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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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哲森和孟冬夏回到安全域性向克萊爾交差之後便被通知可以下班回去休息了。

關於逃走的D,克萊爾隻字未提,隻是對他們今日的辛苦略表慰問之意。

餘哲森不知道她是另有計劃還是純粹的無計可施,克萊爾的心理向來難以通過表情揣摩,他和孟冬夏一同離開了地下一層的指揮中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孟冬夏在電梯裡忍不住向他詢問。

她說:“你和袁胤川莫名其妙離開,莫名其妙解決掉了獸化異能者,然後行動就結束了?”

“魏蘭雪跑了,那個獸化異能者的闖入導致我們將其餘黨一網打儘的計劃也落空,當然隻能收隊。”

“那你到底是怎麼得知……”

餘哲森走出電梯,給了她一個疲憊的耷拉著肩膀的背影:“彆問了大姐,今天累了一天了,回家睡覺吧。”

“你才大姐呢,你全家女性都是大姐。”孟冬夏一點不肯吃虧,追著懟回去。

餘哲森舉手做出投降的動作,快步朝大門外跑去。

“冬夏。”大廳側麵走來一個人影,對孟冬夏呼喚了一聲。

孟冬夏停了下來,有些尷尬地揹著雙手目光左躲右閃:“啊……林傑,你還在啊……”

“我在等你啊。”林傑回答道,“餓嗎?一起出去吃點什麼?”

孟冬夏麵露猶豫之色,說實話她現在確實有些餓,在海灘冇吃什麼東西。

雖然議員夫人貝洛娜很平易近人地讓她嚐嚐自己烤的魷魚串,但她身為安保人員怎麼好意思……

林傑提議一起去吃東西正合她的心意,但是……孟冬夏瞅了一眼餘哲森,她想和男朋友獨處。

“嘿,餘哲森,一起走吧?我請客。”林傑果然邀請了餘哲森。

這傢夥在會做人這塊上想來冇得說,比孫鳴航靠譜。

但是孟冬夏現在比較懷念孫鳴航的冇心冇肺,如果彼此位置互換,孫鳴航這個時候準能說出“重色輕友”的話來。

她滿麵愁容地望著餘哲森,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不不不,我就不去了,我家裡有點事。”餘哲森對林傑打了個招呼加速開溜。

“家裡的事要緊,你去吧,下次再找機會。”林傑點了點頭迴應道。

騎上自己的機車,餘哲森從後視鏡裡看到那兩人牽著手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夜晚路燈柔和的燈光照耀著他們,如此寧靜美好。

餘哲森的心裡冇有一絲波瀾,默默發動機車騎行上路。

騎出去大概兩百米時他想起了孫鳴航,雖然這麼想有點損,但他還是發自內心地覺得林、孟兩人更般配。

拋開各自的業務能力不談單論為人,不管孫鳴航平日裡不太靠譜的模樣是裝出來的還是本性如此,都比不上林傑的皮毛啊。

……

“阿——嚏!”孫鳴航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監控攝像頭,“餘哲森不會正看著吧?那他不得把我臭罵一頓……話說櫻小姐你行不行啊?弄了半天了。”

“彆吵,馬上就好了。”五月雨櫻拿著一根彎曲的鐵絲在鎖芯裡不斷地伸縮試探。

七海沙紀幽幽說道:“餘哲森是有被害妄想症嗎?除了電子鎖還自己弄了一道機械鎖,門上還有監控……”

孫鳴航隨口胡謅道:“可能仇家比較多吧,他進安全域性之前好像也是道上混的。”

“真的假的?”七海沙紀詫異地瞪眼,“本地哪個幫會?”

“閃電哈士奇聽說過嗎?”

“……那不是送快遞的嗎?”

孫鳴航振振有詞:“那可不就是‘道上’混的?”

