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8 魂葬馬嵬坡篇.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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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故事開始的第二年，8月17日。

天山天池，位於西域博格達峰下的半山腰，東距烏市約110公裡，海拔1980米，是一個天然的高山湖泊。

湖麵呈半月形，湖水清澈，晶瑩如玉。四周群山環抱，綠草如茵，野花似錦，有“天山明珠”盛譽。挺拔、蒼翠的雲杉、塔鬆，漫山遍嶺，遮天蔽日，十分美麗。

自大魔法時代開啟之後，天池因為地利優勢，彙集了大量純淨的魔能粒子，成為一個遠近聞名的修煉聖地。

雖然也因此吸引了大量的魔獸前來侵襲，但國家很快就注意到這個問題，派出大軍前來與魔獸展激烈的爭奪戰，經過近四年的持續作戰，在付出了重大的犧牲之後，擊退了魔獸族群，成功保護這個重要的湖泊，避免其成為魔獸禁區。

目前，在天山天池附近，依然矗立著兩座永久性軍事要塞，長期駐紮著大軍，這麼多年來，打退了附近魔獸族群五百多次大大小小的進攻，讓這片淨土依然牢牢地掌握在人類手中。

在現代全世界反魔獸禁區化鬥爭中，堪稱一大奇蹟。

既然有永久性的軍事要塞，那麼其他配套的生活設施，自然也要一應俱全了。

除了小型商住區、兵工廠、軍醫院、集體農莊等設施之外，還因地製宜地建立了一座療養院，專門為紀律部隊中因工受傷的法師提供免費的康複服務，當然，一些民間的法師也可以使用，隻不過並非免費。

畢竟此處擁有如此高濃度的魔能粒子，不加以利用的話，就實在太過暴斂天物了。

此時在療養院住院樓的四樓，一間有獨立陽台的臨窗單人病房之內，穿著病號服的趙飛，右手正拿著一把指甲刀，左手托著一條擱在他大腿上的玉足，“卡嚓卡嚓”地剪著腳趾甲。

不一會兒，五個腳趾頭上的趾甲已經全部被剪完了。

趙飛輕輕拍了那玉足兩下，隨後，玉足的主人——半躺在病床之上、正一邊吃著零食、一半玩著手機的少女，心領神會地收回了自己擱在趙飛膝蓋上的那條腿，然後把另外一條腿擱上去。

看到這妞一副如此理所當然的樣子，趙飛也是一臉無語。

但他冇說什麼，托起上官燕紅的另一隻腳，繼續一輪“卡嚓卡嚓”的操作。

兩隻腳、十個腿趾頭的指甲都剪完之後，趙飛再次拍了拍她的腳。

然而，這一次上官燕紅並冇有把腳收回去，而是把兩條腳都擱在趙飛的大腿上，舒舒服服地直接躺下，嘴裡還發出“嘻嘻”的笑聲。顯然，她的注意力隻放在手機裡的肥皂劇搞笑橋段中，並冇有注意到此時趙飛無奈的表情。

“喂，大小姐，好像我纔是病人吧。”

等待了一會，仍未見上官燕紅反應過來，趙飛不得不提醒道。

“嗯，我知道啊。”上官燕紅回了一句，然後隨手抓起一塊零食塞進自己嘴裡。

“知道了，你還要……”

“幫我按摩腳底。”

“什麼？”聽到這個要求，趙飛更加無語了。

“快點啊！你有一段時間冇給我按摩了！”上官燕紅催促道。

說話的時候，她的雙腳還在趙飛的大腿上抖了幾下。

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姑奶奶？趙飛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隨後，趙飛便開始用他熟悉的推拿手法，給上官燕紅的腳底穴位進行按摩。

但趙飛也不是什麼善類。他看著上官燕紅在自己的按摩手法之下，越來越舒服、越來越放鬆的表情，突然一種惡趣味湧上心頭。

正當上官燕紅享受到最為放鬆的時候，趙飛突然往她腳底的某個穴位用力一捏！

“啊啊啊啊哦哦哦哦噢噢噢噢……”

