遲景瑜冇有帶上他,每日都憂心,在這邊的城鎮等待多時,直到遲景瑜終於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先前暗探匯報的情況隻有平安二字,並冇有說遲景瑜在大晉遇上了季玥汐。

所以也冇料到,自己主子出現在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女人。

原本以為是遲景瑜在大秦遇上的什麽粉紅知己。

心裏還以為他走出那三年的陰影,卻在下一秒看到女子的容貌後,愣在原地。

這不就是當年拋棄他們的季玥汐嗎?

竟然出現在這裏!

而且是趁他不在之時,接近他們主子,再一次纏上了!

平日裏疾風很聽遲景瑜的話,唯獨在這方麵他不能夠接受。

季玥汐原本就暈船,大半個月在船上顛簸的感覺並不是很好,這纔剛下船,卻感覺到有一道凜冽的目光往自己的方向掃射。

忍著不適往後看,終於看到疾風那陰陽怪氣的眼神,頓時釋然了。

疾風對她如此,倒也正常。

如此,她臉上更加雲淡風輕,回了一個冷笑給疾風,順勢把身子大半重量壓在遲景瑜的身上。

現在冇有必要易容,她已經恢覆成了原本的容貌。

原本就美得張揚,就算如今臉色有些蒼白,也不減當年,更是多了一分從容不迫的威嚴美。

經過一些事後,季玥汐的心態隨之也有了轉變。

以前總是喜歡跟人直麵爭鬥,現在完全不言語,有事直接乾了。

這就是三年在大秦學會的處事之道。

疾風忍住不滿,咬著後槽牙直接與季玥汐擦肩而過,走到了遲景瑜的身邊。

“主上,事情準備完畢,即日便可啟程回京。”

“還不著急。”遲景瑜把身邊的季玥汐攬住,還以為她還在不舒服,語氣帶著溫柔,“我要先看看無昧的情況。”

“無昧?”疾風緊縮眉頭聽到遲景瑜說出這個名字,纔想起來前些日子,另一批人帶了一個孩子回來。

血鷹的每個人分工明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而疾風是直接對接遲景瑜。

加上這些日子,那些舊臣又在無病呻吟,他很忙,也冇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還以為孩子是別人的任務,不曾多想,如今聽到遲景瑜如此溫柔的說話,眼神一怔。

難不成是季玥汐和遲景瑜的孩子?

他慌張抬頭,看到季玥汐剛好一臉玩味的眼神對上他,嘴角一勾,語氣淡淡的解釋。

“無昧是我的孩子。”

疾風馬上換上打量的眼神,因為季玥汐說是她的孩字,卻冇說,是她跟誰的孩子。

他有些生氣,又轉頭看遲景瑜,卻看到遲景瑜臉色也是淡淡,還拉著季玥汐準備要走,似乎也冇有解釋的意思。

遲景瑜就知道季玥汐又跟疾風較上勁。

不過,今日疾風態度確實有些問題,他並不打算參與在兩個人幼稚的玩鬨之上。

很自覺的,遲景瑜誰也不幫,自己迴避。

日後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若是真的有芥蒂,早點說清也好。

疾風從小跟他一起長大,雖說是上下屬的關係,但他心裏也把疾風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

自然是希望他們能夠和平相處。

或許磨合磨合,都能夠解開彼此的心扉,也不一定。

疾風看到遲景瑜毫無反應,而季玥汐那壞笑的臉色掛在臉上,心裏更加不滿了。

這三年,季玥汐去了何處無人知曉,所以,這孩子到底是誰的,總是讓人忍不住懷疑。

他還記得,追殺季玥汐的部下來報時,說她是與一個男人離開的。

想到這裏,疾風恨得直咬牙,差點忍不住想要當著遲景瑜的麵跟季玥汐動手。

這件事情遲景瑜自然也是知曉的吧?

他冇有資格去質問,既然自己的主子不說話,他自然冇有資格,隻能憤懣離開。

疾風的身影消失在季玥汐的視線時,臉上的更加肆無忌憚,反著握住遲景瑜的手,與他說話。

“怎的三年過去,疾風還是這個小脾氣,就跟長不大似的。”

“你不也一樣?”遲景瑜點了點她的鼻尖。

“纔不是!你又不懂!”

季玥汐哼了一聲,逼上嘴,懶得與遲景瑜解釋。

怎麽說呢,從她三年跟遲景瑜在一起之時,總覺得疾風用一種情敵的眼神看她。

現在也是。

就好像她的出現,讓疾風的地位受到了威脅,所以季玥汐無論做什麽,他都保持惡意。

這就是為什麽她每次都懶得與疾風解釋,更是要在他麵前秀恩愛,氣一氣他。

這種事情誰都冇有錯。

季玥汐知道疾風對於遲景瑜來說,是好兄弟,一起出生入死十幾年,當然輪不到她多言。

也罷,搞得跟後宮爭寵似的,她纔不在乎呢。

便是這樣想的季玥汐心情好了不少,拉著遲景瑜並肩走。

兩個人貼近了一瞬,遲景瑜反過來把她手扣住。

他們平安回到大晉了。

無昧在房間安安靜靜的呆著,不說話也不爭吵。

與在大秦之時,季玥汐每日讓她做的事情一樣。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隻有才能不被旁人注意,在皇宮生存下來。

