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你好，我是阿列夫零
-
任務，總是來的很快。
僅僅七八天後，恰巧在三十歲生日來臨的那一刻，血骨慕喪就接到了來自軍團高層的命令。
如他所料，這一次的確是去解救慕喪同位體的任務。
這項任務，需要血骨慕喪率領新組建的小隊前往某一層後室時空。
在那裡，找到軍團相關部門預先已通過某種複雜的黑科技，跨時空成功定位的五名同位體。
他們需要速戰速決。
因為那一層級的後室環境對於普通人來說……非常的危險。
那一層後室時空所呈現的景貌，是一片充斥著無數複雜隧道、空曠硐室、多層泳池、水下走廊種種閾限空間，還有各類未知危險實體的超巨型漂流池。
其整體規模麵積，根據慕喪軍團後室評估部門的預測……可能不會小於獵戶座旋臂。
也就是說，那是一片如同漫漫星空般龐大的漂流池。
真是夠離譜。
說實話，在最初知曉這項任務情報的種種具體細節時，血骨慕喪頭皮都有點發麻了。
鬼知道一片足有幾萬光年大小的漂流池，為什麼冇有塌縮成一顆大黑洞。
物理學都喂狗了嗎？！
可是冇辦法，任務就是任務。
完不完的成，得先做了才能知道。
其實，在閱讀了大量有關後室的情報資訊後，血骨慕喪才知曉。
基本上幾乎所有的後室時空，其體量規模都會遠遠超越常人認知極限。
譬如他最初墜入的那一層由無數暗黃房間構成的後室，其規模就至少有仙女座星係那麼大。
而其之後進入的無限超市，更是龐大到了遠超可觀測宇宙，至今都無法知曉其具體的規模大小數據。
所以，幸好還有慕喪雷達可以進行深度定位，幸好還有各種同層級黑科技傳送道具可以跨越漫長距離。
否則單靠人力一點點尋找，估計找上億萬年都找不到。
總之血骨慕喪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和自己的隊友們會合。
那些隊友亦和他一樣，是最新一批進入軍團的新丁。
隻是能力較為出眾，所以就被集合起來，建立了這麼一支小隊。
而能力最出眾的血骨慕喪，便自然成為了這支小隊的隊長。
……
咣咣咣咣——
升降梯緩緩落地。
梯門打開，血骨慕喪抬腳走出。
入眼是一條空曠的銀色走廊，兩側有許多緊緊關閉的房間。
冷森森的頂燈照著他，就如同一顆顆眼睛一般。
在縷縷清冷燈光下，血骨慕喪踱步向前。
掠過一扇扇房門。
待走至百米後，他就頓步停下，伸手打開了右側一扇明顯要大上一號的金屬門，踏入大廳之中。
一進廳堂，血骨慕喪就看見了裡麵或站或坐了七名樣貌相同，但體型與氣質卻迥異的慕喪同位體。
因為先前已在一起進行過相關課程的集合式訓練，所以血骨慕喪對他們亦不算生疏，反而相當熟悉。
這些隊員分彆是：
能夠在體內孕養數百上千隻鬼蠅，繼而釋放並驅使蠅群攻擊敵人與探查戰情的妖蠅慕喪；
體表密佈有眼睛狀蝴蝶紋路，可釋放大量蝶鱗粉塵遮蔽他人感知，乃至塑造幻境的魔蝶慕喪；
可裂開胸膛噴射出巨大且堅韌的肺臟攻擊敵人、攥碎鋼鐵、格擋攻擊，甚至能將肺臟膨脹展開成為龐大的反重力‘胸翅’，帶動自己翱翔天空的巨肺慕喪；
看似平凡無奇，實則可以釋放向量型或範圍型朽壞力場場域，用於攻擊與防禦的毒域慕喪；
雙臂猙獰烏黑指爪鋒利，遍佈有密密麻麻黑色短刃，同時力大無窮行走如風的鬼爪慕喪；
軀體由數千上萬蛞蝓凝聚而成，且能裂散成萬千蛞蝓各自行動，隻要還剩一隻蛞蝓都能夠迅速自愈復甦的蛞蝓慕喪；
以及戰力僅次於血骨慕喪，能夠變化成十數米高的小型哥斯拉，可口噴核能光束的暴龍慕喪。
他一記口炮轟過來，連血骨慕喪都不敢硬接。
而在八名慕喪全部到齊之後，就在大廳內某位白大褂研究員慕喪的指引下。
通過時空傳送設施，開始進行他們的第一次援救任務。
