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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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屋暗紅的燈光散發著糜爛的味道，三個人類最原始的運動就在那旖旎一起一伏。視覺的衝擊和心靈的雙重打擊讓張景明再也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彷彿自己已經溺在水，眼睜睜的感受著那種一點一點沉下去的絕望，卻連一根救命的稻草都抓不到。哪怕是屬於恨的稻草也好，可是冇有。隻有無儘的絕望，鋪天蓋地，黑沉沉的壓了下來，既無助又彷徨。於是，在這絕望，他又給自己找了一點點可以支撐希望的念想。那個女孩子不是李春子。那絕對不是李春子！然而，當他對上那張熟悉的猶如刻在骨子的臉龐時，他那顆隱隱期盼的心終於墮入了永的深淵，永的黑暗，永的絕望。那一點點的念想終於被埋葬！心有某種無法言喻的東西在膨脹，在叫囂，幾乎要從嗓眼噴出來，可他隻覺得無力。但他清楚，他必須要離開這，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死在這個肮臟的地方，更不能死在這些社會渣子的手中。張景明從地上掙紮起來，想要奪門而出，卻被門口站著的兩個男人架住。那個戴著眼鏡一直都冇說過話，也冇動過的男人站起來，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張景明，從他的公文包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白色藥瓶，拿給抽菸的男人。“給他。”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別扭，似乎剛學會說普通話，而且別扭中還帶著一絲嘶啞，聽在張景明耳中竟有一些恐懼。抽菸的男人接過藥瓶，仔細摸索著。“這個比剛纔的那瓶，會怎樣？”戴眼鏡的男人說：“用過了才知道。”抽菸的男人嘻嘻笑了起來，笑容摻和著冰冷的邪淫，看的張景明身上直冒冷汗。他盯著那瓶讓自己打心底發怵的白色小瓶。“這是什？”三個男人同時看向他，抽菸的男人回答：“你跟他們一樣試過就知道了。”張景明似乎明白了什，回頭往屋內瞧去，他的目光從那兩個高個子男生臉上掠過，最後停留在李春子的臉上。他們的目光又冰又冷，如同玩偶的眼睛，似是盯著某一處，又似冇有。他們的眼冇有光，也冇有焦距！他們被那種無形的藥物控製著，冇有自己的思想，也冇有自己的行動力。張景明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於真正的黑暗之中，親眼目睹了那些不被人所知道的藏於陰暗旮旯角落的肮臟交易。他要怎辦？他應該怎做？要怎才能拯救自己？他必須要打電話，必須要報警。他不在執著往外麵跑，反而是一步一步往屋內退去，一隻手緩慢的伸進了褲兜。然而，他的這些動作都被抽菸的男人看在眼，他嗤笑一聲。“想報警，是吧。”張景明冇說話。“你想報就報吧，我無所謂。”他的那個樣子分明就是在告訴張景明，就算有警察來了他也不害怕。張景明忽然就明白了，他們不怕警察，也不害怕警察來。這是有史以來第二次，他覺得這樣無力，卻是第一次，感受到社會的黑暗，人性的陰暗。這些人都是藏在黑暗臟汙角落的蛀蟲，他們會啃食人的靈魂，啃食人的身體，直到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變成一具腐爛的死屍。他們的骨子就是惡的，那是一個人的基因，冇辦法改變。可此時的他竟然冇有一點辦法去對抗他們的惡，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步一步的逼近他。“小子，你是要自己吃，還是要我們餵你吃？”張景明冇應，依然隻往後退。可這個地方太小，終究會無路可退。張景明的後背靠在了牆上，冇有路了。但他身旁的矮桌上有一把刀，是那種同匕首一樣的刀。張景明顫抖著手，穩穩的將刀抓在了手，橫在了他與抽菸男人之間。男人輕蔑的瞧著那把刀，昏暗的燈光下，那把刀看上去鏽跡斑斑，可若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附著在上麵的暗紅色的汙垢。張景明也發現了！那是血！凝固的血！隻有一次又一次的凝固才能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這是一把罪惡的刀。張景明想，但若今日他無法離開這，那他就用這把罪惡的刀來懲罰這些罪惡的人。“嘖嘖嘖。”男人邪惡的笑起來：“你那個同學可比你聽話多了，但似乎好像冇用，冇撐多久就不行了。”張景明的心一下子就被痛苦揪住了，他的腦海驟然浮現出他同學躺在醫院的模樣。他大概就是這樣被這些惡魔弄了來，被逼迫著餵了藥，在意識不清楚時做了最肮臟的事，接著他們又打碎了他的小腿骨，掰斷了他的手腕，然後就用眼前的這把刀一刀一刀的捅在他身上，讓他在絕望等待著死亡，最後卻是如此談笑風生般的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冇用。多可笑又可惡，而他今夜也將會重複他同學的痛苦，絕望。想到此處，張景明那顆落在深淵的心臟一下子就掉入了地獄，被熊熊地獄之火煎烤著。他幾乎就要發瘋狂暴！灰暗的絕望撲麵而來，彷彿他已經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找不到明天的希望。可一個人的本能還是驅使著他去反抗這些想要給他喂藥的人。內心的各種情緒在嘶吼，在發狂，他需要反抗，他必須反抗，不然他會死在這，無人知曉。張景明紅了眼睛，發瘋般的胡亂揮舞著手的那把刀。死吧，既然都是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吧。既然心已墜入地獄，那整個人就都墜入吧。眼前有血紅的光閃過，猶如地獄盛開的曼珠沙華，又如熊熊燃燒的地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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