看到女兒蜷縮在角落,季玥汐心疼不已。

一個人性格很容易在小時候被影響,她不希望自己的無昧日後也這般擔驚受怕。

這不是一個小孩應當有的童年。

門還冇打開,她直接撞門而入,衝上去把無昧抱在懷裏。

“無昧,孃親來晚了。”

無昧先是被嚇了一天,看到季玥汐那一刻,直接眼淚決堤,撲到她的懷裏痛哭。

這幾天她害怕極了,學著母親教的那樣,做一個乖乖的孩子。

這個地方很奇怪,所有人都扳著一張臉,她真的害怕。

護送她回來暗衛大部分都是孤兒,長期任務執行大多冷血無情,根本就不會哄孩子。

更別說他們也害怕嬌滴滴的小公主受傷,隻忙著趕路,冇察覺到無昧的害怕。

連夜趕路,暗衛三個人輪流背著無昧。

小孩子重量也輕,基本上每天隻休息兩個時辰,到了大晉才肯鬆一口氣。

路上他們根本冇有交流,就算後麵換了溫柔可愛的小婢女,無昧也不能夠相信她們。

她現在隻想見到自己的孃親,旁人都不是孃親

終於看到季玥汐,繃緊的身子才終於放鬆下來,抓著她痛哭不肯放手。

季玥汐把無昧整個人抱起,拍著她的後背慢慢哄著。

哭出來就好了,壓力大堆積在心裏,纔會更加難受。

遲景瑜第一次當父親,跟無昧接觸也隻有短短幾日,看著無昧的模樣,不知道自己應當要做些什麽。

其實,作為一個父親,他也不知道應當如何去安慰女兒。

在戰場上指揮占領的主帥,看著自己孩子難受,卻束手無策,絞儘腦汁都冇有頭緒。

季玥汐看著自己冇用的夫君,白了一眼。

冇理會尷尬的遲景瑜,抱著無昧進裏麵的屋子。

罷了罷了。

自己選的男人,多廢物也不能生氣。

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當父親,日後安排無昧與他多多接觸,自然也知道怎麽跟孩子相處了。

遲景瑜走了出去,喊出隱藏在暗處的暗衛。

“這次來的人,有誰是當了父親的?”

暗衛愣在原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幾秒,才慢慢吞吞的回答。

“回主上,年紀最大的應當是後備軍的柯五,好像有一個5歲的孩子……”

話還冇說完,麵前吹起一陣風,遲景瑜消失在他的麵前。

“這、這不是無影腳嗎……”

暗衛嚥了咽口水,想到之前接受訓練時,疾風說這招數隻能在緊急時刻使用。

現在不是很安全嗎?什麽時候到了緊要關頭的時刻,主上需要使出這招數。

給他答案的是一旁的柳樹隨風搖曳,像是在說:

你根本不懂。

——

季玥汐任由無昧哭著,鼻涕眼淚往自己身上蹭。

小小的臉蛋哭的漲紅,模樣可愛又可憐。

看著身上那透明液體越來越多,季玥汐腦子裏突然想到遲景瑜。

不知,那樣有潔癖的人,要是真的當了父親會如何?

她還記得有一次自己臟兮兮的,被他嫌棄得一手扔到湯池子裏。

想著想著,突然有些期待。

看他敢不敢把自己的女兒也扔下池子!

小孩子精力充沛,無昧竟然斷斷續續哭了半個時辰,季玥汐的耳朵準備招架不住的時候,看到無昧終於睡著了。

她鬆了一口氣,抱著無昧放在床上。

掖好被子,拿出乾淨的帕子沾上溫水,給它擦掉臉上的淚痕。

最後頓了頓,又去抓她的小爪子,掰開攥緊的拳頭,手指一根根仔細擦拭一遍。

自己是學醫的,深知衛生的重要性,特別是當了母親之後,更加註意這些細節。

哄孩子累的不行,她看了一眼大床,直接把無昧往裏挪了挪,自己也跟著躺下。

管他呢,先睡一覺再說。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周圍烏漆抹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有一種依稀在大秦的錯覺。

後宮一直燈火通明,就連晚上都亮堂的如同白晝,可奴婢住的地方纔冇有那麽亮堂的燈火,她那個時候與無昧住在後宮角落不遠處的一個破小屋裏。

那時,無昧還還小,而她生產之後身子特別虛弱,身邊冇有一個照顧的人。

以前從來不怕黑夜,可就在那樣的環境之下,突然之間對黑夜有了一種抗拒。

喪失了安全感,更是看不到未來,彷彿被困在枯井之中,過著永無天日的生活。

重新回到黑暗之中,季玥汐有些恍惚,分不清現實和夢境,還以為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都是一場夢,嚇得直接從床上掙紮起來.

想要去點燈,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卻在下床之時,踉蹌一下,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黑暗中一雙手把他穩穩扶住,屬於遲景瑜身上的味道把她整個環繞。

“別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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