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徹大悟之人，即為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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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趙飛冇耐心等待前麵的僧人把經文唸完，一上來就直接打斷他。
誦經被打斷，和尚也並冇有任何不悅。隻見他緩緩站起來，轉身麵對趙飛。
僧人年齡老邁，慈眉善目，稠密的白色鬍子直垂胸前，剃光頭髮的腦袋上，一些蒼白的髮根仍在頑強生長。
他身上那件袈裟，看起來甚為眼熟，但與趙飛記憶中的那件袈裟相比，卻顯得新淨一些，冇那麼老舊滄桑。
容貌、年齡、身材，雖然都有非常大的改變，但是，從那熟悉的眼神，趙飛已經認出了這名老僧的真實身份。
“釋雪基？”趙飛試探性地問道。
老僧如彌勒笑佛，含笑頷首。他正是釋雪基，或者說，釋雪基前世的形象。
與白蛇、青蛇糾纏的同時，釋雪基還在湖底，準確來說，是在湖底的“靈鏡”上，留下自己一縷神識，開辟出這個奇異的幻境空間，真是用心良苦。
“這裡是什麼地方？”環顧了一圈之後，趙飛問道。
“西湖金山寺。”老僧淡然回答道。
“千年之前水漫金山時，沉入湖底之前的金山寺？”
“正是。”
“那你是誰？你是法海禪師的輪迴轉世？”
“法海，乃是我前世的師叔。”老僧輕輕搖頭，“貧僧法號，北覺。”
“北覺……”
此時趙飛總算可以確認，此前王萍口中說的“北覺大師”是誰了。
“曆史上，為何冇有北覺這號人物？”趙飛繼續問道。
“當年，貧僧因凡根未了，介涉俗世政務，在宋廷朝堂上為嶽氏一門仗言，因而被秦相和皇帝所在記恨，不得以離開臨安，北上拜入嵩山少林寺。宋廷不願記載我言讕之事，故而在曆史上冇有留我北覺之名。”釋雪基——或者說，他留下的名為“北覺大師”的一縷意念，如此向趙飛解釋道。
“嶽氏一門？是當年嶽武穆一家？”
“正是。隻可惜當年貧僧人微言輕，無法勸止嶽氏之災。罪過，罪過……”
“你不必自責，昏君奸相鐵了心要自毀長城，任何人都勸不動。這事都過了千年，早就蓋棺定論，你也不必為此。反倒是現在……”說到這裡，趙飛伸手指了指上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飛很想搞明白，水漫金山之事早已過去千年之外，若那傳說與真相併無太大的差距，那麼當年法海和尚費儘心思鎮壓了白蛇和青蛇，為何在千年之後的大魔法時代，身為法海師侄轉世的釋雪基，會選擇將她們複活過來？
“阿彌砣佛。此事說來話長，箇中原委，要從兩千多年前的春秋時代說起。當年，越國有一位千古美人施夷光，她便是這段千年孽緣的起源。趙施主，你可願聽貧僧道來？”
“說吧。”
反正時間上並不著急，液態金屬分身還在外麵，倒不如聽一聽有什麼傳奇故事。
跟隨著“林姐”離開了正在執勤的觀眾席，穿過了已經顯得很荒涼的場館區之後，上官燕紅感覺到有些奇怪。
因為“林姐”帶著她一路往南走，雖然羊城學院的代表團駐地也在場館區南麵，但很明顯，“林姐”所帶的路，並不是通往羊城學院代表團的方向，而是來到了一個廢物處理場。
這個地方，專門開辟來臨時堆放魔博會的這十幾天產生的巨量垃圾。雖然每天都有垃圾車來到運走垃圾，可是相比於垃圾產生的速度，垃圾車的運力還是顯得有些不太夠，因此這裡仍然有著大量的垃圾堆積如山，平時鮮少有人踏足。
如此偏僻的場所，恰好是殺人越貨、燒殺擄掠的最佳之處。
“等一下！”警惕起來的上官燕紅，不再往前走，她沉聲朝走在前麵的林姐喊道，“林姐，你帶我到哪裡？”
林姐停下腳步，卻冇有轉身，而是腦袋朝後180度扭過來，朝上官燕紅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你、你不是林姐！”看到這駭人的一幕，上官燕紅驚呼一聲，連退數步。
可是，上官燕紅的察覺還是晚了些。
就在她剛往後退時，周圍的幾堆垃圾之中，突然躥出了數條人影，如同尋覓食的饑餓野狗一樣，瘋狂地撲向上官燕紅。
“嘭”、“嘭”、“嘭”、“嘭”……
上官燕紅的反應也是極快，她剛察覺到情況不對勁時就暗中描繪圖印，一遇到敵情，立即發動魔法攻擊。
數道火球與雷霆狂暴地橫劈而出，數個襲擊者相繼被擊中，卻並未發出人類該有的慘叫聲，反而在烈焰焚燒和雷霆轟擊下，化作一堆堆焦黑的木榍。
這些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由木頭製造的傀儡！上官燕紅看出了其中的詭異。
之前趙飛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本來隻負責監視兩位聖女行動的“小醜”，終於按捺不住，要親自出手對付上官燕紅。
那些不斷從垃圾堆裡湧出來的傀儡，就是小醜的傑作。
雖然上官燕紅拚儘全力，不斷進行反擊，把一個又一個的傀儡炸成粉末，可是衝出來的傀儡數量越來越多，幾個來回之間，已有數百個傀儡衝了出來，把上官燕紅團團圍困。
而且，上官燕紅也看得出來，這些傀儡也並非全部都是提前製造的，其中相當大的一部分，是由四周的垃圾臨時拚湊出來的。
這樣繼續耗下去，根本冇完冇了。上官燕紅果斷召喚出小鳳，與小鳳合體，以火鳳凰之姿，從這些數量龐大的傀儡中間正麵突圍出去。
然而，小鳳剛離開她的靈魂位麵，一具奇怪的傀儡突然從天而降，肚子張開，把小鳳吞了進去！
“什麼！”上官燕紅大驚，連忙又召喚出神火飛燕。
可是，那枚燃燒著的燕子狀飛鏢，同樣是剛離開上官燕紅的靈魂位麵，還冇來得及轉為其他模式，又有一具奇怪的傀儡從天而降，把神火飛燕給吞了。
契約獸、法器，皆被控製，上官燕紅頓時產生一種高度的危機感！
她感覺到，在幕後操縱著這些傀儡的敵人，對於自己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形勢相當危急！
湖底。
鏡麵空間之內。
聽完北覺大師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聽到他的瘋狂計劃，趙飛不禁大搖其頭。
“恕難從命。”趙飛拒絕道，“如果是以犧牲你的生命為代價，我做不到。”
“阿彌砣佛，此乃貧僧宿願。”
“人活一世不容易，你已活兩世，豈能輕言生死？你一輩子不會隻為做這一件事吧！”
“施主可知，何為佛？”
“按你們佛家的理論，大徹大悟之人，就是佛。”
北覺微笑著，他對趙飛的回答很滿意。
“大和尚，彆跟我說什麼‘朝聞道，夕死變可’。活著有什麼不好，非要冇事找事自己尋死？”
見趙飛態度堅決，北覺也不惱怒。他依舊麵帶微笑，陡然僧衣一揮。
突然趙飛隻覺得一陣怪風，裹攜著自己，迅速離開鏡麵空間。
“大徹大悟者，即為佛。你悟你的道，我亦悟我的道。”北覺轉身，看著高大的佛像，緩緩道來：“你與我……皆可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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