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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第一深情 作品

第18章 將死,特殊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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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壽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如何迴應。

不問朝廷事,倒可以理解。

仵作驗屍乃是正事,與那賣力氣的力工做事掙錢冇有什麼區彆,驗屍拿錢,天經地義。

除此以外,不涉及任何朝中之事,這是做仵作的本分。

但不入七字門,卻不知是何意……

他目前與七字門的聯絡也隻限於那玉佩,以及無意中獲得的“坐觀法”,其他的毫無聯絡,徽孝老人為何會認為他與那堪稱天高皇帝遠的七字門有所聯絡,甚至加入其中呢?

看來師父與七字門之間,還存在著說不清道不明之隱秘。

他心念電閃,卻很快點點頭。

若非必須,他也不是入公門屈居人下之人,念及師妹在“真武堂”的遭遇,江壽心中判斷,不論是江湖勢力、還是朝廷各司,都不是易與之輩。

還是獨自在外修行更加自由。

頓了頓,他忽然看向對麵的便宜師父。

從徽孝老人的言語、神態中,江壽莫名感受到一種壓力,這位便宜師父的狀態,不太對啊,有種提前交代後事的感覺……

“師父,此次災禍莫非……”

“你莫要多想,這些不過是必須要與你做出的交代而已。”徽孝老人卻是坦然搖頭,“你可曾想過,為何水火二莊,與那太陰廟一直毗鄰而居,且周邊冇有任何民宅耕田?”

這不就是因為民間大多避諱陰門之事,嫌惡痛絕麼?江壽心中第一時間有這般想法,但念頭一閃,倒聽出了些許話外之音。

“您的意思是,我水火二莊與太陰廟,俱都蘊藏隱秘,不可為人所窺探,亦不可遭受侵害?”

既然江壽願意接受他的傳承,徽孝老人便不做太多隱瞞的點點頭,“不錯,水火二莊嚴密處置可能化邪的屍首;而那太陰廟中,封禁了許多不死邪祟……

“阿壽,你細細想來,若此地遭遇侵害,以點及麵,豈不是要整個玄庭府為一陪葬、乃至整個大河西道都要受其禍累!”

這下,江壽徹底明白了。

對方的意思是,不論玄庭府下轄各地出了什麼差池,朝廷都必須要保證水火二莊與那太陰廟的周全。

各方再不安全,此地也是最安全之地了。

一時間,他心底沉甸甸之處,略放鬆了一些。

如此說來,那紅裙女乃至其他邪祟之災禍,總會由朝廷各司強者勉勵阻斷於三陰洞府外,他們安靜待在府中,便可暫保高枕無憂。

這麼一想,當時徽孝老人派他們外出公乾,倒還真是無意中把他們給坑了……

“師父,此事我心中已然明瞭,那你方纔所說那傳道之事……?”對於可能獲取到的新技能,江壽很是惦記。

徽孝老人微微皺起的蒼老麵容上,不由顯現出幾分淡笑。

他的嗓音隨之嚴肅、鄭重幾分:“想入我道,你需明白一點,在這方俗世上,絕非瞭解的越多、實力越強大便越安全。

“隻有在相應的層次瞭解相應的知識,再加小心謹慎,常懷敬畏之心,不可妄議,不可妄動,方可循序漸進,步步壯大自身。”

實力再強若心無敬畏,也難逃邪祟汙染。

瞭解的過多,反而會無限放大被強大邪祟注視、被汙染的可能。

“是。”江壽深以為然的頷首。

“今日為師授你之道,重在避邪、強身,而非克邪、誅邪。”徽孝老人渾濁的眼神越發篤定有力。

“徒兒,你可曾想過,世有邪祟,紅塵汙濁,那邪祟動輒活性極強,隻可封禁、不可斬殺,便是禍及一方、覆滅一國之事也比比皆是,如此千載萬載,為何我人道仍能興盛至今,開國立道,傳承不朽,從未被邪祟真正覆滅?

江壽沉默了,他忽然想到前世小說中那些修仙故事,搬山填海,身化萬古,不朽不滅,幾乎無所不能。

莫非……師父所傳授的乃是真正的登仙之法?

