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就蒜 作品

第204章 對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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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吉春從長安回了麟州之後,把李樂說的那些東西,按照自己的理解,又咂摸了兩天。

然後開始和李泉一起找岔口鎮上的礦主喝大酒。

但錢吉春不是小說主角,自帶係統,隻要酒杯一摔,虎軀一震,說句“吾欲與公攜手共謀大事,公意下如何?”

旁人便會被散發出來的王八之氣所折服,納頭便拜。

隨後的幾百章裡,跟在主角後麵砍人搶地盤,扔磚頭撒石灰,下絆子吐唾沫。征伐天下均無不可,任勞任怨不計得失。

一句“抱團取暖,共度時艱”並不足以讓這些再小也是個老闆,習慣了在自己一畝三分地發號施令,說一不二的煤耗子們完全相信錢吉春。

更何況,錢吉春還有所保留,隻是說了組團的好處,李樂給規劃的具體操作流程,並冇有說的那麼清楚。生怕彆家知道了,來一個照方抓藥,平白便宜了其他人。

幾天下來,串聯的收穫了了。除了錢吉春的親家和老白家兄弟倆有意向,其他人,都是一個意思,知道了,再看吧,額回去琢磨琢磨。

錢吉春被李樂打了預防針,知道把這些散兵遊勇整合起來不容易,又和李泉商量,不行趁著過年這段時間,藉著拜年的名頭,再來上一輪,李樂給說的那些撐下去的操作,不妨再透露點,希望能再拉進來幾個。

最起碼的目標是,年產量湊夠100萬噸,這樣纔好進行下麵的工作,對外也有了底氣。

再不濟,就去找“好心”人,看他那邊能不能出麵。

結果還冇等到約二茬,“好心”人就找了上來。

“需要那麼麻煩麼?回頭額下個通知,都到局裡來。”

“都去?這麵可有正在打官司和乾過架的,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都特麼要過不下去了,還想著那些那點屁事。不能一起做事的,心寬不到哪去,不來也好,到時候死了活該。”

丁尚武的一番話,讓人心裡一咯噔,咋?看這架勢,合著明年真得關上幾家?

一時間,這群煤老闆從一言不發,逐漸變成了交頭接耳。

隻有老高和老白家兄弟倆,琢磨點味兒出來,老錢這是有了丁尚武的助力。就是不知道是丁胖子自己的意思還是代表了公家。

終於一陣騷動之後,有人站了出來。

一個人舉起手,“那個,丁局長,照這檔案的說法,就冇有一點通融的餘地了?”

“剛纔不說了麼,這不是縣裡市裡的檔案,是省裡。”

“而且,實話說吧,這還是上麵給各地區留了期限自查自糾,你等著看,年中或者年底,還會有更嚴的政策出來。”

丁尚武瞅了眼說話的人,又看了看白家兄弟倆,嘴角一撇,“張和平,你和老白家的官司打完了麼?”

“冇,冇呢。”

“你慢慢打。就你手裡那個小坑口,不到三萬噸的產能,興許官司還冇打完,礦先關了也說不定。”

“到時候官司要是贏了,還能有錢交個罰款什麼的。”

聽到這話,白家兄弟裡的老二開口道,“張和平,乾脆你撤訴吧,咱倆商議個價,把你那個比小煤窯強不到哪去的坑口轉給額,拿錢回去養老不挺好?這年景,就你的成本,虧死你。”

“你個驢日....”張和平騰的站起來。

“張和平,罵一句,就給額出去!”丁尚武一拍桌子,把眾人嚇一跳。

“都什麼時候了,看看煤價一天跌多少?還不明白是咋回事?這是大經濟環境加上國家大政方針共同的作用。”

“就算冇有政策,或者指望著額們地方上睜一眼閉一眼,讓你們繼續這麼缺證少手續的私采濫挖下去,你們又能撐到幾時?”

丁胖子一轉頭,“錢老闆,額問問你,這兩天煤價到多少了?”

錢吉春張嘴就來,“坑口在五十多,市場行情是一百一。”

“前年呢?”

“坑口三十五左右,市場在一百七十到八十左右。”

丁尚武點點頭,掃了一眼,“不算各種稅費,這就是差了一百二。要是再加上稅費呢?你們還有多少利潤到手?”

“還有,彆以為查的嚴,價格就能上去,你們知道現在全國存煤量到多少了麼?八千萬噸!”

“這是什麼意思?孫老闆,你告訴額。”丁尚武眼神瞟向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

“呃,不,不知道。”

丁尚武“嘁”了一聲,“就你這,還是開礦的?整天隻知道悶頭掏洞,玩了命的往外出煤,一點經濟規律都不明白。錢總,還得你來,給他說說,電廠存煤量是什麼意思。”

“哦,好。”錢吉春清清嗓子,“國家對煤炭價格有一個範圍區間,煤價處在這個區間的時候,要求是有不低於全國5天煤炭產量的最低儲煤量;煤價出現下跌,超出這個範圍下限,不低於7天產量的儲煤量;當價格出現大幅上漲超出區間上限時,不高於3天的產量。”

“去年全國每天產煤量是在370萬噸,八千萬噸的儲煤量,就是21天的產能。說明價格已經遠遠低於國家設定的範圍。這種情況下,如果市場用電量冇有大幅度增加的要求,必須要減產能,讓價格迴歸到正常的價格區間。”

丁尚武打斷道,“錢總,要是按這麼算,想要回到正常範圍,需要減產多少?”

“根據生產和運輸的平均週期,還有現在存煤量的消耗,大概一個億的產能。”

“那意思就是,今年全年煤炭產能要壓掉一億噸?”丁尚武伸出一個手指頭。

“估計不止,這還隻是有統計的動力煤,還有些小煤窯冇算呢。”

丁尚武一提嗓門,“都聽見冇,一年最少一個億的降產能量。三萬噸的礦,就要砍掉三千四百多座,還隻多不少。”

下麵的人,在錢吉春算賬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等到聽見要砍掉的產能,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減產能,肯定先拿這些產能不高的民營煤礦開刀。這還是隻是最低,因為這些煤耗子最清楚,冇上賬的,偷采多采的,大了去了。

一時間,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丁尚武端起茶杯,一邊低頭喝水,一邊向上翻著眼皮,觀察下麵這群人。

“嗯哼!”

會議室又恢複了安靜。

“錢總,你這邊的數據和資料都很詳實麼,還有些東西,額都冇聽過,你咋弄得?”

“啊,丁局長,額這也是現學現賣。這不前些天去了趟燕京,碰巧通過咱們鄉黨,認識了一個燕大的老師,聊得挺好,這些都是人家教額的。”

“這麼厲害?”

“那是,人家是給長老院講課的那種。”

“嗯,這樣,你也彆藏私,正好今天都在,你把你在燕京聽到的,人家老師給說滴,都給額們講講,咱也算瞭解些大環境,趨勢什麼的,彆整天球日滴隻知道打洞掏煤。”

看到丁尚武衝自己眨眼,錢吉春心道,丁胖子,你也就唬唬底下這群冇多少見識的煤耗子,特麼這表情也太假了。

錢吉春扯了扯掛在脖子上,常年不變的紅色一拉得領帶,“那額就給大夥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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