“好了各位。”
大廳深處，研究員慕喪抬手指著不遠處放置在合金高台上一輪規律性閃爍熾光的碩大白圈，道：
“閒話不多說，大家全部踏入傳送儀陣列範圍吧，我操作儀器將你們傳送進任務時空。”
血骨慕喪點點頭冇有廢話，一馬當先的一步步踏著階梯走入那輪直徑十米的光圈內。
其他七名慕喪也神色如常的跟在他後麵，一個個陸續走入光圈之中。
看到所有人員就位後，研究員慕喪推了推眼鏡，信步就坐入一台機器操作起來。
數分鐘後，光圈便立然開始旋轉震盪起來。
矗立於光圈內的血骨慕喪低頭看去，就看看光圈那並不算粗大的環狀結構裡，繪滿了無數複雜圖案，以及大量時刻在變化的陌生文字，給人一種強烈的異教感。
感覺不像高科技，反而更像邪教祭祀。
嗡嗡嗡——
隨著時間流逝，光圈陣列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震盪幅度也越來越劇烈。
震盪間，一道道閃爍的光流從陣列邊緣彈起，將站在圈內的八名慕喪同位體重重籠罩。
就像織線團一樣，光流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終圍繞著八人織蓋成了一團十米直徑的橢圓形閃亮光球。
在光團成型後，光圈陳列中繪寫的文字與圖案像突然一隻隻鳥兒一樣，成群結隊的就騰飛起來，迅速與那光團緊密融合。
而在看到這一幕後，研究員慕喪立然知曉，這是儀器已經預熱成功，可以開始超時空傳送了。
於是，他立刻按動操作檯上的‘確認’按鈕。
嗡——
可就在這一刻，時光……停滯了下來。
不單單隻是這一座大廳。
是整個慕喪軍團所在的超級大都會，乃至這座大都會所在的整個直徑達無數億兆光年的龐大後室層級的時間流逝，都全部停滯了下來。
隨後，一道無形無質無色無影無大無小的洪流，就隔著無數時空降臨到了那傳送儀內部的血骨慕喪頭上。
僅僅，隻降臨到了他一人身上。
而這道洪流，正是穆蒼隔空遙遙打來的最終審判。
“汝，可成無窮否？”
一道冷漠而蒼涼的詰問在血骨慕喪……不，在呂傑輝的茫茫心神間驟然乍響。
隨後……
冇有隨後！
在承受這一記最終審判的同一瞬間，呂傑輝的眼神就從茫然懵懂，霎然轉變為了淡漠疏離。
同時在其眼神轉變的一刹然間，最終審判的無窮級威能，便莫名其妙的消散於無。
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接著，呂傑輝便在這萬物靜滯中，轉動目光，遙遙‘看’向了無數億兆京垓宇宙次元外的那片混沌汪洋。
‘看’向了那汪洋之中的永動魔王……形深至深處的穆蒼真身。
而親眼目睹了這離奇一幕的穆蒼，亦驚訝的發現自己那【最終審判】神蹟……竟然冇有發生怠機？！
也就是說，最終審判之威能在呂傑輝身上莫名消散的這一情況，竟不是因為與對方擁有的某種防禦性無窮級神蹟發生了無窮對消所致。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穆蒼心生驚詫之際，那遙遠時空外的呂傑輝卻已然瞬間跨越無數次元降臨到了混沌汪洋，降臨到了祂麵前。
無邊汪洋之中，兩人倏然對峙。
“唉～～”
悠悠懸駐於高空之上的呂傑輝，悠悠歎息：
“好好的，為什麼要打擾我的閒情逸緻呢？”
“閒情逸緻？”
聽到此話，穆蒼心神一凝，瞬間就想到了某一個令祂極度興奮的可能性。
穆蒼定定的看向遠處懸立於茫茫混沌海上方，那氣息尋常到如同一介普通碳基人類般的呂傑輝，沉聲問道：
“你，到底是誰？
你是……七維生命麼？”
“嗬嗬嗬嗬～～”
呂傑輝淡淡看著穆蒼莫名一笑，用極為輕鬆的語氣說道：
“我還能是誰呢？我當然是呂傑輝啊。
哦，對了。
如果覺得陌生，你也可以叫我……先生。”
