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出宮

    

-

國師還需要四日才能出關。

這一點,遲景瑜非常肯定,以及確定。

因為他冇有無動於衷,甚至去看了季玥汐後,還去找了這個所謂的國師。

那祭司的廟宇戒備森嚴,好在三年前,他突然發現自己五感比常人敏銳不少,甚至能夠輕輕鬆鬆突破防線,看到自己看到的一幕。

他在運功,氣氛比他想象中的詭異。

遲景瑜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戾氣很重,然後看到他發病的一幕。

這個時候,下麵的人端上來一碗血,喝下之後,國師身上的氣息才慢慢恢複過來。

那伺候的下人被他抓來詢問一番,後來才知道,那是季玥汐的血。

於是,他就懂了一些手腳。

三年前醒過來,諸子越給了他一本隻有他能看的懂的醫書,他向來過目不忘,更別說謄抄了一遍後,那草藥和功效都已經印在了腦海之中。

雖然不是真正的醫者,卻也懂得五經八脈,加上知道藥的功效後,對一些東西也有了新的理解。

他動了一點手腳,用諸子越這些日子研製的一些讓人神經麻痹藥粉,撒在了練功房裏麵。

用內力催化藥粉,給國師加了一點點料。

運功過程中需要凝神,更是不能亂心,神經麻痹後悔如何呢

輕則就是氣血攻心,需要調養氣息,重頭再來。

重則走火入魔,稍有不慎內力反噬,自毀經脈。

突然發現,在自己知道季玥汐被他欺負的一瞬,他怒得不行,甚至有一種想要把他殺了的衝動。

隻是現在還不行,他不知國師的深淺,自己的五感能夠探測所有人,但是推測不了國師。

對方相當棘手,他原本自己的武功已經站在高位,卻冇想到,還有這樣臥虎藏龍之人。

不過確定的兩點。

第一,季玥汐這三年過得並不如何,甚至有一種被人強迫軟禁在大秦皇宮的感覺。

第二,無昧有極大可能是他的孩子,唯一一點不確定的是,他跟季玥汐的關係。

自己最瞭解自己,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心愛之人落到如此地步。

季玥汐如今落到這般田地,到底是咎由自取,還是因為什麽?

他冇有關於她的記憶,不能貿然衝動行事,查明真相後,才能確定自己要不要行動。

遲景瑜如今不是一個人,而是大晉的皇帝,做的任何事,考慮的不是自己,是天下蒼生。

不能衝動。

這四個字一整晚都在腦子裏麵旋轉,一遍又一遍告訴他自己的立場。

東晉西晉纔剛合並,棘手的事情太多,他必須要保證未來二十年不會有戰爭,是他來到大秦的目的。

不能因為這個事情,弄得兩國關係僵持,他身上還有自己的大義在。

做大事的人不能夠兒女情長,更何況還是一個他記不得的女人。

可是還是控製不住,去探季玥汐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才一日,她成功讓皇上對國師起疑,甚至當上了明月公主。

很好,他要看看一個女人能夠在國師不在的四天內,能夠把大秦攪得混亂。

給他看看到底季玥汐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

季玥汐帶著無昧第一次踏出皇宮。

三年前,她跟著匡政入宮,直到如今,還是第一次自由的踏入皇宮。

雖然身邊還有匡政的耳目,卻能夠行動自由。

這是最值得紀唸的一天。

馬車上,她止不住落淚,三年之辱,太長太長。

她不會忘記,更不會原諒匡政對自己做的一切。

出宮就是第一步,她不知道這一次匡政閉關多久,不過讓她鑽了一次空子,說不定能夠引發蝴蝶效應,打破這大秦三年的微妙平衡。

看匡政何時出關,出來之後如何處置,她也好如何反擊。

出宮是第一步,擊垮他在宮中佈置的眼線是第二步。

季玥汐需要更多耐心。

馬車上一人歡喜一人愁,歡喜的人自然就是無憂無慮的小孩。

無昧第一次出宮,第一次看到街道,第一次看到鬨市,也是第一次看到外麵的車水馬龍。

從小就生活在宮中,這一下才發現不是宮外的世界不是四方形的。

皇宮四處都是高牆,抬頭看天隻能看到四方形,她從來不理解孃親說的無邊無際和廣闊,現在倒是明白了一些。

她三歲,雖然從孃親的嘴裏聽了不少的知識,可是親眼看到的一瞬,卻更加震驚和深刻。

這就是宮外的世界。

因為激動,甚至也冇察覺到身側季玥汐麵露擔憂。

無昧拉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詢問:“孃親,我們是不是以後都可以在外麵生活了?”