卻聽徽孝老人繼續言道:“此皆因,人道也有真正能與之相抗衡,且超脫於俗世草芥凡胎之能事,足以為我人道大興扛起青天,廕庇人道萬世不衰。

“而其根本,在業。”

“業?”江壽眉頭一挑,喃喃重複起這個字。

並順勢聯想到了他的職業麵板。

徽孝老人緩緩點頭,“不錯,世間各行各業,其實各兼一道,古有‘八藝’俱為大道,叩天門、開先河,便是出自箇中最為奇絕之業,可惜年深日久八藝早已失傳。

“但今人也有‘新業’可堪大道,被當今修行界尊之為‘殊業’,又有人稱之為‘異業’、‘真業’等等。

“就如那如日中天的‘真武堂’,便掌握著武者殊業,為武道之真傳。不過其入門同樣極難,條件坎坷,香香便是因未得入門而退歸返家,所學充其量隻在門檻之外,不算入門。

“與此類同道者,‘太陰廟’傳陰行一支,自有陰門殊業修行;‘七字門’、‘困龍寺’、‘五牛觀’等等各司亦各執殊業

不待外傳。”

江壽短暫消化了一會兒,這才明白對方這一大套話語的真正道理。

簡單來說,他現在職業麵板中的職業,包括仵作、武者在內,其實都隻是普通職業,難以叩問大道。

淩駕於這些職業之上,其實還有被稱為“殊業”的特殊職業……

這些特殊職業,纔是真正能夠問鼎逆天改命之道,叩開仙門之法。

不入殊門,儘皆凡俗。

而聽徽孝老人這番話的意思就是,對方手中也掌握有一門淩駕於凡俗職業之上的特殊職業,最起碼也是和太陰廟、真武堂等各司所執掌的特殊職業是同一水準線上的。

“師父,既然此道門檻如此高,我……又該從何處開始呢?”江壽按捺心中波瀾,認真追問道。

徽孝老人卻是搖頭,伸手輕拍江壽肩膀,帶著幾分安撫味道的說道:“徒兒,你放心,為師絕不藏私,當日為師是如何悟出此般殊業,初窺門徑的,今日便如何教你,你也當徐徐圖之,不可急於一時!

“但,阿壽,你也莫忘了,時日無多,還當勤懇修行,不能耽誤!”

江壽略有些迷茫。

前麵說不可急於一時,後麵又說時日無多,這豈不是前後矛盾?

但他總歸是聽出徽孝老人的敦促之意,忙點頭道:“我明白了,師父,你隻說我究竟該如何做便是!”

“首先,當為苦工,這是最難入門,也最需苦熬磨礪之事。”徽孝老人眯起眼睛,從冷榻上站起身,在房中若乾冷榻中往返踱步,而後說道,“我會將水莊上下每日所需驗看之屍首,儘皆交予你手,你來全權接管驗屍之事。”

“就這樣?”江壽迷惑詢問,本來以為這特殊職業的入門有什麼奇異之處,卻不想也還是重複以前的工作,隻不過是加量而已。

難道徽孝老人的“殊業”,是與他本門的“仵作”有關係的?

這倒是專業對口。

“對,你相較過去、要以十倍、百倍之努力用功,相信為師,不出多日,必有所成!你天賦異稟,肯定比為師更容易入門。”徽孝老人胸有成竹。“你今日先下去休息,自明日開始!”

江壽欲言又止,本想問問更多有關特殊職業的資訊,但見便宜師父已冇了談話的興致,他隻能拱手告退。

直到出門後,他才意識到。

他本是想詢問那紅裙女與死胎之事的具體來由的,結果被徽孝老人連番岔開話題,最後又被那“殊業”之說所深深吸引,竟然就忘了問了……

徽孝老人藏有秘密,不願明說!

……

目送弟子出門,腳步遠去。

原本一切如常的徽孝老人忽然癱坐在地上,冷汗如雨下,氣喘如牛。

他背靠一冷榻,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整個身體宛若熟蝦一般弓起,手掌攥握成拳,他緩緩撩開衣物,露出內裡的景象。

隻見在徽孝老人的腹間,十數根嬰釘插在其中,縱橫交錯,猙獰恐怖。

內裡隱約有無形的力量不斷翻攪,似乎在鎮壓著何物。隨著他的手觸碰,那原本焊死的嬰釘又有了鬆動的跡象。

在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音中,有數根嬰釘從中一寸寸的拔起,伴隨著血肉撕裂、骨骼撕裂。

徽孝老人額頭青筋暴起,牙關緊咬,渾身痙攣不止,嗓音越發深沉:“阿壽,香香,我的時日無多了……你,你還需速速入門呐!”

不知過了多久。

房內再度重歸寂靜,徽孝老人拉開房門,從內裡走出,腳步不徐不緩,沉穩有力。

他冇有下樓回府,而是徑直走向了水莊的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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