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匆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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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過隙，歲月如梭。
人族領域，嘯天山莊內。
一個男子立於院中，雙手負於身後，他一身青衫，雙目閉合，斑白的雙鬢為本是英俊的麵容增添了些許滄桑，他靜靜地站在那，身影在這院中積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蕭瑟。
“五年了...”唐楓緩緩睜開雙眼喃喃道，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快步向他跑來，抱住他的雙腿。
“爹爹...“女孩奶聲奶氣地喊道，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唐楓，精緻白嫩的小臉被凍得通紅，儘管穿了一層厚厚的紫色皮襖，在這凜冽的嚴冬裡，也不禁瑟瑟發抖。
“汐兒，跑這麼快摔倒了怎麼辦，外麵冷，快回屋裡去。”唐楓語氣帶著一絲責備。
“汐兒不冷，爹爹，咱們去堆雪人吧，堆完我就回去。”聽著女兒夾雜著哀求的聲音，唐楓心中湧起陣陣的不忍和自責。
剛欲說話又一個人迎麵走來，看到來人，唐青楓對著女兒說道。
“汐兒乖，讓爺爺帶你去，爹爹要去練功，改天再陪你玩。”唐楓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說著便將女兒交到父親手裡，接著轉身離去了。
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小丫頭小嘴一撅，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隻是小丫頭強忍著冇有讓淚珠掉下來。
唐嘯看著這一幕，心中發酸，卻也無可奈何，微微一歎。
“哈哈，走，寶貝孫女，爺爺帶你去玩。”說就著將唐汐兒抱起向外走去。
......
......
青雲城，大秦帝國西北邊陲的一座小城。
兩道嬌小的身影躡手躡腳地走入夜家的後廚，前麵傳來奶聲奶氣的聲音。
“哈哈，大白，你果然冇有騙我，狗洞那裡真的冇人看著。”
隻見說話之人懷中的一隻肥貓輕叫了一聲，邀功似地看了說話之人一眼。
嬌小的身影踮起小腳從鍋裡拿出三個尚有餘溫的饅頭，分給他對麵的人一個，肥貓一個，自己拿了一個，然後兩人一貓大快朵頤起來，彷彿吃的是山珍海味一般。
突然，後廚傳出一聲啜泣的聲音。
“姐姐，你怎麼哭了，你是不是害怕了，要不明天我叫大白給你把吃的送出去好了，這樣你也不用陪我一起鑽狗洞了。”奶聲奶氣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焦急地問道。
“喵。”肥貓繼續享用著自己的美食。
女孩抬起頭，剛想說話便愣住了。
“小姐姐，怎...怎麼了。”似乎是察覺到有些不對，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顫抖，這時漆黑的廚房內瞬間變得燈火通明。
“你說怎麼了，你小子又偷偷跑出去玩，這麼晚纔回來，看把你娘擔心的。夫人啊，這次你總信了吧，這臭小子機靈的很，怎麼可能會走丟...”夜滄海安慰似地對身旁的女子說道。
“孃親，羽兒知錯了，讓孃親擔心了。”看到父親要責備自己，男孩眼珠一轉，隨即趕快跑過去抱住自己孃親，對著一臉氣憤的父親做了個鬼臉。
“你這臭...”
“老爺，既然羽兒平安歸來，而且還主動認錯，就不要責備他了，你看他回來就到跑到廚房，想來定是冇吃晚飯，這要是餓壞了可麼辦。”夜母說著便潸然淚下。
看著夫人這般模樣，夜滄海就知道自己的兒子又一次矇騙過關，夜滄海泄了氣般無奈地轉過身去。
見夫君轉過身去不打算責備孩子，夜母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對著自己的兒子眨了眨眼，這母子二人的小動作若是被夜滄海看到不知會作何想法。
“羽兒，這個小姑娘是...？”夜母看著衣衫襤褸頭髮淩亂的女孩，輕撫兒子的臉蛋問道。
“對呀，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夜羽撓撓頭問道。
“我...我叫憐兒，沈憐兒。”女孩有些害怕地低著頭答道。
“你的家人呢。”夜母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爹孃被山賊殺死了，我和哥哥也走散了。”女孩說著又啜泣了起來。
“又是這些該死的山賊，簡直喪儘天良。”夜滄海聽後猛地一掌落在灶台之上，低頭啜泣的沈憐兒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
看著沈憐兒驚懼的樣子，夜母有些責備的看了丈夫一眼，夜滄海這才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過激，神情略顯尷尬。
“老爺，這孩子也實屬可憐，不如我們收留她吧，將來再大些給羽兒做個侍女。”
“也好。”夜滄海見夫人化解了自己尷尬的處境，當即同意。
“你今年幾歲了，憐兒。”夜母走到女孩身邊蹲下身子問道。
“夫人，憐兒今年七歲了。”聽到夫婦二人要收留自己，沈憐兒緩緩抬起頭對著麵前的夜母回道。
夜母走近後看到沈憐兒凍的紫青的小手，一隻小手緊緊攥住衣角，另一隻小手抓著夜羽給她的饅頭，夜母眼中的同情更甚。
“憐兒，剛纔的話你應該聽到了，你願意留下來給羽兒當個侍女嗎？”美婦輕輕的詢問著。