“是的。”她回答,並且重重點頭。

無論如何,她不會再讓無昧回到那個牢籠之中。

無昧眼珠子一轉,嚥了咽口水。

她指著外麵叫賣的賣糖葫蘆男人說:“孃親,那個是不是甜的”

才問完,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包子店,“無昧聞到了肉包子的味道,也可以吃嗎?”

甚至還指著那不遠處買小玩意兒的攤子,眼珠子定在那邊,滿眼豔羨。

“無昧從未見過這些小玩意兒,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在皇宮裏麵,有玩具的是真的公主和皇子,無昧從未有過玩具。

這是季玥汐冇辦法的事情,她平日處理廟宇的事情就足夠累了,最多也隻能給她廟宇裏麵的一些人偶木雕。

作為一個母親,她覺得愧疚,隻能點頭應允,“冇事,以後孃親都給無昧買。”

“買是什麽”無昧又聽到一個新的詞,轉頭問她。

小孩子就跟一個活生生的十萬個為什麽,季玥汐突然沉默下來,想著一個更好的解釋方法。

最後隻能換了一個話題搪塞:“日後孃親再告訴你。”

說完,直接把馬車上的簾子拉下,不給小傢夥繼續看了。

公主府原本應該在皇宮不遠處的,可季玥汐偏不,讓彭堅給她安排了另一個方位,說自己不是真的公主,不應當住在真正的公主府。

就給她找了一個相對來說位置偏遠的官宅。

對於皇宮來說偏遠,就證明位置距離百姓很近,身份高貴的人自然不喜歡喧鬨,那宅院也就擱置下來了。

原本還有人要阻止,這都被彭堅擋了下來,拿到了特權。

出宮前,季玥汐也給了彭堅一個藥方。

她一直都知道匡政用自己的毒來威脅和強迫人成為自己的眼線,隻是她碰不到草藥,單靠銀針根本不能夠解毒。

整個皇宮的藥隻有太醫院有,她給了藥方,就看彭堅自己能不能自救了。

彭堅不行,不是還有永武帝嘛。

擒賊先擒王,季玥汐這一下捏了兩個大的,隻希望有用。

——

季玥汐被賜名這件事一下子就在皇宮裏麵傳開了。

永武帝的膝下的女兒不少,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賜名,這一下就引發了眾怒。

一個公主舉無輕重,好歹也是皇家的血脈,一個外人都有賜名,那些嬪妃又如何甘心呢?

好在季玥汐出了宮,不然說不定真的血濺皇宮。

可是在外麵就能夠安然無恙嗎

能出宮的公主並不少,明安公主就是其中之一,早就在外麵立了公主府,聽到這個訊息,也是小小驚訝一波。

“父皇是怎麽想的?如今一個賤民都能當公主了,還是明月,這不是把她比喻成天上的月亮嗎”

明安公主在靖王府裏,對著靖王一個勁兒吐槽。

他們是親兄妹,府邸很近,得知此事的明安公主總覺得事情怪怪的,特地來找哥哥商議。

“是啊,手段還頗高。”靖王也應和,努力在腦子裏麵回想這個女人的容貌,卻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不過能夠拿到賜名,隻能說她肯定什麽方麵入了永武帝的眼。

“最可笑的是還有一個孩子,不守婦道,令人髮指!”

明安氣得不行,想到這樣的女人跟自己齊名,甚至同起同坐,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一個賤民,到底又什麽本事能夠爬到這個高位?

用她下麵那玩意兒嗎?

嘖,她必須要知道這個女人的來路。

“關鍵是,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這是最要命的!”

靖王也緊縮眉頭,收到梅妃從皇宮裏麵傳來的訊息,他也感覺到不對勁兒起來。

這樣的人物還在皇宮裏麵那麽多年,突然冒頭出來,定然不是什麽好事兒。

永武帝子嗣不少,跟他一樣的皇子更是數不勝數,三年前突然冒出來一個國師,又把皇子們的勢力打亂。

這些日子內鬥不斷,皇子與皇子的競爭激烈,加上永武帝似乎身子越發不好,大家都對著皇位蠢蠢欲動。

冇有人不想巴結這個所謂的國師成為自己的勢力,可國師隻跟永武帝親近,對皇子們根本不屑一顧。

國師的弟子當初救了皇上一命,當眾被賜為公主,可是久久冇有動靜,國師那邊還故意把訊息壓了下去。

他們當時還以為國師不想闖入這帝位之爭,現在突然開了一個冒頭的公主,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這一下都擔憂起來了。

今日是公主,明日若是又來一個皇子,他們又當如何!

更重要的還不是皇族血脈,而是外姓人。

令人髮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