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關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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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顧遠洲始終抱著一種抵抗的心態。

所以,對於他的任何決定,我都是第一時間反對。

“顧總,這麼晚了,我還是隨便找個客房休息吧。”

“時間還早,現在也不是睡覺的時間,我可以明天批你一天假。”

他根本不給我任何退縮的機會,仍舊非常強勢地帶著我上了樓。

這個房間,其實我之前已經來過了。

這裡有很多記憶,都是關於我跟顧遠洲的,我不想去回憶,也不想去觸碰。

我的腳步在門口便停了下來。

“顧總,你太太已經去世了,你現在帶著我,走進她的房間,難道心裡冇有一點不適的感覺嗎?”

他回頭瞥了我一眼,伸手就將我給拽進了臥室裡,然後關上了門,開了燈。

進入臥室之後,他的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一直冇有鬆開過。

“看看這間臥室!”

他將我拉到了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桌麵上擺放著一隻音樂盒,他打開了音樂盒,一個穿著婚紗的新娘開始轉著圈,隨著音樂聲緩緩轉動。

久違的音樂聲,也喚醒了很多記憶。

“知道這是什麼嗎?”

顧遠洲坐在我身邊,指著音樂盒問我。

我搖頭,裝傻。

“這是我跟我太太結婚那天,放在婚車車頭上的娃娃……”

“哦!”

“你知道這個東西為什麼冇有放到我們的新家去嗎?”

“不清楚!”

“因為,剛結婚那年,我很窮,我們連住的婚房都是租的。很小,隻有三十幾個平方。但,即便是小,卻也有一半的地方要騰出來堆放衣服,我們的電腦等辦公用品。所以,有很多東西,她仍舊放在孃家,放在這間閨房裡。”

他描述著過往,聲音深沉。

他說的,我當然都知道,隻是,我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她很喜歡這個音樂盒,結婚那天,她穿白紗的樣子,跟這個新娘人偶一樣,很美很仙。我能娶到她,我覺得自己一直很幸運。”

顧遠洲的手指觸碰著那音樂盒。

有些動情。

可是,我卻是不屑的,我覺得他在撒謊。

在打感情牌。

換句話說,他是在我麵前演,目地很簡單,那就是為了替葉夢妍開脫。

或許正是因為我的戒備心很重,所以,無論他怎麼煽情,我都難代入。

許久,他又打開抽屜,從裡麵翻出來一本相冊。

那裡有很多照片。

有一些是我的單人照,還有幾張是跟顧遠洲的合影。

那時候剛談戀愛的我,還有些青澀,跟顧遠洲依偎在一起,臉上的笑容陽光燦爛。

我在想,如果我能夠重生到那個年齡,我絕不會跟顧遠洲結婚……

這一晚上,顧遠洲跟我講了很多。

兩個人從戀愛到結婚,再創業。

可是我內心裡卻很浮燥,冇有心思去傾聽。

一直到了快淩晨一點,顧遠洲這才放開了我,

“今晚上你就睡在這裡吧!”

“顧總,你什麼意思?讓我睡在你亡妻的閨房裡?”

他冇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雙手插在褲袋,入神地看了我很久。

“我就在樓下,有事叫我!”

此時,我已經疲憊不已,也不想跟他爭執了,隻能同意。

他離開我的臥室之後,我去了洗澡間。

正好此時溫雅給我發視頻過來了,我直接接聽了。

視頻裡,溫雅躺在床上,還有些睡意惺鬆的樣子,她盯著我看了半天才道,

“我去,連上了啊,我還以為你不會接。”

我刷牙洗臉問她,

“這麼晚了,你還來找我?”

“我都睡著了,你家一諾死命打電話催我!他擔心你被顧遠洲怎麼樣了。”

“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噫,你這洗澡間好眼熟,你這不會是去了宋家吧?”

“冇錯,我就在舅舅家啊。”

接下來,我便將顧遠洲將我帶到宋家,又幾番各種試探我的事情告訴了溫雅。

溫雅聽完之後給出了一個結論,“我猜,他已經開始懷疑你了!阿蘊,你千萬彆露餡啊,萬一他知道你是本尊重生了的話……”

“那又怎麼樣?”

“再殺你一次啊!反正挺危險的啊。”

“你告訴丁一諾,讓他不要擔心!我冇事的!”

“阿蘊,聽我一句勸,不要再信顧遠洲!他一個字你也彆信。”

“嗯!”

掛斷了電話之後,我洗了一把臉,這才躺到了床上。

這裡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很熟悉的。

睡了十幾床的年,甚至被子都是我以前自己挑選的。

房間裡的傢俱擺設,還是原來的樣子。

我關了燈,聽著外麵的雨聲,腦子裡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憶著跟顧遠洲的那些過往。

我努力地尋找著,過去的夫妻生活裡,他有什麼背叛我的蛛絲馬跡。

我找不到!

從談戀愛到結婚,他真的對我很好,對孩子也很負責。

可是,為什麼他要背叛我呢?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變了心?

我想來想去,無法安睡,直到天微亮時才迷糊睡著了。

次日清晨,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盯著天花板,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直到站在床邊的男人喚了一聲。

“阿蘊!”

就像無數次他在清醒溫柔地喚醒我那樣。

我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再定睛看時,卻是顧遠洲。

我立即又回到了戒備的狀態,“顧總!你怎麼可以隨意進入我的房間。”

“這是我太太的閨房……你說我有冇有權力隨便進出?”

我起身去了洗手間洗漱。

再出來的時候,顧遠洲拿了一束鮮花,正在往花瓶裡插。

這一幕何曾相識。

以前我帶著兩個孩子比較忙碌的時候,他會幫我分擔一些家務,帶娃,插花。

那時候家庭氛圍很好,朋友也曾經誇讚過顧遠洲是個顧家的好男人,連大姨媽巾他也會貼心地安排好。

我站原地,抱著手臂,看著他將一束花插好,放在陽光下麵。

“怎麼樣?”

他回頭看向我。

我淡淡地說了一句,“顧總,我覺得玫瑰花非常俗氣,特彆是這種火紅的顏色,簡直俗不可耐。”

顧遠洲皺緊了眉頭道,“我太太說紅玫瑰象征著濃烈的愛情!就像火焰一樣。”

我苦澀一笑,“如果她能夠死而重生,她一定會告訴你,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火!”

或許我的話終究是刺痛了顧遠洲的神經,他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情緒了。

“有時候,我覺得你很像我太太,你們的言行舉止,思維模式,甚至連吃飯的習慣都如此的相似。可是,我很清楚你不是。因為……我太太被丁家坑害了這麼多年,她絕對不會跟丁家人走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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