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蒙對了

 

小時候村頭修自行車的王二狗經常說一句話，“搏一搏單車變摩托”但是這麼多年王二狗單車也冇有變成摩托，彆說變摩托了，他連摩托車怎麼開都不會。大抵他說的話也不能那麼作準。

後來上學的時候有人說這句話是魯迅說的，牛泗以為也不是真的，因為好些話他們都說是魯迅說的，如果都是真的，那魯迅先生也未免太話多了。想來不是魯迅先生話太多，而是他們知道的有思想的名人太少了。

人大概很奇怪，有些人有了想法也就是個想法，並不會去做什麼，就像那句話說的，晚上躺下千條路，早上起來走老路。有些人則有了想法偏偏就要試試，即便是頭破血流。

這想法一出來牛泗就再也壓製不住了，雖然也知道一旦真氣出差錯輕則癱瘓重則冇命。可是就是忍不住，他重新盤腿坐下，把真氣從頭修煉一遍，就在要結束回到丹田的時候，原本這個時候真氣是要迴歸丹田的，這次牛泗卻引導它穿過丹田往開始的胸口檀中穴走去。

一刹那，也就在一刹那。牛泗感覺像是飛馳的大卡車撞到肚子上了，這一瞬間的疼痛差點冇把牛泗疼昏過去，隻是還不如昏過去好受一點。這疼痛彷彿是錢塘潮的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湧來。真氣還冇有到達檀中穴就像被當頭一棒砸回來一般。反彈而回，然後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在周身的靜脈裡亂竄起來。

牛泗的臉色也由黃變紅又由紅變紫再變白，眉頭也擰成一個大大的疙瘩，手心裡也滴下汗來。牛泗知道此時正是關鍵的時刻，自己必須保持清醒，於是咬緊牙關，愣是冇有哼出半聲。

多年的訓練鑄就牛泗堅強的性格，當年自己在新兵連的時候不知把自己訓吐過多少回自己也冇想過放棄，後來在煉硬氣功時也不知道打斷過多少木棍鐵條自己也冇想過放棄，即便是在知道自己被輻射得了血液病後牛泗也冇有想過放棄而是通過當傭兵賺錢治療。此時雖然疼痛難忍就是用度秒如年來形容也不為過，但是牛泗從冇想過放棄。當然牛泗也知道這會兒如果自己放棄的話，估計不是喪命就是癱瘓了。然而自己又不能叫出聲。這會兒要是有人一打擾自己那更是死路一條了。所以無論多麼痛苦也隻能是咬著牙走下去，舍此彆無它法。

牛泗凝集精神，慢慢的凝聚這些亂竄的真氣，此時的感覺又不一樣，渾身就像是用鈍刀割肉一般，筋脈在扭曲拉扯膨脹和收縮。牛泗現在疼的除了意識能動外手指都動不了一下，手上的汗慢慢往下滴著，現在天氣已是初秋，晚上的風還是有些涼了，可是牛泗身上的汗卻是冇有斷過，牛泗不去引導可能疼的還輕一點，越是去引導反而越重了。但是牛泗心裡明白隻有自己忍著疼痛把這些真氣送到檀中穴纔有一條活路，稍一放棄可能現在會稍微好受點，但那絕對是一條不歸路。

牛泗相信自己的直覺，隻要自己把真氣送到檀中，一定會發生奇妙的事情，痛苦隻是男人強大的註腳，卻不是放棄的理由。慢慢的一股一股的真氣被牛泗慢慢的聚攏而回，這些真氣每移動一點牛泗的身體就像被壓路機碾過一樣。此時的牛泗就像是自己在操控著壓路機不斷的碾壓自己。

有一千次一萬次牛泗都想停下來，太疼了，也太累了。每一下都是折磨。可是牛泗頭腦還算清醒，咬緊牙關冇有放棄，此時的牙齦已經被咬出了血，身上也是開始出起血汗這是毛細血管崩裂的緣故。牛泗也逐漸控製著真氣向檀中慢慢的靠近，這次反彈輕一點，就像是關門時不小心碰到了頭或者腦袋讓門擠了。雖然這一下也差點讓牛泗窒息，但好在還是挺了過來。

牛泗好像又聽見了張指導經常說的那句話“都給我挺住。”有的時候牛泗在想，人跟人的差彆本身不大，就是有人能挺，有人不能挺罷了。挺住了你的腰桿活的會直一些。

牛泗默默的告訴自己挺住，又慢慢的聚攏真氣向著檀中靠近，這次又是一樣的當頭一棒但是比剛纔好一些，牛泗全身一陣痙攣，此時的牛泗臉色早已蒼白，甚至他感覺整個世界都是蒼白的，絕望的，可是這些都不是放棄的理由。

牛泗痙攣過後又慢慢的向著檀中靠去，這次反彈的更輕了，也更近了一點。這時莫名的牛泗想到一個以前讀到過的西方神話，說有個人被上天懲罰不斷地把一個大石頭推上山，那個大石頭到了山頂又會自動滾下去。就這樣不停的重複著。原來牛泗不大明白。你不推不就完了嗎。現在牛泗有點明白了。大概人能夠憑持的也隻有自己的意誌了吧，能夠擊穿痛苦的也唯有意誌吧。

其實這這硬氣功傳承多年不止一個人領悟到過首尾相連，但是從來冇有誰練成過，這種方法也冇有被記載下來。就是因為這個過程太痛苦了，早年也有人嘗試過，不過都是下場淒慘，逐漸的這條路也就被放棄了。到了末法時代能領悟到這層的人也都冇有了，誰會想到牛泗嘗試這個。然而此時牛泗發現真氣已經被推到檀中了。

奇妙的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原本慢慢流動的真氣在首尾相連的一瞬間彷彿加了高壓的水槍一樣快速的充滿整個經脈，並一路下行，牛泗的經脈就想膨脹的氣球一樣一下變得圓鼓鼓的。這些剛剛被扭曲

的經脈此時傳來的酸爽可想而知，不過到了這一步牛泗已經冇有半絲力氣，對這一切也無能為力了。牛泗感受一下以前要運行一週大約是一個多小時，而現在基本上幾十秒鐘鐘就能一週。而且不用推動引導，自己在不斷的運行。然而真氣的總量並冇有增加多少，大量的真氣像是煙霧一樣散發開來慢慢滋養這牛泗的身體，牛泗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力量在逐漸的增加著。

隨著真氣的運轉經脈的鼓脹感越來越明顯。身體也越來越鼓脹，隱約間啪的一聲脆響，彷彿神秘東西破裂了一般，牛泗感覺自己來到一處寬闊的地方，自己彷彿是一團灰色的影子，自己能清楚的感覺到真氣的運行，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

這就是內視吧，牛泗聽張指導說過，真氣如果練到高深的境界可以內視，冇想到自己竟然達到了。看來自己這次是蒙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