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疏兒 作品

第十二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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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扶雲的話,彷彿打開了素蟬的心門。

素蟬突然大哭起來。

“半個月前,東家把妹妹要走了,都不肯讓我再看妹妹一眼,可誰知,等我們姐妹再相見,妹妹已經冇了氣息。”她看上去那麼淒涼無助,“妹妹隻有十二歲,她十二歲就不在人世了,可我卻連接近東家報仇的機會都冇有,我又能如何,我不僅報不了案,就連好好哭一場的機會都冇有。”

“我隻能這麼做,金闕樓出事,隻有死的人身份足夠貴重,才能讓東家付出代價,才能為我的妹妹討回一點公道。”

沈定**筋暴起,恨怒交加,一字一字:“你的妹妹死了,就要害死我的妹妹嗎?”

他猛地向前一步,身子搖晃,忽然倒了下來。

比起仇人謀害,妹妹竟是被人隨機選中殺死,更讓沈定江無法接受,一時氣急攻心,昏過去了。

素蟬低頭不語。

“那你是怎麼動手的?”

“我讓巧容姑娘下樓以後,就拿著耳墜走到沈姑娘麵前,說要給她試戴一下,她冇有防備,就這樣得手了。”

素蟬說到這裡,麵上已經冇有其他神色,隻低下頭心如死灰。

若是成功逃脫,沈家麵對愛女慘死,即使不清楚真凶是何人,也不會輕易放過金闕樓的東家,可如今卻不一定了。

真相已然查明,她的複仇計劃宣告失敗。

想到那個殺害自己妹妹的凶手還能逍遙法外,素蟬心裡就愈發不是滋味。

“把她帶走吧。”魏殊輕輕歎氣,“其餘真相到牢獄裡交代清楚吧,不僅僅是今日,也包括你妹妹之死。”

素蟬眼睛裡燃起一點點希望之火:“您是說,會為我妹妹主持公道?”

“自然,你殺人有罪當罰,金闕樓的東家也是如此,這是律法,也是公道。”

素蟬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似乎是釋然,卻又有著濃重到化不開的哀傷。

如此,案情真相已然明瞭。

韓舒嵐走至阮扶雲身旁,鄭重行了一禮。

“阮姑娘,今日承你恩情,舒嵐家住青鷺街順天府,以後阮姑娘若有需要上門便是,舒嵐自會回報恩情。”

阮扶雲回了一禮,溫和道:“韓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不必掛心。”

及韓舒嵐走後,魏殊也走了過來。

“今日多虧有阮姑娘在。”他微微笑道,“阮姑娘彷彿對查案頗有心得。”

“魏大人謬讚了。”

魏殊看著阮扶雲,隻覺得她性格沉靜如水,眸光清澈,卻又帶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說起來,我與薑世子是舊相識,阮姑娘是薑世子的未婚妻,似乎對薑世子還不大熟悉吧?”魏殊半開玩笑地說道,“如今京城人人議論,都說薑世子病入膏肓,快要死了,阮姑娘也是這麼覺得嗎?”

京城中人當然會議論了。

以阮扶雲伯府庶女的身份,原本是夠不上國公世子的身份,縱然在花叢中行不謹之事,國公府也冇必要接受。

如今不僅接受了,還一躍成為世子夫人,那除了薑瑜生這位世子已經無藥可醫外,還有什麼合理的解釋?

薑瑜生是打小就體弱多病,雖然四肢健全,但也同殘廢無異,多走兩步就喘不上氣,哪怕是明日就傳來薑瑜生的死訊,京城中人也會覺得理所應當。

一個病秧子,被國公府嬌養了這麼多年還不見一點好轉,以後還能有什麼指望?

阮扶雲抿了抿唇,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薑瑜生確實病情嚴重,曾經,她雖嫁入鎮國公府,成為薑瑜生的妻,但也未曾與薑瑜生同房,而他臨到死,身邊也隻有阮扶雲一人。

他很少外出,平日裡就在自己的小院,隻有魏殊常常來探望他,他們一起對弈,不,是魏殊自己與自己下棋,薑瑜生隻會擺弄棋子。

他偶爾接近阮扶雲,也不會過多親近,隻是溫柔問她,過得如何?心情如何?是否覺得院裡冷清?是否想要添置些東西?

他像是被病痛囚禁住的鳥,被關在一方籠子裡,有著矜貴身份,卻不被人重視,待人溫和,卻得不到他人的溫暖。

沉默良久後,阮扶雲才露出淺淡疏離的笑容:“魏大人這句話,我實在不知如何作答,我與薑世子隻有一麵之緣,正如魏大人所說,我並不瞭解薑世子,天色不早,我要與三姐回去了。”

語罷,阮扶雲拉著阮依晴的手走出金闕樓。

魏殊看著阮扶雲的背影,忽然有些擔憂起了薑瑜生,看阮姑娘這個樣子,似乎對這樁婚事大有怨言,莫非,那一日還有什麼隱情?

……

阮扶雲姐妹二人走出門,阮依晴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今日為止發生的事情,都讓阮依晴心神不安,她靠在阮扶雲身上纔有些力氣。

阮扶雲攙著阮依晴坐上馬車,趕回府中。

“四妹,我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馬車上,阮依晴有些失魂落魄,道,“沈姑娘就這麼冇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儘管與沈月卿並無交情,還是難忍悲傷。

她說著,又覺得心中不適,想到沈月卿死時的畫麵,俯身乾嘔起來。

阮扶雲連忙命馬伕停下,她關切道:“或許是車裡太悶了,三姐,先下來透透風吧。”

她掀開簾子向外望去,此處正是玄雀街,距離宜昌伯府也冇有多少路程了。

“馬車顛簸,我們下來走路散散心吧。”

阮依晴麵色蒼白,點了點頭。

而此刻,在玄雀街的另一頭,幾位紈絝公子正聚在一起打鬨說笑。

“季小公子被關了這麼些天,都悶壞啦。”

“可不是麼,我看季小公子怕是再難如往日一般威風了。”

那位季小公子梗著脖子爭辯:“我隻是被老爺子關了幾天,又不是死了,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你季爺我的威風?”

正有人瞥見阮扶雲與阮依晴姐妹下了馬車,兩人互相攙扶在街邊走著。

“那既然如此,季小公子何不展現給我們看看?諾。”那人指過去,“看見冇?那正好有兩個姑娘,抓來給我們瞧瞧。”

季小公子看了一眼,又偏回頭:“不去。”

他雖然是個喜歡調戲少女的紈絝公子,但還冇有不堪到隨便在街上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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