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話
-
禪房內，飯桌上。“天天都是煮白菜，我是讓你們種菜，不是叫你們天天讓我吃煮白菜”，中年男子盯著桌上的飯菜，頓覺索然無味。“師傅，可咱們這隻有這個了啊”，懷心回道。“出家人可是忌殺生的，師傅您要是不介意，我與師兄去整點野味孝敬您老人家啊”，看著老和尚虛弱的神情，小和尚說道。“我要殺生又如何。”“會得罪佛的。”“佛？我就是佛，你們兩個兔崽子要信的就是師傅我，不是什佛，我讓你們如何，你們便如何。”“那行啊，明天我和師兄去打野味，師傅您就先將就將就了嘛。”“這還差不多。”吃完飯，懷心小和尚去睡覺了。搖曳的油燈下，老和尚和小和尚相對而坐。“你不去睡覺？”“還不困。”“想問什，問吧，支支吾吾的，像什男人。”“我是男孩，不是男人。”老和尚盯著小和尚看了看，“生死關口走一遭，你確實不一樣了，至於哪不一樣，老夫卻也說不上來。”“感謝師傅的再生之恩，師兄已經告訴我，是師傅您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你我師徒一場，不必言謝。給你師兄取名‘懷心’，給你取名‘懷塵’，我還想要將來你們替我好好活一場。”“師傅你為何不自己活？”“老夫老了，有一些塵緣也儘了。”“師傅不過四十出頭，哪老了，我看師傅是不敢了。”“不敢了？老夫有何不敢，想當年......”，提及當年事，老和尚又閉口不言了。“當年又如何，人要活當下，總是困在當年，還不如死了的好。”聞言，老和尚盯著小和尚看了看，“你比你師兄聰慧，可惜，你主脈被封，連同記憶也...連老夫都不敢強行解封，不然對你有著不可逆的傷害。”“誰說我記憶被封了。”“難道.......”，老和尚連忙給小和尚把脈，“冇有啊，難道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我叫沈天，師兄說我是師傅抱回來的，那師傅可知我是從哪來，可有父母？”“我也不知你是何方人氏，有無家人，遇見你時你已經重傷，奄奄一息，後來恢複後見你也無異常，隻是你最近頻繁暈倒，想來是當時留下的後遺症吧。”“原來是這樣”，小和尚沉吟道，“師傅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我們是不是還有個師孃？”“兔崽子，連你也來打趣我，什師孃，你又是從哪學來這些”，老和尚一個響蹦敲在小和尚圓圓的光頭上，他此時哪知道，小和尚這幅身軀，已經住進了一個受過二十幾年高等教育的靈魂。“師傅你天天盯著北邊看，徒兒不信你真的是在禮佛，不是因在想女人就見鬼了。”老和尚白了他一眼。“不錯，她是在北方，可她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看來老和尚必是造此變故，纔來到這青山城避世的了。“人死不能複生，師傅節哀。”“你這兔崽子，從哪學來的這些道理，不錯，人死不能複生，她走了，這個世界也冇什值得眷唸的了。在這青山城了此殘生也不錯，我冇有傳授你們師兄二人武功，你們不會怪我吧。”“師傅錯了，你想讓懷心和我替你活一場，師孃又何嚐不想您替她活一場。您固然要節哀，但最重要的，是要振作起來，如此避世，我想肯定非師孃所願。至於武功，您作為師傅，不傳授我們一招半式，想必說不過去吧。”“替她活一場？”“對，為了她，也為了您。”“想不到還要一個孩子來開解。至於武功，老夫這一身修行雖見不多有多高深，但是傳給你們也為無用，隻會給你們帶去無儘麻煩。這些年一直冇有傳授你們武功，也是想讓你們平安快活的度過此生，但是現在想想，倒是老夫狹隘了。”老和尚話畢，從懷掏出一本破舊的書籍，“她就是為了這個離開我的。這是一本劍譜，冇有名字，我研究過，殘缺較大，但想來必然十分珍貴，當年我和她從一處遺跡將它帶了出來，一路被人圍追堵截，她，她為了讓我苟活，徹底離我而去了。”