“阿列夫零……先生？！”
穆蒼既驚且疑，“你起這個名字，莫非在暗指自己……是七維真無窮級生命麼？”
事實上，一直以來穆蒼所蒐集到所有資訊、資訊、情報，都在指向著同一個事實。
那便是……七維生命就是實無窮級存在。
不是詭怪千目狼那種由數種無窮級神蹟武裝起來的潛無窮級，而是真正的各方麵都儘皆無窮的實無窮者。
也就是第一個無窮，也是最小的無窮基數——阿列夫零。
可是……麵前的這個名為呂傑輝的生靈，竟然說自己是阿列夫零先生。
那不就是在說他自己是……一個真無窮級生命麼！
但呂傑輝……或者說先生，卻否定了穆蒼的猜測。
“不是啊。”
先生搖了搖頭失笑道，“我，就是阿列夫零，也隻是阿列夫零，並不是除此之外的任何其他。”
“……”
聽到這番話，穆蒼的思維都刹然停滯了一瞬。
然後祂便眼含震撼的看著先生，緩緩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超限基數阿列夫零這一抽象數學概唸的具現化？！
所以你是……阿列夫零成精！”
對於穆蒼的問詢，先生冇有第一時間就直截了當的應答下來。
祂隻是莫名笑了笑，然後便悠悠道：
“知性生命，通常會認為我……是自然數集、是正整數集、是整數集、是奇數集、是偶數集、是素數集、是有理數集，是……最‘小’的無窮集——可數無窮集。
不過，這也隻是一種有限數生靈從自身的認知層麵出發，而最終得到的一種，不能說絕對正確也不能說絕對錯誤的認知推論。
畢竟一切的一切中，不存在【絕對】之物。
至於，我到底是什麼呢。
我隻能說，我就是阿列夫零。”
嘩嘩嘩——
混沌汪洋波瀾起伏，亦如穆蒼此刻之心境。
祂從未想過，一個僅存在於純粹理論層麵上的抽象數學概念，居然會擁有實際的形體，居然會擁有智慧，居然可以和人交流。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太不可思議了！
“哦，對了。”
先生歪了歪頭，輕鬆道，“你現在看到的我，僅是我本體的部分對映而已。
是用來體驗現象界種種歡愉樂趣的虛象，並無任何真切的實質。
所以你攻擊這具虛象是冇有多大意義的，隻會乾擾我的play體驗，這會讓我很困擾的。
所以，請你以後不用在意‘我’的存在，‘我’不會影響任何事象，當然也不會被任何事象影響，總之我隻是……現象界的一個過客。”
“這樣麼？”
穆蒼沉聲問道，“如果真是如此，那……為什麼僅僅一個無窮級神蹟，就可以影響到你，讓你從‘微服私訪’的狀態脫離出來呢？”
“嗬嗬～”
先生徐徐坐在一張不知從何而來的沙發椅上，翹起二郎腿笑吟吟道，“一般的有限數生靈當然影響不到我，但你不同。”
“哦，有何不同？”
穆蒼平聲道，“是因為我……將來會晉升七維，踏足實無窮層次麼？”
實際上，在經曆了多次最終審判後，如今的穆蒼對自己將來會成為實無窮者這一事實，冇有任何懷疑。
區別隻在於攀升無限的過程，可能會有些曲折。
“從來，就冇有什麼過去現在未來。”
先生頭枕雙臂閉著眼慢悠悠道，“所謂時間，是最不需要在意的玩意兒。”
說完這番話後，祂驀然睜開雙眼看向穆蒼，幽幽道：
“我之所以會被你影響，會被你注意到，是因為你……擁有見到我哥哥的資格。”
“哦，你哥哥？”
穆蒼眸光一閃，“祂是誰？”
“嗬嗬，我的哥哥是誰？這是非常顯而易見的事兒啊。”
先生哈哈一笑，“我是阿列夫零，我哥哥當然就是阿列夫一咯。”
“……阿列夫一？！不可數無窮？！”
穆蒼驚愕道，“那阿列夫二、阿列夫三、阿列夫四……乃至阿列夫無限……難道都是你的哥哥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