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人生無定，聚散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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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夏文猛地一驚，他急忙問道：“章爺爺，你的意思是？”

章良工沉聲道：“如果我冇猜錯的話，白羽此時應該就在秦晉之地。那裡距離京城遙遠，戰鬥的訊息可能還冇來得及傳回來。你想想看，東南北三麵都有敵人虎視眈眈，白羽豈會單單放過西邊？你擔心夏武，想要收編秦晉之兵，但實際情況可能是，你二弟此刻麵對白羽的威脅，比你還要困難和危險得多！”

夏文聞言悚然動容，一下子站了起來。

而章良工則繼續說道：“你父皇是絕對不會離開京城的，你二弟能否從秦晉之地平安返回京城，還是一個未知數。現在唯一有一條出路擺在你麵前，那就是往西南方向去天府、大理、百越甚至交趾。帶上一些忠誠可靠的兵馬，遠離這是非之地。天高海闊，從此以後你我就再難相見了。”

夏文聽到這裡，淚水再次湧了出來。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了悲傷的滋味。父皇、二弟、母後、章爺爺......他這一走，恐怕這一生就再也見不到這些人了。

......

事實證明，章良工的預料準確無誤。

此時的夏武處境極為狼狽，他從秦地一路向東逃竄，經過沅水，抵達沅西城，卻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繼續往晉地奔逃。他的目標，正如白羽所預料的那樣，是晉地的首府——晉陽。

夏武以前曾做過晉王，雖然現在已不再是晉王，但晉地的兵權仍然掌握在他的手中。

在晉陽，還有大約七八萬的晉軍等待他的調遣。如果能夠順利到達晉陽，收攏那裡的晉軍，並將附近的府軍也招來支援，那麼集結起十幾萬大軍也並非難事。

然而，夏武是萬萬不願回京城的。他很清楚，一旦回到京城，軍權肯定會被剝奪，而夏文也絕對不會讓他活著。因此，他隻能拚儘全力向晉陽逃去，希望能夠在那裡重新振作旗鼓，與追兵抗衡。

在秦地，爾罕率領著軍隊緊追在夏武的後方。他不敢像白羽那樣輕率地用兵，占據城池後就放任不管。

如果是在以前，匈奴人打下城池後可能會進行屠城，但現在情況不同了。爾罕必須確保自己的後路暢通，同時維持一條穩定的補給線。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將匈奴兵分成了三路。

一路沿著沅水前進，緊跟在夏武的後麵追擊。雖然這路兵馬數量不多，但他們時刻都能給夏武帶來巨大的壓力。

另一路則走東邊，騎兵們一路奔襲，爭取能夠插到夏武的前麵去。這一路途徑秦地的幾個重要城池，以往這些城池可能會給匈奴軍帶來很大的麻煩，但經過大旱之後，這些城池的人口大幅減少，當地的駐軍也力量薄弱，幾乎冇有對匈奴軍構成什麼阻礙。

現在看來，那場大旱在客觀上起到了屠城的效果，這是夏武自己給自己挖的坑。

最後，爾罕親自坐鎮中路，穩紮穩打地向前推進。

他在兩路軍馬之間起到聯絡和緩衝的作用，確保整個追擊行動能夠有序進行。

李婉兒被爾罕帶在了軍中，同行的還有小蓮。她們隨著爾罕一路向東，緊追夏武的蹤跡。

按理來說，爾罕出兵是不應該帶著家屬的，軍營中需要的是嚴謹的軍紀和高效的行動，帶著家眷顯然會成為累贅。然而，爾罕對李婉兒的寵愛卻讓他破了這個例。

自從娶到了心儀的李婉兒，爾罕就像老房子著了火一樣，對她寵愛有加，幾乎到了捧在手心裡怕化了的地步。說起來，雖然現在爾罕年紀不大，但在匈奴人的習俗中，像他這樣二十多歲還未成親生子的情況已經相當罕見了。

以前，爾罕跟隨奢娜到了北疆，成為北疆軍的一員後，他的心思就開始發生了變化。他不再滿足於僅僅娶一個匈奴女子為妻，而是渴望能夠迎娶一位漢人女子。

這個願望一直拖到現在才得以實現，而李婉兒正是他心中的理想人選。因此，儘管帶著家眷出征有些不妥，但爾罕還是毅然決然地將李婉兒帶在了身邊。

李婉兒也經常神思不屬，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竟然要跟著現任的丈夫去追殺前任的丈夫？！

雖然李婉兒對夏武已心寒至極，每當回憶起在危難時刻被他拋棄的情景，她仍感到無比絕望。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當這種遭遇真正降臨到自己頭上時，她還是覺得心如寒冰，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之後的命運轉折卻為她帶來了全新的生活。

落入匈奴人手中的她，本以為難逃一死或是受儘屈辱，但那位匈奴將領爾罕卻並未對她施以傷害或侮辱。相反，他不計較她已婚的身份，娶她為妻，並給予她前所未有的尊重與地位。

以前，她隻是個身份卑微的妾室，而現在，她竟然成為了爾罕的正妻，享受著前所未有的尊貴與寵愛。

這段時間裡，李婉兒時常掐自己，試圖確認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實。她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荒誕離奇的夢境之中，難以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但最終，她確信這不是夢境，而是真切發生的現實。在絕境之中，她的生活因遇到了匈奴將領爾罕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真是她始料未及的轉折！

正是這種深情厚意，李婉兒對爾罕的關懷無微不至、體貼備至。在軍營之中，她與小蓮共同操持著爾罕的日常生活，親手烹製家常，儘管條件艱苦，她仍巧施匠心，讓爾罕在異鄉也能品嚐到可口的味道。每當爾罕歸來，李婉兒總是溫柔地為他遞上熱茶，輕柔地按摩著他緊繃的雙肩，讓他感受到妻子的溫暖與安寧。

與此同時，李婉兒對那位傳奇的北疆王白羽也充滿了好奇與敬仰。匈奴勇士們雖然個個驍勇善戰、豪氣乾雲，但提及白羽之名時，無不肅然起敬、頂禮膜拜。

這讓李婉兒對這位英雄人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想象著白羽必定是威震四方、英勇無畏的蓋世英雄，方能贏得如此眾多勇士的忠心與尊敬。在她心中，白羽的形象已然如同神祇般高大威猛，她渴望著有朝一日能夠一睹這位傳奇英雄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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