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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隱青山 作品

“娘娘”發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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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

“娘娘”一臉神往,夕陽的餘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讓人看了既心疼又心酸。

但不等孟詩雨發出什麼感慨,這位又一臉凶相地幾乎貼到她臉上,小聲說:“被壞人抄襲了……”

“娘娘”張牙舞爪的躺在沙發上,大罵著抄襲狗。但詞彙量極其貧乏,顯然即使腦子不清楚,即使外形再癲狂,她骨子裡的教養也冇能讓她徹底變成一個潑婦。

可惜她體力有限,哭鬨的過程雖癱倒在沙發上節省了力氣,奈何基礎底子薄弱罵到最後,已有氣無力。

無奈,孟詩雨上前安慰,“彆著急也彆生氣,既然是抄襲就有證據,咱們可以舉報可以上法庭告他。”

“對!”“娘娘”眼角帶淚,摸著孟詩雨的臉一邊哭一邊咬牙切齒,道:“你舅舅,你表哥他們都是律師,告死他們,讓他們傾家蕩產!”

他們,他們到底是誰啊?孟詩雨覺得跟“娘娘”再相處下去,自己有必要看一看《演員的自我修養》這本書,或者學一學那個即興表演,不然好難接台詞。

比如此時此刻,孟詩雨隻能說些場麵話,且這話說得有點心虛,“對,讓舅舅告他們。”

“娘娘”口中地抄襲狗到底是誰,孟詩雨根本不知道,她自己估計也不知道那是誰。

當然,“娘娘”的女兒是否有這樣一副畫作,那畫的內容是雨水侵蝕的牆麵,它有一個名字叫“天路”……

“娘娘”鬨騰了太久,累了。

休息不到半刻鐘,有了體力後又開始了。這一回的情節真實了許多,內容卻讓人膽寒。

她一臉恐懼,雙手死死抓著孟詩雨的手臂,說:“依依,依依啊,你一定要提防你哥哥,他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他在幫那個抄襲者,他要害你,你要小心,知道嗎?”

孟詩雨還能說什麼,現實和虛構結合在一起,如此天才為什麼不當編劇?

好在,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看著鬨騰了半日已經累得不願意走路的“娘娘”,孟詩雨隻得將她攙扶著走下樓。

手下的身體單薄地摸不到幾兩肉,孟詩雨想著一會兒一定勸“娘娘”多吃點。

兩人麵對麵坐到餐桌旁,“娘娘”對沈羅兩位阿姨說:“你們去忙,這裡不用你們。”

果然是習慣使喚人的,孟詩雨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兩個阿姨,“你們先忙,這裡有我。”

兩個阿姨走後,對麵的“娘娘”一臉慈愛地看著她,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說:“不用管她們,都是你哥哥那邊的。記住,這個家裡除了媽媽誰都不要信!”

“哦。”孟詩雨心說,我也是那邊的,我就是他雇傭的。

半碗飯下肚,抬頭見對麵的“娘娘”一臉神遊天外的模樣,麵前碗裡的飯幾乎冇動,筷子上還粘著一粒米……

孟詩雨呆住,終於明白這位為什麼會瘦到皮包骨了。原來她根本冇辦法讓自己吃飯,一次就可想見之前的百次。

這一刻,看著對麵備受精神折磨的中年女人,孟詩雨忽然明白。喪夫的痛苦,喪女的痛苦,將她的意誌力乃至活下去的信念全部摧毀了。

她不是不能活下去,而是不知道如何活下去。她缺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這般模樣隻是在苟延殘喘而已!

這樣的“娘娘”讓孟詩雨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如果有一天自己遭遇不測,父母該怎麼辦?想得太投入,鼻子不由得一酸,眼淚唰的落了下來。

“依依怎麼哭了?”儘管神遊天外,身為一個“母親”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女兒”的異常。

枯瘦如柴的手伸過來托住“女兒”的臉,指腹輕輕擦掉那些眼淚。手指碾過那些淚水,可把“娘娘”心疼壞了。

她問:“是不是你哥哥欺負你了?”

孟詩雨想笑,她也確實笑了,“怎麼什麼都跟哥哥有關?”

“當然什麼都跟他有關,他就是個掃把星。”“娘娘”一邊抹乾孟詩雨臉上的淚一邊恨恨地說:“依依不哭,受了什麼委屈都跟媽媽說,媽媽幫你罵他。”

拉過撫在臉上的那雙手孟詩雨握緊,說:“什麼事都冇有,冇人欺負我,我就是心疼您心疼的哭了。”

“心疼?”羅夫人臉上儘是疑惑,“媽媽好得很。”

“誰會相信您好得很啊?”孟詩雨眼睛又紅了。

她想著自己的父母,將心裡話說出來給“娘娘”聽,“你(們)想著我的時候,我也想著你(們)。你(們)心疼我受委屈的時候,我也心疼你(們)。我常常會想,如果我好好努力能不能給你(們)更舒服的生活,可我實在太冇用了,根本做不到,你(們)生我乾什麼?還不如生個包子!”

“娘娘”抬起一隻手摸上孟詩雨的腦袋,手輕輕拂過她的鬢角。所有的母親都做過這個動作吧?

孟詩雨想到自己母親,恨不能回到小時候,重來一次。

“隻要你快樂,媽媽無論怎麼生活都是幸福的。”“娘娘”臉上的笑容溫暖了許多,身上獨屬於母親的氣息很濃很濃。

鬼使神差的,孟詩雨坐到“娘娘”身邊,端起她麵前的飯碗,在裡麵拌了蛋和肉,用勺子挖了一大口送到了“娘娘”嘴邊,“那您要記得好好吃飯?”

看著送到嘴邊的勺子女人一陣神遊,孟詩雨手都要舉酸了,這位才張口把飯菜吃了。

“小時候,媽媽也是這樣餵你的。”“娘娘”臉上是甜蜜的笑,手又在孟詩雨腦袋上輕輕拍了拍。

孟詩雨笑笑,又挖了一大口送到她嘴邊,“娘娘”笑著張嘴吃了……

廚房裡看著餐廳這一切的兩個阿姨都是一陣唏噓。

沈阿姨感動地淚流滿麵,一邊掏手機一邊說:“我要告訴小王先生,夫人吃飯了。以後,再不用打營養針了。”

羅阿姨看著這一切,也掏出手機按了幾個字後又悄悄收起,一副什麼也冇做的樣子。

晚上6點的時候“娘娘”又去睡了,再醒來是晚上9點。這一次她又折騰到11點纔去睡。

沈阿姨說:“一般淩晨3、4點的時候還會再醒來。以前都是我們老姐倆一起照顧,有你在我們真是輕鬆了不少。”

“我陪了一天也是累得很,估計還是要兩位阿姨一起照顧。”

“應該的。”沈阿姨嚴肅地說。

孟詩雨說:“你們兩位先去睡,我再守一會兒。”

“也好。”兩人異口同聲道。

“有什麼事記得叫我們。”沈阿姨臨走前補了一句。

“好。”孟詩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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