沈憐兒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了一眼正在望著自己的夜羽，然後對著美婦狠狠地點頭。
“憐兒願意。”
夜羽笑了，又多了一個人陪自己玩了，夜滄海看著夫人的目光更加柔和，感受到丈夫眼中的柔光，夜母對著他會心一笑。
“憐兒，走吧，我帶你去沐浴，然後換身衣裳。”美婦起身對著沈憐兒伸出手去，沈憐兒看著夜母的手，眼角餘光看著自己的小手猶豫著說道。
“夫人，憐兒的手...”沈憐兒話還冇有說完，一隻小手已經被夜母抓在手中。
看著自己臟兮兮的小手被包攥住，一股巨大的暖意湧上沈憐兒的心頭。
“孃親，我也去。”看著自己的孃親要走，夜羽急了。
“儘是胡鬨，女孩子沐浴，你怎麼能跟著。”夜母有些責備的彈了下兒子的額頭。
“哦，孩兒知道了。”夜羽吃痛，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但是他知道孃親的話萬萬不能忤逆。
廚房隻剩下父子二人和一隻大白貓，夜羽眼珠一轉隨即轉過身去，背於身後的小手勾了勾，隻見大白貓快跑兩步就跳進他的懷裡。
“爹。”夜羽唯唯諾諾。
“嗯...”夜滄海冇好氣的拉了個長音。
“孩兒先去休息了。”說著轉身就跑，但是冇跑兩步就被一隻大手提了起來，懷中肥貓似乎查到主人大勢已去，大叫一聲後腿猛地一蹬，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嗬，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貓，走吧，今晚我們父子好好親近親近。”看著撅著小嘴的兒子，夜滄海不禁莞爾，心情大好。
“嗬嗬...”夜羽自知難逃一劫，放棄掙紮，對著父親陪笑著，隨即低下頭去認命一般。
就這樣，映著皎潔的月光，父子二人緩緩向著內院走去。
......
......
天域中州，雲家禁地內。
一處陣法運轉著，周圍四座子陣鎮壓著四個方位，與中間的母陣緊緊相連，陣法之中一個男子四肢被牢牢鎖在陣眼的石柱之上，一身元力渙散，頭低垂著。
陣法之外站著一男一女，男的一身藍色長袍，鶴髮童顏，雙目透著精光，周圍天地靈氣隨著老者吞吐緩緩律動著。
女的則是一身白色長裙，一頭烏黑的長髮高高盤起，眼眸深處蘊藏著絲絲冷意，雙眼之下被麵紗遮擋，但僅從這眼和若隱若現的輪廓便能感受到那麵紗下的傾世容顏，高貴聖潔，仿若謫仙。
女子的目光自從進入這裡之後就未從陣法之中的男子身上移開。
“已經整整五年過去了，你還是不肯說出天命珠的下落嗎？”老者對著陣法之中的男子緩緩開口。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陣法之中的男子緩緩抬起頭來，此人赫然就是天域夜家少家主夜長歌，看著夜長歌的麵容，陣法之外的女子古井無波的雙眸微微一動。
“天命珠自從萬年之前便是我夜家掌管，曆經萬年也從未發現其中奧秘，就算是給你們，你們能用？”
“哼！”聽到夜長歌語氣中帶著諷刺，雲天涯麵色陰沉。
“你夜家做不到的事，我雲家未必就不行。”
夜長歌冇有回答，隻是目光轉向老者身邊的女子。
“夜長歌，我念在與你父親是結拜兄弟的情份上，才留你一命，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你與那妖女所生的孽種已被牧月處決，這就是你為自己所為付出的代價。”看到夜長歌望著身邊的女兒，無視自己，老者神色猙獰地說道。
夜長歌聽到自己孩子被害，無法相信是眼前女子所為，他滿臉憤怒地看著女子。
“他說的可是真的，你親手殺了我的孩子？看著我，說！”夜長歌近乎咆哮地對著女子吼道。
“不錯，你的孩子是我親手從唐楓手中奪走，親手將他殺死，我雲牧月敢作敢當。”雲牧月看著夜長歌眼神有些躲閃，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彷彿說出這段話便已用儘了全身力氣。
察覺到雲牧月眼神中的異樣，夜長歌神色複雜，不再說話。
“牧月，你不是有話要和他說嗎，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事，龍家家主已經來提過親了，我也應允將你許配給他的長子龍溟。”雲天涯似乎刻意地要在夜長歌麵前提起此事。
雲牧月察覺到父親千方百計的想要斬斷自己與夜長歌之間的關係，她雙眼微合，旋即睜開。
“你放心，隻要龍溟能夠完成我和他的約定，修為高過我，我自然會嫁給他，”
“好，不愧是我雲天涯的女兒，言出必行。”雲天涯對雲牧月的話十分滿意，緊接著又對她低聲說道。
“不要試圖救出他，就算夜望親臨，也絕無可能。”說罷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長歌與雲牧月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你有話對我說？“
...
“你真的要嫁給龍溟嗎，牧月？”
...
“你這又是何苦呢，丫頭...”
聽到“丫頭”這兩個字，雲牧月再也無法堅持了，她轉過身去，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悄然滑落。
夜長歌望著雲牧月離去的方向，眼神漸漸失去了焦距。
一個時辰之後，夜家舊址的一處石台之上，雲牧月憑空出現，她摘下麵紗露出絕美的容顏，抱著雙膝緩緩坐下後便放聲大哭起來。
“我想說的何止千言萬語...”
“我從未想過嫁給龍溟。”
“你問我這是何苦，因為丫頭已經...”雲牧月輕撫自己那高高盤起的頭髮喃喃道。
“嫁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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