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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萬骨 作品

第兩百八十一章可憐可悲,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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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僖絕望了。

趙定這句話無關挑撥,而是人性就是如此。

不說周興,就是他站在周興的那個立場上也會如此。

一個出生就在絕大多數人無法企及的終點的人,如何會顧忌他一個小人物的死活?

趙定靜靜地看著他,冇有憐憫,也冇有絲毫的嘲諷,就是這麽靜靜地看著他。

汪僖走到今天這一步,是絕大多數隻要踏出這個圈子的人都會做出的選擇。

君不見,千古清官海瑞至死都僅僅是一個省部級別的二把手,還是那種兩京製度下,遠離朝堂核心的地方二把手。

你說海瑞冇能力嗎?

那不是。

海瑞一生,經曆了正德、嘉靖、隆慶、萬曆四朝。

自嘉靖朝中舉之後,就開始推行清丈、平賦稅,並屢平冤假錯案,打擊貪官汙吏,打擊豪強,疏浚河道,修築水利工程,力主嚴懲貪官汙吏,禁止徇私受賄,並推行一條鞭法,強令貪官汙吏退田還民。

但一生的官位是什麽?

江淳安和江西興國知縣,曆任州判官、戶部主事、兵部主事、尚寶丞、兩京左右通政、右僉都禦史。

這些職位之中,最高的右僉都禦史也纔是正二品,而還不是大明兩京製度下,京都的右僉都禦史,而是南京的右僉都禦史。

論實權和京都的差遠了。

你說這是海瑞冇能力上不去嗎?還是說冇有王輔之才?

那不是。

海瑞要是冇能力,也不會被地方老百姓稱之為海青天。

也不會乾出這麽多利民的事情。

你說他冇情商嗎?

那也不是。

就衝他乾出來的這些事,還有那個最著名的罵嘉靖的天下第一疏《治安疏》。

哪件事不是得罪一大幫人的事情,可偏偏海瑞就是乾了這麽多得罪利益集團的事情,到了最後海瑞還能有一個善終的結局,而且還能在曆史上留下美名。

這可不是某部電視劇裏麵那種愣頭青能做到的,而是真正的大智慧。

否則那就是於謙的下場,就是張居正的下場。

可偏偏就是這麽一個有能力,有手腕,有智慧的人,到最後不纔是一個二品官員嗎?

而且還不是權力核心的那種。

所以汪僖這種。

他趙定也很能理解。

尤其是在大乾這種曆朝已經三百年的朝代裏麵更加能夠理解。

當然在道義上他是決不能讚同的。

“但是...”

趙定話音一轉,循循善誘道:“本王和那周興有仇,而且本王看他也極為不自在,尤其是一想到他乾出這事還能全身而退,我心底更是不自在。

這不等於是打我趙定的臉嗎?

那本王是不能忍的。

所以本王替你請了一個命,如果你能夠坦白從寬,就是陛下那邊,也可免你死罪。”

“王爺此話當真?”

聽著趙定這話,汪僖猛然抬起頭,本就早已嚇得充滿死灰的眼神再次點燃,抬起頭眼神熾烈的看著趙定。

唉,你這樣,我也不好做啊。

看著汪僖這個眼神,趙定心底有那麽一瞬間居然升起了一絲不忍,一絲憐憫,但一想到那些被頂替,險些導致自己一輩子都冇有希望的寒門士子。

這絲不忍又迅速的消散。

要怪,就怪你不貪心吧。

明知可能被人當做替罪羊,還義無反顧的捲進來。

那就隻能怪不得我了。

“自然當真!”

趙定“堅定”道!

說完又向門外招了招手。

牢房外,早已等候多時的堂事頓時打開牢門走了進來,坐在了汪僖的麵前,鋪好宣紙,沾好筆墨。

看著這一幕,汪僖心底更是有些緊張,下意識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望向趙定:“王爺若是我如實交待,王爺是不是一定會饒下官一死?”

饒你一死那是不可能的。

從你捲入這事開始,再到你夥同周興將此事主謀推到湘南王和齊思王頭上,就已經判你死刑了。

“自然。”

趙定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回道。

聽著趙定這話,再加上之前的那一番話,心底防線早已被擊穿的不能再擊穿的汪僖終究一五一十的將所有的事情袒露出來。

不過事實倒也和趙定猜測的並冇有過多的出處。

概括起來無非就是靠山倒台,上升無門,心有不甘,可無機緣,誰想靠山再至,機遇和風險並存,威逼利誘,恰好手握實權,最終鋌而走險,步入牢房.....

不過唯一讓趙定冇想到的是。

這把主要的罪責推卸到湘南王和齊思王的主意居然是周善提出來的。

我了個去!

這可真的是驚天大新聞。

難道周興之前就冇有想過失敗之後的退路嗎?

還需要周善提點?

不僅是趙定心底驚訝異常,就是一旁負責筆錄的堂事在聽到汪僖交代出這個主意記載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手裏的動作都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當朝次輔,主掌大乾吏部二十年,大乾士族之首的周善居然也捲入此事了?

這事情可更加複雜了。

不過可惜,僅憑汪僖一個人供詞想就此搬倒周善是不可能的。

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況且擔任大乾吏部尚書二十年,門生故吏滿天下,說倒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但即便是不倒,卻也可以憑藉此事讓周善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這吏部尚書的位置估計是保不住了。

記錄完所有供詞之後。

趙定下意識的躲避汪僖那期待的眼神。

這次案件裏麵,真正的主謀周興自然是死不足惜的,但至於汪僖一個從犯,也判處死刑,說實話,趙定還是覺得有些過重了。

按照上一世,那估計也就是一個關押十幾年而已,畢竟汪僖做事還是本分的,無非就是這一次鋌而走險了而已。

罪不至死。

但可惜,這裏是皇權至高的年代。

你汙衊皇家那就是死罪。

不殺你,如何維護皇權的至高?

不殺你,如何維護皇權的神聖性?

“唉,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規矩,順應大勢纔是生存之道啊。”

趙定在心底不斷地告誡著自己。

該管的事情要管,不該管的事情,那決不能管!

另外一邊,見到汪僖的證詞,周興也有些猝不及防,但麵對鐵一般的證詞在前,他也隻能絕望招供,當然對於將責任推卸到湘南王和齊思王的事情上。

這一點,不出趙定的預料,周興咬的依舊狠死,打死都不承認是周善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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