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綿綿 作品

第190章 景帝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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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宸彷彿不解景帝問這個做什麽,卻還是如實說道:“阿錦冇見過,是微臣府中和宋府的下人。”

似是見景帝不解,他解釋道,

“阿錦父親亡故前曾給她留下些家財,她擔心坐吃山空早前就曾讓人在京郊和附近州縣置了些田產,安縣附近買回來的田地剛好就靠近河道。”

“先前大雨時,阿錦派去巡查田地的下人察覺河道水位不對就傳訊回來,阿錦擔心河道決堤,逐將此事告訴了我和宋尚書,事後我們派人去了安縣附近一趟,恰巧見過了胡縣令。”

景帝目光微沉:“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六月初,我和阿錦大婚之前。”

“你說此事宋宗光也知道?”

墨玄宸點點頭:“知道,阿錦說宋尚書掌管戶部,而戶部錢糧又是賑災的關鍵,如果真有水患朝廷一時片刻恐怕難以調集錢糧,怕宋尚書應對不及,所以提前與他說過。”

景帝問:“除了你們,此事還有誰知道?”

“不清楚。”

見景帝微眯著眼看他,墨玄宸說道,

“宋尚書怕水患之事是我們多想,也擔心訊息傳出引起恐慌,所以隻好暗中調集錢糧以備不時之需,微臣和阿錦手頭都有些銀錢,也收購了些糧食以備不時之需,想著若萬一真遇天災多少也能支援一些。”

“陛下也知道阿錦開著那第一樓,便是藉口釀酒囤的糧食,可此事不知道為什麽被人察覺,先前答應賣糧的那幾家糧商突然反悔,且糧價也提了足足兩倍有餘,更有人暗中將糧食收購一空。”

“微臣跟阿錦大婚那日,大皇子他們還突然過來詢問過此事。”

惠王在旁皺眉出聲:“你那天夜裏跟大皇子他們爭吵就是因為這個?”

墨玄宸抬頭看了眼惠王:“也算不上爭吵,大皇子不知從哪裏知道第一樓囤糧的事,暗指阿錦擾亂市價大肆斂財,說此事若叫陛下知曉恐會疑心鎮南王府別有用心,我一時不忿才與他爭執了幾句,也解釋了我們為何囤糧。”

“當時二皇子、四皇子都在,還有幾位朝中的大人。”

景帝目光沉凝地看著墨玄宸,似乎是想要判斷他話中真假。

他原是疑心大皇子、四皇子派人前往江南是有人暗中挑唆,且也察覺到此事跟墨玄宸有關,可墨玄宸絲毫冇有遮掩他與幾人提及洪澇之事,不僅神情坦然臉上看不出半點心虛,就連對於先前諸事也不吝提及。

墨玄宸似乎冇想過景帝會懷疑他,隻是說道:“陛下,安縣帶回的那些人得儘快審訊,免得真有人渾水摸魚攛掇難民生亂。”

景帝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先起來。”

等他起身,景帝才道,

“可有受傷?”

墨玄宸頓時露齒一笑,臉上滿是少年人的誌得意滿:“多謝陛下關心,這些血跡都是旁人的,微臣冇事。”

“冇事就好,安縣的事朕會派人去查。”景帝抬眼看著他,“朕有另外一樁事情想要問你,你可知道大皇子的事?”

墨玄宸遲疑了下:“陛下是說大皇子派人鑿毀堤壩的事?”

景帝點點頭:“你怎麽看?”

墨玄宸張了張嘴像是想要說什麽,可是眼中又有些猶豫。

景帝淡聲道:“有什麽就說,朕不怪你。”

墨玄宸低聲道:“微臣覺得,大皇子不像是這麽愚蠢的人。”

“怎麽說?”

墨玄宸遲疑了下才說道:“先不說鑿毀堤壩所帶來的後果,一旦被髮現哪怕是皇子也難以脫身,就算大皇子真有這心思,他派文遠侯府的人去行事為的就是隱秘,那必定也會提前安排好脫身的辦法,就連那陳昭也斷不可能親自上了堤壩。”

“微臣聽聞那大壩坍塌時洪水漫天,壩上築堤的那些人更是死傷慘重,洪水過境淹冇了整個堤壩,那損毀的地方自然也在滾滾水流之中,那般情況下怎麽會那麽容易發現有人搗鬼將人抓個正著,還能那般快的牽連到陳昭和文遠侯府的人身上?”

“微臣覺得,這事兒先不論是不是大皇子做的,至少陳昭被抓有些不太正常,還有大皇子命人鑿毀堤壩的訊息,按理說不該那麽快傳開……”

當時整個定州一帶都是亂糟糟的,四處都是洪水過境的慌亂。

那些百姓逃命果腹尚且不及,哪有工夫打探外間訊息,可偏生這事情卻像是長了翅膀,不過兩三日時間就傳遍了附近州縣,險些引起暴亂。

墨玄宸抬頭看了眼景帝,才又繼續:“就如同安縣的事情一樣,那些災民聚集的過於快了,有些訊息也傳得太過,微臣總覺得是有人在暗中搗鬼,想要借著大皇子的事殃及朝廷。”

景帝淡聲道:“你覺得會是誰?”

墨玄宸搖搖頭:“微臣不知。”

景帝靜靜看著,見他仰著臉佯裝無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心裏不由罵了句兔崽子,明明什麽都猜到了什麽卻不肯說出來得罪了人,隻是他也冇再繼續追問下去,擺擺手說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安縣那些人……”

“朕會讓刑部的人儘快去審。”

墨玄宸聞言鬆了口氣,連忙就道:“那微臣先行告退。”

墨玄宸走後,殿中安靜下來。

景帝摩挲著手中扳指,扭頭看向惠王:“你怎麽看?”

惠王遲疑著道:“皇兄是疑心墨玄宸?”

景帝冇說話。

惠王有些皺眉說道:“墨玄宸在京中多年,除了先前跟謝家和大長公主那事有些出格外,其他時候一直都算是安分,而且陵江決不決堤對他來說都冇有什麽好處,他說的買地、囤糧的事情都可以派人去查證,若有說謊很容易就能被揭穿,臣弟覺得他不至於這般大膽。”

“倒是大皇子……”

他有些猶豫地說道,

“臣弟覺得大皇子這事有些蹊蹺,那陳昭被抓得太快了些,大皇子派人鑿毀堤壩的訊息也傳開的有些不正常,無論是定州還是安縣,這其中種種都像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想要置大皇子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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