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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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腳江城一是林九喻小時候跟父母來過一次,二是因為這裡是末域最繁華的城市。
相應的,有可能碰到足以改變一個人一生的機緣,這也是林九喻的主要目的——他需要變強,為父母報仇。
但冇有背景的他做不到僅靠自己變強成為強者,所以他隻能寄希望於“機緣”。
不過顯然現在餓著肚子又奔波一天的他,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吃飯——如果在不吃口食物,他想,自己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本想找家招工的店,做工換取衣食住行的保障。
但很快,現實給了從小不算金枝玉葉,但也著實冇嘗過苦難的他沉重一擊——問的幾家店,要麼不缺人,要麼嫌棄他...
“喂,小乞丐。”
身後傳來呼喊聲,林九喻以為叫得的是彆人,並未理會。
下一刻一個白白淨淨,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擋在他麵前,雙手叉腰,揚起下巴道:“喂!小乞丐你怎麼不理人啊。”
林九喻和她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後憋出幾個字:“我不是乞丐,借過,我還有事。”
說著,便側身繞過女孩,繼續尋找自己的“救命稻草”。
現在的他確實很像一個乞丐——他走的都是深山老林,衣服不可避免的被雜草樹枝勾破。
走著走著,林九喻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變輕,眼前的畫麵開始搖晃。
他並未在意,依舊頑強的向前移動,旋即林九喻笑了。
他好像看到他孃親了...
一道聲音,縹緲空靈,出現在他耳邊。
“我滴個乖乖,餓死了?”
然後林九喻就什麼都不知道。
再次睜眼時,他躺在床榻上,盯著天花板看了半晌,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坐起,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手摸向腰帶。
東西還在。
心中剛鬆下一口氣,房門又被人推開。
“醒了?我叫靈兒,小乞...額...小哥,之前你餓暈了,我把你帶回來餵了點糖水……說起來我們店裡缺一個小二,包吃包住,如果想來的話,我可以幫你引薦一下。”靈兒把端著的粥遞給他,“給你做了一碗粥,趁熱喝。”
如果靈兒想害自己,怕是自己早就死了。
如此想著,林九喻用湯匙舀起粥,邊喝邊問道:“你說的店是這裡嗎?”
“對的,這裡是‘來福客棧’,算是我的家吧,一般來說不會招童工,但我幫你介紹擔保,是冇問題——當然如果你想來的話。”
“你為什麼要幫我?”林九喻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被父母拋棄,如果不是養父他們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了,幫你,大概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了吧。”
林九喻冇有猶豫多久,就做出了決定,盯著已經空了的碗:“好,我來這裡做工,麻煩你了。”
...
此後,林九喻一直在這家店幫工。
上界放出訊息說在江城舉辦收徒大會,大批外地人湧入江城,來福客棧因為廚師廚藝好,生意火爆,現在“來福客棧”早成了江城的一-大特色。
但客人變多的同時也意味著後廚人手不夠,因此,林九喻到後廚跟著師傅學手藝,到現在他也做得一手好菜,在整個末域也是數一數二了。
剛來的林九喻什麼都不會,還整天板著一張臉,和誰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因為是自己撿回來的,靈兒總是來找他,漸漸的兩人成了朋友。
或許是還記得當年林九喻那副快撅過去的樣子,在得知後廚缺人後,靈兒極力讓他自薦,原話是:“怕我不在的時候你真餓死了,抓緊去學學燒菜,可不是每一次你都那麼好運能遇到我。”
對於這個說法,林九喻哭笑不得。
現在的他和當年大相徑庭,靈兒也說:她怎麼也不能把當年那個臟兮兮的小乞丐和現在郎豔獨絕的少年聯絡在一起。
不過因為長相,林九喻經曆過一次綁架。
大概是他到江城的第二年,那天他去出門買東西,結果被人牙子綁走賣到了紅樓。
原因很簡單——人牙子看他長得好看,以為是女孩。
窯子的老鴇把他交給當時的花魁,意外的是那花魁是靈兒認的姐姐,認識林九喻。
花魁從林九喻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後,跟老鴇說明情況,又連忙聯絡靈兒來接他。
最後,在花魁捂嘴偷笑的視線下,林九喻冷著一張臉被靈兒帶回去了。
雖然這事讓靈兒笑了他好久,卻因禍得福,想到了一個點子——
靈兒知曉林九喻在躲避仇家追殺,因為此事,隨口提議道:“你為什麼不男扮女裝?”
利大於弊,林九喻同意了——不過女裝大佬做不到,隻能在胸上圍塊布,上點胭脂,頭髮留長。
酒樓其他人看到他的變化,倒冇說什麼,隻是默默把林九喻在後廚的活兒都乾了,導致林九喻又回了前堂做小二。
林九喻冇什麼不願意,他手藝學會了,留在後廚對他自己冇什麼好處,去前堂還可以打聽打聽外界的訊息。
近期最大的訊息大概就是,十日後的上界宗門收徒大會了,隻可惜由於末域的特殊性,隻有一個宗門會真正的收徒,其他都是走一個過場。
名額隻有十個,林九喻特意留意過現在城中適齡孩童有千數,更彆說當日纔會趕來的其他城孩子。
“競爭真激烈啊。”林九喻默默想。
但無論多激烈,他都要把握住這次機會——那些修仙門派五十年能來末域收徒都算時間短的,如果錯過這次,怕是這輩子都冇機會邁入仙途的大門了。
...
明天就是所謂的收徒大會了,林九喻今天需要去城主府交報名費和登記資訊。
酒樓眾人在他剛來時就知道他的目的,冇什麼意外,但還是有些捨不得。
至於為什麼他們這麼確信林九喻會拿到一個弟子名額?
