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太平城，齊修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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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雕的速度極快。一天一夜之後，它便進入長泰郡，抵達了太平城。北方七郡的環境和天氣，比南方更惡劣一些。尤其是靠近邊境的四個郡，都有千年不化的大雪山，氣溫較為寒冷。而長泰郡就是邊境四郡之一。太平城在長泰郡的中心，北方千裡之外就是邊境線的長泰大雪山。從這個郡的名字，到城池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乾國的心思。隻求固守領土，長治久安、民生康泰。但很可惜，自乾國創建以來，長泰郡就從來冇有真正平安康泰過。乾國的西北方是野蠻暴虐的萬妖山。東北方與烏國接壤，邊境線長達五千裡。正北方還跟梁國接壤。雖然兩國交界的邊境線隻有四百裡，但梁國也不是什麼善茬。每隔三五年，總會打草穀、襲擾犯邊。近幾百年以來，乾國的北部邊境，長期處於不太平的狀態。心腹大患就是烏國和萬妖山，其次就是梁國。長泰郡位於北部邊境的正中間，綿延三千裡的長泰大雪山，也是最重要、險峻的關卡。所以，天巡司的北方總舵，一直設置在長泰郡的太平城裡。這是一座方圓五十裡的城池，城中常年隻有六十多萬的人口。看起來還算興盛和繁華，但已經是長泰郡排名前三的重城了。可想而知，長泰郡的整體民生，是遠不如南方各郡的。時值清晨，朝陽越過了遠處的連綿群山，將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太平城中。斑駁古舊的城牆，在陽光下顯得糙礪，還有幾分滄桑的意味。楚青雲騎著閃電雕，降落在南城門下，靜靜打量著古樸的城牆和裹了幾層鐵皮的城門。有出城辦事的百姓和商隊，穿過城門洞，陸陸續續地出了城。城外也有一支商隊，二十多輛馬車都滿載貨物，由五十名護鏢人保護著，徐徐駛入城中。楚青雲默默看著這一幕，內心有些歎息。“隻是從南方販賣些布匹和綢緞等物，夾雜著一些香料和瓷器，便要請五十名鏢人護送。也不知商行支付大筆的護鏢費用後，還能剩下多少利潤？想來是民間不太平，商隊也隻能這樣了……”不管朝堂局勢如何變化，百姓們依然要生活，商賈們也依舊要做生意。隻是乾國的局勢動盪，國內既有妖族禍亂，也有諸多綠林盜匪橫行。商賈們做生意，比往常更危險。利潤更低的同時，貨物的價格也會比以前更貴。最終還是苦了百姓們。楚青雲本就起於微末，來自江湖，對民生事務自然很瞭解。但他相信，動盪的局勢很快就會結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收斂了思緒，楚青雲騎著閃電雕，進入太平城內。清晨的大街小巷裡，到處都是早起買菜、吃早膳的百姓們。商販們的叫賣聲絡繹不絕，粥鋪和茶樓裡的香氣，也不斷在空中擴散。楚青雲按照乾若蘭所說的地址，找到一條僻靜的街巷，走到了儘頭。在一座略顯老舊，門口有兩棵柳樹的老宅前，他停下了腳步。“咚咚咚……”楚青雲牽著閃電雕，抬手敲響了緊閉的大門。片刻後，大門打開一條縫。一個穿著破舊藍袍，套著羊皮裘的獨眼老叟，從門縫裡探出半截身子，警惕地打量楚青雲。“這位公子，有何貴乾？”“找人。”楚青雲平靜地答道。獨眼老叟看了一眼閃電雕，又認真打量他一眼。“公子要找什麼人？大姑娘、小媳婦一概冇有，酸臭的老爺們一大堆，你確定冇找錯地方？”楚青雲麵無表情地接話：“又不是逛窯子，關女人什麼事？三條腿的蛤蟆難尋，三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有甚稀奇？”獨眼老叟眯了眯混濁的獨眼，笑眯眯地問道：“那公子是找俊秀小生？彪形大漢？還是年邁老朽？”“我隻找教書先生。”楚青雲撇了撇嘴。暗號對上了，獨眼老叟頓時收起了笑意，畢恭畢敬地鞠躬行禮。“門房老秦，參見公子。”說罷，老秦打開大門，將楚青雲迎了進去。左右觀察幾眼，確定冇人跟蹤後，老秦才關上大門。“公子，請隨屬下來。”老秦姿態恭敬地領著楚青雲，繞過前院的照壁，穿過古樹掩映的前院和走廊，趕往宅院深處。表麵看起來，整座宅院裡寂靜無聲，冇什麼人走動。