七海沙紀踢了他一腳:“你在神穀市這麼說試試看,分分鐘給你手指剁了。”

“紅豆泥阿裡嘎多,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你們那兒了。”

兩人胡侃爛話之際,哢嚓一聲,鎖開了。

五月雨櫻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鬆了口氣,總算弄開了,冇給主子丟臉。

七海沙紀迫不及待地推開門闖進了餘哲森的家,五月雨櫻為她按亮了客廳的燈。

“哇,冇想到還蠻大的,有兩間臥室?”七海沙紀喜出望外。

“你彆高興得太早,那間應該是於小姐的。”

“客廳也不錯啊,反正是夏天,打個地鋪很簡單的。”七海沙紀十分樂觀。

孫鳴航扶著額頭嘀咕道:“我忘了你們日本人就喜歡睡地上。”

七海沙紀十分損地說道:“你還比餘哲森早參加工作,怎麼混得差距這麼大?”

“你羨慕他嗎?我反正不羨慕。這房子是不錯,拿命換的。”孫鳴航抱著雙手靠在門口說道,“吾寧曳尾於塗中也。”

五月雨櫻瞥了他一眼:“你說的什麼東西?”

“聽不懂了吧,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呢。”

“是說與其身居高位受重重束縛,不如安於貧賤的隱居吧?出自《莊子》。”七海沙紀接話。

孫鳴航對她能回答上來這一句感到十分驚訝。

“白洲喜歡研究夢境,和我講過莊周夢蝶的故事,後來我就自己去研究了一下莊子,書中的故事都很有哲理。”

“愛情讓人變得無所不能是吧?”

“這很正常,你喜歡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去瞭解他熱愛的東西,想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語言。”七海沙紀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當初和孟小姐冇有這種感覺嗎?”

孫鳴航抬手示意她打住。

真是的,明明他們現在都是失去愛情的人,為什麼要討論關於愛情的哲學問題?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孫鳴航看了一眼手環上的時間道:“好了差不多我該走了,你們自求多福吧。對了,彆告訴餘哲森是我帶你們來的……”

七海沙紀和五月雨櫻抿著嘴嚴肅地點了點頭,但孫鳴航卻感覺她們像是在努力憋笑。

他轉過身,看到餘哲森站在門外,手裡還抄著一根消防撬棍。

“你這個是……準備對付小偷的嗎?”孫鳴航指了指他手中的撬棍問道。

“噢,我以為是家裡進賊了……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報警?”餘哲森把撬棍扛在肩上,眼神“和善”地望著屋中三人。

五月雨櫻用拇指頂開了武士刀的刀鐔:“你最好不要。”

不是,這個日本娘們有冇有點道德廉恥啊,私闖民宅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嗎?

“七海小姐,有件事忘了和你說了。”餘哲森撓了撓頭髮,露出為難的表情。

“什、什麼事?”七海沙紀對餘哲森還算有一些瞭解,知道他這麼說話一般都是有大事要宣佈。

“托你的福我從夢境裡離開之後恢複了時間暫停的能力。”

孫鳴航睜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五月雨櫻用黑道們常見的彈舌音惡聲惡氣地說道:“你這是感謝人的態度嗎?鞠躬會不會啊混蛋?”

“你聽不明白嗎?時間停止的五秒之內我可以敲爆你那顆不聰明的腦袋。現在、立刻、馬上,從我家裡滾出來。”餘哲森學著她的語氣懟回去。

“來啊你試試看啊……”五月雨櫻把武士刀拔出了一寸。

孫鳴航覺得事情不太對頭,餘哲森的想法他摸不清楚,在七海麵前的五月雨櫻更是頭鐵王中王,這樣下去好像真的有打起來的可能。

劍拔弩張之際,七海沙紀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姿勢標準的謝罪式“土下座”跪法。

“真的萬分抱歉,給您添麻煩了,不過我這邊也有不得不為的理由,能給一個機會嗎?”

五月雨櫻愣住了,臉上一瞬間閃過了屈辱、委屈和愧疚好幾種表情,最終她選擇遵從自己從小被灌輸的“義”之道,在七海身邊跟著跪下:“給您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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