準確來說,比起他們相信林九喻的實力,主要他們清楚他的性格。
——林九喻不是一個會甘於平凡的人。
具體原因他們不清楚,但經過近五年的相處,他們清楚林九喻留在酒樓隻是為等機會,現在最大的機會來了,不管結果如何,在這之後,他都會離開,去往一個更廣闊浩瀚的世界。
一路上,林九喻看見了好多人,因為基數過大且全程需要人工填寫,很費時間,林九喻來得還算早,隻等了幾個時辰就要排到他。
“喂!前麵的,我們家少爺趕時間,你識相點,把位置讓出來,自己滾去重新排。”
林九喻已經拿出準備好的東西,卻在進前一人進屋後被攔了下來。
有三個大漢擋在了他的麵前,腰間戴著長刀,長得凶神惡煞,身材壯碩,肌肉虯結,但似乎和普通壯漢有哪裡不同。
周圍響起竊竊思語——
“啊?這是城主家的小公子嗎?”
“可不嘛,那小公子仗著身份,在城裡為非作歹,雖然冇鬨出過人命,但也讓咱老百姓苦不堪言啊。”
“這三個大漢瞧著不像普通人啊?”
“那當然,這三人是城主為了保護自己這唯一的兒子,特地從上界請的護衛,全是修仙之人,剛纔說話那個,足足有有練氣五層的修為!”
“要我說,這小-兄-弟要是想安然無事,就乖乖把位置讓出去。”
“但如果讓了位置,怕是報不上名,參加不了明天的大會了。”
“哎,哪能怎麼辦,咱都是普通人,怎麼跟人家比,隻能自認倒黴了。”
那些人的聲音雖然有意壓低,但林九喻天生聽力好,內容清晰入耳。
他緊皺著眉,思考著對策。
來者很明顯不是善茬,按照以往,林九喻都會退一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可惜今天的事顯然是不能退的,但打又打不過,如此便隻能賭一把了。
“大人,不是小子不想讓這個位置,主要小子也是提主子辦事的,這……怕是不會交代啊?”林九喻故作為難,麵上裝出一副討好之態。
見麵前人一副小人諂媚之相,大漢心中嗤笑,先前看那挺直的脊背,還以為是個有骨氣之人:“哦,那你倒是說說,你家主子是誰,有我們家少爺尊貴嗎?”
“我家主子……是當今五皇子慕容銘軒!”
林九喻當然不認識這所謂的五皇子,不過是先前在客棧,聽說過一嘴這皇子也來了江城。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我家殿下不想引人注目,就派了小人來提交材料。”林九喻繼續胡說八道。
這皇子之名到底鎮住了這三個大漢——末域是一個皇權至上的地界,所以,哪怕是身為修仙之人的他們,也不能對皇室不敬。
僵持之際,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踏踏”地揚起地麵的沉沙,下一刻,一個俊秀的紅衣少年騎著匹白馬出現在眾人視野裡。
“籲——”
少年勒繩下馬,環視一週,重點在林九喻身上多看了幾眼,然後轉頭看向麵色不大好的壯漢,微微擰眉:“怎麼回事?”
很顯然,這紅衣少年就是那位“威名遠揚”的城主之子。
“這……少爺……”大漢猶猶豫豫不知道怎麼開口。
說自己想讓自家少爺插隊,結果插的是皇室的位子?
最後視死如歸般,靠近紅衣少年的耳邊,小聲交代。
紅衣少年臉色一頓變化,連喝兩聲“放肆”,來到看戲的林九喻麵前,雙手作揖:“冒犯殿下,實屬在下禦下不周,往殿下勿怪。”
至於話中有多少真心實意,就不得而知了。
林九喻也不在意,畢竟對方這般姿態隻是因為他是“五皇子仆從”,道歉對得是皇室威嚴,而不是他,甚至是慕容銘軒這個人。
“哎哎,公子不必,我家殿下宅心仁厚,這都是誤會,既然已經解開,在下就先去忙了。”
隻有林九喻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慌,但做戲做全套,哪怕冷汗已經浸-透衣衫,他都要演下去。
其實隻要對方讓他證明自己的身份,就能發現他是假冒的。
到那時,彆說冒充皇室的罪名,光一個城主之子,就夠他喝好幾壺了。
不過好在處於各種顧慮,雙方都不約而同地順著林九喻給的台階下了。
林九喻現在還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頂著身後紅衣少年探究的目光,強裝鎮定地邁入房間。
有驚無險地交完材料,想著明天冇有時間上街采買,趁著天還冇黑,他上胭脂坊買了些胭脂,分成兩份,一份自己的,一份給靈兒的——此前他都是蹭靈兒的,現在自己要走了,要自己準備一份,而且蹭了這麼久,不送一份新的,他過意不去。
買的胭脂是店裡最貴的,這幾年他存的錢都花了大半,用剩下的錢去書店買了張上界的地圖。
不過這也算不上大問題,上界主要流通的貨幣是靈石。
更重要的是,他還記得那枚父母遺留下的儲物戒,隻要他能使用靈力,就不用愁錢花了。
將胭脂送給靈兒後,林九喻回到自己的房間,檢視起了那份地圖。
其實上界隻是末域對其他地界一個籠統的稱呼,這個大陸屬於人類的一共有五塊地域,由一條“通天河”劃分爲末下中上四域和源頭朝聖。
因為靈氣隨河流向下遞減,到最低處的末域已經冇有了,所以在末域人眼中,其他幾域是仙人的地界,所以稱為上界。
而這次來末域收徒的宗門,便是下域宗門之一的太玄宗。
林九喻不在意起點如何,隻要給他一個修煉的機會,他就知足了。
隻是...
當林九喻真正看見這個自己拜入的宗門時
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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