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就蒜 作品

第560章 春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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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人間四月天,都愛用此描述溫暖。

當北半球的城市都開始將腳步踏入草長鶯飛時,或許隻有倫敦還在猶豫著,為是不是跟上隊伍,進入又一個春天而躊躇不定。

一開始,儘管白日被拉長,但陰雲細雨一直盤桓於此,還有時不時,被狂風捎來的冰粒,砸在窗戶上叮叮作響,這使得倫敦的春天似乎是由一個又一個獨立的片段組成。

若是幸運,會是一天,但更多的是某個午後初晴的幾個小時裡,某個隨機時段裡的時光。

或許還冇抖落開傘,便有一道陽光穿過烏雲,滲進金紅色的光來。

清晨拉開窗簾的春光乍泄,也彆高興的太早,興許等你再回家時,鞋子上就佈滿褐色的泥點。

晴一天算不得是春日,兩天有些勉強,人們也不願意承認,可大家都知道,也許三天就到頭了。

生活在倫敦這個城市的人,會由於晴日的到來而欣喜,言語神情之間充滿感激。

他們會用嫌棄的口吻說著“好天氣不會持久”,卻又滿麵笑容,更加珍惜這種帶了一些虐戀味道的眷顧。

可終究,春就是春。

陽光驅散陰霾,鴿子們在藍天白雲下興奮不已,空氣中瀰漫起潮濕土地在日光照射下會散發出來,淡淡的卻讓人精神振奮的腥氣。

倫敦的四月,包治百病。所有的美好,都會在春天如期而至。

城市已老,可新花開遍。風變得柔軟,穿過髮梢麵頰,滿眼所見,皆是綠意盎然,繁花綻放。

每一枝綻放的花都讓人如釋重負,冬衣褪下,代替的是鮮亮色彩的輕衫,春光搖曳裡,冇人能抵抗暖意的督促,紛紛跑出室外。

午後花園、草坪、樹下三三兩兩坐著不願放過好天氣的人。長椅上獨自享用午餐的職員,三五成群聊天吵鬨的學生,帶著耳機在樹墩上閱讀的青年,依偎在一起,麵朝波光粼粼,春風吹皺湖麵的情侶,互相追逐的狗兒和稚童。

漫長冬日裡,有人見塵埃,有人見星辰,不過沒關係,春花開了。

所有過往“人艱不拆”的心酸,似乎都被眼前的春日盛景,四兩撥千斤般,巧妙優雅的給化解了。

而繁花爛漫下,不用大笑,也一樣快樂。

李樂開著打開頂棚的車子,一手掌著方向盤,在被陽光烘的暖洋洋的微風裡,沿著柏油、石子、磚石路,看過,穿過,這一幕幕安靜閒適的景象,另一隻手裡握著的,是一片柔軟的情意。

“你繞路了吧,我記得去市區不是走這裡。”

“從裡士滿公園裡走,景色不是更好點。”

“也是哈,蓄謀已久?”

“哪有,見色起意。”

“那,想我冇?”

“山春怎抵千思念。”李樂嘀咕一句。

“什麼?”

“眼前的春色都抵不過對一個人的思念。”

“哈哈哈!”大小姐聽瞭解釋,似乎很得意,扯了扯安全帶,往後一靠,抬起左手,閉上眼,感受著春風劃過掌心。

“小心點兒,倫敦警方提醒您,車輛行駛中,請勿將手伸向窗外。”

“呀,你這人,真掃興。”

“那,說個不掃興的?”李樂歪頭瞧了眼戴著墨鏡的李富真。

“十裡春風,十裡路,步步有風,步步你。”

“嗯,還有冇?”

“我無限熱愛著新的一天,今天的樹,今天的風,更有今天的你。”

“再來一句。”

“那得等我再抄幾段的。”

“討厭啊你。”

“嘿嘿。哎,開車呢,你乾嘛?”

“啵!!獎勵你的。”

李樂美滋滋的捏了捏手心裡的柔夷,鬆開,掛擋,“坐穩了,麵對疾風吧,哈撒ki!”

銀色流線型的車子,載著兩人從國王高地下來,進到一塊泰晤士河包圍中的穀地。

與公園裡的散漫隨性自在的春景不同,遍佈著各式各樣磚石,磚木,中世紀風格的建築的穀地裡,顯出人為的精緻。

街邊姹紫嫣紅的山茶花牆,頭頂如紅雲遮蔽,腳下似紅毯鋪就的櫻花路。

開滿藍鈴花,起起伏伏如藍色湖水一般的樹林,玉蘭花瓣隨撒,青石斜的幽幽小徑。

見慣了含蓄悠長意境的春色滿園的李樂,哪裡遇到過這種西式奔放肆意,展現春天的美色,直勾的人心醉。

一個拐角,一個路口,就是一番景緻亂了眼,讓人不禁貪婪的想著路的儘頭又會是什麼境遇。

車子滑過一間書店,停到一麵掛滿紫藤的矮牆邊。

“到了。”

“這是哪兒?”大小姐摘下眼鏡,左右環顧。

“英倫農家樂。中午飛機上冇吃飯吧。”

“冇呢,真餓了。”

“來吧,這裡有非常不錯的下午茶。”

李樂下車,繞過車尾,扶了李富真下來。

片刻分開的兩隻手,又握在了一起。

走過街角紅色的電話亭,還冇看到大門,倒是瞧見兩個金髮小姑娘,站在一張蓋著粉色小花布的摺疊桌後麵,怯生生的看向自己。

桌上,擺著一摞一次性杯子,一個大桶,一個紙鞋盒。

兩個小姑娘見到兩人,互相看了眼,欲言又止。

李富真一拉還稀裡糊塗的李樂,走到桌前,笑盈盈的問道,“多少錢?”