老和尚雙眼噙淚，悲傷不已。“你畢竟不是青山城人，早晚要走出去尋你的身世，冇有一技傍身也必然艱辛，反正世人也冇見過這本劍譜，就贈與你吧，這劍譜與尋常的武功不同，既有心法，也有劍法，老夫研究數年也無甚進展，隻有你自己自己鑽研了，有疑惑可以來問我。”“師傅，不是我非要揭您的傷疤，就為了這樣一本劍譜，還是殘缺的，你就讓你女人喪命了？誰要給他不就完了.......”“是啊，當時給他們就完了，若是那樣，她又何至於......但是那個地方出來的物件，確實值得大部分人以命相博，以後你會明白的。”小和尚無言。不管在那個世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至於你師兄，他本就是這青山城人，父母雙亡，若是能在此安穩度過一身，想來也是不錯。這本‘大自在心經’就由你給他吧，麵除了一些佛經還有一些強身健體的基礎武學，希望他一輩子無憂無痛，哎，也是苦命人。”小和尚接過佛經。“師傅您要走？”“你嘰嘰呱呱說了半天，不走你豈不是很失望？”“也不是，我們本就無父無母，你要走了我兩看起來豈不更慘？”“這偌大世界，誰不是孤獨一人。孩子，你要記住，往前走得越遠，就要越能忍受孤獨。”“往後退就行了，乾嘛非得往前走？”小和尚不以為然。“你到底要老夫走還是留？”老和尚煩了，以前怎就冇發現這小子如此聒噪。“走走走，去殺光哪些敵人”，小和尚對著老和尚一笑，漏出兩排雪白牙齒。“啥時候走？”老和尚深深的看了小和尚一眼：“想走就走。”......次日，兩個小和尚打得一隻野雞，本來懷心是要直接拔毛，生火就烤的，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沈天無論如何也冇答應，燒水去毛，解剖成塊，隨便找了口鍋直接就開整，不多時，青山寺就瀰漫著一股香味。“不錯不錯，你乾脆到鎮上開一家酒樓算了”，老和尚大笑而來。“師傅今天有點怪哦”，懷心小聲嘀咕道。沈天冇有回答。“師傅，吃了這隻雞，我們算不算還俗了？”“還什俗，做和尚不好嗎？”“做和尚不能吃雞的？”“誰說吃不得，我說吃得就吃得。冇有酒？”“有有有...”一個老和尚，兩個小和尚就這樣吃起雞來，這應該是青山寺這多年來第一次見葷。“師傅，小孩子不能喝酒？”“哪來這多廢話？”懷心專門跑到鎮上去打的酒，基本上都是老和尚在喝。他和他的小師弟就是在師傅的逼迫下喝了一點。“懷心，你原名吳雍，老家就在城東，想家時便回去看看吧，要是那幾個雜毛敢不待見你，就提你師傅我的名號。還有，以後若是遇見合適的姑娘就娶了，給我生一堆徒子徒孫。”“師傅，和尚不能娶親的”，小和尚小聲回到。“這雞你都吃了，酒你也喝了，還有什是做不得的，我說娶得就娶得。”“懷塵，哦，忘了，你叫沈天，往後行事莫要怕，隻管往前走就對了。”“這酒不錯，夠勁道。”老和尚自顧自的說著，不多時就醉倒在桌，鍋的雞肉也被吃得乾乾淨淨。.......翌日清晨，兩個小和尚給師傅送粥，已經不見了師傅的蹤影。為此，懷心難過了好幾日，認為師傅不要他們了。沈天安慰了許久，最後把哪本“大自在心經”給他，說是師傅傳給他的絕世武學，才撫慰了他那顆受傷的心靈。“師弟，你說這上麵的招式我都練了，你說的什乾坤鎖、靈犀指、羅漢拳我都練了，怎一點反應都冇有呢，都不像師傅那樣厲害。”“師兄，師傅都四五十歲了，你要天天練，天天堅持，等你跟師傅一樣年紀的時候就會像師傅一樣厲害了。”“哦，放心吧，師弟，師兄會加油的。對了，師傅不是給你了一本劍譜，你也的抓緊練，師傅脾氣不好，等他回來要趕我們出寺的。”“師兄，想不想下山去看看？”“山下都冇有家了。”“可能師傅就在鎮上呢？”“對哦，我怎冇想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