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森 作品

第6章 茶館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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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緊張地跑向監斬台,喊道:“快,把聶大人躺平!”

一邊說,她還向後麵的青橘招手:“給我針袋!”

青橘邊跑邊從包裡拋出針袋,林曦接住,迅速到達聶大人身邊。

“小姑娘,你還懂醫術?”這時,趕到的古師爺等人都在緊張地看著突然暈倒的聶大人。

若是三品高官在柳州出事,不論是京城還是留在柳州的巡撫,都會追究檢察司的責任。

“懂。”林曦說了一個字,已經拿起銀針,在聶大人的指尖刺入放血。

陸雲帆立刻幫忙,協助林曦給聶大人按壓放血。

最後,聶大人緩緩甦醒。

他呆呆地看著天空,心臟猛烈跳動,突然大聲哭泣:“我的兒啊!”

哀慟的聲音在法場迴響,許多百姓再次跪拜。

至此,持續五年的柳州大案,終於告一段落。

第二天,林曦和青橘跟隨陸雲帆的馬車離開了柳州。

車上,林曦不自覺抓緊衣角,手心微微出汗。

她即將前往京城。

顧氏一家的命運、十年不錄江南學子進朝的冤屈,全要靠她一人。

“緊張嗎?”陸雲帆突然問道,林曦裡的驚慌未來得及隱藏,即被他捕捉到。

是的,顧氏的遺孤偷生多年,現在匿名接近京城查案,如何能不緊張?

“有些。”林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神醫穀十年,冇有走過遠門。”

“林小姐機警聰慧、驗屍極準,去京城必將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若非你一計,恐怕難以誘出聶成承認殺人!”冷劍的頭從車簾外伸進來,笑著豎起大拇指:“骨裂圖真是妙計!”

林曦謙虛地擺手:“這不是我的功勞,是陸大人首先確定了嫌疑人。”

的確,法場之上的“骨裂圖”是一個策略,為的是讓聶成親口認罪。

林曦確認了五具屍體,屍檢資訊也是準確的,但凶器造成的骨裂創口毫無規律可言,很難以此鎖定凶犯。

她索性背下了骨裂圖,在聶成測驗後畫出來,擊潰他自認“天衣無縫”的佈局,接著“殺人誅心”挑明他的凶殘之舉,令聶成認罪。

但冇想到還涉及到了聶家的往事。

在這之前,陸雲帆已經悄悄找到了張生的愛人,她的鄰居也為張生提供了不在場證明。

隨後,從檢察司彙集的各處資訊中,陸雲帆開始懷疑聶成。但由於聶成行為謹慎、聶大人負責監斬工作,對聶成的審訊十分困難。

因此,不得不采取了“法場揭凶”的手段。

“張生心儀之人乃是出生紅塵。”陸運帆輕聲道出其由來。

官吏私通青樓婦女,乃是重罪。若張生獨自認罪,他將獨自麵對嚴刑。如果那位女子被牽連,她的家族也難免受牽連罪責。

張生寧願揹負罪名,也是為了保護親人和摯愛。

這也是聶成最為陰狠的謀算。

“難怪張公子寧願死也不透露真相,實在是執著。”林曦感歎。

“執著的人,不隻他一位啊。”陸雲帆的目光深邃,似有所指地看著林曦。

經過十年,她依舊決定獨自一人前往京城追查舊案,這份“執著”也不可小覷。

林曦冇能理解陸雲帆的深層意思,疑惑地傾斜著頭,正巧被倒下的青橘撞到頭部!

“啊……”真疼。

青橘卻似乎毫不感覺疼痛,又慵懶地靠在林曦肩膀上,嘟囔道:“小姐,青橘很想睡。”

林曦輕輕地拍著青橘的頭,回頭時,陸雲帆的眼神深沉,彷彿之前的難解之意隻是她的幻覺。

路途長遠,眾人均顯疲憊。恰逢路旁一家規模不大的茶館,冷劍興奮地建議:“主子,我們不如休息片刻。”

陸雲帆回望林曦,見她眼中也流露出疲憊,稍作停頓後,決定道,“休憩片刻。”

冷劍清亮地迴應“是”,然後他推開茶館的門簾,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味立刻撲麵而來……

他神色凝重地轉身,“主子,裡邊的人都死了。”

“彆懂。”林曦迅速阻攔了正要踏入茶館的冷劍,低語告訴他:“戴上這個。”

她遞給他一對既輕又柔的足罩,冷劍在手中觀察許久,卻未辨識出其材質。

穿著足罩後,冷劍才步入茶館。

陸雲帆的劍柄輕輕碰了一下林曦的肩膀。

林曦回頭望向陸雲帆那深邃的黑眸,好奇地詢問:“陸大人,有何指教?”

陸雲帆輕啟薄唇:“我也需要一副。”

“需要什麼?”林曦問出口後立刻明白,連忙吩咐青橘也為陸雲帆準備一副足罩。

“大人,這是我家小姐親手以兔毛縫製,僅此兩副特製!感覺如何?”青橘一邊觀察著陸雲帆的動作,一邊自豪地說道。

“……還不錯。”陸雲帆輕微點頭,對林曦及其青橘說道:“你們稍等。”

由於

僅有兩副足罩,眾人不得不分批進入調查。

不久後,陸雲帆和冷劍便相繼回來。

冷劍捏了捏鼻子,向換上足罩的林曦兩人表示:“林小姐,裡邊滿是血跡和汙物……”女孩子不宜進去。

“我是仵作。”林曦抬起頭強調說:“對我而言,這案發現場再正常不過。”

如果連仵作都退避三舍,誰來為死者昭雪冤屈呢?

認識到自己的失言,冷劍急忙表示歉意。

林曦隻是揮了揮手,顯得並不介意。

陸雲帆欣賞的目光送他們進去,然後才慢慢移開。

“林小姐,說得好。”冷河簡潔地評價了五個字。

“哼,就你懂。”冷劍嘟囔著嘴不服。

當林曦一踏進茶館,立刻被裡麵的混亂景象震驚。

“哎呀,凶手真是太殘忍了。”青橘驚叫道。

屋內共七名死者,三男四女,其中一對男女倒在桌旁,其他人都躺在血泊之中。

四處可見椅桌散亂、血跡四濺的痕跡,顯然發生過激烈的衝突,但地麵的腳印卻寥寥可數,林曦勉強分辨出三到四個人的足跡。

她戴著半透明的手套輕輕翻看死者的傷口,平淡地吩咐:“記錄下來。”

青橘馬上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小姐,請講。”

“甲男、子時女二人因割喉而亡,生前未經過搏鬥,屍體僵化未褪,死時不超過一天。”林曦指出桌旁的二人。

青橘認真地記錄下每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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