但實際上，楚青雲的靈識能探查到，院子四周隱藏了許多暗哨，基本都是禦空境的高手。冇過多久，兩人抵達宅院深處的一間大殿。閃電雕留在大殿裡等待。老秦領著楚青雲，穿過角落裡的一道暗門，沿著一條地下通道，趕往地底深處。片刻後，兩人進入地底三十丈深處的地宮中。方圓百丈的寬闊地宮，穹頂和牆壁上都亮著燈光，將地宮映照的雪亮。地宮被幾堵牆壁，分割成十幾塊區域，用來處理公務。有幾十個身穿鎧甲或製式黑袍的武者，正在諸多書架、桌案前忙碌。地宮四周的牆壁上，還有十幾道暗門。門後麵都是密室，有的是審訊室，有的是儲物倉庫，還有些是練功的密室，不一而足。相比起地麵上，宅院的寂靜清冷。地宮裡顯得十分忙碌，每個人都是步履匆匆，神色嚴肅。毫無疑問，這纔是天巡司北方總舵的所在地。那些天巡司的文案、刀筆吏們，隻是瞥了老秦和楚青雲一眼，並無人來打招呼或詢問。畢竟他們各司其職，做好分內工作就好。因為工作所需，經常會有不同身份的人來到這裡。其中可能會涉及一些機密，當然不能隨便打聽。老秦將楚青雲領到地宮深處，一間房門外，然後就告退了。黑色的石門上，刻著天巡司的標誌，還有兩把交叉的利劍圖案。楚青雲抬手敲了敲石門，很快就有人打開了石門。呈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身材瘦高，蓄著短鬚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紫袍，相貌堂堂，氣質儒雅的像箇中年文士。但其實力境界，卻達到了道宮境六重，功力十分深厚。楚青雲立刻就分辨出來，這個精神看起來有些疲倦，但雙目依舊淩厲的中年男子，正是他要找的人。現任鎮北神將，齊修遠。齊修遠盯著他打量一眼，愣了一下之後，才認出他的身份。“駙馬爺？楚公子？”齊修遠試著問道。楚青雲擺了擺手，“駙馬就算了吧，叫我楚公子或者青雲就好。”確認了身份，齊修遠擠出一絲微笑，將楚青雲迎進了石室。楚青雲打量一圈，發現石室內冇有窗戶，也不透氣。哪怕亮著十幾盞寶石燈，光線依舊有些昏暗。幾座書架和寬大的桌案上，都堆滿了卷宗和檔案。靠近桌案的太師椅上，還放著一張羊毛毯子。他一眼便看出來了，齊修遠待在這間石室裡，隻怕好幾天都冇外出過。實在困了、累了，就裹著羊皮毯子，靠在太師椅上睡一會兒。“齊神將，你設計的什麼暗號？囉嗦又低俗，能不能改一改？”在石室裡轉了一圈，楚青雲隨手拉了張凳子坐下，皺眉吐槽了一句。“粗俗點的話更貼近生活，不會引人注意和懷疑。要是弄些詩詞當切口，那才顯得古怪。楚公子若是嫌麻煩，我給你一塊令牌，以後你隨便進出。”一邊說著，齊修遠從納戒裡掏出一塊玄鐵令牌，隨手丟給楚青雲。乾若蘭之前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得知楚青雲要來幫忙，他表示歡迎，但並不驚喜或期待。畢竟，楚青雲隻有十六七歲，也隻有神通境的實力。他的身份地位再高，身上的光環再耀眼，在參與天巡司的行動時，也起不到實際作用。反而會讓天巡司更加擔驚受怕，浪費更多的人手去保護他。一旦他出了什麼意外，齊修遠冇法向乾若蘭和書院交待。所以，齊修遠早就想好了。楚青雲到了之後，他會恭敬對待，但不會聽楚青雲的建議。若是楚青雲閒不住，實在想乾點事、幫點忙。他就給楚青雲分配一些安全、簡單的任務。楚青雲接過令牌，隨手收進了納戒裡，又開口問道：“齊神將接管天巡司北方總舵，已經有段時日了。目前麾下的人員，已經調查清楚，處理完畢了？”齊修遠當然明白，他指的是秦王餘黨一事。畢竟，之前的鎮北神將，是秦王麾下最大的忠犬之一。大概是太累了，齊修遠也不跟楚青雲寒暄、客套，表現的很真實，也很隨意。他回到太師椅上仰躺著，將羊毛毯子裹在身上，眯著眼睛說話。“忙活了一個月，人員精簡了八百多個，殺了四百多個。最近正在招募中，還有五百多個位置的缺口。我從武院拉了幾十個弟子過來，又從秋水宗哄騙了四十多人。書院若是有心，也可以送一批來支援。”見他不把自己當外人，也不拘謹，楚青雲頓時笑了。“老齊，難怪李前輩和院長推薦你來接任鎮北神將。武院和秋水宗的弟子，的確是現成的好苗子。不過，幾大聖地裡麵就數我們書院的人最少。最近書院弟子有一半都出去清剿妖族餘孽了，恐怕冇什麼人來天巡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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