一股痠痛從腳底直通天靈蓋，然後又從沿著她的神經係統傳遍全身，讓上官燕紅頓時發出**至極的叫喊。

幸好這個房間裡隻有他們兩人，而且隔音效果做得還不錯，若是讓第三個人聽到上官燕紅的叫喊，說不定會引起什麼奇奇怪怪的誤會。

“你找死啊！”

被趙飛的惡作劇擺了一道，上官燕紅頓時蹦了起來，指著趙飛大罵。

“你不是叫我幫你按摩嗎？”趙飛雙手一攤，滿臉無辜地說話。

隻不過他的“無辜”之中，更多的是戲謔的壞笑。

“啊啊！死賤男！我要掐死你！”

“喂！喂！我是病人！”

“是病人又怎樣？”

“你不能這樣對我。”

“誰讓你欺負我！本小姐讓你病人變死人！”

說話間，上官燕紅已經撲到趙飛身上，揮舞起兩隻小粉拳，不停地錘打著趙飛。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小飛，我給你燉了雞湯，要趁熱……”

推門的中年男人，看到兩人這個狀態，頓時楞住了。

“爸？”

“叔、叔叔……”

正趴在趙飛身上的上官燕紅，看到門口這位坐著輪椅的中年人，也是當場石化。

“你要趁熱喝。”

尷尬的場麵維持了2秒之後，趙國強還是硬著頭皮，操縱著輪椅的控製桿，進入病房之後，將擱在輪椅上的一個陶瓷燉盅放到桌子上，同時放還的還有兩隻碗。

“對了，小紅也來一碗，彆讓那臭小子獨吞了。”

若無其事地對上官燕紅說了一句之後，趙國強便操縱著輪椅，離開了房間，臨走時還順手把病房門給關上。

片刻之後。

“啊啊……”上官燕紅無比難堪地大喊起來。

她立即從趙飛身上跳到病床上，然後用被子蓋住自己。

……

20分鐘後。

正坐著輪椅停在湖畔，欣賞著天池美景的趙國強，露出了久違的開懷大笑。

自從當年家裡遭蓬大難之後，這是他第一次笑得那麼自然、那麼開心。

有什麼比養了多年的豬，終於有白菜可拱，更令人開心的呢？

就在此時，第二架自動輪椅，已經來到了趙國強身邊，與趙國強並排停在一起。

“爸，你下次進來前，能不能先敲門？”坐在第二架輪椅上的趙飛問道。

“行行行，你說的都行。我下次絕不打擾你和小紅。”趙國強笑著回答。

“爸，其實我和她，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又是哪樣啊？”

“這個……算了。爸，謝謝你的雞湯。”

“一世人兩父子，說什麼謝不謝的？”趙國強擺了擺手，用聽起來很雲淡風輕的語氣道。

但實際上，他內心已經樂開了花，感覺到暖洋洋的。

父子二人坐在兩架輪椅上，在湖畔聊得開心。在他們背後約100米處，一襲純白連衣裙的少女，正抱著一隻三花貓，玩得愉快。

此情此影，若有人把這一畫麵拍攝下來，必然是一副絕美的攝影作品吧。

兩人又聊了一段時間，便找不出共同話題，於是一起禁聲，安靜地看著湖麵。

平靜的氛圍，最終還是被趙國強打破，他看了看趙飛的雙腿，有些擔憂地問道：“你的腿，真的冇事吧？”

“醫生不是說過嗎？不過神經被壓住而已，過幾天就能走動了。”趙飛笑了笑，回答道。

“是嗎？”趙國強有些懷疑。

“看這裡，不是已經癒合了嗎？”趙飛指了指自己的左胸位置，道，“更何況，我又不是第一次做手術被壓住神經了。”

雖然隔衣衫，但那道可怕的手術傷疤，依然觸目驚心。

“嗯。”趙國強微微點頭。

其實趙國強很想說，上一次趙飛做完手術之後，花了兩年才能站起來；但此情此景，他自然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打擊自己的兒子，隻能把剛到咽喉的話給吞了回去。

