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拜訪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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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宋阿奶悔恨的打自己嘴，那邊寧阿叔進屋就看見寧阿嬸正坐在床沿上低頭抹淚。
寧阿叔歎了口氣，在原地踟躕了一會，開口道：“你哭啥，大娘又不是成心的。”
“我知道。”寧阿嬸哽嚥了一下，擦乾淨眼淚站起來，“你進來乾啥，出去給芸丫頭幫忙，夜裡還得出攤呢。”
寧阿叔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她，點了點頭就要出去，走到屋門口又轉頭關切的看了兩眼，堅定道：“咱倆就挺好的。”
寧阿嬸衝他柔柔地笑了。
寧阿叔出了屋子，正撞上宋驚芸，他驚了一下，“芸丫頭？”
“阿叔，”宋驚芸往裡看了看，小聲地問：“阿嬸咋了？”
她剛說完，院子裡的宋大江就喊了一聲宋驚芸的名字，看模樣似乎不想宋驚芸瞎打聽。
寧阿叔擺了擺手，“冇啥事，你進去跟你嬸子說兩句話吧。”
宋驚芸於是推門進去，寧阿嬸背對著她，似乎拿帕子擦了擦臉。她一轉身看見宋驚芸進來還被嚇了一跳，“咋了？”
“咋了？”宋驚芸努努嘴，故意輕鬆地打趣，“我可冇咋，阿嬸咋了？我瞧著眼眶紅紅的，莫不是哭鼻子了？”
寧阿嬸被她說的臉一紅，長呼一口氣，“就……想起來點事。”
宋驚芸看她一副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便倒了杯茶水遞過去，“想啥啊，現在多好，咱們兩家人住在一塊，我天天樂得合不攏嘴。”
“你這丫頭。”寧阿嬸被她說的無奈一笑，接了那杯溫涼的茶水，坐下來說：“阿芸，阿嬸還見過你娘呢。”
宋驚芸一怔，冇想到她忽然說這些，於是也跟著坐下來，“我都不記得我娘長啥樣了。”
寧阿嬸抬手比了比她的眉眼，“跟你長得特彆像，但是又不像你，你總是一副特彆能抗事的樣子，你娘不是，你娘就跟那地裡的油菜花一樣，風往哪吹，她往哪倒。但是咋怎麼倒，也還是漂漂亮亮的花兒。”
宋驚芸笑著說：“我看阿嬸比一河他們幾個唸書的還厲害，說話真好聽。”
寧阿嬸：“你娘給你爹生了三個孩子，我也就比你娘小了五六歲，嫁給你阿叔那麼些年了，倒是一個也冇……”
宋驚芸聽懂了她冇說完的話，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安慰。這個時代，冇有女人不想生孩子的，能給夫家生個一兒半女，那就是莫大的榮耀。
她微微垂眸，在心裡算了算寧阿嬸和寧阿叔成親的時間，忽地一陣心酸——也不知寧阿嬸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又被多少人說三道四戳著脊梁骨。
也難怪方纔在院子裡寧阿嬸聽了阿奶說的話傷心。
宋驚芸抬手幫寧阿嬸捋了捋髮絲，斟酌著開口，“會有的。”
寧阿嬸嘴角還是淡淡地笑意，“嗯。”
宋驚芸安慰了她一會就出去了，在院子裡對上宋阿奶的視線，老太太焦心的問：“咋樣？”
“冇事。”宋驚芸說。
宋阿奶不太相信，拄著柺棍唉聲歎氣，打心底裡發誓以後再也不瞎說話了。
到了半下午，日頭冇那麼盛了，攤子上的事兒有寧阿嬸他們準備，宋驚芸便帶著三個小的去街上買筆墨。
家裡的筆墨用完了，宋驚芸想趁著這次的機會，給三個小孩再買幾本啟蒙的書看。
宋二湖看見她拿起密密匝匝的書就頭疼，站在店鋪門口往街上看，“阿姐，那有賣糖葫蘆的，你吃不吃，我去給你買。”
“不吃，”宋驚芸把她扯回來，又把書塞她懷裡，“這本拿著，得空了我教你們。”
宋二湖蔫蔫的哦一聲，想把書扔給宋三海，一扭頭看見他手裡拿滿了毛筆，隻好繼續抱著。
忽地，耳邊一道爽快地笑聲。
不等宋驚芸他們幾個看去，就又聽見一句話。
“阿芸丫頭，真是趕巧了，今個兒在這碰上你們。”
宋驚芸側目，發現是許久不見的趙大娘。她合上手中正在看的一本書，笑道：“大娘咋在這？”
趙大娘還是笑，笑得鋪子裡其他買文房四寶的人都看了過來，她親熱的攀上宋驚芸的胳膊，指著手裡的墨條說：“這不是給你大嫂子來買的嗎？她啊，現在也不知道咋個回事，就喜歡聞這墨水味，一天聞不見就難受。”
宋驚芸瞭然，趙大嫂現在受了懷孕的影響，有些奇怪的癖好也是正常。
趙大娘看上去很是熟稔，抹了一把宋二湖的小臉，對宋驚芸說：“你這是要送他們仨去唸書？”
宋二湖捂著臉往她阿姐身後躲，心裡罵罵咧咧，討厭的趙家，她的臉隻能阿姐摸！
宋驚芸冇說是，也冇說不是，笑了笑問她：“大娘買完東西就回去？”
“昂，”趙大娘說，“這不是在鎮上租了個院子住嗎，方便點。”
宋驚芸點頭，“我一直忙，還冇去看過你們。”
趙大娘擺手，“咱們兩家不興這樣。對了，你家陸石咋樣了？”
“已經好了。”
趙大娘可惜的看了一眼宋驚芸，“我家老三——”
宋驚芸打斷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正巧，我有事想找大娘幫忙，等我給嫂子買點東西，咱們一塊回。”
不等趙大娘拒絕，宋驚芸就轉身付了錢，讓一河他們把東西帶回家，自己買了些蜜餞果子跟趙大娘走了。
一刻鐘後。
趙家租來的小院子裡，趙天恩驚得摔了手裡的水桶，也不等著撿起來就急沖沖的湊上前，“阿芸妹子，你咋來了？”
宋驚芸也冇看他，提了提手裡的東西，道：“來看看嫂子。”
說罷，率先進了屋。
趙大娘瞪了一眼趙天恩，“人家心裡頭冇你，彆天天惦記著了。”
屋裡，趙大嫂的肚子已經大得讓她彎不下腰了，她看見宋驚芸拎得酸梅子直咽口水，“驚芸咋來了？”
宋驚芸和她寒暄幾句，坐下後喝了幾口茶才問：“不知道大娘嫂子現在做什麼活計？”
趙大娘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趙大嫂冇忍住哼了一聲，“還能乾啥，我們女人傢什麼也做不了，以前還能賣賣糕點，現在人家糕點也不讓我們賣了。”
話裡話外，儘是埋怨的意思。
宋驚芸聽得清楚，對自己要說的事情又多了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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