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汙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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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
秦鋒眼眸抬起，麵容上透著幾分凝肅，看著質量總監辦公室的大門說道。
是陸雲鬆那邊專門取貨的人來了？
也不知道是何人？
是否也是來自上城？
猜測中。
吱呀……
門徐徐打開。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熟人。
張恒明。
老張。
那位右腿自裝了劣等“血肉假肢”，工齡近三十年，解剖技藝在整個旭日巨獸工廠中僅次於秦鋒的老高級解剖工。
“秦總。”
老張佈滿褶皺的麵容上勾勒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他瞥了一眼秦鋒辦公桌上那些放置在透明玻璃盒中的泰坦血晶。
微嚥了一口唾沫。
隨即目光不動聲色地流轉向秦鋒。
笑道：
“秦總，有件事我想拜托您一下。”
“老張，不要那麼生分，我們之間什麼關係？我剛入廠的時候，很多解剖巨獸的技巧都是你教我的，你也算是我的半個師父，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秦鋒連忙站起身。
攙扶著走路一瘸一拐的老張，將其領到辦公室中柔軟的獸皮沙發處。
助其坐下。
同時露出微笑：
“有什麼需要幫的忙，直接說，力所能及的話，我一定會幫的。”
“謝謝秦總，謝謝秦總。”
老張連道了兩聲謝，隨即有些愁眉苦臉地說道，“秦總啊，你也知道，最近咱們‘白浪區’不太平，一種不知名的、神秘詭異的汙染病正在蔓延，很多本來健康的人，都莫名其妙中了招，身體產生了一些莫名恐怖的畸變。”
秦鋒聞言。
點點頭。
這事他最近也有所聽說。
整個滄浪下城十分廣大，包含了大大小小的諸多居民分區。
他所在的“白浪區”，便是屬於一箇中小型的居民分區。
照理來說，汙染病這種東西在下城中幾乎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大多數的下城居民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汙染病，隻不過嚴重程度不一而已。
而且，各種汙染症狀也不儘相同。
不過。
有一些。
卻會讓人具備統一的症狀。
且。
症狀十分之嚴重，幾乎九成以上會導致致命畸變，產生致死的效果。
冇人知道這種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又究竟是怎樣產生的。
隻知道。
這種總會隔一段時間突然在某個區域出現，然後又悄無聲息地消失，顯得詭異莫名。
也因此。
下城中有些人也將此病稱之為——“詭病”。
併爲其冠上各種令人聽之，心中會忍不住悚然的詭異名稱——“凶怨”、“咒靈”、“死寂”、“哭魂”……
最近在“白浪區”肆虐的這特殊汙染病，由於還處於初始階段，倒是還冇有出現致死案例，也冇有被冠以特殊名稱。
但秦鋒估摸著也快了。
不過。
這種特殊汙染病聽起來可怕，其實也並非絕症。
那來自於上城的大公司“日月公司”，早就已經研製出來了對應的特效藥。
下城中各種私人製藥廠有樣學樣，也推出了屬於自己的特效藥，當然，說是特效，其實基本都是仿製“日月公司”的山寨藥，效果能有正版藥的三五成。
然而。
無論是“日月公司”出品的正版藥。
還是下城私廠製作的山寨藥。
價格都……十分之貴！
尋常藥就已經很貴了。
它比尋常藥還要貴個數倍。
普通的下城居民根本無法消受。
要知道，這種特效藥是需要持續不斷地每天三頓一直吃的，一旦斷掉，反而會產生嚴重的副作用。
而下城中的一般家庭，若是僅僅買個供以數天使用的特效藥，咬咬牙倒還是可以支撐，但若是持續個一月，乃至數月，幾乎是要花掉一輩子的積蓄，甚至還不夠！
偏偏。
想要治癒由特殊汙染導致的致命畸變，即使是正版藥，也至少要一個月起步。
老張長長歎息一聲，苦著臉說道：
“我家閨女大好的年華，平日裡我都花錢讓她租住在遠離工廠的‘無汙染區’，那裡環境是最為接近上城的，吃的喝的也都是大公司出品的健康食品，每個月我都還要帶她去進行全方麵的汙染體檢，進行祛汙染的理療。”
“就是為了能讓她有個最好的環境，最好的身體，去學習，去迎接高考，爭取能考到上城中的大學院去。”
“可是……”
老張說到這裡。
一張臉已是皺成了一團，滿是不甘心與痛苦：
“偏偏這樣，我家閨女依舊染上了那詭異的汙染病。”
“唉……”
“現在我的全部積蓄都用來買特效藥了，可還是不夠。”
老張抬頭看向秦鋒，有些難以啟齒，但眸中又蘊含著幾分希冀：
“所以，秦總，我希望您能幫我跟劉老闆說說，看看能不能給我預支一下下個月的工資，您現在受上城的陸總器重，劉老闆也能給您幾分麵子，或許……”
秦鋒有些沉默。
普通的下城人想要擁有上城居民的資格，很難很難，但也不是冇有希望。
高考。
就是唯一一個最有希望的途徑。
也因此。
下城中許多家庭的父母，都拚命工作，為的就是想讓子女進入上城，獲得精英的身份，進行基因洗禮，祛除體內卑劣的汙染因子，擁有成為上城居民的資格。
老張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名高級解剖工了，工資要比普通下城人高上一籌。
再加上數十年如一日的辛勤工作。
積蓄也算不少。
至少在普遍貧窮拮據的下城人中，是屬於小康水平的。
但即使如此，也依舊支撐不了高昂的特效藥費用。
甚至，買的可能還不是正版藥。
“其實若今天我也能解剖出那血紅色的晶體寶石，得到獎金的話，也不至於如此，可是……”
老張歎氣道，“興許是我老了，解剖技藝大不如從前了，愣是一點收穫也冇有，我也對此冇有了什麼信心。而偏偏，家裡藥不多了，根本撐不到下個月……”
看著老張一副失落、卑微的模樣。
秦鋒內心微微歎息。
老張的解剖技藝其實是越老越辣。
但明顯。
女兒的汙染病。
讓他的心都亂了。
一身解剖技藝能發揮出三五成出來就不錯了，紊亂的心境，更是難以與“泰坦血脈”發生共鳴，故而纔會毫無收穫。
秦鋒搖搖頭，拍了拍老張肩膀：
“老張啊，你也知道咱們的那位劉老闆是個什麼德行，彆說預支下個月工資了，他能準時發，不扣你我的錢，割咱們的韭菜，就已經是十分不錯了。”
老張聞言。
本皺著的一張臉，頓時更垮了幾分。
作為老員工。
對於劉老闆摳摳嗖嗖的脾性，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
“叮！”
不過就在這時。
手機提示音在老張的耳畔響起：
“您的炎夏銀行到賬三萬元整！”
“這……”
老張睜大眼睛，拿起手機，看著上麵的彙款人——秦鋒。
“秦總，我……”
老張看向秦鋒，張了張嘴，一時間嗓子中話語千百，卻一句也說不出來，隻化為了喉嚨中的一聲哽咽。
秦鋒拍了拍老張肩膀，笑著說道：
“不過，劉老闆那邊不好預支工資，不代表我這邊不能給你預支一下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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