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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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師爺哪知道林曦早就發現了屏風後的人,他立刻站在屏風前,怒視著她說道:“休得喧嘩!”
“古師爺。”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他,一寬大的身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他眉宇間帶著嚴寒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我是陸雲帆,檢察使。如果你能幫助我解決柳州案件,我可以帶你去京城。”陸雲帆開口便帶著一股令人折服的信念。
林曦凝視著眼前這人,心中明白他就是眾人口中的“活閻王”,想到自己的目標,她眼神堅定起來,“我絕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在離開之前,陸雲帆與林曦低聲交談了幾句,雖然林曦有些驚訝,但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陸雲帆因公務繁重,便匆忙告辭。
林曦向古師爺告彆,與青橘找了一家週記包子鋪。
隻留下半個時辰讓她們休整,時間非常緊迫。
林曦長舒了一口氣,露出滿意的微笑。
她不僅通過了麵試,還成功地與陸大人建立了聯絡……前往京城的機會近在眼前。
青橘吃著包子,讚歎道:“小姐一定會成功的!這包子真好吃!我還想再要一籠!”
“好,那就再來一籠!”林曦哭笑不得。
青橘這丫鬟天生力大,食量也比彆人大很多。
此時,忙完事務的陸雲帆走出檢察司衙門,他向屋頂上的護衛揮手示意,護衛飄然落地,笑著問:“大人有何吩咐?”
“她在哪裡?”
“誰?”護衛冷劍有些懵,但立刻反應過來,“林姑娘和她的侍女在週記吃包子。”
“她倒是會吃。”陸雲帆嘴角微微一笑,大步流星朝週記的方向走去。
護衛好奇地看著,發現陸大人又恢複了那副冷漠的表情,趕緊跟在後麵。
到了週記,陸雲帆看到兩個小頭在包子攤前埋頭吃得津津有味,這也讓他有些饑餓。
“老闆,來一籠包子。”冷劍見狀立刻高聲喊道,招呼店家上包子。
直到陸雲帆坐到林曦對麵開吃,她才抬起頭,輕聲說道:“陸大人?”
作為武將之後的陸雲帆,與一旁狼吞虎嚥再次添碗的冷劍護衛相比,其用餐的風度倒顯得更似一位高貴的貴族少爺。
陸雲帆取出手帕輕抹唇邊,直奔主題:“五年前,兩位女性遭遇的凶殺案均在夜雨之中,著青色長衣裙身亡,頭部遭重物猛擊,其中一人是柳州通判的女兒。”
“那時候的檢察使不是我們的楊毅大人,而是現任刑部右侍郎的聶海大人。”冷劍急忙插話。
聶海查到了一個叫牛二壯的鐵匠,其妻子出軌並在夜雨中與情人私逃。
牛二壯在夜雨中殺害了一位與其妻外貌相似的孤女,並且還殺害了容貌秀美的通判女兒,而差役在他家的旱井裡找到了作案工具:鐵錘。
有了人證、物證和作案動機,牛二壯無法辯解,半個月後就被執行死刑。
聶海迅速破案,被上級提拔,後來升為刑部官員,現在隨著巡撫秘密私訪,擁有了先斬後奏的權力。
“案件本應此時結束,但大人仍強調時間緊迫……難道是當初錯抓了人?”林曦低聲說道。
“冇錯。”陸雲帆點頭,與聰慧之人交流果然省力。
“林小姐可能不知道,這半年裡又有三位女性相繼遇害,古師爺在檢察司任職多年,他調查過,這幾位受害者的死狀與五年前如出一轍!”冷劍急忙補充道。
五年前的“真凶”可能未被捕獲,而且死者涉及柳州三個縣城,因此被民眾稱為“柳州大案”。
雖然破案不應急於一時,但林曦今天麵試仵作時,“真凶”張生已被捕,明天即將執行死刑。
“張生?”林曦驚訝地問。
“冇錯,正是引領姑孃的那位張生。”陸雲帆沉聲說道:“他一踏入柳州境內,就被我們的人注意到了。他離開柳州的時間與受害者失蹤的日期完全吻合,他有足夠的作案時間。但是……”
但陸雲帆認為張生並非真凶。
“更巧合的是,原本在江南巡遊的聶大人最近又來到了柳州;急於逮捕張生並命令明日執行的,也是聶大人。”
冷劍不滿地撇撇嘴,但在被自己的上司瞥了一眼後便不再說話。
“世間的巧合過多,就不再是巧合了。”林曦頓然大悟。
她不僅需要在明天中午前驗完五具屍體,還要找到關鍵的證據以證明張生的清白,揭露狡猾的真凶,為死者討回公道。
正如陸雲帆所說,時間緊迫。
林曦輕輕拍了拍正沉迷於食物的青橘:“好了,我們得去做事了。”
“遵命,小姐。”
陸雲帆站起,對著二人抱拳說道:“那就有勞兩位了。”。
“破案之日,希望大人不忘先前的約定。”林曦溫聲提醒。
陸雲帆的眼神中掠過一抹複雜情緒。林曦,她改名換姓,不畏艱險也
要赴京城……這份勇氣,確實有顧家的風範。既然如此,他也願意助她一臂之力,立刻迴應,“我會遵守承諾。”
在冷劍的護送下,林曦與丫鬟青橘悄無聲息地穿過熱鬨的街道,離開城池,登上了一輛等候在城外的馬車……
翌日,刑場上。
“這個惡魔!我女兒才十四歲啊!”
“該死的殺人犯,你還我女兒命來!”
“我兒是無辜的,他那樣弱不禁風的身體怎能有力氣殺人?”
血跡斑斑的張生跪在刑場上,周圍是憤怒的民眾的叫罵聲,淹冇了張家父母絕望的辯解聲。
柳州的民眾對張生如此憎恨,也是情有可原。柳州大案從頭至尾跨越了五年時間,共奪走了五位年輕女性的生命。她們的死相極其慘烈,觸目驚心。
當凶手被捕,柳州的民眾和死者的家屬怎能輕易放過這個“畜生”?無數的雞蛋、爛菜葉如雨點般砸向張生。
張生僅僅是外出會友後返回衙門登記,就被冠以“凶手”的名號拘留,而且幾位死者失蹤的時間與他外出的時間屢屢吻合。
他堅決不認罪,卻無法自證清白。
陸雲帆手持長劍,默默地看著太陽逐漸升高。
“林姑娘還冇有返回嗎?她真的能行嗎……”古師爺不停地檢視時間。
“你自己找的人還不信任?”長相端正的提刑檢察使楊毅斜了一眼鎮定的陸雲帆,“比起年輕人,你倒是少了份從容。”
古師爺尷尬地閉嘴了。
正午時分。
坐在最高位監斬的刑部侍郎聶海輕輕咳嗽一聲,刑場內外頓時靜了下來。
“張生,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聶侍郎高聲詢問。
“小民……真的是冤枉的。”張生嘴唇裂開,聲音沙啞而乾澀。
“嗬,曆來在這柳州法場上被處決的人,個個都聲稱自己冤枉,但真正冤枉的又有幾人呢?”聶侍郎不再多言,揮手放下令牌。
“斬”字令牌瞬間落地,隨著一聲“行刑”,劊子手舉刀高呼,拔下張生背上的“犯由牌”,長刀寒芒閃爍,幾乎剝奪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張生憤恨地閉上雙眼,等待死神的降臨。
突然,一道清脆柔和的聲音突然響起:“等一等!大人,張生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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