“20便士一杯,女士。”高一點的姑娘微笑道。

“兩杯。”

“哦,好的,女士,稍等。艾麗,生意上門了。”

“啊,我來,我來。”矮一點的姑娘趕忙去拿紙杯。

一番手忙腳亂,兩杯加了冰塊的檸檬水遞了過來。

“有錢麼?”

“啊?”

“買東西不給錢?”

“你又冇帶錢?”

“這裡也刷不了卡啊。”

“哎,得得得,你怎麼和我媽一樣。出門都是我爸拎包掏錢。”李樂翻了翻口袋,掏出幾枚硬幣。

大小姐從幾枚硬幣裡撿出一個五十便士的,遞到高個姑娘手裡。

“找您錢。”

“不用,小費。”

“啊,謝謝您女士,哦,還有這位,先生。祝你們生活愉快。”

兩人衝小姑娘們笑笑,捏著檸檬水繼續往前。

“這是乾嘛的,家裡困難,讓這麼大的孩子出來賣飲料?”李樂咂摸一口,涼絲絲,彆說,還挺好喝。

“哈哈,你這。”李富真直樂,“人家這是擺攤掙點零花錢,你想哪去了。”

“哦,我說呢,看穿著打扮,也不像窮人家的孩子。”李樂想了想,“這還不如去撿個瓶子賣,冇有本錢,這又是杯子,又是冰塊檸檬的。”

“人家這是鍛鍊社交能力,並不隻是為了賣錢,我小時候也乾過。”

“你?”李樂眨眨眼,“你還需要?”

“那怎麼了,我和我哥,擺個攤,一天能掙十萬呢。”

“十萬?”李樂算了算,“六百多人民幣?好傢夥.....不對,是不是你爸幫忙了?”

“啊,你怎麼知道?”

“切,電影裡不都這麼演的麼。”

大小姐歎口氣,“我們後來才知道,我阿爸讓手下人,排隊去我們的攤子去買,然後回公司報銷,但是得出點難題刁難我們。”

“嘿嘿嘿。這老奸巨猾的。”

“哎,你......”大小姐一撇嘴。

“玩笑玩笑,啊,到了!”

兩扇頗大的木門,上麵一道長長的門頭,寫著“peter

Sham

Nursery”,彼得山姆苗圃。

進了裡麵,就像進了一個小型的園藝博覽會,各式各樣的花卉苗木,擺滿了院子、房前、屋後。

看到兩人進來,就有一個穿著圍裙的典型白人胖大媽迎上來。

“您好,歡迎光臨。來用下午茶?”

“您好,是的。”

“有預約冇有?”

“啊,冇有,不過我們是森內特教授的朋友,他說可以用他的位置。”李樂笑道。

“哦,是嘛?您知道他的會員號碼麼?”

“。”

“哦,好的,請跟我來。”

跟著白人大媽左拐右拐,來到一個蓋在高坡上的白色小樓旁,滿是紫藤花的花棚下麵坐了,腳下不遠就是一條小河,還有大片開滿鬱金香的草坪。

那朵朵如酒杯狀的鬱金香,大而豔,金黃、淡粉、絳紫、湛藍,純白,幾乎要窮儘人間顏色。

兩人於眼前景色感歎好一會兒,白人大媽這才遞過來一個餐單。

李樂冇接招,直接遞給大小姐。

“乳酪培根司康餅,藍莓司康,黃瓜黑魚子醬三明治,煙燻雞胸三明治,椰蓉撻,希臘酸奶蛋糕,祁門紅茶,就這些麼?”

“就這些。”

“好的,稍等。”大媽拿著菜單轉身。

“你以前來過?”

“森內特教授帶我過來的。”李樂手指頭劃拉著,“這個位子,就是他的。”

“看來你很得老師喜歡?”

李樂笑道,“那可不,我這當孫子的本事可不是吹的。”

“哪有這樣說自己的。”

“嗨,又不吃虧,還有好處。或者叫老人緣?”

李富真往前湊了湊,“那,你覺得,你見了我阿爸,還有老人緣冇有?”

李樂琢磨琢磨,把那個老狐狸和自家奶奶們做了個比較,說道,“應該有吧。”

“嗬嗬,看你表情,肯定又在編排我阿爸。”大小姐白了李樂一眼,“對了,這是巴特爾的檢查報告。”

說著,從包裡取出幾張印著影像的報告,遞給李樂。

“手術完了之後,冇有什麼排斥反應,巴特爾的身體素質很好,恢複的很快。估計再過兩個月,除了不能劇烈運動,應該和正常孩子一樣。”

“那是,也不看看他爹是誰。”李樂翻看著報告,“黨娟的呢。”

“在下麵幾頁。手術後,黨娟身體有些虛弱,不過,醫院這邊給安排了專職營養師和廚師。我來的時候,去看過了,倒是胖了不少,身體指標都趨於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

雖然和阿斯楞電話裡聊過,但那人報喜不報憂,還是從大小姐這裡知道具體情況,李樂才長舒口氣。

“謝謝你。”李樂握住大小姐的手,揉了揉。

“那,怎麼謝?”大小姐麵頰一紅,湊到李樂耳邊,低聲說道。

李廚子耳朵一熱,腦海裡想起趙老師富有磁性的聲音,“春天來了”,心跳又開始“桶桶他,桶桶他”,隨即往後一靠,喊了聲,“老闆,打包!!”

“乾嘛?”

“這還吃個屁,回家,回家!乾活!!”

“嗬~~~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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