需要說明一下。

煉獄修羅界一戰，全殲了無麵者大軍之後，大秦軍團也回到了他們原來的世界，了結了所有事之後的趙飛，可以放心返回主物質界了。

不過，穿過微型人造蟲洞時，趙飛冇有回到他原來進入煉獄修羅界的地方——也就是那陵墓之內，而是被傳送到液態金屬分身旁邊，與納蘭俊傑一起，帶著受了重傷的賀冰瑤，找回那輛軍用吉普車和種在地上的曼珠沙華幼苗，使用納蘭俊傑的二魚玉佩複製品，成功離開了羅布泊生命禁區。

回去的路上，他們還順道撿回了幾個淹淹一息的圖基教徒。

雖然不知道這幾個傢夥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活人總比死人有用，這幾人所知的情報，也是非常有價值的。

至此，趙飛與納蘭俊傑領取的羅布泊生命禁區的任務，也算是超額完成了。

不僅查明瞭生命禁區裡的情況，帶回了地下研究基地的電腦係統資料，還阻止了一場異界入侵，救回被困在煉獄修羅界三年的賀冰瑤；當然，這些戰績，都比不上擊斃紅衣主教埃蒙斯。

然而，趙飛能夠取得如此驚人的戰績，都是有代價的。

虎符合一，將被封印在異世界的大秦軍團複製意念體給具現化出來，確實是非常拉風、非常強大，可是也給趙飛的心臟帶來巨大的負擔。

雖然趙飛靠一些心臟病特效藥和“迴心丹”堅持到了最後，可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待戰鬥結束之後，冇有更多的腎上腺素分泌，他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臟處傳來的陣陣絞痛。

對此，804局一些知道趙飛狀況的領導，向他提出建議：再做一次心臟搭橋手術。

畢竟上次做搭橋手術時，趙飛才6歲，隨著身體漸漸發育成熟，上次手術的一些毛病和弊端，也逐漸顯現出來，倒不如再來一次全麵的手術。雖說不至於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但應該能夠修複很多弊端吧。

經過反覆衡量之後，趙飛接受了這個建議，再次躺在手術檯上，被推進手術室。

手術相當成功！

成功到幾乎與6歲那次一模一樣，壓住了趙飛控製雙腿的神經，使趙飛不得不重新坐上了輪椅。

至於上官燕紅，本來在國內選拔賽結束之後，她就要跟隨隊回到學院；但在聽到趙飛做了手術之後，她毫不猶豫地脫離隊伍，來到了天池旁的療養院裡，照顧正在此處康複的趙飛。

當然，事實上到底是誰在照顧誰，那就彆作彆論了。

而父親趙國強，原本趙飛是不打算告訴他的，可是趙國強卻不知道從哪裡聽到兒子做了心臟搭橋手術的訊息，連夜從廣東飛到了西域，到達這天池之畔，照顧自己的兒子。

於是，便有了剛剛發生之事。

“小飛。我明天就回家了。”

安靜片刻之後，趙國強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這麼快？”趙飛微微一楞神。

“嗯。暑假都過了大半，快要開學了，作為老師，我得提前準備一下。”

“好的，你也要保重。”

趙飛冇有勸阻，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老爸為何要離開，那是因為趙國強不想當超大號的電燈泡。

“爸，問你個事。”

“說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老姐可能還活在世上，你會怎麼做？”

“你說什麼？”趙國強很詫異。

“冇有，我隻是提出一個假設而已。”

“有什麼好假設的？下次彆拿這種事開玩笑。”

“好。我知道了。”趙飛微微點頭。

看來有些事情，還真不能操之過急。

傍晚，吃過晚飯之後。

上官燕紅推著趙飛的輪椅，回到了病房。

“傻白甜，我爸明天就要走了。”

“這麼快嗎？”

“嗯，我們也該收拾一下行李，過兩天就離開了。”

“你的腿不是還冇康複嗎？為什麼走那麼急？”

“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上官燕紅一臉不解。

“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要幫你升級‘紅蓮霓裳’嗎？現在，能夠乾這活的魔法工匠找到了，咱們得去親自登門拜訪。”

“這麼大牌的嗎？那咱們要去哪裡啊？”

“去這裡。”

說完，趙飛把手機遞給上官燕紅。

上官燕紅接過手機，看到上麵有人給趙飛的微信發了一個定位。

她一字一頓地把這個定位地址給讀了出來：

“陝西……鹹陽……興平……馬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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